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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什么?”
“对方将‘天台魔姬’押解总坛,五更出南门!”
“啊!贤弟,我们不急下手……”
“为什么?”
“跟踪,踩探总坛的位置!”
“好办法!”
“走吧。”
两人下了土丘,在南门外选了一个隐蔽的所在坐着等候。
鸡鸣,犬吠,东方破晓,村野起了炊烟,可是,并不见有马车出城。
徐文心火直冒,一种被侮弄的感觉,使他杀机大炽,向黄明说了一声:“你等着!”弹身奔回土丘,到原先停身之处,一看,不由凉了半截,那名分坛香主赵为功,业已踪影不见。他被废了武功,又被点了“晕穴”,如果自行醒转,必待两个时辰之后,显然他是被人救走了。
对方发现这变化,当然会改变原来计划,自己与黄明却在那里傻等。
他后悔不够狠心,当场结果了赵为功性命,情况或许不会变化,这一来,打草惊蛇,事情就辣手了。
据黄明叙述,“五方教主”便是佛心的得主,而佛心是由“过路人”得手的,那证明“五方教主”便是“过路人”与他自己下手的陌生汉子口中的主人,所以现在的问题不单是救“天台魔姬”,母亲也扶持在对方手中,生死莫卜,安危不晓,心念及此,不由恨得直咬牙,一颗心焦躁得像是被滚油煎沸。
天色大明,东方天际划起了第一道彩霞,官道上车骑负贩逐渐汇聚成流。
黄明夺回土丘,懊丧地道:“砸了!”
徐文沉声道:“该教分坛坐落何处?”
“北大街一条胡同之内,地点十分幽僻,附近都是占地极广的住宅……”
“我们走……”
“大白天方便吗?”
“有何不便?”
“我倒不怎么样,你一现身必被对方认出。”
“认出也无妨,我打算明闯。”
“愚兄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
“易容!”
蓦在此刻——
一个冷森森的声音传来:“‘地狱书生’你的死期到了!”
徐文与黄明同感一震,回顾之下,只见土丘后方的树后,转出两条人影,赫然是两个面目阴冷的锦衣少年,年纪大约在二十余岁之间,其中一个鹰鼻鹞眼,凶残之气逼人,另一个皮粗肉糙,显得十分精悍。
徐文目光一扫两人,冷声道:“两位想必是‘五方教’门下?”
那鹰鼻少年阴阴地答话道:“你说对了,我俩正是‘五方使者’!”
“有何见教?”
“取你项上人头!”
徐文冷冰冰地一哂,道:“两位有本领的话,尽可取去!”
那名犷悍的“五方使者”接口道:“‘地狱书生’你有什么遗言交代没有?”
徐文目中碧芒陡现,寒声道:“被你等劫持的‘天台魔姬’现在何处?”
“你想知道么?”
“不错!”
“他正为本教教主销床叠被!”
徐文登时气冲顶门,大喝一声:“你找死!”
随着喝话之声,一掌劈了出去。那发话的“五方使者”直迎而上,便接硬挡,另一名闪了开去。
“砰”然一声巨响,双方各退了一个大步,徐文心头大骇,虽然自己未用全力,但也有八成之谱,对方竟能硬接下来,这等功力,已到了惊人地步,看来比“丧天翁”之流超级高手,只高不低,难怪对方如此猖獗。
那使者心中更是吃惊,徐文的功力超出他意料之外甚多。
双方分而又合,展开了惊心动魄的搏击。
另外一名使老,目注黄明,阴森森地道:“老化子,你先交帐吧!”
声落招出,向黄明攻去。
仅只三个照面,黄明被迫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根本没有反击的余地。他号称“闪电客”,在身法上有特殊造诣,见势不佳,游鱼船滑出圈外。
“好身法,但你逃不了!”
