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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快如电,其势如虹,人在半空,口中已大喝道:“贼秃,还不住手!”
双掌一翻,—道如山岳般重的狂飚,直向广释喇嘛撞去。
一遇警兆,广释掌落一半,不得不先自卫,狂笑道:“来一个,佛爷杀一个!打!”
劈向王威的巨灵掌,顺势一翻,向那道山岳般掌劲挡去。
轰地一声巨响,场中尘沙漩飞,砂石乱舞。烟尘之中,“啊!”地响起一声惊叫,广释喇嘛因那人来势太快太猛,顺手一挡,“密宗雷手印”奇功,只提起六成,以为掌出敌势必退,那知却吃了大苫头,掌劲撞实,倏觉重如山岳,发出的罡劲,倏然个被反震了回来,仰身翻出一丈,勉强站稳。
人影在砂尘中一恍而退,已挟住摇摇欲倒的王威。只见他掌出如电,连拍了王威周身五大要穴,轻轻地把他向车辕上惊得如木雕般的终南御车弟子一抛,喝道:“速扶入车中,让他静养!”
车辕上两名弟子被这声大喝,震得耳膜发疼,方如大梦初醒,眼见人已抛到,慌忙伸手抱住,扶入车中。
飞舞的砂尘,渐渐散落,视线慢慢清晰,广释喇嘛惊魂稍定,气运周身,目光一瞥之下,不由脱口喝道:“是你!”
是谁?嘿?正是房英。此刻的房英,双目神光足使烈日失色,星月黯然。只见他脸上煞气隐隐流动,昂然屹立,凝视着广释喇嘛,狂笑一声道:“不错,是我房英,坛主想不到吧!”
接着目光一转,对“邛崃双色魔”冷冷一笑,道:“嵩山初见,云梦一别,想不到竟会在此再度遇见了两位!”
“邛崃双色魔”对房英刚才一掌威势,神色已大为震动。此刻闻言,更加吃惊,大魔花不邪水泡眼连翻,叫道:“你是谁?”
房英长笑道:“区区就是天香院终南分坛坛主陈志高。现在是以房英真面目抗拒天香院,两位该明白了吧?”
“啊!”两魔同时一声讶叫,倏见房英移视着地上远近五具尸首,神色一厉,大喝道:“终南五剑是那几个杀的?”
广释喇嘛狂笑道:“佛爷所杀,一个一掌把他们劈焖的……”
广释喇嘛的话声未落,房英的神目中已暴射出两股慑人心魂的煞气……
凶和尚心中不禁为之一震,神色微现讶诧。他清楚房英在龙虎坛中,差些伤在“密宗雷手印”神功一击之下,奇怪现在怎会仍有这么一对眼神。
只见房英双掌迅扬,平胸向广释喇嘛推出,身随掌走,电掣冲去,口中狂喝道:“和尚,你枉为佛门弟子,拿命来!”
广释喇嘛哈哈大笑道:“你是佛爷掌下游魂,咋呼什么……”
他口中轻松,可是内心却并未存轻视之意,真元提足十成,翻手一掌,硬生生地挡去,话声未落,双方掌势相隔一丈,已经接实。房英掌心中倏然透出一股如烟柱般地白色雾气,与喇嘛掌心的红霞缭绕,雷声隐约的罡气一碰,波……波……波……半空中立刻响起一声刺耳的异响。
广释喇嘛神色倏然一变,脱口惊呼道:“少林的达摩先天罡气!”
语声中,双掌猛然往外一甩,卸去那股如山岳一般压倒的先天罡气,身形飞退一丈。但脚下仍是踉跄倒走了三步,才拿椿站稳。
一旁的“邛崃双色魔”此刻见状,脸色也骇然一变,对房英倏起了一层神秘的感觉。大魔花不邪对二魔轻声道;“那小子究竟是怎么一个人?”
二魔伸舌头憩了憩匏牙,迷惑地回答道:“我也不懂,半年不见,他功力倏然超越常规,练成了少林神功。呃……而且‘换容变骨’奇功,在天香院中会的不超过十人,他却已经悟通,难怪天香院要把房氏父子看成劲敌,不惜以青萍作赏……”
大魔不等二魔说完,轻叹道:“不说他功力进展得使人奇怪,而且身份也变化多端,一会儿是前宫弟子,一会儿变成天香院坛主,现在……”
这两魔暗暗叽叽咕咕没有说完,倏见房英喝道:“邛崃双魔,名震天下,如想参加一份,小可就现在领教!”
