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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席间不见人影,田宏武十分孤疑,却又不便开口动问。
由于堡主朱延年遭害不久,所以大家都不敢放肆,只默默地吃喝,所以空气显得很沉闷。
吃喝了一阵,朱媛媛打破了沉寂道:“田总管,目前四大堡准备合力对付‘复仇者’,各堡高手已经陆续来到,在暗中展开布署,不公开行动,本堡是地主不能得罪人,希望你能尽力协助各堡行动,密切联系。”
田宏武应了一声:“是!”
他心里觉得很滑稽,但也感到莫明的紧张,四大堡的实力不可轻侮,“复仇者”的行动将受到很大的牵制,万一败露了形迹,倒是十分可虑的。
照朱媛媛说,各堡是暗中行动,难怪来的高手没露面,看样子,各堡的高手,将密集在开封一带,只不知是何人职司总提调?
他不愿当众多问,怕会引起人家的猜疑,反正自己是等候“复仇者”的通知采取行动的。
他的身份没有人知道,但他总觉得对不起朱媛媛,欺骗一个女孩子的感情,有欠光明正大。
但,他又不得不如此做。
简莹寒着脸,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
就在即将散席之际,一名武士匆匆奔到席前,向朱媛媛打了一躬,道:“禀小姐,有贵客到访!”
朱媛媛微一蹩额,道:“什么样的贵客?”
武士道:“不知道,人在马车里没露面,要小的先通禀,有份礼物先送上。”
朱媛媛接过手来,道:“马车呢?”
武士道:“现在堡外!”
朱媛媛启开木匣,一看,粉腮渗变,栗呼道:“复仇者!”
这一声呼喊,举座皆骇。
席间顿时起了骚动。
“复仇者”真的会登门拜访?
朱媛媛从木匣里取出两根竹签,赫然是“复仇者”杀人的标签。
所有的人,目光全直了,望着那两支追命的竹签,每个人的呼吸都有被压迫的感觉,不知是哪两个人又要遭殃?
简莹激声道:“竹签上写的是什么?”
朱媛媛开口念道:“第十三号宋文义,火堡堂主。第十六号李龙,火堡副堂主。”
简莹陡地站起身来,冷厉地道:“竟然狂妄到这种地步,哼!本姑娘要让他有去无回。”
田宏武也相当震惊,“复仇者”竟然亲自拜堡送签,他准备明里硬来么?签上的两名“火堡”高手,都不在堡中,他这一着棋走错了。
万一动起手来,自己将采取什么行动?
朱媛媛也站起身来,咬牙道:“我们出去会他!”
说完,目江田宏武道:“田总管,你调度一下,不能让对方走脱了,现在立即开始行动。”
田宏武起身应了一声:“是!”
朱媛媛又向简莹道:“大妹子,可惜令兄不能行动,请准备火雷梭,闻声动手,别给对方机会。”
田宏武怀着异样的心情,指派了堡中一干高手的任务,二流以下的,留在堡里,不参加行动。
一行的二十名高手,随着朱媛媛动身出堡。
每一个人都紧张万分,谁也不敢想这恐怖的人物究竟要玩什么花样?
出了堡门,一眼便看到暗影中一辆马车,停在十丈之外。
众高手分成三路。
两路向左右包抄。
居中一路是朱媛媛、简莹与田宏武。
“嘿嘿嘿嘿!”一阵使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发自马车之中。
田宏武不由心头一沉,“复仇者”真的来了,日间在后花园凉亭边,他曾见识了简莹火雷梭的威力,血肉之躯是无法相抗的,怎么办呢?
随着距离的缩短,田宏武的心愈跳愈厉害。
到了四大远近,简莹扬手示意止步,左右两路高手,立即亮出兵刃,形成了一个包围圈,马车被圈在居中。
朱媛媛开口道:“复仇者,本姑娘恭迎大驾,现身吧?”
车座上是空的,也不见赶车人。
朱媛媛再次道:“既然有种拜堡,何必藏头露尾?”
