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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顿,嗓音变得阴沉而慑人:“伙计,你必须告诉我,你们的主子把我哥俩铐在这里,只禁不杀是何意?”
张了张嘴,困难的透着气,大汉咬了一下牙,用力闭上眼,问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阁下是东西,便赏我一个爽快!十八年之后,俺又是一条好汉,届时再领教你们。”“嘿,这小子倒蛮带种的哪!”
愣了一愣,随即一笑,大牛一沉脸色,拉得长长的,挫着牙嗔道:“好!大爷便看你十八年之后是条乌龟还是只蛤蟆?”
活落,单膝便要用力抵下……
“大牛,别坏事!”
低声喝叱,邵真扬手低道:“他会后悔说这句话的。”
大牛微愣了一下,松下膝上劲道,即是如此,大汉只感胸口一闷,如泰山压顶,一股热血穿口而出!
一张国字脸扭曲着,抽着,大汉磨着牙,倔强的忍受着痛苦……
露出一个怪异而冷酷的微笑,邵真微微摇了一下头,眯着眼,啧了一声道:“我不否认阁下的精神是值得敬佩的,我承认你是条好汉,至少不窝囊,你当然比我更清楚,在这种状况下,你如果继续发挥你的所谓宁死不屈的精神,你,无疑的必须离开这美好的人间,是不?哦,你不会这样傻的,是吗?谁会知道你这种精神?你的主子陀敏寿?你的伙伴们?他们会怀念你吗?他们会为你立牌焚香吗?或许他们会,这对你很重要吗?我实在很不愿意说,你不仅要失去你仅有的一颗头,即连你的眼睛也再也看不到你喜欢的女人,你的嘴也不能亲吻她了,你的手也不能摸抱那软绵绵香喷喷的胭体了,你能吗?你能再掷骰子摸牌九,享受那赢钱的滋味吗?你能再拥有人生最基本的享受吃,喝,嫖,赌吗?你失去了这些,对‘龙虎会’有任何的改变吗?没有?一点也没有,它依然存在着,它并不因为你的存在或失去而有所变动,你敢说不是吗?”
混浊的喘息着,尽管那听来不很冷厉而又显得轻描淡写的话语,大汉能很深很深的体会出死亡的恐怖,他张开了眼,他无法掩饰他屈服了,他开始发觉世上还有很多很多值得他留恋的地方……
含着微笑,眼神里流露着令人不敢抗拒的气流,邵真又道:“谁也不会讥笑你的,你必须知道,你死了,他们会怎么说你吗?不识时务!你是个聪明人,你不会做这傻事,对不?”蠕了蠕嘴,国字脸上的坚毅崩溃了,大汉微叹了一声,颤着嗓音道:“你,你要从我身上压轧些甚么?”
“噢,别说得如此严重,我们只是在进行一项交易。”
耸了一下肩,浮着浅笑,邵真柔声道:”我愿意先从简单的开始,我想知道小红那女人的资料。”
闭上眼,大汉口道:“她是本会的掌法。”
“掌法?”
笑了一声,邵真道:“我深信她是贵会的好掌法。”
啧了一声,接着道:“我不很愿意当着阁下的面侮辱贵会掌法,她的职务是否专为贵会陪男性的敌人睡觉?当然我能明白她的最终目的是擒掳敌人。”
愤怒的睁开眼,大汉想挣着坐起身子,但胸前被大牛那只膝盖抵住,闷哼了一声,又躺了下去,大汉怒瞪着邵真,咬牙切齿的道:“你如果不愿我骂你一声猪猡,请停止你那自以为潇洒的毁谤!”
龇了一下牙,邵真摊了一下手,说道:“我不善于夸张事实。”
惊怔的睁着眼,大汉惊道:“刁掌法,她,她陪你...”
“哦,原来她姓刁是吧?”
啧了一声,邵真打断他的话,道:“我不该问这个的,这只是属于她个人的私生活,和整个‘龙虎会’无关,是不?”
微微一顿,邵真道:“让我们回到早先的问题,贵会锁住我俩,难道不杀我们?”
“为甚么不!我们早该杀你们的!”