他一掌击退广释喇嘛,却顾到车中那许多掌门人毫无抵抗力,唯恐“邛崃双色魔”趁虚而入,故不敢追击,立在车前,转对双魔挑战!
大魔水泡眼一翻,望了望二魔,倏然哈哈大笑道:“武林名家,讲究的是输得光采,赢得磊落,你与本院‘龙虎坛主’胜负未分,老夫兄弟若是插手,岂不是打落水狗,被江湖上耻笑我们!”
房英一听这番话,对双魔的用心,胸中雪亮,他鼻中冷冷一哼,正想说话,陡见广释喇嘛一声暴吼,道:“小子,佛爷今天就试试密宗神功与少林绝学,谁胜谁败?”
话声中,只见红影一恍而至,一道隐挟雷声的红光,如烈焰一般压到。
房英吭声引颈长啸,双掌一圈,划出一个大弧,猛推而出,随着掌势,白色气雾如泉注出。
“嘭!”一声惊天动地巨响,惊马长嘶,砂尘四溢,广释喇嘛蹬蹬蹬又倒走五步。
房英如石柱一般屹立,纹风不动,但脚下已陷入泥土三寸。
这时他衣衫如伞涨开,眉发根根竖起,大声道:“鬼喇嘛,中原无你逞凶之地,再吃小爷一掌!”
双掌在广释喇嘛未站定脚步,再度平胸推出,呼呼如狂飚卷至,又是一掌“先天罡气”。
广释也一声暴喝,双掌迅扬而迎。他不相信眼前的少年,在内功上会超过自己,尤其为了保持天香院中优越的声望地位,他不甘就此败落。
这一掌双方皆提足十成真元,又是一声巨响,广释喇嘛僧衣飘拂,蹬蹬走了七步。房英身形一恍,地上已印出三只五寸深的足印,他心恨对方连毙终南六剑,手段太辣,那肯错过这种机会。急忙强压胸口波动起伏的真元,大喝道:“广释,这一掌小爷要你的命!”
又是一式“排山运掌”,连击而出。
广释双掌刚迎上,“哇!”倏然张口吐出一道血箭,接着响起一阵悲厉的长啸,撤掌抽身,红影一恍,已疾向来路泻去,恍眼没于林野之中。
房英吐出一口气,侧首一望,一旁观战的“邛崃双色魔”竟在刚才两掌拚搏间,走得无影无踪。
紧张的精神,陡然象松了弦的弓,房英双目神光一敛,倏然吐出一股瘀血,人颓然跌坐地上,就运功调息起来。
原来他刚才力拚三掌,内腑已血气翻腾不已。只是他知道面对三大强敌,若是露出受伤微象,立将遭致不幸后果,故而强镇伤势,拼力到底。
此刻因强敌退却,神经一松,内伤复发,只是伤势并不严重。他立刻盘坐疗伤,待他功行五个周天,按着少林“御气冲穴”秘诀,真气循运间,胸头舒畅,感觉伤势已愈,才睁目而起,目光一扫,四周已站着许多人。
这些人正是各派掌门,此刻俱下车正围着房英,关心地注视着他。远处两名御车的终南弟子已挖好坟墓,在收埋终南五剑的尸体。
房英一怔,对着各派掌门道:“各位前辈怎么下车了!”
华山神火先生首先一叹,道:“天佑吾等,少侠奋力一战,大显神威,看来武林浩劫还有挽救的希望。”
终南“子午叟”关切地接口道:“少侠伤势如何?”
房英微微一笑道:“仅是脱力而已!”
说到这里,倏然屈膝向两叟拜了下去,激动地又道:“晚辈能有今日,全是前辈之赐及终南之德!”
