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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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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但非常彻底的愣了一阵子,“阴阳使者”姚土城暗中打了一个冷颤,他白皙的面孔已不再是那么一种闲情与张狂的样子了,而且隐隐约约的涌上一层惊悸,抖颤着喉结,他的语气虽很暴厉,却也难掩隐语音的微微走样——它简直成了男高音:“好啊!你,你这土乌龟原来是真人不露相,爷倒差点走了眼哪!”

哧哧一笑,端坐自如,邵真道:“你早就走眼了,事实上你也走过了头,你决意惹我的时候便已注定要这样,谁也没有办法扭转或挽救这个结局,没有!”

“扯你娘的蛋!”

丰富的经验很快使他镇定下来,惯有的嚣张又使他马上狂傲起来,一抖身,“玉魔子”城丁干已跃起来,离邵真不过三尺不到,用力踢碎一张桌子。

他暴喝道:“能够种,便脱下你他娘的臭笠帽,亮亮你那不能见人的面孔!”

飘身跟进,姚土城峙立城丁干身旁,一指怒道:“有狗胆,便报出你他妈的龟名,爷可不愿料理一个没名没姓的人!”

抖动手中的筷子,一咚一喀的敲着桌面,邵真浮着笑,却冷兮兮的道:“很不巧,在下正是没名没姓,你如愿意,不妨叫声爹好了。”

白皙的面色一青,姚土城道:“不想你们尽是些见不得人的浑种!连最起码的名字也不敢报,你娘是太没眼了哪,竟生了你这狗操的!”

微笑依然,邵真道:“名字是代表一个人的尊严,焉能报予不肖之人听闻?再说,爷报给你们名字等于是白报,又何必多此一举?”

挑了一下白稀稀的眉头,城丁乾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皮笑肉不动,邵真道:“因为你们的脑瓜子即将不能记忆任何东西了!”

怒嘿大笑,一顿首,姚土城道:“很好,阁下的狂劲和土劲一样令人难以忍受……嗬,浑小子!”

怒喝声中,姚土城的身子已像激星电石般的狂扑前去!

第十四章

“还有令你根本不能忍受的呢!”淡淡说着,手中象牙筷一颤,陡如脱弦利箭,自邵真的掌间急跳而出,勾画起的两道斑灿亮,如暮夜陨石溜光,且还震起丝然的破空之声!

似料有此着,斗大的黑痣随着唇角冷傲一撇,蜷弯的黑毛大大的震动一下,猝然旋手,五指齐张,如半空里伸出的鹰爪,一把抓向那两只有如星驰的筷子!

痣毛仍在抖动,唇角得意的微笑正兴更浓,正当姚士城指甲乌黑的手掌抓住那两点白光之际——

只见邵真的唇角已浮着一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阴笑,他一个微小得几乎看不出的动作开始之时,那桌面狼藉的八仙桌已如升空的凤筝,兜着一大把逆转的空气,呼着喀啦啦的声音,已飞至姚士城面前!

嘴角的微笑蓦然收束,似之仅存的空间也只能让他如此,一声叭啦啦的大响夹着一声闷噪的哼音,姚士城偌大的身躯一把冲向那张桌子,桌子是破碎了,而他老兄也一骨碌的翻弹了出去!

失去重心的身子像中箭的苍鹰,尽管姚士城大幅度的挥着两臂,他甚至嘶嚷的张口叫着,但他却未能使他的身子不撞在屋墙上!

一声沉重的碰响,“阴阳使者”业已摔落在地上,他显得笨拙的挣扎着起来,一张微方大脸已紧紧的收凝起来,并且泛着一缕的愤怒,自然,也有一撮“罩不住”的难堪。

愤愤的抹去额上的尘土,一抹,更糟,几乎是半个脸黑污污的,尤其在加上涔涔的汗水,可可就有点像黑脸将军张翼德他老兄了。

只是他没有他那股磅礴的豪爽气魄,他只是低哑的抖着嗓子,好像是吃了隔夜发酸的臭豆腐,姚士城已消失了方才的狂味,至少不再那么趾高气扬。

他色厉内荏的大叫道:“小,小子,你敢撒野?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以为我们是最好吃的?”

