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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采竹歉仄道:“令尊大人耿介忠厚,理非险恶之人,我之前误信奸言,带人贸然杀入青城,实在抱歉。”
说起此事,霍木兰脸上笑容不由又一僵,沈未已细心察觉,岔开话题道:“不知门中各位前辈准备如何?”
唐采竹看霍木兰如此,脸上歉意更甚,对着沈未已道:“家父已和天仪师太取得联系,戌时之前,定带人赶往云府正门,和师太一起造访云臻。”
沈未已“嗯”一声,带着霍木兰翻身下马,走到前方草丛杂生的山坡处来,隔着婆娑树叶打望下边的一座府邸,问道:“云臻书房在哪里?”
霍木兰微一蹙眉,看着山下构建繁复的幢幢高楼院落,来回巡视一番,最后指着西边一条花廊后的飞檐屋舍,道:“在那里。”
沈未已点头会意,将那处和下边地牢的路途虚算一番,复又看向云府正门,发现这三处地方竟成三角状,彼此相隔都在百丈上下,且途中道经多半曲折,需贯穿多个花园走廊,平心而论,并不利于他们行事。
念及此处,沈未已又道:“那云旭住处在哪里?”
霍木兰举目看去,指着西边一处宅院,道:“那里。”
沈未已蹙眉道:“他住处离书房很近,我们得等他来地牢后再行动。”
霍木兰应声点头,除此之外没有多加言语,沉默之中,山风吹林,二人身周树木哗哗响动,各自发丝也随之飞舞起来,霍木兰抬手把乱发往耳后一撩,忽觉肩上一暖,原是沈未已将外衫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她握着衣襟,恍惚之中能嗅到他淡淡的体香,却是抿着唇没有说话,沈未已看着她道:“今夜之后,你便可一报大仇了。”
霍木兰展颜一笑,但心中却有淡淡悲戚,原是今夜之后,她便需向沈未已彻底坦白白露一事,此后不管下场如何,她定都会遭他记恨一生,如此想来,怎不郁郁寡欢?
沈未已久不听她回应,不由蹙起眉来,拇指轻轻划过她脸颊道:“在想什么,这么心不在焉。”
霍木兰蓦地一震,低头掩饰道:“没什么,总算等到这一天了,我……心里有些激动。”
沈未已的拇指顺着她低头的动作滑到她耳后,那处又软又热,让他禁不住轻轻捏了一下,“我也挺激动的。”他淡声道:“三年不见师父,不知他如今可还安好。”
霍木兰忽地想起一事,低声问道:“对了,你师父他和你师妹……也是师徒关系么?”
沈未已神色一黯,摇头道:“不是,师父是白露的父亲。”
霍木兰听到这里,更是一凛,不自在地攥紧双手。
二人说话之时,夜幕临降,山林四处肃杀一片,唐采竹从后缓缓走来,提醒道:“现在可以行动了。”
二人闻声,纷纷回神,沈未已看一看山下地牢处的情况,又看向唐采竹道:“好。”
唐采竹微一颔首,招手示意身后近十名弟子奔赴山坡头,在草丛中潜伏起来,待见地牢前一批暗卫将要离开后,立刻飞身而下,各个矫健身形在暗夜之中竟快如无影般,还未看清其轻功路径,人便已落在屋檐、门边、石阶各处。
地牢一带氛围骤变,两名守在大门左右的侍卫率先看到唐门中人身影,立刻发出哨令,却还不等先前那一批侍卫赶回来,便给一名唐门弟子放出的暗器击中咽喉,倒地毙命。
另一名侍卫见此情形,霎时色变,然甫一拔剑,便又见夜色之中飞来数枚状似银色铃花之物,朵朵灿似繁星,疾飞如箭,然还不等他提剑格挡,那数枚暗器便已穿进他脸部、臂膀、胸腹各处,须臾停顿后,又从他身体之中旋飞出来,带着血迹琤琤插入旁边的窗格门户上。
霍木兰站在高处一看,不由心惊,暗赞道:“唐门暗器果然高明。”
说话之间,已有两名唐门弟子闯入地牢之中,沈未已微一抿唇,看向庭院远处,忽地神色一凛,肃然道:“他们来了。”
霍木兰抬头一看,果真见一群人影从庭院外攒动而来,步伐甚是整齐飞快,震得道途左右花叶飞舞,树丛抖动,然细目分辨,却见当首之人不是云旭,而是云臻。
霍木兰惊道:“是云臻!”
