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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在左首的,是一个面肉瘦削的中年人,文丽和袁中笙两人,未曾见过。但是在右首的那个,却正是他们原来的师博,黄山隐侠马放野!
袁中笙身子不住发抖,竟坐了下来,没有力道再向前走去。
文丽在他身边低声道:“师哥,你怕什么?我们戴着人皮面具,他又认不出我们来的。”
袁中笙苦笑道:“不知怎地,我……”
他一句话未曾讲完,便立即住了口,因为马放野和那两人,已来到了近前!
袁中笙自然不敢再开口,因为他面上虽是戴着人皮面具,易了容貌,但是声音却是改变不了的,若是他再讲下去,非给马放野认出不可。
马放野和那中年人来到了近前,并未曾注意袁中笙和文丽两人,只是两人站在路中心不动,向之看了一眼而已。但袁中笙已几乎站立不稳了。
等到马放野和那人擦身而过,袁中笙才松了一口气。
文丽道:“好了,他们过去了。”
她一面说,一面衣袖向后一摆。
袁中笙惊魂甫定,并未曾看到文丽的动作。
而文丽在衣袖一摆之际,已有两枚极细极细的银针,向后激射而出,一枚射向马放野,另一枚则射向那个中年人。
文丽这两枚细针,去时无声无息,势子极其快疾。
由于那针细如牛毛,就算被射中,也不会觉得什么疼痛,只怕仍不会在意,而等到针上剧毒发作之际,当然已经太迟了。
这本来也是寿菊香的歹毒暗器之一,给文丽找了出来,据为己有的。
这时,她只当自己这两枚细针,发得神不知鬼不觉,一定可以中的。
如果只有马放野一人赶路,那么这时真可能遭了文丽的毒手,但马放野身边的那中年人,却是大有来历之人,文丽所发的两枚细针,才一飞近,他便陡地一声大喝,衣袖倏地反卷。
他衣袖一卷,两枚细针,便钉在他的衣袖之上,他沉声道:“马兄请看。”
马放野定睛一看间,只见那两枚细若牛毛的小针,红光隐隐,分明是含有剧毒之物,他也不禁大吃了一惊,道:“谭兄,这玩意自何而来?”
那中年人一声冷笑,抬起头来。
那时候,袁中笙还了无所知,拉着文丽,正待向前走去,那中年人一声断喝,道:“暗器伤人不遂,就想这样离去了么?”
袁中笙忽地听得身后有人发话,不禁大惊。
文丽忙向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出声,一切由她来应付。
她转过了身来,逼尖了喉咙,道:“阁下说什么?”
那中年人冷笑道:“这两枚毒针,可是你们发的?”
袁中笙一回头问,也已看到了那中年人衣袖上的那枚细针,他吃了一惊,失声道:“师妹,你——”
然而,文丽却不等他将话说完,又道:“喂,你见了鬼耶?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什么放暗器射你?”
那中年人身子陡地拔起,又倏地落下。
他这一起一伏,势子快到了极点,文丽只觉得眼前一花,已多了一人,心中也不禁一惊,连忙后退。
那中年人已冷冷地道:“不是你们是谁?”
袁中笙忙放粗了喉咙,道:“我们师兄妹两人正有急事赶路,况且和阁下素不相识,怎有突然放暗器之理,尚请阁下明察。”
他一面说,一面望着远处的马放野。
尚幸其时马放野的功力未曾全复,因之未曾向前走过来。
如果马放野到了近前。那么袁中笙的那一番话,一定说不出来了,这时他虽然将话讲完,但是心头也已然通通乱跳。
那中年人听得袁中笙这一番话十分有理,心中的气才平了些,但是他四面一看,又看出四外绝无旁人,心内仍是起疑,但是望定了文丽,问道:“两位是何门何派的高人,不妨讲来见识一下。”
文丽道:“你要问人,先要说说自己是什么门派。”
那中年人面上现出了傲然之色,道:“在下乃是天山四鹰中的谭清源!”
