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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丽“哼”地一声,道:“谁叫她死之前,笑得那样古怪?”
文丽的横蛮,令得袁中笙的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文丽连连踢着史媚的尸体,将之踢到了草丛之中,这才大声喝道:“还有人么?”
她喝了几声,未得到回答,正待举步向前走去之际,忽然看到一个人,挑着一担水桶。自屋角后转了出来。
文丽连忙喝道;“你是谁?”
她一面喝问,一面已看清,那人乃是一个年迈的老妇人。
那老妇人对于文丽的喝问,像是未曾听到一样,只顾向前走来。
文丽一个箭步,跃到了那老妇人的面前,那老妇人才抬起头来,一看到文丽,面上便显出了十分讶异的神色来,文丽不等她出声,手起一掌,已向老妇人的脸上,掴了上去。
袁中笙忙叫道:“师妹住手!”
可是文丽出手极快,“叭”地一声,一掌已掴个正着,敢情她这一掌,用的力道还十分大,掴得那老妇人一个踉跄,连人带水桶滚跌在地。
袁中笙连忙赶了过去,道:“师妹,她多半是一个聋子,未曾听到你的呼喝。”
文丽转过头来,道:“师哥,你认得她么?”袁中笙愕了一愕,道:“我怎会认识她?”
袁中笙叹了一口气,道:“师妹,我只不过是如此猜想而已,她年迈龙钟,你何必去打她?”文丽冷笑一声,又转过身去。
那老妇人连人带桶,一齐跌在地上,手在地上连按了几下,皆未曾站得起来,文丽双手叉腰,气呼呼地赶了过去,喝道:“老不死,我来问你,你可是聋子么?”
袁中笙在一旁听了,实是啼笑皆非!
困为文丽的这一问,问得可称无理到了极点。那老妇人若是聋子的话,怎能听到她的问话而回答她?
文丽问了两声,那老妇人只是摇头。
文丽也看出那老妇人像是聋子了,她回头道:“师哥,算你说对了——”
怎知她这里,一个”了”字才出口,突然听得身后“铮”地下机簧之声,接着,便是“嗤嗤嗤”三下,听来劲疾之极的暗器嘶空之声!
文丽正转过头来在对袁中笙说话,变生仓猝,连向自己背后射来的是什么暗器都不知道!
而袁中笙则站在对面,看得分明。
他只见那老妇人自袖中取出一只黄铜管子来扬了一扬,立即便有三枚天狼钉,自那管子之中,电也似疾射了出来!直取文丽要害!
袁中笙一见这等情形,一声大喝,双掌一齐向前凌空推出!
袁中笙在太阴真力功夫上,已有极高的造诣,双掌直推之际,两股阴柔之极真力,汹涌而出,去势快绝,掌力一到,那三枚去势如此劲疾的天狼钉,在半空之中,“叮叮”两声,撞在一起!
而袁中笙刚才,因为事出仓猝,所发的那两掌之力极大,将文丽也涌出了三四步去。
文丽跌出了三四步,站定了身子,心中大怒,道:“师哥,你看,你刚才还说我不该打她,如今我差点儿死在她的暗器之下!”
她一面骂,一面大踏步地向前赶了过去。
可是,当她赶到了那老妇人的面前之际,那老妇人面色如灰,却早已气绝了。那显然是她自断经脉而亡的。
文丽一腔怒气,无处可出,在那老妇人的头上,狠狠地踢了两脚。
只听得一阵骨裂之声过处,那老妇人的头,已绝不像是一个人头。
文丽气仍未消,兀自在骂,道:“便宜了你这该死的老贼婆!”
袁中笙开口欲言,但是他知道,自己若是一开口,一定仍被文丽抢白,所以干脆不说什么,等文丽骂了个够,才道:“我们该去找那玄铁神手了?”
