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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胆丹心-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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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娘闻言,忙再窜身上房一看,原来那房上有一扇天窗,明瓦已被撬开放在一边,人却踪迹不见,这才知道又上了一个当,但心中却放不下,那少妇是否受辱受伤,忙又从房上跃下,再看那房中少妇时,仍然赤着下体紧握双拳仰面躺着,上身也敞着胸脯,露出大红抹胸,双眸紧闭,似乎人已昏晕过去,又似乎受了什么迷药薰香,不由心中不忍,连忙窜进房去,走到床前,叫道:“这位大嫂,那强盗已经被我打跑,你快起来,把衣服穿上。”

那妇人却一动不动,翠娘再伏身下去看时,只见那妇人雪白的肚子,微微起伏着,似乎呼吸照常,并不像个昏厥模样,才一伸手,打算向她口鼻之间试上一下,却不料那妇人猛然双手一扬,打出两把红砂。翠娘平日原极仔细,遇上这类下流江湖人物,必先抹上解药,或者将鼻子堵好,无如适见淫贼已逃,那妇人又是一个被害者,所以毫未提防,两下靠得又近,差不多离开只有尺许,那两把红砂竟打了一个满脸开花,闹了一口一鼻,只觉一阵奇香沁脑。

方说一声不好,打算闪避已是无及,那妇人却就床上,向身侧一滚,双肘在床上一撑,平窜出去数尺落在翠娘身后哈哈一笑,双手一拍,那翠娘虽知人已中计,但心犹不甘,身子一转抡剑在手便待向那少妇赶去,无如头晕眼花,人已支持不住。但见那少妇赤身露体兀自得意拍手大笑,不由怒火中烧竟脱手一剑掷去,那少妇因料翠娘中了她那香雾醉仙砂,必然立刻昏倒无疑,所以得意忘形正在拍手大笑,却没料翠娘虽中邪砂,一时神智未乱,两腿虽软,却将宝剑用链子枪手法掷来,因系怒极,那一剑又用足了内功潜力,一下正掷在小腹上,不但掷个正着,而且竟闹了个透明窟窿,脱颖而出。那妇人忍不住惨叫一声,倒将下去,这里翠娘,一剑掷出之后,也撑不住便倒在床上,这原只一刹那间的事,就那少妇拍手大笑之际,那床后藏着的李元豹已经提剑闪身而出,从天窗逃出去的窦胜又从窗外一跃而进,那西间埋伏的刁良和孟三婆婆也全都拿着兵刃出来。那窦胜,人才进了窗户,一见少妇中剑倒地,心疑翠娘有诈,只叫得一声:“安大姐你怎么了?”

便已退了出去,那李元豹在帐后却看得明白,心知翠娘人已中砂昏倒,那一剑不过在昏迷以前拼命掷出,忙道:“大家快来,这只胭脂虎已经落网了。”

那房外诸人才敢进来,原来秦岭群贼,松棚一败之后,自知要凭真实功夫,决非羹尧翠娘等人敌手,偏那陆雷贺曹几个有名前辈能手虽然到场却不肯相助,转有和对方拉拢之意,不由恨得牙痒,但就此认输回去又情有未甘,这才由李元豹想出一条激水拿鱼之计,先派出了几个未露面的门下弟子向各方打听诸人动静,尤其是注意翠娘下落。那派往十四王府的叫粉面三郎鲍玉,自恃昔年和李氏弟兄是朋友,又暗中和桂香有一手,便托人走了府中戈什哈福宁的门路,谋充更夫,又托李飞龙说了几句好话,竟自混进府去,原打算在桂香身上探听翠娘住所,却不料桂香比他更鬼,一见面便知来意,虽然已经爬上高枝,不愿再续旧好,却把一身媚术施展了八成,不由把个鲍玉弄得神魂颠倒,竟忘了自已是来做什么的,反将群贼底细全泄漏了个精光。

