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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岱见状,已明众将心思,甚是感激,但想到这二十多万撤退的大军不得不派大将率领,心中也颇为踌躇。
董思鉴出列道:“陛下亲领大军撤退,我等誓死抵御敌军!”此言一出,其余众将心中都暗暗叫好,皆道:“董将军所言极是。”
东方岱内心实是感激,却凛然道:“以少对多,极需士气,我身为全军最高统帅,万万不可离开!”诸将闻言,极力以董思鉴所言相劝,东方岱坚持己见。诸将相互对视,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想到东方岱武功天下无敌,还有最精良的亲卫队跟随,要想突围,只怕谁也挡不了,想到此处,诸将稍稍宽心。
东方岱道:“吴老将军听命。”吴杰忠出列,暗叫不好:“莫非陛下要命我领军撤退?”东方岱接着下令,道:“我命你即刻率领中毒士兵火速撤回云关。”只听吴杰忠惊道:“陛下,老臣……”还未等吴杰忠说完,东方岱已打断吴杰忠,道:“即刻动身!”吴杰忠心道:“必是适才所言缺乏思考,陛下怕我鲁莽行事,故遣我领军撤退。”虽后悔莫及,却也只能领命退出大帐,准备撤退。
东方岱一一下令,诸将一一接令,各就各位,率领所剩士兵于西门外列阵迎敌。
士兵感东方岱恩德者甚众,很多中毒的士兵也坚持留下,不肯加入撤退的大军,竟使留下抵御龙军的人数上升到五万之多,但其中中毒者或轻或重已占了一半,东方军仍明显处于下风。如此一来,半个时辰已过,东方军已于营外集结列阵,见西边远处已是满天沙尘,知龙教大军已到,无不骇然。
东方岱率领中军,董思鉴统领右军,卓立父子统领左军。东方岱下令,弓箭手往敌阵射箭压制。只听“嗡”的一声巨响,箭矢如牛毛般射向敌阵。众士兵见己方万箭齐发,立时热血沸腾,远望敌阵,不见有丝毫异样,连放几轮,饶是如此,不禁大失所望。
东方岱见龙军将至,距本阵已是数百步之近,遂抽出宝剑,大呼一声:“随我冲!”这一吼,便在狂风呼号的大漠之上,呼声震天的敌我两阵之间也异常响亮,竟如晴空霹雳一般。此令一出,东方军三军全体出动。骑兵、步兵、战车,如潮水般涌出,直捣敌阵,杀声震天。东方岱与诸将也在各自亲卫队的保护之下策马狂奔。
此时,龙军之中,“玉蛟龙”范荣骑马坐镇中军,见东方军士气高昂,暗暗心惊:“莫非毒果不管用?还是他们有迅速解毒的妙法?”随即又想:“是了,眼前士兵必是不多,定是侥幸未中毒的士兵想要掩护中毒大军向东撤退,虚张声势而已。”
忽有前方哨探来报,道:“启禀龙角右使,于敌阵中军发现东方岱的大旗。”范荣闻报大骇,暗叫不好:“皇帝都没撤,莫非他们没有撤退?”随即又想:“素闻东方岱是仁德之君,很受臣民爱戴,他为掩护中毒的大军撤退,不惜以身犯险,这个也是合情合理。”于是传令全军:有得东方岱首级者,赏金万两,有活捉东方岱者,赏金十万两。全军闻令,登时士气高涨。
