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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少女忽然别过头,道:“娘还是救救他吧!你看他那可怜样子……”
巫山嫠妇“咦”了一声,道:“妮儿,今天你是怎么了?为何一再逼着娘救这个不值得同情之人?”
绿衣少女撒娇道:“我不过是为了白姊姊……”
忽然顿下话锋,俯首不语。
巫山嫠妇长的叹息了一声,道:“也许娘可以想办法救他,虽然不一定救得活他,但总可以勉强一试……”
微微一顿,拉下去道:“只可惜你白姊姊不在此地,你我都无法帮得了他!”
绿衣少女听得茫然急道:“为什么一定要我白姊姊在此才能救他?难道………”
巫山嫠妇脸色一沉,喝道:“不许多问,我们走吧!”
声色俱厉,使绿衣少女不由一惊。
她从不曾见母亲对自己如此疾言厉色,一时不敢再开口多言,目光无可奈何的瞥了志航一眼,连忙跟在巫山嫠妇身后走去。
巫山嫠妇走了两步,似是觉得态度未免过于严厉了些,伸手扶在绿衣少女肩头,缓缓说道:“灵药只医不死病,佛门不渡无缘人,一个人到了该死之时,任谁了无法救得了他!”
绿衣少女频频点头不语,温顺的继续向前走去。
她乘势身后瞥了一眼,只见志航仍然斜斜的歪在地上,两眼仍旧向她遥遥凝注,在月光之下她似乎清楚的看到人眸光中的绝望之色。
一阵鼻酸,竟不由流出两滴泪来!
她悚然一惊!心想自己为何如此失常起来,不论他是死是活,何必要为他流起泪来?
当下尽量不再思念这事,大步当先向前走去。
眨眼间已走出了十余丈外。
她虽然尽量不再想这事,但心中总像堵塞了一沉重的大石,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茫然正行之间,忽觉巫山嫠妇在肩头一拍,疾向丈余外的一块巨石后纵了过去。
她原是极为机警之人,不及查看,连忙一跃跟了过去。
巫山嫠妇轻轻说道:“那边有人来了!”
绿衣少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见一条人影正顺着溪涧边沿这走来,但距离尚在二十余丈之外。
来人似是超前是极慢,好半晌的工夫方才走到了巫山嫠妇匿身的附近,定神看去,原来竟是一个女人。
只见她鬓发凌乱,衣履上沾满了泥污,彷佛已经多日不曾梳理仆饰自己,双目呆滞的左右眺望着只顾缓缓前行。
在这月夜深山之中,那孤零零的身形简直像是一个由坟墓中走出来的孤魂野鬼。
巫山嫠妇忽然捡起一枚石子,抖手向志航躺卧的方向掷去。
那石子正好落于志航身侧的乱石堆中,虽然声音不大,但·在这静夜之中,却听极是清楚。
那沿溪独行的少女闻声一惊,立刻停下身来,侧耳倾听起来。
她极目向发声之处看去,但志航的身形适巧被一块巨石遮住视线,虽是月夜之中,也难以看出什么。
她宁立着犹豫了一会,终于一步步向石子落处走去。
绿衣少女偷偷看去,只见她虽然衣履污秽鬓发散乱,但却掩不住她的一貌花颜,看来清丽绝俗,那深蹙的两道秀眉,幽幽的两道眸光,益发洋溢出一种难以描摹的凄楚柔弱之美。
她慢慢走了过去,似是发觉了志航的所在,俯身看了一下,立刻愕然惊呼一声,急急的喊道:“志航,志航……”
跟着就哽哽咽咽的哭了起来。
绿衣少女茫然不解的看了巫山嫠妇一眼,心想这倒真是怪事,不知这个少女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巫山嫠妇倒不由面现喜色,轻声说道:“也许他果然命不该绝……”
一拉绿衣少女,快步走了过去。
只见那少女俯在志航身上哭得悲悲切切,似已柔肠寸断,对巫山嫠妇母女走到身后之事竟然并未查觉。
巫山嫠妇轻轻咳了一声,道:“他已经死了吗?”