但他毕竟是个跑腿踩盘子角色,并未参与秘议,所以桂香也只知道一个大概,翠娘仍不免上了恶当。那李元豹原是读书不第的秀才,平日就是一肚子坏水,既知翠娘未回十四王府,料定往年宅无疑,便命林琼仙前来诱敌,一面布置好了一个局子,在西直门内,他们原就租好一宅民房,本为来的人多,不便全到八王府去,用以容纳门下群贼,这时恰好用上。只林琼仙能将翠娘诱至附近,便由窦胜再诱到这座房子里面,假做强奸采花,将她再诱下来,那假扮被奸少妇,原是河套有名的女淫贼银蝴蝶安美珠,本不知道什么叫廉耻,竟连小衣也脱下,做得像真的一般,不由翠娘不信。她那两手所藏两把红砂,乃系孟三婆婆秘制一种极厉害的迷药,只一打上香味透脑立刻昏倒,如无解药,即使用凉水灌醒,也必欲火如焚,不由自主任你端人正士贞姬烈女,全非辱身失节不可,当下群贼一见翠娘虽被拿住,那安美珠却倒地惨叫不绝,不由愈怒,依了群贼本想立刻杀以泄忿,孟三婆婆却阴恻恻一笑道:“这丫头如果就这样将她宰了我恨难消,诸位且请将这位安寨主搭到前面医治,我自有话说。”那林琼仙人也赶回,一见那一盘龙剑,正是曹寅所赠之物,不由心喜,也不管安美珠死活,先将宝剑拔下,解下翠娘剑囊系在身边,却不料那剑削铁如泥本极锋利,拔时稍一用力,竟将安美珠闹了个大开膛,肠子流了一地,又惨叫一声,立即死了过去,孟三婆婆也不问这个,转沉着脸道:“这次孩子们跟我出来,大家全都辛苦了,我知鱼翠娘,迄今尚是一个原封不动的处女,明天晚间我必设法将她运出城去,活剐祭灵,可趁此一夜一天尽情用她取乐一番,也好替死伤各位泄忿,臊一臊江南那些老贼的脸。”

那窦胜和刁良不由高兴万状,便向翠娘身边奔来,李元豹却拦着笑道:“二位贤弟且慢,我有话说。”

孟三婆婆不由沉着脸道:“难道你还打算饶了这丫头不成,须知这是我的意思,便林琼仙也怪不得你咧。”

李元豹大笑道:“你老人家错咧,我与这丫头仇深似海,焉有饶她之理,所以拦两位贤弟,那是因就这样在昏迷之中把她糟蹋了,未免无趣,如依我的意思,不如用凉水把她灌醒,反正没有解药她决不能动,让她清清白白的,大家把她剥光了,再慢慢消遣她不更有意思吗?”

孟三婆婆这才开颜一笑,回顾林琼仙道:“你还不快去取凉水来,我知你丈夫自从有了你之后,也没敢公然吃过野食咧。今天且让他先痛快一下,也替你解恨。”

林琼仙答应一声,真的取了一壶凉水来,向翠娘口中灌下,那刁良窦胜也将安美珠搭了出去,翠娘不多会,便自醒来,一看眼前围着好几个人,全是仇家,却动弹不得,不由开口大骂,那李元豹却笑道:“姑娘你别骂人,少时我们这三弟兄,便全算是你的丈夫,弄巧了,外边的男人全有份,你如不服气,有本领尽管拿出来,否则对不起,我便要先得罪咧。”

说着便来要解衣襟,翠娘人虽怒极,但眼看就要受辱毫无抵抗之策,正在无可奈何之际,群贼全哈哈大笑,猛听那房上有人大喝道:“大胆秦岭群贼,竟敢在天子脚下,如此肆无忌惮,现在江南诸大侠奉了雍王爷之命,率领各衙大班前来拿人,还不束手就缚,随我去打官司。”

一声喝罢,便见一块飞蝗石子,直向李元豹后脑打到,群贼因为闻得昨夜火器营曾经出城攻剿,本就不敢露面。一听此言,不由一阵大乱,各觅兵刃准备动手,孟三婆婆更来得老练,噗的一口,先行将灯吹灭。那李元豹正向翠娘调戏,险被石子打中,幸得林琼仙推了一把,才行避过。一见灯火已吹灭,忙一伸手摘了短剑,窜向窗口闪身窗侧向外一看,只见一个少年,浑身短衣束扎站在窗外,却不见另外有动静,连忙左手一伸,捞着一张椅子掷了出去,接着人也随着纵向院落当中,抡剑大喝道:“好小子,这是你李大老爷使剩下来的手段,你胆敢冤我。”