只片刻,两军相撞,杀成一团。怒吼、惨呼、马嘶、兵刃碰撞声立时混杂在一起。
东方岱手持利剑,左劈右砍,不一刻便有百余龙军士兵丧命于东方岱剑下。
东方军见东方岱亲自杀敌,神勇异常,无不精神振奋。龙军见状,无不骇然,一见东方岱便不敢上前,欲得万两黄金,真可谓难于登天。
东方岱见敌军由于畏惧自己的武勇,不敢上前,欣喜若狂,定睛一看,见范荣绣着玉龙的大旗,竟在距己不过一里之遥,顿时怒火攻心,暗道:“擒贼先擒王,我先斩了此贼,以泄心头之恨!”于是策马直奔范荣。
沿途士兵见状,惊异万分,都奋力扑将上来阻拦。东方岱过处,龙军士兵尽皆应声倒地。然而龙军人数毕竟占优,东方岱只身突入,其亲卫队却被龙军绊住,无法跟随东方岱突入,死伤惨重。
范荣也见到东方岱向自己杀来,气势汹汹,心道:“这皇帝剑法据说天下无双,我倒要会他一会。”于是手按宝剑,待东方岱靠近。
前龙爪使赵震的副官王义侍候在范荣左右,见东方岱单骑冲来,早已按捺不住,朗声道:“大人,待末将前去取其首级,为赵龙爪使报仇!”还未等范荣说话,王义已策马挺枪直取东方岱。
范荣见王义奔了出去,忙喝道:“不可!”却不见王义回头,心叹道:“你一个副官,怎敌得过东方岱……只可惜白白送了性命。”
王义一边奔向东方岱,一边大声呼喝。东方岱见王义穿着,最多官大不过龙爪使,竟有如此勇气,心下暗暗佩服,同时暗防有诈。
两骑靠近,王义仗着手中长兵,抢先出手,一枪直刺东方岱面门。东方岱一剑格开,顺势刺王义小腹。王义身手也的确可以,反应迅速,立马调转枪头扫开这一剑,哪知东方岱此招是虚,只待王义调转枪头的一瞬,已收剑另刺王义胸口。王义大骇,已然来不及守御,胸口中剑,落马而死。
在周围的士兵看来,只道王义竟被东方岱一招刺死,其中的变招却无法看出。范荣远远观望,又由于王义身体挡住,故无法看清东方岱招式,只见两骑相碰,王义便落马。
虽然此结果早在范荣意料之中,只是如此之快,实令范荣大为惊骇,惧意顿生。
范荣的亲卫军见东方岱杀气腾腾,都高举盾牌护在范荣面前,成一个圆弧将范荣围在内侧,并向东方岱投掷手中长矛。
东方岱挥剑格挡,丝毫不为所阻,见范荣的亲卫队防守严密,在距范荣还有十丈之处突然从马背之上一跃而起,同时暗运内力于剑尖。周围龙军士兵,见东方岱倏地一跃三丈高,如同雄鹰一般飞向范荣,无不骇然。
东方岱待到距范荣前盾牌五丈处,自左向右,当胸横挥宝剑,同时内力吐出。在如此浑厚内力的撞击下,范荣亲卫军的盾牌阵如土墙般瓦解。范荣的亲卫队或重伤,或当场毙命,尸体残甲散落一地。
未等东方岱落地,范荣已从瓦解的盾牌阵中弃马跃出。此时两军最高统帅方第一次见面。
东方岱见范荣相貌俊美,不过三十来年纪,头戴吞头龙面盔,右手宝剑寒光阵阵,心道:“果真配得上‘玉蛟龙’的美名,只可惜不为我东方所用。”
两人两剑相交于半空之中,范荣只感觉右半个身子都酸麻不已,暗道:“此人一招即破了我亲卫军布下的盾牌铁阵,此后一口气不停,竟还有如此劲力,武功之强,实是深不可测。”
东方岱同时也感觉手臂微微酸麻,心道:“此人如此年纪,内功上就已有如此造诣,今日定要取了此人性命!”