谁料话未说完,便给沈未已握住手腕,提醒道:“走!”
霍木兰犹豫道:“云臻武功难测,唐姑娘留在这里怕是凶多吉少!”
沈未已神色不变,定定道:“南山一定在附近,你不必担心。”言罢提气一跃,带着霍木兰飞进地牢右边的墙垣下,文人小说下载借着一路婆娑树影,朝云臻书房疾奔而去。
64火烧云(六)
云府构建十分繁复;楼与楼之间廊腰缦回;加之四处绿树高耸;草木围绕;故而十分容易让人藏身。
霍木兰和沈未已一路避开向地牢处赶去的侍卫;潜入书房边的花园里;正见房中漆黑一团;当下悄声攒动到门边;趁四下无人闪入屋内。
因害怕被人发现行迹;二人不敢点灯;霍木兰借着窗外透来的淡白月色走到靠墙的大书柜前;举目环视一番后;走到最左边来,双手捧住上方木格里的一个血玉麒麟;试探着向左移动,察觉不行后,又缓缓向右一挪。
这时果真听得地面微微震动,霍木兰心中大喜,扭头看去,正见旁边的长方书桌向左移开,露出一道漆黑道口,在月色晕开下现出一级一级石阶来。
沈未已大步迈来,微蹙的双眉中藏着复杂之色,似痛似喜,然更多还是一分急切。
霍木兰放开麒麟,走过来道:“跟我来。”当下带着沈未已走到密道里去,然行了两步,又蓦地想起什么,停下来道:“不行,我得留在上边。”
说着把沈未已轻轻往下一推,低声道:“石壁上的灯台有火折子,你自己点灯照明,前边不远有一座大铁门,用钥匙打开便是。”
沈未已站住脚步,回头来道:“为何不同我一起去?”
霍木兰微微一笑,看着他道:“别多心,我只是害怕云臻忽然叫人来袭,将我二人堵杀在密道中。”
沈未已幡然大悟,看着她绽开在月色下的笑颜,心神一稳道:“嗯,那你小心些,若有人来,立刻知会我。”
霍木兰含笑点头,目送他走下石阶,身形遁入暗影之中,少顷后,密道内亮起火光,映出他走动的高大影子。
霍木兰转身走上地面来,挨身藏在桌前一根木柱后,把手放在腰刀鞘上随时戒备,幸而许久过去,书房外一直没有躁动声,想来大部分人已聚集在地牢一带,故而对此处疏于防范。
眼看事情进行得顺风顺水,霍木兰禁不住喜逐颜开,却在这时,忽听暗道内响起琤琤打斗之声,她神色一凛,忽觉大事不妙,当下快步窜下石阶,借着那薄弱的暗黄火影往前奔去,冲进那道大铁门中一看,竟见如石洞般狼藉阴森之处,赫然有两人在争锋相斗,一人利剑翻飞,身形或起或落,一人白袖拂荡,双足驻地如松,不是云旭和沈未已是谁?
霍木兰万万料不到云旭会现身此处,一惊之下,想也不想拔开刀来,上前给沈未已助阵。
云、沈二人斜目一看,脸色各变,沈未已双目炯炯,左臂探来将她挡住,轻声道:“退下。”
说话之间,右手指法更不停顿,在云旭变幻莫测的流云剑法下闪来掠去,好几次都快掐住剑刃,却屡屡给云旭巧妙躲开。
云家流云剑法是从凌世远“沧澜十七式”中“九鬼一剑”衍生而来,故而精于“变幻”二字,且云旭这一招“云卷云舒”又是自幼练习,十多年来功力日上,故而这厢用来抵挡沈未已可算占得上风。
好在沈未已泰然自若,不慌不乱中自如应付,便趁这时,缓缓对霍木兰道:“我师父在里面,你进去带他出来。”
霍木兰当下点头,便要奔进洞深处,忽给云旭一剑撩来,拦住去路道:“休想!”
