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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老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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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聂青只觉索然无味,只道:“没事。幸好我不是女孩身,要不然,光是这一双眼——”

“他的眼?”白骨阴阳剑陈日月向他的公子左望望。右望望。侧面端详一下。正面又偷窥一下,然后跟聂青说:“没事呀!他没生眼挑针,也没长疮疽儿。”

聂青为之气结:“你——你这孩子怎地连一点诗意也没有!”

“……屎…诗!?”陈日月忽然用鼻子在夜凤中大力的吸索了几下,突然发现一位神词蹲在大路上似的,叫道:

“的确有屎味!”

“三剑一刀憧”中,以他的嗅觉最为敏锐。

然后他很快的更正他的说法:“不,不是屎味……是尸味——死尸的味道!”

无情脸色一寒,伸手一指,疾道:

“去!”

聂青这时才开了眼界。

他亲眼看到老鱼和小余,怎么抬着顶桥子,既轻若无物,又健步如飞,一下子就俯冲下层层叠叠的砾岩和土丘,直掠的速度比鹰还快,但轿子在苏察哈尔鱼及余大目的肩上,眼看倾斜,忽尔又平平托稳,看来,里面就算是置放了个敞口的水缸,也一样不会把水倒得出来。

顷刻即至。

那里残垣废堡,有许多堆叠起来的灶佰,大概是作烧饭。烤暖用,还贮有一些狼粪、枯秆。敢情是必要时施放狼烟,传达军情。

很荒凉。

荒凉得有点凄凉。

没有人。

一个军士也没有。

三刀一剑憧突然采取了行动。

那儿大约有三四个倒塌、败破的营帐,三剑一刀憧几乎是同时分头窜了过去,拔剑抽刀。猛地扯、掀、推。划破。开、倒、烂了营帐!

聂青马上就生起了一种感觉:

无情已传达了讯息:

那是一个命令。

命令是:行动!

可是,这讯息是怎么、怎样。怎能传达开去的,聂育虽然身在当前,却一点也观察、发现不出来。

帐篷内,果然是死人。

看他们身上的服饰,无疑都是驻守这儿的军士,而且还死了不多时。

他们看来死得很恐怖:不是眼睛突了出来,就是舌头伸出嘴外。

蛆虫就在眼球和舌根进进出出,以一种异常的欢快活动着。

木权子上还有煮熟的汤,有的手里辽捏着半只硬馍,桌上还有些残骨,刀在鞘里,挂在架上。

看来,他们死得也甚为突然。

简直是粹不及防。

尸味——臭味便是从这儿传来。

陈日月的嗅觉果然灵敏。

——也许,他有问题的是对诗的触角,而不是嗅觉。

这些戍守边防的藩兵,何以会死?怎么死的?谁杀了他们?为什么要杀他们?为何他们会死得这般不及提防。如此恐怖?是什么人能使这些边防将士一夜空营?

——难道吴铁翼和他的杀手们已早一步来了此地!?

荒山寂寂。

夜袅嗷于天外。

狼哭千里。

一刀三剑憧都不觉惊然。

孤峰绝顶,大地苍茫,幢幢的不知是人影,还是鬼影?绰绰的不知是神迹,还是天意?

就在毛骨惊然之际,他们摹然听见一声尖叫.竟从那破落的客栈内传来。

那是女子的呼叫。

很危急。

很凄厉。

三剑一刀憧互觑一眼,只听无情在轿里迸出一个字:

“快!”

老鱼、小余立即扛着轿子,像腾云驾雾一般,飞快而去,几乎是足踏飞轮,膝下弯屈,就已越过砾石、巨岩,飞扑向那所残破的客栈。

这时候,一刀三剑憧各显本领,四人各如飞矢。弹九。流星、烟火,分四个方向,同时飞投那所在荒野中的客店,身法虽快,却又不离轿子的前后左右四个方向!

