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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丽在一旁,一见这等情形,不禁吃了一惊,道:“师哥小心。”
袁中笙定睛向前看去,只见眼前一片暗红,他心中也不禁一凛,双掌之上,掌力陡地加强,当他才一出掌之时,他并没有全力以赴。
可是这时,他一见红雾已到了自己的眼前,只当立即会向自己当头罩了下来,心中大惊之余,双掌推出之际,实已全力以赴。
而当袁中笙刚才,足运了五成功力之际,那大汉恰好与之打了一个平手。
如今,袁中笙掌力倍增,那大汉在仓猝之间,如何抵受得住?一声怪叫,向后退去。
可是他这里退得快,袁中笙掌力的去势更快,那片红雾,随着袁中笙的掌力,向前疾掠而出,向那大汉包了过去。
只听得那大汉在陡然之间,发出了一声凄厉已极的怪叫声来,身子“砰”地跌倒,双腿屈了一屈,使已七孔流血而死!
袁中笙呆了一呆,叹了一口气,道:“师妹,又死了一个?”
文丽冷笑道:“那是他咎由自取。”
袁中笙不以为然,道:“他好端端地在生生岛上,我们赶了来,送了他的性命,怎还是他咎由自取?”
文丽面有怒色,道:“这倒好笑了,他可不是死在我手中的。”
袁中笙叹了一口气,道:“不错,他是死在我手下的,他是死在我手下的!”
文丽道:“算了吧,拳脚不长眼睛,比试之间,难免死伤,若是像你这样婆婆妈妈,还学什么武功,闯什么江湖?”
袁中笙又道:“学武功,闯江湖,就是为了杀人么?”
文丽一顿足,道:“你这个迂腐之极的人,我也不与你多说!”
她身形一耸,便从那地道口的入口处走了进去,袁中笙还听得她在叫道:“喂,你来不来啊!”
袁中笙心中一片然,望着那大汉的尸体,一动也不动,根本连文丽的叫唤,也未曾听到,文丽还想再叫时,陡地身前一人飘到。
文丽连忙转过身去,大声喝道:“什么人?”
那一声大喝,才将袁中笙陡地惊起,袁中笙连忙循声看去,只见文丽的身子,自地道口的入口处,倏地飞了起来,紧接着,两条人影,也飞掠而出。
那两条人影,乃是两个中年妇人,一见眼前的情形,便呆了一呆,道:“怎么一回事?”
袁中笙忙道:“这大汉如何称呼?”
他在忙乱之中,这一句话问得不伦不类之极。
他的意思,本来是想说,那虬髯大汉不知是什么来历,和自己一见面就动起手来,不幸死去,可是他不善口齿,一开口,竟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两个中年妇女面色,陡地一沉,道:“他人也死了,你还问他的名字则甚?”
袁中笙心中歉然,道:“两位,我们并不是有心——”他一句话未曾讲完,那两个中年妇女的身形,倏地自合而分,一个自左,一个自右,已经向他疾攻了过来,手中“锵”地一声响,一面出手,一面已多了一根尖锐之极,粗如手指的钢针。
那两个中年妇女的来势极快,两枝钢针,一枝指向袁中笙的左太阳穴,另一枝则指向袁中笙的“四白穴”,那两个全是头脸上的要穴,袁中笙见两人一出手便使此杀着,心中也不禁吃惊。
百忙之中,他只听得文丽发出了一下冷笑之声,道:“别还手啊!”
袁中笙身子一缩,倏地向后退出了两步,那两个中年妇女一招走空,身子并肩而立,手中的钢针,带起“嗤嗤”的劲风,又向前刺了过来。
袁中笙一避再避,又向后退开了五六步,大声喝道:“有话好说,别动手!”
袁中笙一面叫,一面拍出了两掌,掌风呼呼,将他全身尽皆护住,那两个中年妇女在一时之问,也攻不到他的身前。
可是尽管他一再呼叫,那两个中年妇女,却是绝无停手的意思。袁中笙连退了七八次,已到了土墙之前,退无可退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两人,定要我还手么?”
