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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守容此时执起叶晶蕾一手道:“姐姐真个女中英豪,见义勇为,不屈于淫威之下,小妹好生佩服了!”
那叶晶蕾正想问铁守容姓名,黑衣人已连声催促,不得已她暂别二位师妹,和铁守容遥跟黑衣人一路奔丢。
此时铁守容已由声音里判出那黑衣人竟是紫袍上人,怪不得有此功夫一路疾驰,已来至在自己那所“大灵寺”中,此时那叶晶蕾才惊得啊了一声道:“怎么!竟是你老人家?”
那黑衣人此时把面罩拉下,露出满布皱纹的脸,和那一对闪着绿光的怪眼,笑道:“我们虽近在尺咫,但你却很少见过我吧!”
这叶晶蕾往后退了一步道:“你可是紫袍上人?”
紫袍僧笑道:“那老怪物一定告诉你们,我是她徒弟是不是?”这叶晶蕾点点头,紫袍僧一笑道:“这话说来话长,你们也不需要知道,但我决不是她徒弟,确可说是共事一师!”
二人听得都莫名其妙,边说边行,已进至寺内,此时一尘子正在大殿,见铁守容安然返回,不由喜道:“你这孩子就知乱跑,真把我吓坏了,是不是到青衣寺去了?”
铁守容点点头,那紫袍僧落坐后道:“我若慢去一步,这孩子非死在忍大师六合掌下不可!好厉害的六合掌力……”
一麈子此时见叶晶蕾也来了,她们夙日倒常见面,不由笑了笑,此时见她穿着师兄那一件上衣,又宽又大,状极狼借,不由甚为不解。
铁守容就把前后经过详详细细说了个清楚,一尘子也甚为动容,当时走下拍着叶晶蕾肩道:“你不要发愁,我一定设法好好安置你!”这叶晶蕾此时对一尘子也以老前辈呼之,正在述谈当儿,却又听那紫袍上人又咳了两声。
一尘子大惊,再一注视师兄,竟是面色青白,本来他脸色是紫的,这一变白,更显得枯瘦不堪。
铁守容一扑至前道:“师伯!你受伤了?……”
紫袍上人勉强苦笑了笑道:“好厉害……的六合掌……连我的霹雳掌都敌不住……”一尘子知道师兄受伤不轻,当时掺起紫袍上人,别看这紫袍上人方才一刻,仍是气血如虎,只这一瞬间,他已挺不住了,喘得更急。
铁守容和叶晶蕾都不由焦心异常,双双流着泪上前掺扶,紫袍僧看了她们一眼含笑道:
“别难受,没关系……”话虽是如此说,但他自己确已知道,自己年纪太老了,而且五十年前曾走火入魔一次,已使气血消耗过甚!
这多少年他一直很少出门,借着这“太阳棚”才使他苟延残年,但他确实有一身极为精人的绝技,要是他身体好的话,那赤臂尼决也伤他不了。
不想一时大意,为了救云中雁,竟施出久未用过的“混元一气霹雳掌”,因他知道只有这种掌力才能敌住忍大师的六合掌力。
但他却忽略了,自己身体复元不及一月,如何能运此种消耗气血的掌力,何况伧促之间,力又未用足,那赤臂尼这一掌是在盛怒头上,用出全身之力,这么一来,这紫袍上人如何能敌!
他初一受掌,五脏一阵发热,他已知受伤不轻,当时勉强用气封住,这一路飞驰,返寺后这一松,气血一散,可就有点受不了啦!
且说一尘子等三人,扶着紫袍上人入了丹室,上人此时连坐的力量也没有了。
只好把他放在榻上,只见他面如金纸,说话声音都抖了,一尘子吓得全身战抖,本想与上人推拿和穴一番,但知道上人道法通玄,医道比自己更高明数辈,他自己定知道如何治疗,不由急道:“师兄!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服什么药?……”
上人闻言苦笑道:“只有一种药能医,只是这种药确太难找了!”
铁守容泣问道:“你老人家说说看,也许能找到!”那紫袍上人摇摇头,他知道这种东西说也是白说,反而令她们到处奔波,结果仍是无用!