那少女猛然吃了一惊,收住哭声,急急旋过身来。
她似是神志大受损伤,只茫然的投注了巫山嫠妇母女一眼,又复返身喃喃自语的哭诉道:“志航,你死得好苦啊……”
绿衣少女一惊,急向志航看时,只见他双目紧闭,果然已像死去一样,不由大声喊道:“嗨!你没听见我娘问你的话吗?”
那少女再度收住哭声,返身黯然说道:“只怕是没有救了!”
绿衣少女急道:“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我娘就能救得活他!”
那少女闻言呆了一呆,连忙以颤抖的手指放在志航人中上试了一试,立刻返跪到巫山嫠妇面前,颤声求道:“他还活着,求老前辈救救他吧!……”
巫山嫠妇叹吁了一声,俯身看时,只见志航四肢僵挺,双目紧闭,仅剩了一缕细如游丝的鼻息。
她缓缓站起身来,道:“心头凝聚的真气已经逐渐涣散,只怕无能为力了!”
那少女犹如一枝带雨的梨花一般,跪在巫山嫠妇面前,像疯痴了似的尽管抱住她的双腿哭救道:“老前辈,慈悲慈悲,救救他吧……”
她应绿衣少女之言,已把巫山嫠妇当成了唯一的救星,哭救不已。
巫山嫠妇略一沉吟,突然出手如电,一连点了志航“天突”、“中庭”、“巨阙”三处大穴。
志航毫无反应,完全像是死人一般,经过巫山嫠妇连点他三处大穴之后,那细如游丝的鼻息也戛然顿止。
那少女又惊又疑的呆了一会,忽然大哭道:“他已经死了,是你害了他啦!”.疯了一般就向巫山嫠妇扑去。
巫山嫠妇冷哼一声,探手捏住了她右腕胍穴。
那少女半身一酸麻,立刻像木桩一般停了下来。
巫山嫠妇怜惜的看了她一眼,缓缓松开手来,道:全六胍俱无,气血两枯,如果心头的一口真气散尽,就算华陀再世,也难以使他有重生之望,老身的截穴闭气之法,可使他延长两个时辰……”
微微一顿,又道:“依他的伤势而论,必死无疑,老身虽可勉强一试,但他也没有绝对可以治好的把握。”
那少女静静的听巫山嫠妇说完,忽然又屈膝跪了下去。
绿衣少女见母亲已允救治志航,心头一松,长吁了口气,退立到一侧,定定的注视着那来历不明的少女发怔。
巫山嫠妇探手把那少女拉了起来,问道:“你和这人是什么关系?为何要为他如此伤心?”
那少女见问,双颊突然一红,呐呐的道:“我和他……他对我有过救命之恩,我………”
巫山嫠妇叹口气道:“恩爱相连,你与他难免牵涉到一个情字,须知………”
目光凌厉的在她脸上转了一转道:“须知他并非用情寻专一之人,你与他难有白头之份!”
那少女毫不迟疑的道:“不管他对我怎样,我也要报他的救命大恩!”
巫山嫠妇毫无表情的道:“如果要牺牲了你,才能救得了他,你也愿意吗?”
那少女仍然毫不迟疑的点点头道:“我愿意。”
巫山嫠妇道:“既然你有不惜牺牲自己救他之心,老身也必尽力而为………”
一指志航,接下去道:“把他轻轻抱起来吧!”
那少女感激的瞥了巫山嫠妇一眼,连忙按照她的指示将志航轻轻抱了起来,使他平躺在自己的臂弯之中。
巫山嫠妇淡淡扫了她一眼,道:“荒山僻野之中,无法与他施术医治,老身居处不远,且随我回去再说。”
说轩顾自转身走去。
那少女喏喏连声,小心翼翼的抱着志航,跟在巫山嫠妇之后,一步步的慢慢向前走去。
绿衣少女走在一侧,目光不停在志航与那少女的身上打转,此刻似是再也忍不住好奇之心,轻声问道:“这位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那少女连忙应道:“我叫王思婷……”
双颊一红,道:“我真是急糊涂了,还没有请都老前辈和姐姐的尊姓大名呢?”