还是没有反应。
简莹低声道:“我要动手了,连马车一起炸碎。”
田宏武心里一急,脱口道:“且慢!”
简莹寒声道:“为什么?”
田宏武急中生智,豪华地道:“在下要以手中剑会会这位恐怖人物!”
简莹哼了一声道:“田总管,你不是别有用心吧?”
田宏武一雳,道:“简姑娘,这话怎么说?
简莹道:“对方走脱了你负责?”
田宏武一下窒住了,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朱媛媛声音微颤地道:“田总管,对方并非等闲人物。我们不能冒险,这种机会千载一时。”
说着,转问简莹道:“大妹子,动手!”
田宏武不由急煞,要解“复仇者”之危,只有出手杀简莹,但如果这样做,后果将是什么?
就在此刻,一个冷而苍劲的声音道;“他走不了的,老大已经在四周布了火网。”
田宏武心头又是一雳,转头望去,只见身后多了一个蒙面老者,竟不知是何时来到现场的。
朱媛媛赶紧侧身,正要开口……
蒙面老人拱手道:“闭口,不要说话!”
微微一顿,又道:“田总管,你去会对方把!”
这意料之外的转机,使田宏武大感振奋,他不退去想蒙面老人的来路,举步便朝那辆马车欺去……
朱媛媛叫了一声:“田总管,且慢!”
田宏武一反神,止住脚步。
朱媛媛目注蒙面老人道:“既能除掉对方,为何要用人命去冒险?”
蒙面老人沉缓地道:“马车内是‘复仇者’本人,或是他的党羽,不得而知,从以往所发生的事看来,对方有不少党羽,我们要活口追出同党,斩草必除根,同时,田总管有这份雄心要斗斗这天字第一号的恐怖人物,不能让他失望。”
朱媛媛缄口无言。
田宏武不再迟疑,一个飞掠,到了车边,用剑挑起车帘,定睛一望,不由头皮发了炸,后退两步,愣在当场。
蒙面老人冷沉地道:“果然不出老夫所料!”
手一扬,数点寒星,破空射出。
朱媛媛厉叫一声:“快闪!”
田宏武虽在发愣,目光却看着这边,寒星一现,他已有警觉,加上朱媛媛这一叫,他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朝斜里掠出数丈。
震耳的“波!波!”声中,挟以一声悲嘶,木片纷飞,马车全毁,拉车的马栽了下去,肚肠横流。
蒙面老人这一着,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田宏武惊魂出了窍,只差那么一点,便得横尸当场,他努力一定神,心念疾转:“这蒙面老人使的分明是火雷梭,看来十有九成是火堡的高手,甚或就是火堡堡主简庸,他突然施杀手,定是为了简伯修曾伤在自己手下……”
他真正关心的是“复仇者”的安危,刚才那一眼,他看到车内是两具老者的尸体,没有活人,死的不用说是竹签所标的火堡正副堂主。
令人不解的是分明听见车内发出冷笑,人到哪里去了?
他依然不放心,如果“复仇者”伏匿车底,诀难幸免。
于是,他不计利害,又回到车边,车身残骸中,还是那两具尸体邑已被炸得五体不全,但仍可辨认……他才松了一口大气。
很可能,“复仇者”在发出冷笑声之后,以极其诡异的身法从车后溜走了。
朱媛媛、简莹、蒙面老人等齐齐奔了过来。
朱媛媛颤声道:“田总管,你没事么?
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台围的高手,也拢了过来。
其中之一脱口惊呼道:“是宋堂主与李副堂主!”
蒙面老人一挥手,道:“你们全退下去!”
众高手纷纷弹身退开。
田宏武星目圆睁,直盯着蒙面老人。暗忖:“如果他真的是简庸,今晚便藉这机会宰了他。”
朱媛媛激动地道:“简世叔何以突然下这毒手?”