喝话声中,那使者疾逾电闪地射了过去,出手之下,又把黄明迫退数步。如果换在平时,黄明早已溜之乎也了,但此刻徐文尚在与对方交手,他不能走,也不好意思走,但对方功力太高,只这犹豫之间,身上已中了一掌。
一声闷哼,鲜血夺口而出,手上的打狗棒被震得飞向天外。他并非丐帮人物,打狗棒只是配合他的易容,根本不精于斯道。
徐文与那使者一对,却占了上风,迫得对方节节后退,但要取对方性命,却并非三招两式能办得到的,一见黄明受伤,心头大急。
对黄明的使者,暴喝一声:“老要饭的,躺下!”
惨哼随喝声以俱发,黄明栽了下去。
徐文心头大震,他已别无选择,口中栗喝一声,“毒手三式”之中的第一式“倦鸟归巢”猛然施出。
师太祖万有松曾交代这“毒手三式”太过霸道,轻易不许施展,除非蓄意取对方性命,现在,为了救黄明之命,他只有断然出手。
“毒手三式”今天算是头一道用之于敌,穿过对方看来密无点隙的掌影,直捣心窝,像飞鸟巧妙地穿越浓枝密叶,投入巢中一样。
“嗯——”
一声闷曝,像是发自地底,低沉惨厉,那名使者身形晃了两晃,仰面栽倒,胸前一片殷红,登时气绝。
徐文被自己这种歹毒的招式,惊得一愣。
“无影摧心手”本已毒绝天下,加上毒收发由心,穿膛入腹,神仙也难逃死厄。
另外一使者,亡魂尽冒,片言不发,弹身飞逝。
徐文过去扶起黄明,道:“大哥,你觉得怎样?”
黄明也被徐文搏杀那名“五方使者”的手法惊呆了,竟不知回答。
徐文再次道:“大哥,伤得怎样?”
黄明这才回过魂来,苦苦一笑道:“死不了就是。”
徐文双手仍抓住黄明的两个肩头,黄明倏地怪叫道:“贤弟,你的左手……”
徐文“哦”了一声,道:“不妨事了!”
“什么,你的毒功散了?”
“这倒没有!”
“那你不是要愚兄的老命……”
徐文微微一哂道:“我现在的‘毒手’能分敌友,伤不了你,放心!”
“这……这……怎么可能呢?”
“大哥,我不能骗你,但也不能告诉你原因,你就别追问下去吧!”
“看来与你说的奇遇有关?”
“正是。”
“家师的心血白费了!”
“什么?令师的心血……”
“不!不!我说错了,我是说令岳丈大人蒋尉民的心血白费了!”
徐文心内一震,惑然道:“蒋世叔白费了什么心血?”
“他不是要家师传言,业已找到了散‘毒手’之方吗?”
“是的,令师曾向小弟说过,怎么样?”
“蒋尉民在一本残缺的古典里,找到了一个丹方,可以消散毒功,单只其中五味药,便化了他三千余两黄金。当然银钱在他不算一回事,三万两也倾不了他的家……”
徐文不安地“噢!”了一声。
黄明接着又道:“蒋尉民为了你,也为了宝贝女儿的终身,置新遭大难于不顾……”
徐文打断了话头,道:“对了,大哥,我忘了问你,蒋家被‘五方教’洗劫,损失如何?”
“失了几名下人,父女及时走避,有惊无险,倒是家中宝玩钱财被掠一空!”
徐文咬牙怒哼了一声,道:“蒋姑娘目前何处安身?”
“这倒不愁,蒋尉民秘密居处遍及大河南北。”
“嗯,大哥方才说到哪里了?”
“我说蒋老头置家难之善后于不顾,只身入陕,远赴终南山……”
“到终南山做什么?”
“为你求一味散毒功之药!”
徐文顿时感到无比的愧作与内疚,人家对自己一片赤忱,而自己对人家却在有心无意之间。心念之中,额角不由沁出了冷汗,急问道:“蒋世叔到终南山为小弟求一味什么药?”