不由笑了笑道:“没有用……这种东西,我在年青时才见过一枚,你们恐怕听也没听过……”
一尘子皱眉问:“是什么东西!师兄你快说吧!也许我知道也未可知!”
这上人用眼看了师妹一眼,气若游丝道:“那是黑精!”他那不清楚的脑子,顿时起了这东西的影子,通体黑亮,是生在地穴处石上的一种类似菌状的植物!
一尘子闻言皱了一下眉,这种东西她知道,但一时要去找却是不易了,不由急得频频皱眉道:“师兄这黑精我是知道的,但即使找来怕也晚了,你可知道另外尚有救药么?”
紫袍上人摇摇头道:“别无救药,……”
一尘子一咬牙道:“师兄你先运气不让血攻进心去,我这就去给你找药去!”紫袍上人苦笑着没作声。
一尘子又安置了二人一番,叫他们好好看着紫袍上人,自己决以最快速度转回。
二女答应着,这一尘子此时双目含着痛泪,翻身离座而去,暗影里见她几个纵身,已消失在山下去了。
铁守容送走老尼,正欲回室,突闻高空一声鹰鸣,声音凌厉已极,好似在那听过似的。
不由抬头向天空一望,但见皓月之下,一苍黑白首巨鹰正在翔游着,仔细一看,喜得大叫了两声:“墨羽!墨羽!”
那巨鹰正在此山之顶盘旋不下之际,突闻铁守容一唤,不由曳然一声长鸣,一收双翼,就像一枝黑箭似的往铁守容立足处投下。
须臾而至,正是那太虚老人座下仙禽,不由喜得一把搂住它颈子,那巨鹰也似依念十分,不时用头去擦她身子,状极亲密!
忽然她突然想到,太虚老人曾有言,自己圆寂时,这鹰才会来投,不由鼻子一酸道:
“太虚老前辈还好吧?”
那墨羽闻言竟自流下泪来,低头悲鸣了几声,铁守容见状才将收殓的泪,此时不由又流下了。抱搂住墨羽把脸贴在她毛上问道:“太虚老伯伯已不在了么?”这墨羽竟自点了点头,铁守容闻言心如刀割!
虽然那太虚老人和自己并没什么师徒之谊,但不知怎么心中一直想念着这位慈善的老人,何况人家还赠了自己那两卷秘谱,由太虚老人,不由又想到了眼前的紫袍上人,这位老人家如今也是命在旦夕了。
想到这对墨羽道:“你跟我进去吧!我有一位伯伯他也受伤了,你也去看看他老人家吧!”
墨羽点点头,随着往内走去,铁守容见这墨羽一步一跛,像是有一足抓着东西似的,当时也没顾得问,待入内后,叶晶蕾吓了一大跳道:“这是那来的大鹰!乖乖!”紫袍上人闻声也不由在榻上睁开双目,见状也不由一征……
但他此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把一双怀疑的目光向铁守容投去,铁守容至前,以手拉着紫袍上人的手道:“师伯!这就是太虚老前辈座下的仙禽墨羽呀!”
“太虚老伯伯如今已不在人世了……”说罢眼圈一红,紫袍上人闻言勉强点了点头,不由又把那双无力的目光向这大鹰投去了!
忽然他的那双已无光的眼猛然一亮,面带喜容,口中喘道:“黑精……黑精!”
第二章千山古道
紫袍上人命已在旦夕之时,忽见铁守容随着墨羽入内,他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把一双怀疑的目光向铁守容投去。
忽然他的那双已丧失了光的眼睛猛然一亮,面带喜容,口中喘道:“黑精!黑精!”