文丽一脚将那老妇人的尸首踢人了草丛之中,转身向那几间屋子走去,袁中笙跟在她的后面。一进屋,只见屋中的陈设,十分简陋。
文丽“哼”地一声,道:“武林中人,都传说王骷髅史媚在生生岛,建有华厦,收罗有天下奇珍,却原来是以讹传讹而已。”
袁中笙扬目一看,也觉得室内的陈设,确实是太以简陋了些,连中等人家,也自不如。
他应声道:“是啊,原来史媚在这里的日子过得并不算好,难怪她要到赞家庄去了。”
文丽冷笑道:“你总是忘不了费家庄。”
袁中笙心中暗叹了一声,不再说什么,两人到处寻找了起来。
那三间屋子的陈设,都简单的可以,花不了半个时辰,他们已上上下下找了个遍,可是哪里有什么玄铁神手的影子?
两人对望了片刻,袁中笙苦笑道:“师妹,我们白来一次了。”
文丽道:“不,我再找过!”
这一次,她寻找得更加仔细,连泥墙也都敲过,看看其中可有什么机关,但是一个时辰下来.这三间屋中,就算藏的是一枚针,也该被她找到了,何况是一只玄铁神手?
但是文丽仍无发现。
袁中笙道:“师妹,我看这玄铁神手,她一定不是藏在这三间屋中。”
文丽忙道:“那又是藏在什么地方?”
文丽终究是个聪明人,她一问了这一句话,立时想起,史媚在临死之前,知道自己是为玄铁神手而来的,曾经哈哈大笑,由此可知,要找到那玄铁神手,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她不等袁中笙回答.便道:“我知道了,史媚一定将这玄铁神手,藏在这岛上的一处地方——”
她这句话才讲到了一半,便立即停了下来!
因为她立即想到,这生生岛虽然不是一等一的大岛,但如果那玄铁神手是被史媚藏在岛上某一处地方的话,那只怕尽一生之力,也未必能发现,自己想到了这一点,等于什么都没有想到。
袁中笙试探地道:“师妹,找不到玄铁神手,其实也不算什么,这生生岛风景秀丽,除了我们两人之外,又别无他人,我们住在这里,清清静静地住了下来,你看可好?”
文丽“哼”地一声,道:“这里有什么好?我还是要找玄铁神手,若是找不到,等我太阴真气功夫,练到了有成绩时,我还是要回中原去的。
袁中笙听了,心中又不禁叹了一口气。但是他知道,文丽要将太阴真气练得有成绩,那少说也得一两年的时间,总算可以有一两年的太平。
一两年之后,如果她执意要回中原,那么只好一个人在岛上居住了!
他打定了主意,心便定了下来,道:“那我们一面练功,一面寻找好了。”
文丽道:“自然,如今我先到屋外附近去察看一下,你去找些食物来可好?”
袁中笙道:“当然好。”
他向后走出了十来丈,便在草丛之中,捉到了几头野兔子,提到了厨房中,剥皮生火,不一刻,便将野兔子煮熟了。
他转到屋前,想叫文丽前来,却看不到文丽在何处,高叫了几声,只听得文丽的声音在前头林荫深处传来,道:“我正在察看这里的树洞,看完了自然会来,你不必等我了。”
袁中笙回到屋中,在一张石凳上坐了下来。
那张石凳,事实上只是一块石头而已,袁中笙人一坐了上去,那张石凳,忽然向下陷了五六丈去。
袁中笙心中暗吃了一惊,心想:我并没有用力啊,何以石凳竟会陷了下去?
他正在惊讶间,只听得身边,响起了“啪”地一声,袁中笙又吃了一惊,连忙一跃而起。在他一跃而起间,那张石凳,又缓缓地向下沉去!
袁中笙一看,便立即明白,那是一个秘密通道!
由于那张石凳,看来就像是随处可见的一块石头,只不过较为平滑而已,所以绝不起眼,刚才他们仔细寻找,也未曾留意到。
而史媚一早起来,也绝想不到岛上会来了外人,自己会因之丧生。
若是她早起到这一点的话,那么一定会将机关安好,袁中笙也绝不能一坐之下,便发现这条秘密通道了。
袁中笙眼看那张石凳,向下沉去,不一会,使露出了一个长可两尺的圆洞来。
袁中笙站在洞达,向下看去,只见黑沉沉地,只有左首,似乎有一些亮光。袁中笙连忙退到门口,向外叫道:“师妹!师妹!”