黄明独目连闪:“金线草果!”:
“金钱草果?根本没听说过……”
“岂止你没听说过,一般岐黄名手,知道的也不多。这‘金线草果’家师祖早年告诉家师,普天下仅终南山绝顶后峰的‘鬼湖’出产,蒋老头动身业已三月,他是怀着姑妄试试的心情去的,因为‘鬼湖’也是一个传说中的神秘地方,能否找到,找到之后又是否寻得到‘金线草果’,都在未知之天!”
徐文立感焦躁起来,激动地道:“去了三月还未回头么?”
“嗯!”
“原来他预定的时日是多少?”
“预计两个月往返……”
说到这里突地龇牙“哎哟”了一声。
徐文不安地道:“啊!大哥,对不起,只顾说话,忘了你的伤。来,坐下,小弟助你疗伤!”
黄明一摇手道:“不用,区区之伤算不了什么,我有师传灵丹可治,至多半个时辰……”
“哦!小弟忘了令师是‘天眼圣手’!”
“贤弟说笑了。你替我护法吧,难保对方不卷土重来。”
徐文一想也是,“五方使者”被毁,对方岂肯干休,当即一颔首道:“大哥放心疗伤吧!”
黄明就地坐下,取出师门特制伤丹服了,然后运功疗伤……
徐文兀立他身畔,心头思绪翻涌江潮,“天台魔姬”吉凶未卜,母亲生死不明,蒋尉民为了自己冒险终南“鬼湖”,这每一件事情都需要自己亲自料理,而且刻不容缓……
正自心神不定之际,只见数十条人影,从不同方向,向土丘奔来。
徐文看了一眼身侧的黄明,只见他如老僧入定,正是运功的紧要关头,不由大感焦躁,深悔先前太拖沓,不曾选个合适便于掩护的地方,现在来敌如此之众,一个照顾不周,后果不堪设想。
但事已至此,当然只有应变一途。
这土丘前平后陡,黄明坐处,偏向陡坡的一面。
徐文飞快地一察地形,决定了应变之道,自己后退两丈,立于犄角之处,使黄明完全处在自己视线之中。
人如飞蝗而至,在五丈外市成了包围圈。当先的是一个白面无须的老者,三角脸,那形貌不禁使人联想到毒蛇的头。老者身边是那原先逃遁的鹰鼻“五方使者”
看样子老者的身分在使者之上。如以地位而分功力,这老者当是一名劲敌,其余的一律黑衣劲装,在徐文看来,自不值一顾。
那白面无须老者,先扫了一眼地上的‘五方使者’尸体,然后慑人的目芒,迫注在徐文面上,声如裂帛也似地道:“‘地狱书生’,你竟敢杀害本教使者,是嫌命长了么?”
徐文寒声道:“阁下请通名!”
“老夫‘五方教’豫南特使简青山!”
当然,这名字是徐文从未听到过的。
“阁下率从而来,意欲何为?”
“‘地狱书生’,你这是明知故问,本教虽开派不久,但从未放过任何敌对之人!”
“那意思是要取区区在下的人头了?”
“一点不错,如你自决的话,可保全尸!”
“哈哈哈哈,阁下认为区区会自决吗?”
“那你注定了惨死!”
场面顿时充满了恐怖的杀机。
徐文不屑地道:“如果阁下认为办得到,无妨出手试试,不过,区区有句话先请教!”
简青山狰狞地一笑道:“说说看?”
“有一位叫‘过路人’的,是贵教中人么?”
“‘过路人’?没听说过。”
徐文不由一怔,黄明分明说“五方教主”便是得到佛心之人,而佛心是“过路人”得手的,而“过路人”又自承奉主人之命行事,简青山否认知道“过路人”,为什么?想来“过路人”必是某名手下胡扯的外号。
心念之中,不拟追问下去,改口道:“落入责教之手的‘天台魔姬’现在何处?”
豫南特使简青山光秃秃而略扁的嘴一咧,发出一阵狼嗥也似的刺耳笑声,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