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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神女”自知这一指就是点中魔君也要不了对方性命,情急之下,急忙叱道:“媚儿,莲儿,快挡住老头子!”
媚儿、莲儿正是“巫山神女”的侍女。此刻正好站在车边,闻言不敢怠慢,双双抽出长剑,一右一左扑身斜向魔君刺去。
双方的劲势都极快,魔君倏然发出一声狞笑,掌势改劈为扫,刷地一声,一道劲风圈出,那媚儿及莲儿双双响起一声惨嚎。
惨嚎声中,血光崩现,两个娇滴滴的身躯倒飞三丈,“嘭!嘭!”摔在地上,口噙鲜血,已经气绝。
两柄长剑随着尸体,寸寸而断,散落一地。
这种功力看得随从“巫山神女”的一班女弟子,个个花容失色,情不自禁地倒退两步。
房英也是一阵震骇,觉得这八大凶人之首的真正夺命魔君,果然不是虚负其名。望着地上那两具尸首,心头升起一丝怜惜。
在以往,他恨不得把这批淫娃,个个杀绝。但是现在,他反而有一丝不忍的感觉。倒底那两个侍女是为了救自己而丧命。
这刹那,巫山神女与夺命魔君的掌势不由顿了一顿,巫山神女岂肯怠慢,抢攻而上。房英这时闪神注视着二人搏击之势,心中一片紧张。
他担心着“巫山神女”若是不敌,自己恐怕也无法幸免。
然而他担心的事,确成了事实,那“巫山神女”开始还招招抢攻,五十招一过,汗水隐现,喘气之声,隐约可闻,招式也散慢起来。
只见夺命魔君攻势愈来愈凌厉,掌势劲风激荡,招招不离要害,口中狞笑道:“淫妇,你以往对老夫立过誓言,不再找野食。今天竟敢要老夫戴绿帽子,若不把你刮成寸断,难消老夫之恨!”
“巫山神女”厉笑道:“老怪物,你自己照镜子,配不配匹配我,像你这样凶残的人,谁还肯把真心给你!”
“巫山神女”呸了一声道:“你连以前一向服侍你的媚儿、莲儿都下手无情,假情!”
夺命魔君恨恨道:“她们死还不是你害的。要说狠,你比老夫更有过之。为了一个小杂种,你就不顾她二人的性命!”
“巫山神女”被这番话说得又羞又怒,娇叱连声,拼命进扑。
那知夺命魔君却采取消耗战术,竟掠身游斗起来,却皆是颇难化解的煞招。口中却又道:“淫妇,以前你内力并不比老夫差,怎么这么不济事了,不过一百招,累得气吁吁的样子,要收拾你,老夫估计五百招还是太高了!”
“巫山神女”此刻已顾不得说话 一味施展“莲花招”反击。其实夺命魔君的话一点不错,她的身形转动间,愈来愈慢了。
房英此刻看着,心中也愈来愈紧张,因为若“巫山神女”一败落,也是自己死亡之先声。他心中愈来愈焦急,目光一扫,倏见香儿一脸惑然之色,秀眸瞬也不瞬地观战着。她的神色,似乎觉得“巫山神女”的不支情形有点反常!
房英心中一动,向香儿招招手,第一次她没有看见,第二次她看见了,怔了怔,恍身飘到车前,轻声道:“少侠有什么事?”
房英也低声道:“散功香的解药你有么?”
香儿又是一愕,道:“你想恢复功力,这个……师父没有命令前,我没有办法拿给你!”
房英轻轻一叹,道:“你看到场中情形么?”
香儿嫣然道:“有师父在替你拼命,还怕什么?”
房英急道:“你师父若败了,不但没有命,你我一样跑不了!”
香儿媚笑道:“你放心,师父败不了!”
房英一怔,奇道:“这种情势,依我估计,胜负决不会再出二十招,令师不支的样子,你难道还看不出来?”
香儿皱眉道:“师父或许是故意骄敌,留着克制魔君的煞招。”
房英甚为不解地道:“你怎么这样肯定?”
