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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呆之后,一声长笑,道:“各位竟疑是敝庄在捣鬼么?看来非请那位大师,前来相见不可了!”他话一说完,身子向后退出了一步,陡地一声长啸,沉声道:“大师请现身相见,各位大侠,已在疑心是敝庄生事了!”
潘克的那几句话,语音不绝,源源而发,如长江大河一样,不知可以传出多远!
在场的众人,虽都是一流高手,但见潘克的功夫,已有这样的造诣,心中不免骇然。
当然,并不是说,他们的武功不如潘克,而是他们想到,潘克的武功如此之高,但是他的身份来历,自己竟不知道,这是十分可疑之事。
再加上潘克的武功,既已如此之高,却还甘心在费七先生手下,委曲从事,由此可知道几年来,费七先生隐居太湖西洞庭,在武功之上,一定有极高的进境,与当年已不可同日而语了。
潘克语音缓缓,传了开去。只听得远处,突然传来了一下打呵欠的声音。
那声音分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但是听来,却像是那打呵欠的人,就在对面一样!在场众人,不禁尽皆动容!
要知道这里的几个人,人人俱有数十年功力修为,要他们强运真气,将讲话的声音,逼出三五里去,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打一个呵欠,却要使得呵欠声传出老远,那却也觉不易!
众人互望了一眼,只听得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想不到和尚化缘,反倒令费家庄被人误会了,那 是费家庄平日,坏事做得太多之过!”
潘克一听,面上神色,便微微一变。
但是他却立即恢复了原状,道:“大师请快前来!”
显然,他也看出那和尚和这里的几个高手之间,有着什么蹊跷。所以,虽然那和尚出言之间,得罪了费家庄,他也不动声色,要看看那和尚和这几个人,先起了冲突再说。
他一声长呼方毕,便又听得一下呵欠之声。
只不过这一下呵欠之声,自远而近,迅速地传了过来,众人知道那怪和尚就将来了,一齐循声,向前面看去,但是等了一会,却不见有人来。
众人正在愕然之际,忽然听得身后有人“哈哈”一笑,道:“化缘和尚在这里,大师却向那边望去,莫非有意不结善缘么?”
众人一怔,连忙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灰袍僧人,已站在自己的身后!
众人的面上,都不免一红,心中也着实羞恼,那和尚弄了这样一下狡狯,本来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只不过是将到附近之际,兜了一个圈子,令得他在众人的背后现身而已。
但是他这样一来,却令得在场的几个高手,都感到十分尴尬。
川东双侠离得那和尚最近,杜常更是性烈之人,一声冷笑,道:“大和尚想化什么缘?”
那和尚道:“自然是一点小意思而已。”
众人一齐定睛向那和尚打量,只见他中等身形,面上的神情,和他五官的位置,都有一种说不出来引人发笑之感。
虽然在那样的情形下,众人都觉得事情有蹊跷,谁也不想笑,然而一看之下,郭氏兄弟首先笑了起来,其他人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那和尚道:“好!好!施主一笑,穷和尚便大有希望了!”
潘克朗声道:“列位大侠,你们已和这位大师见了面,在下告退了。”
那和尚笑道:“你走吧,如今你要走就走,但只怕有一天,你想走也走不掉了!”
人人皆听出那和尚话中有因。可是连潘克也听不懂那究竟是指什么而言。他呆了一呆,并不再说什么,身形向后疾退而出。
杜常道:“化缘和尚,连法名也没有一个么?”
那和尚道:“和尚出家之际,倒是有一个法名,但年久忘了,反正一缘之后,也难相见,何必根究?”
铁臂翁道:“好,你要化什么?可以说了。”
那和尚嘻嘻一笑,道;“这位想必是人称‘铁臂童’的葛施主了。”
铁臂翁葛烈一听,面色便自一变!
他外号人称“铁臂翁”,但那和尚竟称他为“铁臂童”,那分明是有意取笑!
而铁臂翁葛烈,乃是在武林之中,成名已久的人物,大凡这样的人物,都将一个“名”字,看得比命还重,那和尚一出口便辱其盛名,铁臂翁如何忍受得住?面色一沉,道:“和尚,你可是存心生事么?”
这时候,只要那和尚搭一句腔,铁臂翁立时可以和他动起手来的。
但是,那和尚却只是嘻嘻一笑,道:“我只是前来化缘,生什么事?”
铁臂翁一怔,不禁感到难以回答。
他抬头看去,只见众人面上,都有狐疑之色。而潘克则相隔两丈许,远远地站着,斜视着那和尚,看来,也是真的不知道那和尚的来历。
铁臂翁干笑一声,道:“你口口声声要化缘,但不知化什么,如何只是不说?”
那和尚道:“铁臂童,我要——”
他第二次呼唤铁臂翁为“铁臂童”,葛烈实是忍无可忍,不等他话说完,“哼”地一声,右臂向外一挥,身子跟着向前跨出了一步,向那和尚的腰际,猛地横扫而出!
他外号人称“铁臂翁”,并非偶致。也不是因为他手臂是铁铸的假臂,而是因为,他练有一门十分奇特的武功,“铁臂功”的缘故。
那铁臂功的功夫,全是在一条手臂上。
葛烈在这门功夫上,已有数十年的造诣,一条手臂,当真如铁一样,坚硬之极。而这门功夫之所以被称为异特,是因为在进招之际,并不是以掌发招,而是以臂发招的。
此际,他一臂挥出,就像是一截短棍,攻向那和尚一样,五指下垂,反倒不起作用。
那和尚“啊呀”一声,道:“不好,化缘未曾化到,倒要蚀本了!”
他话讲得极快,而看他的情形,像是只顾讲话,连躲避也顾不及一样,葛烈紧接着一声大喝,只听得“拍”地一声,手臂已击在那和尚的腰际!