那少年初见灯灭便知室中人必有动静,一见椅子掷出,立即闪过一边,从腰间抽出一条纯钢鳝骨鞭来,也大喝道:“原来你这厮就是江南有案在逃的候补知县李元豹,对不起,雍王爷指名要拿的就有这王八羔子在内,还不赶快随你魏老爷到刑部投案,要等老爷动手,那便有苦吃咧。”

李元豹闻言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别虚张声势,打算拿王府衙门来吓唬人,老实告诉你,李大老爷不吃这一套,你打算把那姓鱼的丫头救走那也容易,只能把这里老少几辈全制住,我们少不得听你的,要不然,那只有连你留下,让你看个稀奇咧。”

说着挺剑一个白蛇吐信分心刺去,那少年闻言,不由心下发急,足下滑出大半步,闪过一剑,到了李元豹身侧一个问路斩樵,一鞭便向李元豹连肩带背打下,李元豹猛一闪身,让过鞭梢,又还剑砍去,两人杀在一处。那室内群贼,起初听见官兵来拿,全都吃一大惊,这时一见来的只有一个少年,方才所说全是虚张声势,不由气往上冲,纷纷拿了兵刃窜了出来,那刁良更来得毒恶万分,索性将室中灯又点上,持刀纵出大笑道:“李师兄,难得那丫头自己送上门来,你别耽误了正事,这小子交给我,你先去干你的,也让他瞧瞧,好回去告诉人,鱼老头儿今夜招了几个女婿。”

说着抡刀便向那少年砍去,李元豹闻言连忙跑出圈子大笑道:“既如此说,小弟占先咧。”

说罢,便待穿窗而入,那鱼翠娘躺在床上听得分明,来的竟是魏承志,又闻得江南诸侠率了各衙门大班全来拿贼,正在精神一振,等李元豹一出,喝骂之下,这才知道魏承志全是虚张声势,心想我已完了,你何苦又来饶上一个,那心中不由绝望难过,再一听刁良和李元豹的话,群贼竟欲当着魏承志污辱自己,连惊带怒真比死还难受,几乎急得把气闭了过去。

但浑身上下便如一摊泥也似的,简直无法动弹,只有把牙咬得连响,那林琼仙在旁见状却大笑道:“你别这么着,人生反正总有一死,在你死前让这许多汉子来伺候你,不也痛快吗。”

说着,那李元豹已到窗下,又笑道:“你别劝她,如今不是在镇江,此地也不是十四王府,还怕她飞上天去吗?”

说罢便待穿窗而入,翠娘固然眼中冒火,那魏承志也情急拼命,却无如一个毫无抵抗能力,一个又被刁良缠住,只有干着急的份儿,院落当中的群贼和室中的林琼仙,又一味挪揄着,那窦胜更出语秽亵,下流已极,就正在这个一发千钧之际,忽听那西边厢房上一声娇叱道:“无耻淫贼,还不授首,你待哪里走。”

只听得呛啷啷一响,便似龙吟一般,一道银光,挟着一个海碗口大的黑球,闪电也似的在众人眼前一掠。

那李元豹连个哎呀也没有叫出来,便撒手扔剑,倒向窗前阶沿下面。最妙的是那颗脑袋竟不翼而飞,不知去向,只剩下光光伶伶的一个腔子直冒热血。群贼不禁全惊得呆住,那刁良论单打独斗,原不是魏承志敌手,只因魏承志情急阻拦李元豹入房,所以才似占上风,这时忽见李元豹平白把脑袋丢了还不知敌人是谁,不由一怔。那魏承志一见忽然来了帮手,李元豹已授首,却精神百倍,哪肯怠慢,乘他手下一慢,手起一鞭当头打下,一下只打得他天灵盖迸裂,大叫一声也倒了下去,脑浆鲜血喷出数尺。这时孟三婆婆和窦胜才看出西房上又来了一个红衣少妇,左手挽着一根银链,上面挂着一个斗大革囊,正待喝问是谁,那林琼仙人虽不端,却和李元豹到底情属夫妇,一见丈夫倒向窗外不闻声息,心知不妙,情急之下,立即提着那枝铁笛,一个紫燕穿帘,穿窗而出,落在院落当中。再向窗下一看,李元豹人头已被人摘去,不由急怒攻心,猛一抬眼,张见那红衣少妇,知是杀夫仇人无疑,忙将铁笛交与左手,掏出一支银背乌头燕尾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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