香儿道:“少侠或许不清楚,往昔在神女峰,我亲眼见过魔君与家师印证过功力!”
房英道:“他们以前也动过手?”
香儿道:“那只是闲着无聊,家师与魔君倏来兴趣比较了一下。”
房英道:“结果如何?”
“结果以招式来说,魔君略高半筹;而内力家师却高出魔君一筹。”
房英一呆。
若以香儿的话,那末“巫山神女”绝不止于像眼前一样,打得香汗淋漓。这正是在内功上不及魔君的征象,莫非“巫山神女”真的留了一手?
但以眼前迹象来看,“巫山神女”不敌,似乎并不像假装的。
房英心念一转,倏想起那暗中授自己御女术奇人的话,脸色不由一红,忖道:“莫非她内力由强变弱,就是元阴亏损,被我吸收的缘故?”
转念至此,他倏然大悟,于是急急道:“彼一时,此一时。香儿,你若再不把解药给在下,使我恢复功力,大家都将后悔莫及。你看令师这种样子,岂是假装的?”香儿一看场中情形,果见“巫山神女”愈来愈不支,招式散慢,打得危机百出。
她黛眉紧皱,一时之间,犹豫不决起来。
房英急急道:“香儿,快点呀!在这种紧要关头,难道我还会帮着魔君打你们不成?”
香儿一咬牙,幽幽道:“我期望你有点良心!现在我应该……”
说着已从腰际掏出一支磁瓶,倾出二颗墨绿色药丸。
房英暗暗狂喜,接过吞服下去,暗暗运气起来。
约半盏茶光景,他顿感真气畅通,而且,觉得精神比以往更来得旺盛。于是睁开眼睛,就在这时,倏听得夺命魔君一声暴叱:“淫妇,还不躺下!”
掌势一旋,刷地一声,切向“巫山神女”小腹。
“巫山神女”这时已累得精疲力尽,眼见闪躲无法,厉叱一声道:“好狠心,只怕未必如你的愿!”
娇躯拼命向旁一闪,但是因无力之故,这一避,脚下呛啷,跌坐地上,却险险躲过夺命魔君一击。
但夺命魔君手腕一转,又是一招“力沉江海”啪地一声,正好击在“巫山神女”前胸!
“巫山神女”一声娇哼,口中血水如箭喷出,夺命魔君一声狂笑!
笑声未落,耳中却听得一阵冷冰的语声道:“老匹夫,你别得意,吃我一掌!”
一道劲风,已撞到左肋。
这语声及掌力来得太突然太快,他骇然之下,迅速回身,念头尚未转过来,“嘭!“地一声,房英那招“降魔十八神掌”中的一招“罗汉送佛”十成十击在夺命魔君身上。
老魔头一声狂嚎,张口吐出一口鲜血,目光狞厉地盯着房英,厉声道:“小辈记着!”
人已如同闪电一般,落荒而逃。
房英这时也没有心情再追,目送夺命魔君消失,急急走近“巫山神女”身畔一看,只见她已脸如金纸,奄奄一息。
此刻贾红宛无神的目光微启,见房英站在身畔,惨笑一声,有气无力地道:“你恢复功力了!”
房英冷冷的点点头。
贾红宛又喘着气,道:“现……在,你大可趁心如愿了。我已死在你眼前……”
房英想说什么,终于忍住话,冷冷地望着她。
对付一个将死的人,他已不愿再多说什么。
“巫山神女”叹息一声道:“房少侠……我一生从未对任何人动过真心,不过这次对你总算是一片纯情,想不到我却死在你眼前……”
话说到这里,双目缓缓阖上,呼吸悠然停止。
房英轻轻一叹!
对这个淫荡女子,他虽早有杀她之心,但现在听她这番临终之言,心头反而升起一丝怜惜。
“唉!人已死了,我也该把眼前场面处理一下!”