铁守容及叶晶蕾闻言不明其故,俱都随着紫袍上人目光望去,见上人目光只是注定那墨羽,尚以为其思念黑精过甚,神精错乱了呢!正在为之伤情之际,忽见那黑色大鹰,一跛一扬来至近前,对着铁守容连声低鸣,并不时把右爪扬起,二人更是莫明其妙,还是叶晶蕾眼尖,一眼见这黑鹰扬起之右爪上,正抓着一黑色如菌状之物,不由惊道:“姐姐!你看那墨羽抓的什么东西?……”
铁守容再一注视,果然有一菌状物在其爪中,连忙跑过以手接过,入手轻软,当时笑对墨羽道:“这东西是送我的么?”,那墨羽闻言点点头,云中雁再一回头,却见上人一双沉游的目光正注定在自己手上,心中一动趋前问道:“师伯!你老人家方才说的黑精,莫非是这东西么?”,紫袍上人闻言点了点头,铁守容闻言大喜过望,一跳老高,就连叶晶蕾也高兴得眉开眼笑。
铁守容将那黑精持于榻前,递在上人口旁,口中低道:“你老人家快吃吧!”,但那紫袍上人此时忽面泛苦笑,对着云中雁摇摇头,遂见其一双精光闪烁的眸子,竟然现出了泪痕。
云中雁大惊,连道:“师伯……你快吃呀!”,一急连眼泪也差一点出来了。
那叶晶蕾此时也是大急,趋前小心把上人扶坐而起,但见上人嘴皮微动,二人把耳附近,微闻他道:“还是……你自己吃吧……我不行了……就是吃下……去也活不了多久……”
云中雁说道:“你老人家若不服下,弟子甘愿一死来报答你老人家对弟子救命之恩!”
叶晶蕾也皱眉道:“师伯!你就吃下吧……”,一旁的墨羽见状也呱呱的连叫了几声,走至榻前,睁着一双火眼金睛,连连向紫袍上人点首。
它已是一通灵禽类,在一旁端详良久,已知是怎么回事,当时连叫几声,意思也是催促上人快把那黑精服下之意,紫袍上人见二人俱已泣得泪如雨下,明知自己就是服下这黑精,也至多不过再能多活一年,但却不忍负二人之意,只好微微点了点头。
云中雁见状大喜,忙把那黑精以净布擦净,慢慢凑近上人唇边,待其全数吃下后,这才和叶晶蕾把他慢慢扶下去,见上人二目深合,不敢惊扰,忙和墨羽相继出室,云中雁此时见那墨羽行走,已不像先前那样一扬一跛了,不由以手摸着它那黑得发亮的毛道:“墨羽!你真好……你怎么知道我师伯要吃黑精呢?……”,那墨羽偏头听了一会,又叫了两声。
原来这墨羽对主人最是忠心不过,自从半年.以前在风雷谷见到铁守容之后,又由太虚老人口中得悉铁守容就是自己未来的主人,心中就不由留下了心。
后来得叶砚霜古室练功回转,赏了它几枚黑精,这畜牲只吃了两枚,下余一枚,他竟啄起藏好心中默念着它那未来的主人。
也算这紫袍上人命尚不该绝,竟在这危急之时巧逢这墨羽来投,当时服下那黑精运气调神,须臾精神大震,那赤臂尼所发“六合掌”力,实为一种至阴之劲,中人,全体抖战冰寒不已!
紫袍上人此时渐觉由丹田中起了一阵暖气,散发全身,中气这一补足,他本身就可运气周行,顺脤和血了!
铁守容因很久没见这墨羽了,先时因尚顾及紫袍上人的病,这一为他服下黑精,心就放多了,不由倚坐在那墨羽身旁问长问短。
她心中忽想到太虚老人曾言,有一青年为得那宝录有缘份者,不由问墨羽道:“我走了以后,是不是有一个年青人又到那风雷谷去了?”,墨羽闻言偏头又听了一遍,低鸣的点了几下头,云中雁此时暗慕这年青人不知是谁,竟有这么好福气,居然得到那本会元行功宝录,尚能同太虚老人合练奇功,这人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啊!
想到这里又笑问那墨羽道:“那人好不好?”,墨羽闻言连连点头,那双金目中竟透着泪痕,想是对那年青人尚有无限关念似的,铁守容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好象那年青人就是叶砚霜,想到这久未见面的心上人,心中真是有说不出的滋味!
此时叶晶蕾笑问道:“我来了半天,尚不知姐姐芳名呢!”
铁守容以手掠发道:“真是的!小妹姓铁名守容,一尘子是我师父恒山老尼的道友……”
话未说完那叶晶蕾已睁目惊道:“你就是云中雁?……哎呀!真是太久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