陡地一睁眼,大汉怨毒的道:“即使你杀了我,‘龙虎会’仍然会要你的命的!”
“哦,我相信那是事实。”
耸了一下肩,含着笑,邵真道:“我不需要你好意的提醒,我相信你们会杀我的,但目前,我俩依然还活着,而且还逃了出来,对不?”
眸中射着狠光,大汉磨着牙道:“本会决定在正式向武林宣布成立那天,当众把你们枭首,以展示本会的魄力,如有侵犯,不惜以流血来消弥,而本会正式开山之日便是明天!”啧了一声,大牛翻了翻眼,摸着颈子,咧嘴道:“啊哈——原来那丰盛的菜肴,是替咱送终的哪!”
被他的怪模样引得一笑,邵真道:“所以说,以后你别吃得太凶,说不定哪时侯你就要吃到你的‘最后一餐’了。”
咳了一声,望向大汉,又发话道:“我不得不向你表示谦意,看来贵会欲将我俩来首示众,已成泡影之想了。别谈这个,你是否愿意为我俩介绍贵会情形?”
随即又接着说:“在你答话以前,我必须向你郑重声明,别对我说贵会只是一个小帮会,阁下的伙计就是因为这样,才输去他的赌注哪!”
“不!我不能说!”
暮地,国字脸涌上一片惊悸,大汉蠕着嘴道:“甚么你都可以问,这决不能……”
“没甚么大不了的事情,充其量贵会也只能并吞武林,难道贵会能使大地沉沦吗?”
冷冷打断他的话,邵真又道:“而且事情迟早要被知道的,再说,我俩知道了,对贵会也不会有太大的作用,是不?’‘“不,我不能说!”
猛烈的摇着头,大汉咬着牙,闭着两眼,艰难的从口腔里进出声音:“我已献血为盟,赌咒为誓!你不能逼我!”
“噢,你太会说笑了。”
眉宇间闪过一丝阴沉,邵真笑里藏刀道:“从头至尾我们通过你么?我们只是维护彼此间的权利——我不讳言的说,我是胜利者,不是吗?胜利者可以从失败者身上取得一切的,但失败者有时也可以维护他最重要的——最宝贵的生命,只是失败者必须对胜利者付出某些代价而已!”
顿了一顿,语音转为冷沉:“伙计,这意思你懂得吗?容我再说一句,你,已没有余地去考虑你已献血为盟,赌咒发誓,一点也没有!”
从开始到现在,邵真始终没有说过一句,你不说,我便杀死你,但他的话意与音调始终充满着肃杀,胁迫和死亡的味道。
他逼供的手法确实很高明,他有疾言厉色过吗?他有动手残害那大汉吗?没有!完全没有,他看来是那么温和,那么儒雅,但大汉恐惧了,他重新开始感到死亡的恐怖,尽管他看来是个不怕死的人。
哆嗦着,大汉不由自主的张嘴道:“本会的成立已有一年以上的历史了,陀敏寿并不是‘龙虎会’真正的会主,我们的人马也不止一百名……”
喉结急速的抖动着,以致于显得他的声音颤得非常厉害,大汉的眉睫已被额角的汗水浸透,他不得不停下来,抖着手拭汗水……
面无表情,看来很阴沉的撤了一下唇角,邵真道:“我们在听着,继续说下去!”
闭上眼,大汉哑着嗓子道:“一年以前,湘境的‘金鹰堂’便已成立,本会之所以迟迟不宣布,是因为,因为……”
见他又要停下,邵真冷冷的笑:“别以为我耐得住性子,我不喜欢你婆婆妈妈的!”
“是因为怕打草惊蛇,‘金鹰堂’已在湘境扩充人马,广招武林高手,我们的计划是分两边起兵,囊括武林。”
用力吞下一口口水,大汉接着道:“而我们‘龙虎会’的人数事实上已达有五千人之多!”
脸色一变,邵真与大牛惊异的互望一眼,邵真沉沉的道:“我希望你不是在危言耸听。”
“我希望我没有。”
苦涩的微微一笑,大汉道:“这五千人中,有三分之二是塞外拉干族的‘血旗盟’在内。”
猛然一震!邵真与大牛登时瞠愣如木石,中魔般的互望着!