“睛魂叟”忙一把拉起房英,叹道:“少侠何出此言,老朽等舍却一身功力,还不是为了保护各派掌门人的安全。”
房英目光一闪,却见终南掌门人远远站在道旁五堆新坟前,默然垂首。他心头不由一阵激动,目光在各派掌门人脸上一溜,沉重地道:“若不是终南六侠舍命而战,小可及各位前辈怕早又变成魔窟人质,如今五侠英灵已泯,我们都去祭一祭后,赶快起程吧!”
众人纷纷颔首,于是拥簇着房英,走到新营的五堆新土旁,只见任可风涕泪滂沱,泣不成声。
长春无垢师太及峨嵋宝印大师双双立掌,念出一声“阿弥陀佛”,接着响起一阵阵梵唱,武当清虚真人却俯首按着道家丧礼,口中念念有词,为亡魂超度天国。
其余人更是垂首无语,神色上充满了悲怆和凄凉。他们想起刚才惊心动魄的一仗,都情不自禁地跪拜了下去。
虽然这些人都是一派掌门,辈份都比终南五剑高,可是五剑那种忘我拚命,力拒强敌的侠义豪气,却使这些宗主有庇恩重生之感。
房英早已跪在地上,他星眸中涌出一泓清泪,默默悲伤地祷告道:“五侠安息吧,我房英若有一口气在,必将携仇人之首级来奠灵!”
他心中的仇恨,又多了一椿,“寒竹先生”之仇他尚未报,现又添了五剑之仇。这些,虽非他切身的血海深仇,但却感到,为了正义,比切身之仇更重要,更应全力以赴。
阳光渐渐西移,山风更加上了几丝寒意,在凄凉悲痛的气氛下,众人默返车中。
第二辆车子本是载着终南六剑,现在六剑却只存下五剑王威,重伤晕迷地躺在车中。房英与终南两叟迳上了后一辆车,看护王威,于是两辆篷车又在鞭影连挥之下,向前疾驰。
房英这时才以本身真元,为王威疗伤,少林“御气冲穴”秘诀本是治疗无上大法。他手按着伤者周身,不停按摩,掌心真气源源而出。不过片刻,王威已从晕迷中醒转。半个时辰下来,王威伤势好了大半,渐渐已能坐起自行疗伤。
房英略作休息,对终南两叟道:“王兄伤势,就请两位前辈照顾,区区还是到前面一辆车上照顾比较妥当。”
说完,身形一长,又穿出车帘,身形凌空一翻,疾如劲矢,向前面奔驰中的第一辆马车掠去。
此刻,他功力陡增百年修为,身形之轻灵美妙,无与伦比。
他进入第一辆车中,只见各派掌门都神色略现轻松地交谈着广释喇嘛的功力,一见房英进入,纷纷移身让坐。
武当清虚掌门首先问道:“贤侄有什么事么?”
房英摇摇头道:“没事,只是前途惊险重重,由‘邛崃双色魔’刚才赶到来说,天香院谅必已接到‘龙虎坛’中传警,此去五行山,对方必设下重重伏击,是以晚辈奉告各位前辈,任遇何种警兆,安心在车中相坐,切勿下车,一切皆由晚辈处理。”
此言一出,车中本来略呈轻松的气氛,又趋紧张。
长春无垢师太朗念一声佛号,叹道:“天香院一名坛主,已具这等超俗功力。那天香院主是何等人,少侠可知道么?”
房英长叹道:“不瞒前辈说,晚辈虽曾混入云梦古泽,天香总坛中,亲自与那魔头说过话,却无法一窥其庐山真面目?”
昆仑地痴叟忧郁地道:“以其能统率邪道八大高手及西域喇嘛而论,这魔头必有超人之能。唉!武林浩劫看来不可避免了。”
华山神火先生不禁又问道:“房少侠,你既与那魔头说过话,难道从语音口气中,听不出一丝端倪来?”
房英沉思片刻道:“晚辈只能摸准两点。”
终南任可风接口道:“那两点?”
房英回答道:“从那神秘魔头说话声音中,晚辈知道她是一个女子。”
“女子?”
“不错,而以她语音的细软,晚辈断定她绝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什么?未超过二十五岁?”
各派掌门听得更是讶异不止。
房英接着道:“还不止一点,以晚辈上武当时,他们施用‘穿肠散’剧毒来看,或许与昔年巨魔‘红花散人’有关。”接着把自己遭遇略叙述一遍。
这些事对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