谭清源此言一出,文丽和袁中笙两人,都吃了一惊,文丽心中也在后悔不迭:早知道发瘟的是天山四鹰中的人物时,自己也不发那两枚毒针了。
袁中笙忙道:“原来是谭二爷,我们师兄妹两人,武功绝不足道,更不敢对人惹是生非,谭二爷高抬贵手,我们就过去了。”
谭清源道:“朋友,这两枚毒针,你们不认,我因未曾目睹,也不来与你们深究,下次若再撞在我的手中,我可不客气了。”
文丽一听,心中大怒,道:“师哥,你怕他什么?”
袁中笙并不是绝不敢和谭清源动手,而是这时,马放野就在近前,他巴不得早些离去,在这样的情形下,他实是不愿和谭清源动手。
谭清源冷笑道:“不妨一试。”
文丽尖声道:“师哥,怎么样?”
袁中笙忙道:“师妹,你曾答应我不多事的,为何又来生事?”
他一拉文丽,一个转身,便向前掠了出去。
然而,他们两人才一辆出了丈许,头顶之上.劲风陡生,“刷”地一下,谭清源已在他们两人的头上越过,站在他们的前面,喝道:“站住!”
袁中笙又惊义怒,道:“阁下这是何意?”
文丽冷笑道:“师哥,你看,你肯让人,人家却不肯让你哩。”
谭清源倏地身形一矮,反手一掌,向袁中笙当胸拍了出来。袁中笙手掌一翻,迎了一掌,“叭”地一声,双掌相交,两人各自身形一幌,退出了一步。
谭清源的面色一变,道:“阁下究竟是何门何派的高手?”
袁中笙闻言,叹了一口气,道:“我已说过微不足道,谭二爷何必多问?”
谭清源道:“如今武林大变,你们两人来历身份不明,我却不能放过你们。”
文丽冷笑道:“这倒好笑了,你要怎样?”
谭清源道:“你们两人跟我来,等你们的来龙去脉弄清了,自然可以离去。”
文丽刚才,谭清源和袁中笙对掌之际,早已看出两人功力相若,她心中忌惮之心,已去了一大半,闻言更是怪笑起来,道:“你也不自己去找一面镜子照照,看看可够资格么?”
谭清源勃然大怒,五指如钩,“呼”地一抓,已向文丽肩头抓出。
“飞鹰七式”乃是天山四鹰的看家本领,谭清源此际这一式“苍鹰搏兔”才一使出,当真有雷霆万钧之力。
袁中笙在一旁见情形不好,连忙伸手一推,将文丽推了开去,中指直竖,反点谭清源手腕之上的“阳溪穴”。
谭清源一见这等情形,那一招便不敢再攻出去,倏地收招改式,第二式“鹰击长空”,又已发出。
那一式,他身形骤矮,手掌反转,五指如钩.仍作鹰爪之状,但是却是自下而上,反抓而至,袁中笙一时之间,也看不出他究竟是要抓向自己哪一个部位,只得身形向后,疾跃而出。
他这里向后一跃出,却恰好中了谭清源之计。
原来谭清源那一式“鹰击长空”,本是要自远处攻近,威力才能发挥致尽。
像刚才那样的情形,如果袁中笙身形不动,立即还招的话,那么谭清源这一式的势子未曾使老,便又要改招,改招太频,便未免吃亏了。
但袁中笙究竟临敌经验不足,一见对方的招式诡异,竟向后退了出去。
他这里才一退,只听得谭清源发出了一声长啸,身形陡涨,手臂挥出了一个半圈,那一抓的反抓之势,陡地加强,五指划空,发出“嗤”然之声,不等袁中笙身形站定,五指已将抓到袁中笙的腰际!
袁中笙大吃了一惊,百忙之中,身子向侧一倒,骨碌碌地滚了开去!
如果换了第二个人,一定不会在情急之下着地便滚的,但袁中笙却自知被谭清源抓中,那后果实是不堪设想,所以他只求避开,却是不论方式!