端坐不动,唇角依然含着微笑,笑意里有讥笑的揶揄,邵真道:“地头蛇?你连蹩脚乌龟也称不上!”

“操你奶的,野种!”

肮脏的字眼从城丁干干瘪瘪的嘴中浮跳出,花纹的袍袖,凤吹般的倏然飞舞,枯瘦而无血色的五指,已从里头电速的伸缩了两次!

在每一次的伸缩中,一排五只金闪闪,亮光光,带着丝丝的破空声响,像黑夜中击敲火石冒起的玉魔子,几乎是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如斑斑流光的急跳飞来!

城丁干一共抛了四次——左右手各两次,而且抛手的当中,他细瘦如杆的身子也在依原地来往做水平线的快速挪动。

也就是说,他所打出的玉魔子并非全朝一个方位飞来,换句话讲,那二十道寒芒几乎是成了一百八十度做扇形的全线的攻击!

这确实是很厉害,这几乎可以说是不能闪躲。

然而被射击的是邵真,他便是“鬼见愁”!

一声冷嗤,他端坐的身子已站了起来,也没看见他是怎么动的,几乎可以说那张圆形没有扶手的椅子,宛如就一直在他的手中,他没有闪,一点也没有,他只是挥转着椅子,转得像一扇风车,在呼噜噜的响着……

于是,在呼噜噜声中,接着响起了很多刺耳的喀喀之声,整整二十道的寒芒便就这样的湮没没无踪了——它密密麻麻的扎在那张绣有橘红的圆形椅面上,一只也没走漏!,城丁干连最“起码”的惊异表情未及漾起,邵真的唇角——事实上也只能看到他们的嘴而已,鼻子以上的脸全都被那只棕叶搓的弧形大斗笠遮住了——

微笑倏地变成怪异的笑,嗯,那便是狞笑,狰狞如鬼的笑!

只见他叱喝一声,单掌大张,用力一拍椅脚,陡又窜射起一片寒森森的芒墙——二十支玉魔子竟也“认人”似的电射城丁干!

那四射的冷芒,当然,不比惯用此道的城丁干所打出的角度,方位怪异,也不至于到无可闪避的威力地步。

但是,有一点却凌驾城丁干之上——速度!

那凌快如飞的速度,比城丁干快了至少要有一倍以上,而城丁干的速度就很快了。

就像一只飞蝗,也像是一窝毒蜂,只是它会发光,就听“嘶”声仍飘浮在紧而又像是显得稀薄的空气中,便蓦地掀起了一声杀猪拔毛的尖嗥声!

带着一大滩急喷的血光,城丁干瘦长的身子如被飙风吹倒般的狂栽过去!

很干脆,他就这样叫了一声,便寂然的一动也不动!

也许是太快了吧,他的两只灰涩的眼瞳,显然还没接到脑中“死亡的命令”,仍然睁得大大的,只是它没有转动,而且也没有神光,暗涩的眼球并不能拿新鲜的死鱼眼来比拟,它简直就像发了霉的酸葡萄。

他平仰着,就和常人憩息睡觉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一点,那一点足可令胆小的人叫娘,胆大的人喊天——

他的胸前整整被二十只闪闪发光,而又添加了一层红艳艳的血光的玉魔子扎着,整个心窝就这样“开通”了,嗯,有一半以上完全“挤”进肉里去,另一半可见到尖端……说句风凉话,到底还是“物归原主”啊。

一下子掉进了冰窖中去,“阴阳使者”姚土城连汗毛也根根的竖立起来了!仿佛“血管硬化”,即连颈子的脉膊也停止了跳动,唇上的痣毛,也像一刹那间蜷曲了起来,他老兄就好像成了硬化的“木乃伊”。

“玉魔子”城丁干的尖嗥虽不过一下子,但却引起了街上观看侯爱凤与“蓝龙”哀英俊的“观众”的注意,他们一窝蜂的涌进屋檐里,却又像是见了鬼似的惊呼四奔,并且还杂着“阿弥陀佛”和“娘呀”的叫声……

正苦拿不下侯爱凤的哀英俊,下意识的一溜眼,这一溜,,他整张原本就显得非常“拥挤”的五官,骤然叠扭起来的搐着,显然他的伙伴城丁干的死带给他很大的震惊……这一惊,当然,当然也一分神,这一分神,好了!

