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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
“找朋友?”鸨母脸上的笑容立刻不见,“来这里找朋友?见你的大头鬼!看你这副模样料你也出不起钱,来人!”
沈神通左手一伸捏着她的脖子:“要命的便不要再叫,府台大人是我的表哥,你不信在下可以让你一日之内便得关门!”右手摸出一锭银子塞在她手中,“跟我来!”
转过迥廊邹章已不知去向,沈神通低声在鸨母际说了几句话。
鸨母见他虽然貌不惊人,可是自眸子射出来的目光凌厉得令她不敢仰望,这种女人眼皮最杂,知他不好惹,点点头道:
“大爷请请先到厅上用茶,老身一有消息便来相告。”
回身走去,她身躯肥胖,可是走动起来却颇快速。
沈神通刚喝了一杯茶,鸨母便又扭动着水桶般的腰肢走来,她在沈神通耳际耳语一阵。沈神通道:“好,你立即去安排,等下有赏,不过今日之事你绝对不能传出去,否则……”
他又射出一道凌厉的目光,鸨母打了个寒禁,室内芬香扑鼻,床褥尚有余温,沈神通心中好笑。“不知那个霉星让那婆娘临时赶到别间房去。”
他摒退鸨母,关好门窗,屏息静气把耳朵贴在左墙上,运了一阵,耳力渐明,隔壁房的低声终能断断续续听到。
一个尖细的声音道:“……头儿叫你尽早把石一平除掉,这厮跟沈神通他们眉来眼去……对我们很不利……”
底下的话因为说得太低,沈神通听不到。
过了一会,只见邹章道:“师妹……她何必这般急?谁会知道……太急反而不美……欲速则不达……”
先头那个又道:“她说那两双老鹰不是寻常人……最少也得把他撵走……夜长梦多……皖西方面军情颇急……不能分心……”
邹章喟然道:“好吧,本座也是基于大局,蛰伏多年的愿望眼看……出人头地……告诉她……本座的大志也不小,单只一水长江本座还未看在眼中……”
“头儿说,待巨鲨帮灭了之后,她重整堂风人事……二堂主之位便名正言顺,只望届时二堂主提携属下一二!”
邹章哈哈大笑:“本座自不会亏待你……你先回去吧,本座一忽儿再走!”
开门声响起,跟着又传来关门之声,隔一会,只听邹章大声道:“黛月你怎地睡着了?大爷找你来可是来找乐子的!”
只听一个女人似刚睡醒地道:“奇怪,妾身只喝了一杯怎地就会睡着了。”
邹章笑嘻嘻地道:“许是你昨夜那相好的弄得你整晚没睡!”
黛月笑骂道:“死相……哎呀,你这般急干什么?”
“干什么你还不知道?黛月也有一身好皮肉…”
沈神通感到一阵恶心,忙把耳朵拿开,他坐在一张椅上闭目沉思。
过了好一会,隔壁的门声又响,沈神通忙把眼在门缝处望去,邹章正准备离开。
沈神通待他走过迥廊才推门而出,好在他知道邹章的去向,因此也不怕会被他撇掉。
到了一条小巷沈神通终于追上了他,邹章听见背后的步履声,转身过来,目光电射,沈神通毫不理会毕直走到他面前,冷冷地道:“阁下怎地用狗眼看人?”
邹章勃然大怒道:“阁下因何出口不逊!”
“岂只出口不逊,大爷还想把你的狗眼摘下来。”
邹章怒极反笑。“只怕未必!阁下所为何来不妨直说。”
“待拳脚分了高低自会告诉你。”
邹章益发思疑,沉声说道:“阁下是谁?”
“大盗毕留人!”沈神通变脸道:“把钱乖乖交出来,免受毒打之苦!”
邹章听他所说心情倏地一松,再看他貌不惊人,以为是城内瞎了眼的毛贼,却因自己刚来此地不久而不知自己的身份,当下长笑一声道:“有本事你自来取!”