文丽的声音,十分不耐烦,道:“我叫你不要等我,你何必又来叫我?”
当她知道袁中笙拜在寿菊香的门下之标,巴结袁中笙尚嫌不及。寿菊香被放火烧死,她仍是对袁中笙十分恭敬,因为她还要袁中笙授她太阴真气武功。
可是如今,当袁中笙开始授她武功,而她又看出袁中笙仍是十分老实可欺之际,她的态度便渐渐地嚣张起来了。
袁中笙呆了一呆,又叫道:“师妹,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地道!”
文丽的声音,立即传了过来,道:“我来了!”
袁中笙转过身来,他才一转身,便不禁一呆。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身后,已多了一个人!
那人是一个身材十分高大的虬髯大汉,上身赤着,肌肉盘虬,一望便知道他外门功夫十分了得,这时正以十分奇讶的眼光望着袁中笙。
袁中笙知道,那虬髯大汉,一定是从地道中走出来的,他忙道:“你是什么人?”
那虬髯大汉道:“这倒好笑了,这句话正应该是我问你才是,你说么?”
就这两句话功夫,文丽已经到了门口,道:“秘密通道在——”
她下面“哪里”两字,还未出口,便看到了那虬髯汉子,因之立即住口,不再问下去。
虬髯大汉面上的神色更奇,道:“你们究竟是谁,何以来到生生岛上的,史岛主呢?”
文丽冷笑道:“你问史岛主么?”
那虬髯大汉道:“是啊!她现在何处。”
文丽笑了起来,道:“她十分想念她的姥姥,所以赶去和她的姥姥团聚去了。”
那虬髯大汉一听,面色便自一变,一声大喝,伸出蒲扇也似的大手掌,一掌扫了过来。
袁中笙唯恐文丽一上来又使毒,所以一见大汉扬掌,立即一拉文丽,向外窜了出去,他这里才一窜出,只听得“轰”地一声响,那一堵泥墙,已被大汉的一掌之力,击得倒了下来。文丽大声道:“师哥,怕他作甚?”
袁中笙尚未出声,那大汉已经直追了出来,文丽伸指便弹,一缕红雾,向前电射而出,那大汉身形一凝,道:“原来是邪恶之徒!”
他掌出如风,手掌陡地一竖,掌力过处,竟将文丽弹出的那一缕红雾,缓缓逼了回来。
文丽见了,不禁大惊,因为她这时所使用的毒物,全是得自寿菊香之物,有的连名堂都叫不出来,更是绝无解药,若是被对方反逼了过来,她自己中了毒,也是无可救治的。
是以,她连忙叫道:“帅哥!”
袁中笙手腕翻动,一掌也早已向前推出。
他掌才发,使已和对方的掌力相接触。
而那一缕红雾,也已化为一片,恰好夹在两人的掌力之中。
那大汉一见掌力被阻,那片红雾也被夹在两人的掌力之中,他不禁吃了一惊,道:“邪恶之徒,居然也有这等掌力!”
袁中笙一面发掌,一面喝道:“你怎知我是邪恶之徒。”
那虬髯大汉”“哈哈”一笑,道:“不问可知!”
袁中笙心中茫然,心想自己原来已经成了不问而知的邪恶之徒了!这大汉在生生岛居住,未必知道中原武林所发生的事,他也这样说法,可知自己,随便遁到什么地方去,都是没有用的。
他心中发怔,掌力也不自主,松懈了下来,只见那片红雾,倏地向他移近了尺许。
文丽在一旁,一见这等情形,不禁吃了一惊,道:“师哥小心。”
袁中笙定睛向前看去,只见眼前一片暗红,他心中也不禁一凛,双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