那两个中年妇女,如疯了也似,向前硬逼了近来,袁中笙眼看她们的钢针,将要招呼到自己身上,逼得双臂陡地一振。
他双臂一振间,太阴真力,已陡然而发,无声无息,向前汹涌而出!
那两个中年妇女只当袁中笙一退再退,乃是不敢和自己敌对,却再也想不到那是袁中笙不想伤人。
及至袁中笙太阴真力发出,两人只觉得一股大力,当胸撞来,身不由主,向后退出。
在她们向后退出之际,袁中笙一伸手,向左前那个中年妇女的右腕抓去。
在袁中笙而言,出这一招,其本意还是在于不想动手,只想将那中年妇女手中的钢针,抢了下来再说。
却料不到那中年妇女极为强悍,袁中笙向她右腕一抓,她身影陡地一矮,袁中笙一抓抓空,那中年妇女手中的钢针,已向他的小腹,疾挑了过来。而就在那时,另一中年妇女,却高举钢针,自袁中笙的背后插了下来!
刹时之间,袁中笙便成了腹背受敌之势了。
袁中笙这时,心头不禁怦怦乱跳!
因为他刚才一退再退,守势已成,不免处于下风,这时对方突然展开了那么凌厉的攻势,那确是使他难以避得过去。
百忙之中,他大声叫道:“师妹!”
他一面叫,一面反手一掌,疾拍而出!
他本来已经是退到背靠壁的了,因为他踏前了一步,去抓那中年妇女的右腕,所以在他的身子和墙壁之间,便容得下一个人,那中年妇女也是在这个空隙中向他背后攻到的。
在那样的情形下,袁中笙反手一掌拍出,在他背后的那个中年妇女,实在是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电光石火之间,只听得“砰”地一声响,袁中笙反手那一掌,正击在那中年妇女的腹际,那中年妇女猝然之间,受此重击,一张口,“哇”地一声,喷出了老大一口鲜血来。
由于那中年妇女就在袁中笙的身后,是以她鲜血一喷,便喷得袁中笙一头一脸。
袁中笙同时觉得背上一阵剧痛,那中年妇人虽然中了一掌,但是一针仍然插了下来!
只不过那中年妇人的伤势极重,是以那一针,只不过插入两寸许,而且也失了准头,乃是插在袁中笙的肩头之上,是以才不致毙命。
也就在那同时,文丽一步踏向前来,在另一个中年妇人的背后,疾拍了一掌,那中年妇人身子向前,猛地冲出了半步。
她手中的钢针,本来是向着袁中笙的小腹扑来的,但因为身子向前冲出了半步,便变得向袁中笙的胸口,直刺了过来。
袁中笙哪敢怠慢,抬起腿来,膝头向那中年妇人顶去,只听得一下骨裂之声过处,那中年妇人的身子,突然软瘫在地!
她背后捱了文丽一掌,胸口又被袁中笙的膝头顶了一下,立时死于非命。
袁中笙打横跨出了一步,喘了两口气,才伸手在肩后,拔出了那两枚钢针来。一时之间,他也顾不得去封穴止血,任由鲜血汩汩而出。
刚才和那中年妇人的恶斗,其规模和袁中笙在高黎贡山之外,躲在大树之上,与群雄相峙,自然不可以同日而语。
但是,因为这是近身搏斗之故,其惊心动魄之处,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袁中笙自己肩头上流出来的鲜血,和他背后那中年妇人喷在他身上的鲜血,混在一齐,令得他全身鲜血淋淋,简直成了一个血人!
