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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刻,似乎已不是论兵定谋能使他平静下来。
何况,江枫这些动作激起女性潜在的一种母爱。
蓝凤心中情爱激动,取出绢帕,拭着江枫夺眶而出的泪水,低声说道:“不要哭嘛!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全力帮助你。……”
忽然间想到青凤在侧,顿觉羞意袭心。
她实在是个很保守的女人。
偷眼看去,大殿中空无一人,不知何时,青凤已悄然离去。
蓝凤暗暗吁一口气,接道:“那位教主,不像是个江湖人,阴沉多疑,却又处事果决,他借酒装疯……”
江枫吃了一惊,人也忽然清醒过来,放开蓝凤问道:“他怎么样?”
蓝凤微微一笑,道:“怎么了嘛?好像被针刺了一下似的!”
“他是不是对你不规矩啊?”
“放心了,身心俱属江郎有,此生不作出的云…”蓝凤道:“但他说的话,却是充满着诱惑,尤其对我这样的女人。”
“他说些什么?”
“他说,我是统率大军的将才,江湖人立名杨万,组帮结盟,只能算是小局面……”蓝风道:“如能统兵十万,驰骋于疆场之上,运筹幄幄,决胜千里,纵横四海,逐鹿中原,才能真正的一展将才抱负。
这正是我昔日梦寐以求的事,我熟读战策法,希望有一天能虎帐点将,征战万里,不让巾帼前贤,专美于前,只可惜呀!……”
“可惜什么?”
“可惜,全被你破坏了。”蓝风道:“如今是雄心尽消,只期望退居深闺,洗手作羹汤,日日为君忙,作个缝衣煮饭的小妇人了。”
江枫神情肃然的沉吟了一阵,道:“这个人果然厉害,识人有术,又能投其所好,勿怪夏天同、白天化、秋离花等江湖上的一流人物,也被他玩弄于掌股之上,但他真能给你十万大军,让你统领吗?”
“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有多问?我已瞧出他存心不良……,”蓝凤道:“担心他计诱不成,出手动强,全付心思,都在暗作戒备。”
“他能降服夏天同,役使黄天王,制收秋离花……”江枫道:“你如何是他敌手?”
“我也许不是他的敌手,但我一定要试试,……”蓝凤道:“我是那种不到黄河不甘心的女人,就算他制服了我,江郎,也不会让他趁心如愿,沾污到你的……”
蓝凤没有说下去,她不能自己定位,江枫给她什么名份,她不知道。
“老婆!”
江枫低声说出蓝风在他心中的地位。
蓝凤微微一笑,道:“自那日被你引诱上床,我巳了悟到处身环境的凶险可怖,此机密一旦外泄,黄天王不会是杀我了事,他一定会先得到我身体。”
所以,我已先在口中藏了一颗奇毒的药物;只要咬破外层,立刻就毒发身死,轻薄我,亲我一下也让他毒性攻心。”
江枫道:“这实在太危险了,快些把它丢掉。”
“还不是时候,等那位教主就戮,武林重归宁静,再让你一睹药性之毒,这是我的保身灵符,有了这颗毒药,我才能心无所惧地和他们周旋……”举手理一下飘浮的长发,接道:
“教主阴沉的叫人无法预测,那一日,他目光中情欲奔放,见妾身冷若冰霜,竟能克制欲念,没有动强,只此一桩,就不是一般江湖人能够做到。
等到天后宫的三大宫主和黄天王的噩耗传到,他竟然派我来,和你商量,只要你肯罢手,息去这场纷争,他愿意化干戈,撤离中原。
他虽然故作镇静,但我已瞧出他心中微有惊慌,不过,这个人,不能信任。”
江枫道:“对!不一举歼灭他们,不能住手,也无法使江湖平静下来。”
“也无法安心的帮助吟雪、吟霜两位妹子脱离魔境……”蓝凤道:“但那位教主诡诈,我也无法预测天魔消魂大阵之后,他还有什么阴谋鬼计?不过,一定会有。”
“乘势一击,除去教主,不能改变,……”
“我知道,所以,我们要出奇制胜……”蓝凤低声的说出她的计划。
江枫点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第二十八回江少侠计劝雪霜女
一处古木参天的密林,看不出任何异状。
林外是一片旷野,视野辽阔。
这时已是子夜时分,月黑风高,方圆数里之内,没有丝毫动静。
静的很出奇,更有些怪异!