这一说,证明了蒙面老人正是“火堡”堡主简庸,也就是简莹的父亲。
田宏武杀机陡炽,他要为小秀子一家复仇。
简庸冷冷地道:“他与‘复仇者’是一路的!”
朱媛媛骇然道:“何以见得?”
简庸道:“事实很明显,‘复仇者’是何等恐怖的人物,他竟然直欺车边,掀帘探视,他有几条命死不了,所恃的当然是笃定‘复仇者’不会杀他。”
田宏武不由悚然而震,这一着,自己实在大意了。
朱媛媛吁了口气道:“简世叔仅凭臆测,下手未免太快了,不是说四周已布下火网,不怕对方飞走,要留话口问供么?”
简庸道:“当然要问!”
田宏武借题发挥道:“阁下身为一堡之尊,竟然以这种手段代令郎施报复,未免……”
未免什么,他没说出口来,但这已经足够了。
简庸怒声道:“你敢对老夫如此说话?”
朱媛媛也认定田宏武说的不错,但怕简庸太过难堪,而闹成不可收拾的局面,忙转寰道:
“简世叔,我们先进堡里再说吧!”
简莹冷冷地道:“朱姐姐,眼前已是两条人命,希望你别因私情而误了大局……”
朱媛媛愠声道:“大妹子,你说话最好有些分寸,什么叫私情?”
简莹针锋相对地道:“什么私情……朱姐姐你心里有数,何必说穿了呢?”
朱媛媛怒哼了一声,没接她的腔,转向田宏武道:“田总管,有话回去再说!”
田宏武沉声道:“朱姑娘,在下的身份已被怀疑,再回去便没意思了。”
朱媛媛道:“什么,你要走?”
田宏武心念一转,道:“在下不走,看简大堡主如何发落。”
“哈哈哈哈!”简庸口里发出一阵栗人的狂笑,道:“很好,老夫自有办法证明你是否‘复仇者’的同路人。”
仇恨掩盖了心虚,田宏武镇定如恒,面孔冷得像结了一层冰。
他想,简庸,可能便是四大堡联手的总指挥,如果毁了他,是对“复仇者”有莫大的帮助。
简庸双手高举,朝空中挥动了数下,看样子是对暗中埋伏的手下作讯号,然后放下双手,右手一挥道:“我们回堡里去!”
田宏武向前跨了两个大步,正待出声阻留,蓦觉数缕极细的指风袭上身来,他做梦也估不到简庸会不顾身份,在挥手之际悄悄出了手,太快,也太突然,使他连转念头的余地都没有。
闷哼一声,便栽了下去。
朱媛媛惊呼一声:“简世叔,您……”
简庸冷冷地道:“如果证明他不是‘复仇者’一路,他仍是你的总管。”
田宏武恨得咬牙切齿,他再次领悟了一个法则,除非你无意杀人,否则必须立下杀手,不给对方任何机会,但现在想到已经嫌迟了。
朱媛媛激颤地道:“如何试法?”
简庸道:“此地不宜谈,回堡再告诉你!”
第十九章
药王庙,自从原来住持的老道师徒被“化身教”使者“突眼无常”杀害之后,香火已断,近日又恢复了香火,庙里来了两名老道。
时方过午,两老道在殿前的阶沿上闲聊。
其中一个在补缀道袍。
殿西厢房里,靠窗的桌边,坐着一个面带剑疤的白衣书生。
他,正是“追魂剑”田宏武,他被软禁在此地已经三天了,因为他有与“复仇者”同路之嫌。
所以用他作饵,引诱“复仇者”上钩。
如果他真的是“复仇者”同路人,“复仇者”必然会来救他,四大堡的高手,便可乘机扑杀。
如果不是,他仍可继续担任“风堡”的总管。
他望着窗外斜移的日影,心里焦灼如焚,他的想法很矛盾,一方面,希望“复仇者”救他出去,干脆抖明身份,凭功力快意恩仇。
另方面,他又祈望“复仇者”识破这诡计,不要露面,他知道四大堡已经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