但在聂青眼中,却有另一奇景:

最快的,既不是老鱼或小余,也不是一刀三剑憧,而是“嗖”的一声,一人早在说“快”字之时,已疾弹出轿内,身子腾空,双足决不沾地,人像一头飞燕,己越过众人,

当先如电掣垦飞,飞射向“绔梦客栈”!

这人没有用脚,但身法竟然比谁都急,行动比谁都快!

“旖梦客栈”自上丘俯瞰下去,至少有前后两扇门。

门都破旧。

半掩。

风吹得格楞作响。

于是,聂青又看到另一奇景:

轿内的人,飞射向客栈的前门;但在客栈的后方,也有一人,身段窈窕,身法娇美,身手极速,手上有寒芒闪烁,也自大地的阴影间探了出来,直扑向客栈的另一道门:

后门!

这人离“旖梦客栈”比较近,许或是一直都“匿伏”在附近,所以,一现身就逼近了客栈的后门:

所以几乎是与轿中人同时踢,击破客栈的前后二扇门,一前一后,抢了进去!

第二部疑鬼

第一章你是王飞!?

双腿已废、不良于行的无情,一旦施展轻功,竟然身先士卒,比谁都快,先行抵达客栈,在尖叫声尚未结束之前,他已一肩撞开了前后,先叱了一声:“照打!”就攻了进去。

聂青看得很仔细,很清楚。

所以他的脸色更青:

因为他也无法弄清楚:一个腿筋不灵光的人,何以能施展轻功,而且身法还那快,就像一只飘忽的鬼就在这疑神峰下上了他的身一样。

看得出来的问题大可面对。

搞不通的疑问令人疑惧。

无情一入客栈,迎面吸进了一种味道。

一开始他马上警觉:

以为是闷香。

——这么霉这么破这么旧的客栈不可能会那么香!

接着下来他看见了三个人:

三个都是女子。

她们都坐在一张凳子上,端端正正的坐着。

当中一个穿着破破烂烂服饰但依然很好好看看的女子。正对着大门口(也就是向着无情),把一张小小的口张得大大的,在喊:“救命——”

她还没喊完。

她身边离她四五尺之遥,也各有一女子,端正的坐着。在看着她。

准确一点来说:是看着她喊救命。

无情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那么多女人,也当然没想到这女子喊救命是这么一个喊法。

就像是在戏台上的一个表演,字正腔圆,而且还有代表性,并且设有观众席。

这使他也颇为始料不及。

更始料未及的是:

迎接他的是——

刀光!

当头就是一刀!

一点也不留情。

——点也不含糊。

这一刀来得又急。又快,又突兀,刀出手才叱了一声。

不过,无情既然敢抢先闯入虎穴,就己预想过虎牙虎爪和虎威了。

他本来是有备而战。

问题是:无情没有武功。

——他自幼体弱,奇经八脉,均遭仇家震伤,能练的仅是一些粗浅的武功。

所以,他一直把练武的时候,改花在智力。知识和对机关的研究。暗器的运用上。

但这一刀,劈面析来,完全不留余地,发现时已没了距离,就像他的名字一般无情。

这是严峻的考验:

没有武功的他,怎么抵挡?

这是生死的试炼:

失去了安全的距离,他怎么应付?

刀光一片扑面。

香气袭人。

没有花。

只有刀。

——还有刀光后乍现的美脸。

以及刀光中的危险!

无情突然一头就栽了下去。

他是跌倒。

那一刀却就这样祈了一个空。

然而他的暗器却在这个空蟀发了出去!

形势相当凶险:

无情乍见刀光之时,与杀手相距,己有贴身之近!

——近得可以闻到来人鬓发肌肤衣袂的香气。

无情一跌足,所头的一刀便已落空。

而在这时候,他的暗器便已弹指发了出去!

他一失足,几乎是跌在正全速掠过来的来人身上。

来人身子很软。

很软。

很匀。

无情就在此时发出的暗器,可以说是自下而上,一射其下颔、一射其胸!