倏地,一条人影疾奔而来,由远而近,身法之快,看出是个轻功已臻极高境界的年轻女子。
当年轻女子奔近林外时,立即收住奔势,朗声道:“天后宫蓝凤!”
原来,她竟是奉神秘教主之命,去见江枫传话的蓝凤呢。
就在她朗声报出身份的同时,四条人影无声无息地自林内掠出,身法之矫捷,绝不在蓝凤之下。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正是神秘教主身边的黑衣刀手!
四名黑衣刀手认清是蓝凤无讹,便齐向她一抱拳,转身又隐入林内,显然他们是负责担任警戒的。
蓝凤毫不迟疑,通行无阻地进入林内。
古木参天,林内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但蓝凤内功深厚,运起夜视自力,能将眼前景物看的一清二楚。
深入十余文,只见密林深处,辟出方圆数丈的一块空地,四周树木草藤尽被清除。
空地中央,停置一顶形态特殊的黑色大轿,四周分立四名戴着面具的黑衣大汉,及八名花枝招展,千娇百媚的冶艳女子。
大轿的形式异于中原,长约一丈,宽大尺,顶高丈二,前后轿杆各长八尺。杆的前端装有锋利铁矛。
前面以黑色布帘代门,其他三面均有小窗,里面垂挂黑布帘,从内可探视四周一切。
整个大轿呈现一片黑色,大概是为了便于夜间行动吧?偏偏这八名冶艳女子,穿着却份外显眼、招摇。
坐在轿内的,想必就是那位神秘教主了!
蓝凤对教主执礼甚恭,距离一支外站定,双手一抱拳,恭声道:“属下谨向教主复行!”
轿内传出个深沉的声音,问道:“你见过江枫了?”
“回教主,属下已见过他本人。”
“他怎么说?”
蓝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递向前,道:“江枫已同意,属下带回他的亲笔密函,请教主过目。”
“拿来我看。”“是!”
蓝凤刚要举步向前,一名冶艳女子已走来,从她手上接过密函,显然不让蓝凤接近大轿。
由此可见,这位神秘教主性情多疑,除了四名黑衣劲装大汉及这八名女子,连蓝凤也不大信任。
冶艳女子走回轿前,掀开轿门布帘,将密函从帘缝中递了进去。
这封密函是江枫亲笔所写,但也是蓝凤献的计。
信上虽仅寥寥数语,但简单明了,表明接受神秘教主化解干戈的建议。
轿内的神秘教主看黑密函,似乎很满意,连夸两声“很好,很好。”接着问道:“他没有为难你?”
“没有。”蓝凤恭声回答:“属下一去就表明来意,他们倒还遵守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神秘教主“嗯”了一声,道:“把你去见江枫的情形说一遍,要详细些,巨细无遗。”
“是!”蓝凤唯命是从,从容不迫道:“属下去时,即被他们负责戒备的人认出截住,虽经属下表明是奉命往见江枫,仍被他们搜身后,始押入荒庙大殿。
当时一干人正在大吃大喝,由张四姑在问明属下来意后,似乎不便擅自作主,便将我带往后面的方丈室。
方丈室外戒备森严,原来江枫受了伤……”
轿内的神秘教主打断她的话,似对江枫受伤很重视,关切地问:“受的什么伤?”
蓝凤微微一怔,答道:“属下不知道,不过,看情形像是练功操之过急,有些走火入魔迹象。”
神秘教主“哦?”了一声,没有追问下去。
“继续说!”