半晌,邵真再也沉不住性子了,一把揪住大汉的胸襟,猛猛的摇动着,火烈咬牙的道:“快讲下去!这已不是你我个人的事情了,这关系着两个民族的命运,你知道吗?即使我杀了你也要你讲!”
一接他布满杀机的眸子,浑身一颤,大汉连忙张嘴吐道:“一年来,‘金鹰堂’一直靠我们‘龙虎会’与‘血旗盟’暗通声息,积极策划,图谋整个武林,事成之后,我们出兵助‘血旗盟’并吞塞外的全部。”
“狗崽子!”怒吼一声,大牛整张黑脸变成了猪肝。
挫着牙,邵真稍显平静下来,但语言已明显的包含着滔天的愤怒:“你们约定甚么时候起兵?”
“可能一个月以内。”畏缩的蠕了蠕嘴,大汉道。
紧接着,邵真又问:“陀敏寿呢?”
“在,在正厅里。”
旋又说道:“‘血旗盟’派来五名副会主还有刁护法……对了,我忘记告诉你,刁护法是‘金鹰堂’派来的,她才是真正控制‘龙虎会’的主子。他们在厅——‘秘天地堂’秘密议事。”
“好!我非常高兴你如此合作。”
惨森森的露齿一笑,邵真磨着牙道:“我应该实行我的诺言的,可是我忘记告诉你,对一个出卖民族的无耻汉贼,我能做到的只是杀!”
杀字一落,大汉压根儿连转动一下意念的余地也没有,狂曝一声,邵真如铁锤般的拳头,业已使他斗大的脑袋开花!
但闻咔喳一声,一大滩热喷喷的鲜血和白皙皙的脑浆,如箭喷起半尺来高!可怜那名大汉的脑瓜子就此成了一个烂冬瓜,面目皆非,靡碎如粉,惨不忍睹,叫人心里一阵发毛!
激喷的脑血染满了邵真俊俏的脸庞,仅管如此,透过血渍,不难看出他满脸的愤怒,愤怒……他为甚么不愤怒?“金鹰堂”的倒行逆施,出卖民族,引狼入室,这关系着本身,以及所有的族人,他能不愤怒吗?
一个帮派,如果他的势力达到能统有整个武林,邵真不仅不否认这是个自然的现象,而且或许能有一个有魄力的帮派统占武林,它可以消再武林上的杀劫,团结整个武林,但“金鹰堂”的延外攻已,使他大大的感到不齿了!
武林史上从没有这个先例,风气一开,影响所及,将使后人效法,纷纷为了成己之霸业,而不惜现颜勾结异族,残杀本族……
分析“金鹰堂“与“血旗盟”阴谋勾结的后果有下列:除了引起“不良风气”之外,首先必然产生的便是汉民族与塞外游民牧民彼此仇视。“血旗盟”助“金鹰堂”必然残杀汉人,反之,“金鹰堂”也一样!
如果“血旗盟”包藏祸心,与塞外其门派联合起来,趁此攻占中原,则汉人便为异人之奴矣!
“‘血旗盟’你好大的狗胆!有你家少爷在的一天,你休想实现你的狗梦!”咬着唇,握着拳,邵真怒不可遏的道。
一旁的大牛也早就气得一佛出世,两佛升天,大牛身为塞外的拉脱族人,如果那大汉说的是事实,那“血旗盟”必定会并吞拉脱族人,大牛怒睁着铜铃眼,气虎虎的道:“阿拉操他娘头,不平‘金鹰堂’誓不为人!”
“你生哪门子气?”
翻了翻眼,邵真见大牛一副气吞牛斗之状,不觉微感茫然,不解的望着他。问道:“‘血旗盟’是拉干族人,你是拉脱族人.又无你事.何来之气?”
“你懂个屁,知其一不知其二,井底大蛙也!”
皱了一下蒜头鼻,呼噜的抽了一口气,大牛转着两头斗大的眼睛,咧着嘴道:“‘血旗盟’与吾族不过隔‘大拉草原’,吾族帮派稀少,堪有名声的只一‘红云帮’而已,但难入塞外大帮派之列,‘血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