他滚出了丈许,一跃而起,谭清源第三式“飞鹰逐鹿”,也已使出。袁中笙双掌翻飞,迎了上去,两人以快打快,打成了一团。
文丽刚才,见袁中笙打滚避开了谭清源的一招,心中还暗吃了一惊.但随即袁中笙便已和谭清源打了个平手,看来一时之间,难分胜负,她向马放野望了一眼、心中毒计陡生。
她身形幌动,向马放野掠了过去。
马放野因为身子未曾复原,又看出动手的双方,武功全非同泛泛,自己也插不进手去,所以始终只是远远地站着。
这时,他一见其中的一个女子向自己掠了过来,心中也不禁一凛,连忙单掌当胸,左掌下沉,以迎万一。
文丽到了马放野的面前,尖声道:“马大侠,别来无恙否?”
马放野听了,心中奇怪,道:“我与阁下素不相识,这话从何说起?”
文丽恢复了原来的声音,低声一笑,道:“你是真不认识我,还是假不认识我?”
文丽一句话才一出口,马放野的面色,陡地一变,一咬牙,突然出手,倏地向文丽的肩头,抓了下来。
文丽竟然绝不躲避,眼看马放野已将她的右肩抓住,但陡然之间,只见马放野手一松,身子连幌了三四下,眼睛翻白,“砰”地一声,跌倒在地。
而从他的掌心之中,有一股紫血,流了出来。
原来文丽早已料到,自己只要一出声,马放野必然大怒,而她更知道马放野一怒,一定会出手向她的肩头,用力抓下。
是以,她在走向前去之际,早已在双肩之上,各放了一根剧毒的天狼钉。
她将天狼钉放在衣服里面,马放野在一听得文丽的声音,怒极之余,哪里还能留心去察看,一抓抓下,天狼钉恰好刺进了他手中的“劳宫穴”。
可怜马放野,为人一生仁侠,结果却死在一个自小为他养大的孤儿之手。而且死前,连一句话也未曾说得出来。
文丽一见马放野中毒而死,心中大喜,再转过头来看时,只见袁中笙和谭清源两人,仍打得难分难解。
文丽身子反跃,向后跃了出去,对准了谭清源的背后,便是一掌。
谭清源和袁中笙两人,恰好打了一个平手。
文丽那一掌攻到,他身子侧了一下,避开了文丽的一掌,肩头上“砰”地一声,已被袁中笙一掌扫中,身子不自由主,向外跌出了一步。
他连忙疾发四掌,将身子护住,大声叫道:“马兄!”
文丽哈哈一笑,道:“你要叫马兄,看来你要和他到一条路上去了!”
袁中笙和谭清源两人,刚才正在全神贯注地激斗,并不知道文丽在刹那之间,做了手脚,而马放野业已毒发身死!
这时,两人一听得文丽如此说法,尽皆大惊,不期而然,一齐停下手来,向前看去。一看之下,都看到马放野已倒在地上,面皮发紫,分明已经死了!
谭清源的心中,固然大吃了一惊,而袁中笙在刹时之间,更是面如死灰,身子剧烈地发起抖来,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谭清源为人十分见机,一看眼前的情形,对自己大为不利,身形拔起,疾起疾落,已到了马放野的尸首旁边,反手一抄,将马放野的尸首捞在手中,身形不停,向前疾掠而出。
文丽一见谭清源要走,忙喝道:“别走!”
但袁中笙已一个转身,转了过来,面对着文丽。
文丽见袁中笙面色惨白,双眼却血也似红,十分可怕,忙道:“师哥,你这是作什么?”
袁中笙并不出声,只是向前踏出了一步。
袁中笙的脚步,沉重之极,令得文丽的心头,陡地一震。文丽忙道:“师哥,你听我说,那全然不关我的事。”
袁中笙直到此际,才迸出了一句话来,道:“那关谁的事?”
他一句话出口,泪水如泉而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