“是!”蓝凤接下去说:“江枫对属下这不速之客颇觉惊讶,经张四姑向他附耳说明我的来意后,他很果断当下即毫不犹豫地一回答应。
属下见他答应的太过爽快,不免有些起疑,耽心他口是心非,便表示口说无凭,要求他亲笔函复,让我揣回复命。
想不到他竟未拒绝,立即要张四姑去取纸笔,趁着方丈室里没有第三者在场,交待了属下一番话……”
说到此处,像是有所顾忌,突然欲言又止起来。
神秘教主沉声喝问:“为什么不说下去?”
“这……”蓝凤迟疑了一下,郑重其事道:“江枫再三交待,此事关系重大,除了教主之外,绝不能让任何人得知。”
神秘教主不悦地冷冷一哼,道:“在场的任何一人,我都信得过,有话尽管直说,不必顾忌!”
蓝凤为难道:“可是,属下已答应江枫……”
“哼!”神秘教主怒声道:“好,你就进轿来吧!”
“是!”
蓝凤正中下怀,恭应了一声,向大轿走去。
既由教主亲口下令,守在轿前的两名黑衣劲装大汉,及四名冶艳女子均未拦阻。
否则,任何人如擅自接近天轿五尺之内,必遭截杀!
蓝凤虽有点紧张,仍能力持镇定,从容不迫地走到轿前,仲手一掀深垂的黑布帘。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蓝凤从袖管内抽出暗藏的翠玉刀,连人带刀扑进了轿内。
翠玉刀是江枫的随身兵刃,怎会交给蓝凤?
原来,这位蓝风正是江枫所乔扮!
蓝凤颇有自知之明,绝对无力一举搏杀神秘教主,即使近在咫尺也出不了手,所以她向江枫献出一计,若欲除此罪魁祸首,只有效法荆柯刺秦王,来个“图穷匕现”这个搏杀计划,不仅须冒极大危险,而且是孤注一掷,万一失手,绝不可能再有第二次出手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即使顺利得手,也很可能是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那么执行这个任务的人,想必抱定必死决心,岂不形同死士?
但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大好良机,错过今夜,再想诛此巨奸,恐怕就不太容易了。
到目前为止,所有人都未正面与那神秘教主接触过,不知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根据蓝凤的估计,只可用“高深莫测”来形容。
在场的人之中,吟雪、吟霜最具杀伤力,而且身材与蓝凤相似,又尽得张四姑易容术的真传,应是冒充蓝凤回去复命,伺机接近神规教主,执行搏杀计划的最适当人选。
不过,江枫不愿她们以身涉险。
他所顾忌的,并非怕她们失手,而是耽心这两个少女一旦杀红了眼,凶性大发,将会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
除了吟雪和吟霜,青凤无此能耐,张四姑、罗兰都没有把握能一击搏杀那神秘教主,最后由江枫自告奋勇,当仁不让地向张四姑请命,自愿冒充蓝凤去见神秘教主。
江枫是昂藏六尺之躯的男子,如何能乔扮蓝凤?
这个问题难不到他,从“传真记”上习得的“缩骨术”,不但可以随心所欲改变体型,更能以“变音功”模仿蓝风的口音,而且维妙维肖,几可乱真。
加上张四姑巧夺天工的易容术,江枫就成了蓝凤。
江枫这出其不意的一击,真可说是雷霆万钧,疾如流星,任何轿内的神秘教主武功再高,也会措手不及。
不料他突袭的,竟然是一顶空轿!
江枫情知不妙,虽在极度惊异之下,反应仍然极快,立时左掌疾发,藉那一股反震之力,全身暴退而出。
几乎是在同时,轿内的上下左右和后方,弹出数十把利刃,交叉刺向中间。
如果江枫不时及时暴退出轿外,必被刺扎成肉酱。
好险!
江枫真是千钧一发下,死里逃生。
四名黑衣劲装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