袁中笙倚壁而立,只见文丽走到了那身受重伤的中年妇人之旁,一抬脚。踏住了那中年妇人的胸口。
袁中笙自然是知道文丽想作什么的。
若在平时,他一定出言相阻,不让文丽害那已受伤的中年妇人的。
可是此际,他肩头上的阵阵剧痛,却告诉他,刚才他若不是出手出得快的话,中年妇人的钢针,早已在他的后头,插了下来,那么此际死的便是他了。
袁中笙避过头去,不去看文丽。
他这里才一转头过去,便听得那中年妇人,发出了一声惨叫!
接着,便是文丽的声音,道:“师哥,您没有受内伤么?”
袁中笙舒了一口气,道:“我只是肩头上受了一些外伤,不碍事的。”
文丽意味深长地道:“师哥,刚才好险啊!”
袁中笙呆了半晌,由衷地道:“确是好险。”
文丽道:“师哥,我们又杀了两个人,你心中可觉得难过么?”
袁中笙的心中,只觉得一片茫然!
他不想杀人!
但是如果他不杀人的话,他就要被人所杀,而为了要避免自己被人所杀,那他便非杀人不可!
这看来是那么矛盾,那么地不通,但是事情却又的确是这样地在进行着。
袁中笙痛苦地摇了摇头,对于文丽的问话,他实是难以回答。
文丽道:“师哥,别站在那里发呆了,你先将身上的血迹弄干净再说吧!”
袁中笙摇头道:“不,我们先去看看,那地道是通向何处的,另外可还有人。”
他走在前面,文丽跟在后面,两人一齐向地道中走了进去。
这一次,却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那条地道极长,少说也有三五里,两人走得小心,花去了不少时间,前面才又见到了亮光。
袁中笙大声喝问了几声,没有人回答,他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出去一看,袁中笙不禁陡地一呆。
他失声叫道;“师妹,你快来看!”
文丽连忙也向前走来,两人并肩而立,向前看去,尽皆好半响讲不出话来。
那地道乃是通向一个大山洞之中的,袁中笙和文丽两人所看到的亮光.并不是日光,而是无数颗径寸的明珠所发出来的。
那山洞中的陈设,和普通大厅无异,所不同的是,无论是一桌一椅,一架一屏,上面几乎都镶有明珠,以致整个山洞.都笼罩在极其柔和的珠光之下,使人如同置身仙境一样!
两人呆了半响,互望了一眼,文丽奔向前去,抚摸着那些价值连城的大明珠。不住地发出喟叹之声,好一会,才道:“师哥,武林中的传说,倒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原来此处方是史媚的住所!”
袁中笙也叹道:“这许多明珠,也不知她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文丽道:“那自然是生生岛附近,海中的老蚌所生的了,我还要采更多,更多!”
袁中笙道:“师妹,那你是准备在这里住下来了?”
文丽呆了一呆,道:“不,我要找到了玄铁神手,将武林中反对我的人尽皆收服,然后派人来这里采集明珠,运回中原去!”
袁中笙苦笑了一下,不再言语。
两人又检查了一遍,发觉另有三间石室,但是石室中却已没有人。
看来,生生岛上除了玉骷髅史媚之外,就是那老妇人,虬髯大汉,和这两个中年妇女了,如今,所有人已全死在他们的手下。
文丽心急,开始到处寻找玄铁神手来,但是,找了几个时辰,却仍无所获。她一面找,一面不断地骂着史媚。
等到在山洞中寻了三遍之后,两人才从地道中向外走出来。
这时候,天色早已黑了。
文丽柳眉紧蹙,道:“师哥,你说这玄铁神手,难道不在生生岛上?”
袁中笙道:“史媚已经死了,我看这个问题,只有问她才能知道,她既已死了,那自然没有什么人可以找到这玄铁神手了。”
袁中笙是在暗示文丽,叫她死了寻找玄铁神手之心,就在生生岛上住下去。
但文丽却根本听不入耳,道:“一定在生生岛上,我一定要找到它!”
文丽想得到了玄铁神手之后的好处,虽然茫无头绪,但是她还是在生生岛上,住了下来,不断地寻找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