沈未已双眉一敛,趁势飞来一掌直贯他右胸,云旭忙斜肩避开,回剑往他一刺,霍木兰健步如飞,趁此从他身后闪入洞后,疾走数步,果真看到一名被铁链绑住手脚,颓坐在稻草堆上的白发老者。
这人衣衫褴褛,须眉齐白,独坐在石洞角落,一双老目在火光下微微眯着,似已视物不清,等到霍木兰火红身影探近来,方神色一变,喜极将泣道:“那人是不是未已?是不是未已来了?”
文霍木兰一听他这沧桑粗哑声音,便不自觉一凛,蹲□道:“是,是未已。”
人沈玊忽一皱眉,认真看着她道:“你……不是白露?”
书霍木兰一震,沈玊又将她仔细端详一番,这厢彻底分辨出来,急切道:“你不是白露!白露呢?”
屋霍木兰神色微慌,低头去握住缠绕在他腿上的铁链,避重就轻道:“前辈,未已带我来救你,此地不容多留,快跟我走。”说着扶着他站起身来。
因着前边二人正斗得十分激烈,洞内叱咤一片,氛围紧张,沈玊便也无暇多问,情急之下跟着她往外走去,然因铁链甚是沉重,饶是他内功深厚,也不由步履维艰。
霍木兰看着着急,便要挥刀去斩铁链,却听沈玊阻止道:“没用的,这是百年陈铁,你这把刀便是再利也砍不断!”
霍木兰听后心急更甚,却又无计可施,一筹莫展中,忽听耳边琤地一响,竟是云旭剑尖阴狠掠来,她脸色一变,右腕挥来,提刀将这一剑招架回去,定睛一看,才见沈未已一身白衫已破开几道口子,手指上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添血痕,这厢正咬着双唇扶住石壁,似已受伤不轻。
霍木兰料想不到他会被云旭所伤,一时之间惊骇交集,云旭便在此时撩剑攻来。
霍木兰一把推开沈玊,刀刃翻飞,从云旭剑边一擦而过,直扫他面门,云旭唇角一提,软剑颤动如灵蛇一般,蓦地在空中荡开一个剑花,把霍木兰刀锋一绞,向外拉开数尺,左掌趁势斜飞而来,打她腰腹。
霍木兰回防不及,便要中招,身边忽地荡来一股雄浑内力,硬生生将云旭掌风震个七零八落,还不及霍木兰身前,便只残剩两分力劲。
云旭自然知道是沈未已在后作祟,心知单枪匹马斗不过他二人联手,当下改变战略,左手反探,将霍木兰右腕一擒,身形一旋转到她身后来,一剑架住她喉颈,森然道:“住手!”
沈未已脸色一变,不想他又当着自己的面擒住霍木兰,实在恼羞成怒,厉色道:“放开她!”
霍木兰双眉紧蹙,暗中施力聚在刀刃上,正欲探向云旭身后反刺他一刀,忽给他眼尖识破,当真在她白玉般的脖子上拉开一道口子来,冷然道:“别想玩花样!”
霍木兰闻言一凛,因真切感到脖子上有血流来,一时不敢妄动,只记挂着家门大事,定定看着沈未已道:“未已,你带快前辈走!”
话声甫毕,却见沈未已脸色铁青,敛眉盯着霍木兰的伤口道:“云旭,你——”声音中竟格外惊慌,一失他往日风范,说着便要快步冲来,然走上两步后,竟忽地身形一晃,扶着额头靠在石壁上,大口喘息。
霍木兰不看则已,这一细看,才见他双唇发紫,面色惨白,霎时不安道:“未已,你怎么了?!”
云旭似笑非笑道:“能如何,唐门七星海棠的滋味向来不好受。”
霍木兰听后大骇失色,愤怒之中,便要对着云旭破口大骂,熟料刚一张口,便觉眼前一黑,这才后知后觉道:“你……你在剑上淬了毒?”
她适才被云旭用剑所伤,虽然切口不深,但剑上毒素还是或多或少渗入她体内,这厢随着她动气逐渐开始毒发。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