在场的几个人,自然都知道铁臂功的厉害,有的还嫌葛烈下手太重,莫要一下子将那和尚打死了,就问不出他的来历了。
怎知刹时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实是令得众人呆了!
只见那和尚缩了一下腰,道:“好!好!这半边腰也有点酸痛,相烦你再来敲上两下子。”
那和尚的这句话一出,葛烈的面色,立时变得比猪肝还要难看!
他僵立在那里,不知是进好,还是退好。
在众人而言,心中都是奇怪已极,因为刚才分明听得“拍”地一声,葛烈的那一臂,已经挥中了那和尚,何以那和尚竟能若无其事?”
但在葛烈而言,这时心头却是骇然之极!
当他一臂扫中那和尚之际,只觉得那和尚的身子,如同败絮一样,自己那么重的一击,击上去之后,立即被对方将力道化去!
铁臂翁葛烈究竟是见识不凡的人,他心想着不是内家气功,已到了极深的境界,怎能做得到这一点?
那和尚立即又道:“你不肯了么?也罢,我要化的,乃是你那只绣花荷包中的一只莲花形小银锭,其重不足一两,谅来你不会不给的。”
铁臂翁葛烈刚才吃了一大惊,呆了半晌,刚有一点儿定过神来。
可是,他一听得那和尚说出这样的几句话来,面上神色,又为之突变!
在旁人而言,这几句话,实是十分普通。
然而,铁臂翁葛烈听到了,却足以令得他心头怦怦乱跳,手按胸口,不由自主,向后退出了一步。
原来,铁臂翁的确有一只绣花荷包,在他的怀中!
像铁臂翁这样,响当当的人物,怀中居然会有绣花荷包,实是十分奇特之事。铁臂翁这人,有一样好处,那便是用情十分专一。
他一直放在怀中的那绣花荷包,还是他老妻当年给他的定亲之物,荷包内那只莲花形的银锭子,也是当年他们两人一齐用剩下来的。葛烈每次外出,总带在身上,以作思念老妻之际,慰情之用。
那只绣花荷包,是放在他怀中的一只鹿皮袋之内,平时绝不取出来的,自然也无人知道。
然而,那和尚却如数家珍也似地讲了出来,怎不令葛烈大是吃惊?
他后退了一步,以手扪胸,不知是不是该将那绣花荷包内的银锭子取出来好。那和尚在他犹豫不决间,冷冷一笑,道:“原来葛施主这等小气!”
葛烈心想,那和尚的武功如此之高,自己若是得罪了他,只怕后患无穷,何不打发了他,再作打算?因此,他连忙干笑几声,道“一个银锭子,能值几何,大师既然要时——”
他一面说,一面自怀中取出了那只鹿皮袋来,伸手入袋中,去取那绣花小荷包,可是他手伸了进去,却取不出来,面上神色立变,那句话只讲到一半,便陡地停了下来!
原来,他伸手人袋,袋中竟没有那只小荷包在!
葛烈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那鹿皮袋他几乎是贴身而放,没有一刻离开过他的身子,那 花小荷包,如何会不见的。
如果说是被什么人偷去的话,那么,这偷物之人,要取他的性命,可以说易如反掌!铁臂翁葛烈,在大河以北,声名极著,而他的武功,也的确有特殊的造诣之处。但如今,他面色灰白,全身把不住微微发抖,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众人看了葛烈这等情形,心中俱十分惊讶。
玉面判官杜常首先问道:“葛大侠,怎么了?”
葛烈这时,实是有口难言,抬起头来,只是苦笑了一下,并不说话,众人心中更奇,就在此际,只听得那和尚道:“想必是葛大侠不肯,哼哼,人道葛大侠仗义疏财,如今接济一个穷和尚,不到一两银子,竟还不肯,这也可以说浪得虚名之极了!”
葛烈的面色,由白而红,怒气冲天 ,一声冷笑,道:“大师,我那小荷包,若是你取去了,尚请送还,若是大师要银子用,持这小荷包到冀北葛家庄去,多没有,三五万两,还是凑得出来的。”
众人一听这话,心中更是暗暗吃惊,心中俱想,如果那和尚竟能在葛烈的身上,将他的东西偷去,那本领也就太大了。
而他偷了东西,又上这儿来指名化缘,那自然是有意生事了!
众人一想及此,想起他指名化缘的,不止葛烈一人,自己这些人,个个都有份,各自暗忖,自己不见了什么呢?他们这样一想,每个人都不自由主地向自己的怀中摸去,看看可少了什么。
一摸之下,每一个人,莫不面上变色。
这时候,袁中笙在一旁,见这许多高手,忽然之间,都面无人色,心中不禁大奇,并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和他一样,在一旁观看的潘克,心中虽然一样奇怪,但是他却已经看出,那是众人身上,都少了一件万不应该失去的物事,所以在刹那之间,面色才会变得那样的难看的。
而他的心中,也是十分吃惊,囚为眼前的这几个人,都是一流高手,来到了费家庄,连费七光牛,为了应付这几个人,都不能不感到头痛。
如果说那和尚竟有本事,在眼前这几个人的身上,—一做下了手脚的话,那么,此人武功之高,确是不可思议,费七先生对他,实有大力结纳的必要!
潘克想及自己自始至终,未曾得罪过那和尚,心中好生自慰。
只听得那和尚哈哈一笑,道:“葛大侠,你自己不见了东西,如何死赖人,什么人偷了你东西的,便是灰孙子,王八蛋,见不得天的畜牲!”
那和尚这几句话一说,众人又不禁都呆了。
一则,是那样的粗话,出自一个出家人的口中,听来实是十分刺耳。
二则,那和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