来人应变之速,也非同小可。

立时大回环绕刀一封,身子一大仰!

“叮”地一声,一枚银针给刀砸飞!

一枚银叶飞镍则险从自其秀颔掠过,打空!

——还削掉对方二三根秀发。

只有一样仍“砸”个正着:

无情的头!

无情的头正“跌”在那人的胸上!

换句话说,他正一头撞进了对方的胸!

这个问题,其实说大不大,说小或也不小。

因为对方是个女子。

不但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身材很均匀,骨肉很媚妍、身上很香。综首杏唇发微乱。几然上仰的下颔依然美得婉转,一刀落空的身形依然靓得曲折,然而无情竟一头就栽在她秀峰之间。柔满的酥胸里!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尽管,无情已然发现来人是个女子,不过,那也只是刹瞬间的事:

那时,她己出刀,而他已以跌避之势同时还手,暗器正越指而出——

这时,他才惊觉这人也是刚从后门抢了进来的,也暮然从香气分辨出她是个女子,才发现她们娜的身材印证了这个疑点,更以她那出刀后一声清叱:

“你是王飞!?”

他才完全肯定:对方是个女子!

而且还有可能是一个以为他才是“王飞”的女子!

可是,他又该怎么办?

他已一头撞入她的双峰中,而且暗器也已经出手了!

无情的暗器一出手,对方的生死,只怕连他也控制不了。

第二章我是王飞?

幸好,就在出手的那一刹,无情鼻触香气,身贴柔软的躯体,脸埋于秀峰之间,还及时省悟,他的出手,已收不回来,但还是来得及指尖弹了弹。

暗器已射了出去:

那是一枚银针、一支飞缥。

都很小、巧。

暗器虽已出手,但无情还及时在两枚晴器的尾端弹了弹、触了一伯。

——要是没有无情“及时”手指挥弹,那女子对这两枚暗器到底避不避得过去?以刀封架还来不来得及?谁也不知。

而今,还好的是,毕竟,一枚暗器给避过了,一支暗器也给砸飞了,不过,无情却倒伏在那女子的胸前;拥个水泄不通,真是温香玉较,艳福无边。

“哎呀,哎呀厂那女子叫了起来,听她的叫声,几乎也是哭出来了:“哎呀哎呀哎呀—

—你这人怎么…怎么这样子!?”

她一面跺着脚,一面咬着红唇,死死把他推开。

这时候,她仿佛已忘了打斗,也忘了刚才还持刀子杀人的事,一直在顿足骂着:“你这人……无赖!你卑鄙!无耻!你下流,贱格!”

她的脸红透了。

无情也是。

无情好不容易扶着门站住了——他凭了莫大的毅力,使双脚全废逐渐变成勉强行走,但要像常人一般灵便,则还有段漫长的路——这就是他人不解他为何连行动也如此困难,但在万一遇事时却可施展轻功的主因。

这原理只有诸葛和无情知道。

他自尊心很强。

他很少捱骂。

——是因为他很少做惹人合的事,喜欢他的人自然不会骂他,不喜欢他的人也不敢骂这个冷脸无情的人。

可是他今天给人骂了。

骂他的居然是个女孩子。

一个美得令他的心口一痛的女子:

就算在这样荒凉的荒山上,如此破阳客栈里,还有这般惊险的情形下,一瞥间,这女子仍出落得如此娇憨,容态之殊丽,颜色之夭姣,婀娜秀洁,无动不美,竟是无情所见女子之中无有出其右者。

而且,她发舍似乎还贴着两只小黄蝶。

无情一时都不知如何辩说是好。

他情知是唐突佳人,但却决非存心轻薄。

——刚才那一刀,他也的确避得好险!

不过,给这女子一连串喷了个狗皿淋头,他也有点啼笑皆非,但自己确实把整张脸都挨在人家胸脯上,而那种好受的感觉迄今仍未消褪,洋洋舒泰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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