他悠然抬起头,目光一扫,却见四周静荡荡地,除了远处两具尸体外,那还有一丝人影。
原来那些神女门弟子一见师父已死,俱皆溜之大吉。
这时,房英心头又不禁一阵感叹,“巫山神女”生时作威作福,现在连尸体也没有人收殓。
于是房英就拾取了地上的断剑,在道旁掘了一个大坑,把三具尸体全埋葬在一起。
寒风呼呼,林木啸啸,他站在—堆新坟前,胸前有无数慨叹!
就在此时,半空倏响起一声宏量的笑声,道:“是恨、是仇、人都死了,房少侠还有什么好想的。荒道风寒,劫数已至,你也该准备下一场戏了!”
房英心头一惊,转身望去,却见空马车旁屹立着—个瘦瘦矮个子的黑衣老者。
老者目中精芒闪烁,但枯瘦的险上,却露出得意的笑容。
尤其以房英功力,竟不知他何时现身的,显然功力也是不俗。
房英呆了一呆冷冷喝道:“老丈是谁?”
老者哈哈一笑道:“小老弟,你不妨猜一猜!”
房英摇摇头道:“小可猜不出!”
老者又哈哈笑道:“你不妨往我这份悄无声息的轻功上去想想?”
房英星眸一转,倏呼道:“老丈莫非是‘千里无影’铁大侠!”
“哈哈哈哈……”铁长岚朗笑道:“少侠果然是玉质慧心,一点就透,不过从来没有人称呼老夫大侠,你干脆叫我神偷,听起来还舒服些!”
房英忙长揖道:“小可与令爱分别不久,老丈怎会来的?”
铁长岚豆眼一眯,笑道:“就是小女不放心,要我来找你,一趟九华,差点使我扑空,若非老夫轻身功夫好,恐怕只好到巫山去寻你了!”
房英脸色微微一红道:“老丈有什么事?”
铁长岚得意地道:“保护你啊!”
房英一呆,皱眉道:“小可尚称有惊无险,何必老丈劳驾!”
神偷哈哈大笑道:“你别吹牛了。若不是老夫,你岂能享尽艳福,而且还增进了十年功力!”
房英一听这番话,脱口惊呼道:“原来那暗中指示的人是老丈!”
神偷哈哈大笑道:“有谁能在巫山神女身旁隐得了身!少侠,你说该怎么谢我!”
房英羞得几乎无地自容,呐呐道:“老丈当时不救我,差点害苦了我!……”
神偷又大笑道:“害苦了你?嘿嘿,假如老头子有这种机会的话,倒宁愿受受苦。”
说到这里,倏神色—整叹道:“其实你不该不听老夫的话,把她害死!”
房英怔然道:“我并没有啊!是那夺命魔君下的手啊!”
神偷摇摇手道:“你不必强辩,若非你故弄心机,巫山神女会死在那孤独真手下?”
房英剑眉一挑道:“就算小可害死的,难道老丈认为这种淫妇不该杀!”
神偷笑道:“我不是说不该杀,而是要你慢慢杀!”
房英不解地道:“为什么?”
神偷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么,你同她在一起多一天,就多增一份功力,现在却白白糟蹋了,岂不可惜。”
房英正色道:“晚辈是万般无奈,若是如此作为以增加自己的功力,晚辈是宁愿不要的。”
神偷叹道:“你们房家使人钦佩的,就在这点。好,就算老夫饶舌。”
房英长揖道:“但是晚辈若非老丈忠告,也无法活到现在,救命之恩,晚辈是要拜谢的。”
神偷笑道:“算你厉害,一会儿不领老夫的情,一会儿又客气起来,老夫被你摆布得团团转,也不知你是真情,还是假意了。”
房英这时才了解对方是个风趣人物,不由问道:“那素女经老丈是从那里学来的?”
铁长岚从怀中掏出一本黄绢小册,扬了一扬道:“就是看这本秘册学会的,不过刚记熟,就收了你这个徒弟。”房英道:“想不到老丈还有这种玩意儿!”
神偷笑道:“不瞒你说,老夫也是偷来的,而且是从‘巫山神女’身上偷来的!”
房英不由恍悟,旋即轻轻一叹!
铁长岚笑道:“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少侠懂了吧!”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