焉敢怠慢?简直就像是沙漠里发现了绿洲一样,侯爱凤飞也似的猝然回旋,一道耀眼的闪芒,自半空中斜侧勾起一个角度诡异曲弧,那柄尺半来长的长剑,漾着嗡嗡响声,宛像白龙吐着啸吟飞跃,眨眼,冷森森的剑尖,业已要抵住哀英俊的喉头!

尖声叫着,哀英俊慌乱的转身狂退,踉跄里,他拼出全身力气,旋动着他的金刚……

侯爱凤几乎要得意的笑起来,她红嫣嫣的嘴唇已噙着很自得的微笑了,她感到此刻是多么的雄壮,多么的骄傲

因为,她很成功的把剑戳进了哀英俊的喉管!

蓦然蹿起一声暴号厉叫,哀英俊硕壮的身子触电般的大大颤动了一下,手中方扬起的钢棒,像一只烤红的烙铁,被他疾疾的抛开,和另一只手一起捂着脖子。

他急跳着,像喷泉的血水,从他的指缝间分成好几道激出,幽切而凄厉的尖嗥已变成了低哑浑浊的呻吟!

最后,他长长哦了一声,把踉跄的身子翻转了过来,两只即将变成玻璃的眼睛,灌注了他所有的怨毒,显现是不甘心的怒瞪了一下侯爱凤,然后一阵急剧的颤动,他狂叫一声仰倒过去!

两只染满大红的手掌也随着他跌下的身子摊了开来,于是,他的颈项更一览无余了——

那粗厚的脖子业已被切至一半的地方,至少有十几条的血管和喉管便这样暴露出来,自然还冒着汹汹的热血。

竟傻住了,那丝得意的微笑也冻住了,侯爱凤显然是为她的“处女作”吓呆住了,她惊惶的脑子在想,杀人和杀兔并不一样……

这是一个很平常的现象:大凡一个方出道的毛头,他们打第一架之时,一定会有微微的惧怕,而一见把对手击败的惨像也会惊住,因为人的“死相”,比任何一种动物的死像来得丑恶,恐怖,和骇人多了。

嗯,侯爱凤便是这样。

她几乎要昏厥过去,她用力闭了闭睁得发涩的眼眸,重重的透了一口气,喃喃的她像是祷告:“哀英俊,你做鬼也不能来找我,我照样杀死你,叫你做‘资深的老鬼’!”

发愣间,她已听到屋内的怒叱声,甩了甩头,一挪身,如燕也似的,飘进酒楼内……

跃至屋檐下,已见门槛边躺着一具血淋淋的死尸,又见“阴阳使者”姚士城站在那儿,身形一个斜拐,一把冲破那糊着花格的木窗,侯爱凤显得很刁蛮般的旋了一个转,停落在邵真身旁,未站好,已开口得意的道:“知哥,那叫哀英俊的杂毛已送上路去了。”

一掠微乱的鬓角,侯爱凤神气的:“如何?”

轻轻一笑,邵真道:“值得夸奖一番。”

甜蜜的露着浅笑,当然也露着两个酒窝,侯爱凤朝“玉魔子”城丁干的尸首望了一眼,讶道:“呀,你什么时侯有那玩意儿?我怎不知道。”

喷了一声,邵真道:“不,那是他老兄自己的。”

望着那一片血肉模糊,而且仍流着血水的胸膛,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战,侯爱凤道:“那怎会往他自己身上插?”

邵真正想回口,侯受凤眨了一下眼眸,接着又道:“我知道了,他是活得不耐烦自裁了,对不?”

一阵好笑,邵真道:“你真聪明。”

转了一下眸子,侯爱凤忽又道:“呀呀,不对,他方才凶得吃人样,不可能会这么乖的,而且,那家伙怎又没跟着自戕?唷,瞧他那副样子,是怎么啦,僵愣愣的,失心啦?”

打一个冷战,宛似从另一个梦境转过神来。“阴阳使者”姚土城转着已逐渐被惊骇侵蚀的那眼珠子,望了望门槛边的“玉魔子”城丁干,又望望四仰八叉的躺在街心的“蓝龙”哀英俊,他一阵自疑,这,不会是真的吧?

方才,还在一起喝酒的哪!

城丁干的死便使他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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