两人同时落地,随后,东方岱便将“翔羽剑法”中最为精妙的杀招连绵不断地使出。范荣自以为将家传的“范家剑法”已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足以对付“翔羽剑法”,不料只拆了十招,便已落了下风,不住倒退。
周围的龙军士兵见了尽皆大骇,有些士兵护主心切,冲向东方岱,还未触及东方岱,已被东方岱与范荣二人互斗激出的内力震开数丈,或死或伤。余人见状,皆自知武功与此二人比较,相去甚远,如此上前护主,实是飞蛾扑火,妄自丢了性命,于是只能为范荣呐喊助威。
龙牙左使余诚、龙爪使范誉闻报东方岱单骑直取范荣,都飞速赶来。
东方岱琢磨着范荣必有强援要到,自己虽丝毫不惧,但他们如若舍命绊住自己,助得范荣脱身逃走,想要在这茫茫人海之中再要找到范荣,确是困难,于是催动剑气,见范荣已招架不住,终于使出一招“雄鹰振翅”,此招迅猛无比,可谓是“翔羽剑法”中最为霸道的杀招。此招出自东方岱之手,自有气压山河之势,远非东方铳在骋目山顶使出的“雄鹰振翅”可比。
范荣反应甚迅,举剑格挡。只听“当”的一声,两剑相撞,火花四溅,范荣只感右手虎口剧痛,半身酸麻,胸口闭塞,身体不由自主地倒退数丈,宝剑脱手,脚下不稳,竟坐倒在地。
东方岱见范荣已无暇还击,倏地使出一招“兔起鹘落”,此招是“翔羽剑法”中“鹰式”中置人于死地的一招,开国前东方岱曾使过此招,必将有人殒命其剑下,无一例外。此招确是名副其实,兔起鹘落,眼见范荣顷刻间便要被东方岱用宝剑钉死在地上,周围龙军士兵皆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此刻,范荣也自知大限将至,但想到自己死在东方岱的“翔羽剑法”之下也决不至毁了一世英名,况且是为龙教尽忠职守,心中大感欣慰,于是闭目待死。
片刻之后,范荣却未感丝毫疼痛,只感到有人压着自己,由于距离太近,睁眼却看不清此人面孔,寻思:“莫非有人挡在我与东方岱之间?凭东方岱这一剑的劲力,岂不是将我二人钉在了一块?难道东方岱会没刺中?是了,压着我的人便是东方岱,他想挟持我,逼我下令撤军。”
忽听一声大喝:“挡我者死!”,如一阵飓风席卷而来,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片刻之后,范荣只觉眼前一亮,不再感觉身上有人压着。范荣坐起身来,只见腋窝间的沙地上插着一柄宝剑,直至没柄,剑柄华丽,无疑是东方岱之物,抬头又见左有余诚,右有范誉,策马而至,口中大呼:“拿住东方岱!”遂顺着他二人所行方向看去,只见一骑远离自己飞奔而去,马上骑者正好背对自己,茫茫沙尘之中却看不清是何人,暗道:“此人必是东方岱,想必是中了余诚的‘蛟龙锥’身受重创,这一剑才没能刺中我,于是保命要紧,溜之大吉。”
蛟龙锥是龙牙左使余诚家传暗器,体积稍大,作蛟龙状,主要以发暗器者所发内劲伤人,等闲角色自然是中者立毙,余诚以此技扬名,故得了个“穿心龙”的外号。范荣见东方岱仍能策马飞奔,暗赞其内功精湛,但想东方岱终究是大受损伤,应当乘胜追击才是。
范荣拔出东方岱的宝剑,对准东方岱掷出,虽离自己百步之遥,却正中其后心,东方岱当即落马。却见那马上还有一人,爬在马背之上,头戴金盔,身穿金甲,后心插着一支羽箭,不是东方岱却是谁?那马上少了一人,更是加速奔跑,顷刻间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范荣起身走到落马者身畔,余诚,范誉早已策马赶到,并下马察看,认出此人是东方国大将军卓立,除了身中飞剑之外,全身大小伤口无数,已气绝身亡。范荣感叹:“东方国亦有如此赤胆忠心之人。”
此役,东方军留下抵抗龙军的五万兵马几乎全军覆没,龙军由于遭遇了强烈的抵抗,亦损失两万人之多。鸣沙原依旧是黄沙漫漫,狂风呼号,倒似这无数战死沙场的士兵在哀号,令闻者为之垂泪。
四 托孤
由于东方军顽强的抵抗,吴杰忠顺利带领中毒大军撤回云关,驻扎在关内。东方岱也在董思鉴与众士兵的舍命掩护下退至云关,与大军会合。
关内士兵见东方岱浑身血污,背插箭矢,伏在马背之上,在董思鉴等护送下入关,无不惊骇。
此刻正值亥末,东方岱卧在营帐之中,双目紧闭,气若游丝。吴杰忠、董思鉴也在营帐之内,还有一御医为东方岱察看伤情。
当年东方岱打永安国时,东域之中有不少奇人异士自愿为其所用,其中不乏有妙手回春之能的神医。
此时为东方岱医治的便是东方国第一御医,有“回春手”之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