绿衣少女微微一笑道:“我叫丹妮,……”
一指巫山嫠妇,道:“那是我母亲,……”
说着俯在王思婷耳边,轻轻的道:“只要我娘答应给他治伤,一定能把他治好,你就尽管放心吧!”
王思婷感激的投注了她一眼,两行热泪又复夺眶而出。
丹妮一时倒觉得无话可以安慰,只好默声不响的一路行去。
巫山嫠妇似是恐怕志航受到震汤,故而走得极是缓慢,大约有一顿饭之外,方才走到那座山坡上的竹篱茅舍之前。
此际已是三更过后,夜风凄凄,几片浮云遮去了皎洁的月色,令人不自禁的兴起了一阵悲凉之感。
茅舍中虽极是简陋,但窗明几净,巫山嫠妇点上两支烛台,示意王思婷将志航平放在外间的竹床上。’巫山嫠妇迅快的进入内室,不一时端出一益炙热的汤水,其中泡着洞里仙,七星剑、风尾草九龙尾、鹰爪刺等几味草药,水色赤红如血。
她将那汤益递到王思婷手中,又交给她一块干净的绢帕,然后转向丹妮,喝道:“孩子,这里没有你的事,到内室去吧!”
丹妮怔了一下,终于有些不大情愿的缓缓步入内室而去。
巫山嫠妇待丹妮去后,搬了一张木椅,背向床榻而坐,道:“王思婷,果然你诚心救他,一切仔细听我吩咐,一点也差错不得。”
王思婷连声应道:“是!是……”
巫山嫠妇道:“如此赶快把他全身衣服除去!”
王思婷似是忽然有些犹豫起来,半晌寂无声息,但她起想自己既已宁肯牺牲了性命救他,难道此时还能顾及这些小节吗?
何况……于是,她轻轻的把志航沾满了血迹泥污的衣裤一件件的除了下来。
耳际间只听巫山嫠妇又道:“用绢帕醮着益中的药水,把他周身四肢他全部擦拭干净。”
王思婷依言照辨,不过盏茶之久,已然擦试洁净。
巫山嫠妇从怀中摸出一个绢包,打开看时,竟是长短不齐的十二支银针,当下把王思婷唤到面前,道:“老身要以金针过穴之术,先将他腑六胍的淤血散开,不过,老身不便亲自动手,仍要你听我的话进行事。”
说着将一包打开的银针递了过去。
王思婷有些迟疑的道:“晚辈不解针炙之术,如果……”
巫山嫠妇微微笑道:“不妨,只要认准穴道部位,包可无疑,……”
目光一掠王思婷,随口说道:“第一针先认准他的前胸‘膻中穴’,……”
王思婷不敢多所争辩,只好赶紧走回床边。
耳际间只听巫山嫠妇接道:“刺入一寸三分。”
王思婷尽力抑制着颤抖的手指,认准穴道部位,犹豫良久,终于一针刺了下去。
巫山嫠妇并未回头,但却彷佛有如眼前,缓缓又说道:“第二针刺他脐下‘中极穴’,见血即止。”
王思婷又复依言刺了下去。
巫山嫠妇继续说道:“第三我刺他后胯门穴。”
“第四针刺他的右肋志堂穴。”
在巫山嫠妇口述指挥之下,王思婷小心翼翼的依言行事,周身三十六处大穴,与七十二处麻窍俱刺遍。
初时她尚有睚紧张颤抖,但四、五针过后就变得熟练起来,只要巫山嫠妇一说,立刻就可一针刺下,而且不差毫误,得心应手。
至少约有顿饭之久,针治之术方才施完,王思婷抹去额头的汗珠,定神向志航看时,只见凶气息渐强,四肢也不再那样僵挺,眉宇之间的死灰之色也微微透出一些红润。
她心头一喜,连忙轻轻走到巫山嫠妇身侧,道:“老前辈真是救命的菩萨,他已经好得多了!”
巫山嫠妇摇头笑道:“老身的金针过穴,只能帮他打通淤带阻塞的经胍,能否救得了他,眼下仍是毫无把握之事。”
王思婷见志航已然逐渐好转,原认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