“好,难道老子会怕你不成?”沈神通装出凶悍的神色,猛向他打了一拳。
邹章一皱眉,心想这厮真的胆大包天,偏身一错,手起掌落往他后颈切下。
沈神通右拳迎起直击他手腕,邹章迅即化掌为沈神通御肩偏身一闪而过。
邹章吃了一惊,心想这毛贼看来毫不起眼,但功夫却不含糊,当下连击五掌,一掌紧过一掌的,这下他是动了真火,决心把他毙在掌下。
沈神通武功岂止不含糊,他不过是想试试他的斤两而已,他一伏腰,手掌自邹章臂下突入,邹章发了五掌他只发一招便把邹章的攻势尽数破去。
邹章怪叫一声,手腕一沉,封住沈神通来势。
沈神通微微一笑,手掌合起来,只露出中指,向他脉门摸去,左掌疾如星火向他头部猛然击去。
邹章腰向侧前一弯,左手陡地缩回,右脚倏地喘向对方面前,这招十分怪异,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能出脚,可是奇怪还不止如此,邹章那一脚临至半路改蹬腰腹,未待脚底触及沈神通之身,霍地转了半个身,右脚再度扬起一脚改蹬沈神通头部,这一腿连续几道幌招至此才是实招,势如奔雷,带起一股劲风。
沈神通大出意料,总算他经验丰富,临场镇定,一怔之下,立即后退一步。
邹章左脚单足一移,右脚去势更疾,沈神通右手慌忙架挡,邹章改踢为压,脚跟击在他小壁上,又再扬起直踹。
沈神通从未遇到一个脚法如此神奇莫测的对手,苍猝间,身子如纸张般向后窜退,他退邹章立进,腿争始终不离沈神通要害。
沈神通长啸一声,右手指疾点他脚底之涌泉穴,邹章又转了半个身,改踢为扫,力蕴千钧,沈神通腾空而起,足尖在屋瓦上一点,疾掠而去。
夜空中传来邹章的笑声。
沈神通回到窝里,他心中的推论已经完成。
梅傲霜久有鹊巢鸠占之心,她不断扩大自己及增加亲信,在她取得了大部分大江堂兄弟的信任之后,便加速进行。
铁凌威死了后,她更加速剪除老臣子,因此石一平迟早将难幸免,而梅傲霜的志向颇不小,她不以得了大江堂为目的,其最终目的是雄霸长江,甚至问鼎水路总瓢把子的宝座。
邹章将是她的得力助手,巨鲨帮虽然尚未消灭,她已先答允事成让他坐上二堂主之位。
邹章的掌法以及身法无异是巫山派的招数,可是其脚法却是苗疆龙家的独门腿法。
看来邹章不但学了巫山派的武功,而且在苗疆的日子也不短。
他立即派顾思南上大江堂,无论如何要请石一平到此一趟,跟着把他今宵所见告诉李鹰,李鹰一听之后目光大盛,立即抽出烟杆抽吸起来。
沈神通又派人去巫山风及苗疆一带调查。
几天之后,调查铁凌威所中之毒的手下已回来报告。
路远道:“据‘百毒老人,说,这种毒药除了苗疆的‘两点红’之外,别无其他毒药有此功效及死状!”
另一个接口道:“所谓‘两点红’那是指中毒者,死后两个鼻孔会出血,据‘百毒老人’说这种毒药无色无嗅,下在任何食物中都不会稍改食物的味道,最是难防,即使以银簪沾试也要过了一段时间,银簪才会变色!”
苗疆两字入了沈神通之耳,他陡然把邹章跟它联在一起。
这毒药是不是来自邹章,为他懂得苗疆龙家的独门腿法这种腿法绝不易学,邹章使得如此纯熟,证明他在苗疆的日子绝不短。
那么即使他懂配制得‘两点红’也绝不稀奇,果如此,郭小娥的确死得很冤。
秋菊是谁杀的?只要查到其中任何一案的凶手,另一案也就破了。
第十一章 枫林血战
一月之后,去巫山及苗疆调查的手下返回镇江,沈神通立即召开会议,布置了人手及一切,立即趁夜出动。
仲秋肃杀,深夜冰凉如水,姚百变及石一平却格外热沸,他俩带头而来,刹那已完成了对大江堂总舵的包围。
此沈神通向他打了个手势,姚百变、石一平、萧穆立即向正门长驱直进。
离大门尚有十余丈,大江堂的巡逻队已经发现,高声喝问。
姚百变冷声道:“你等连本座也认不得了么?各位兄弟听着,本座今日重回大江堂,志在清洗新进入堂的那批妖孽,凡我旧袍请让开。”
“啊,是,是姚二堂主……属下,属下作不得主!”
姚百变长笑一声,傲然道:“去把邹章唤出来,说是本座要见他!”
他一边说,一边走,话说完人已站在大门口,目中厉光毕射,一沉声:“怎样?你们还不让开,难道你们自忖能抵挡得住?”
大江堂兄弟心头都是突突乱跳,可是堂规森严,至此仍不敢让路。
姚百变知道不下威绝对不成,他指着个生面的堂徒道:“你是新进入堂的!”
那人打了个哆嗦,口上仍然硬道:“是又怎样?我会怕你这个毒杀兄弟的叛徒吗?”
姚百变脸色一变,心中陡地升起一股怒火,喝道:“有种!”足尖一顿,身子便像箭般前右手成爪抓向他面门。
那人大吃一惊,一退再退,但他快姚百变比他更快,那人钢刀一翻斜削姚百变手掌。
姚百变冷笑一声,手腕倏地一翻,落在刀背上,一扯之下连人带刀拉了过来,刹那左足踢去,把那人踢飞出去。
那大汉惨呼一声,“怦”地一声摔跌地上。
姚百变随手抛开钢刀,大踏步而入,其他人哪敢再出手拦截?
石一平及萧穆立即随跟着姚百变入内。
大门之后是个大院子,这院子异常之大,可容得下七八百人,院子之后是个大厅,姚百变刚踏上一级台阶,邹章已率领章焕新及白耀日等人出来。
姚百变目光一凝,沉声道:“你来得正好,省得姚某人去找你!”
邹章喝道:“亮灯!”跟着哈哈一阵大笑,“邹某还以为你带了千军万马来,却只是你们三个不成气候的东西?哈哈,你不觉此乃以卵击石么?”
姚百变道:“本座若无十足把握岂会贸然而来?”
话音刚落院子里已燃起了无数的火把,把周围照得纤毫毕露,人影幌动间,墙头上出现了不少人。
邹章一惊拿眼一扫,认得出是沈神通及其手下。
他干笑一声道:“原来你是找了这个靠山!”
他又突然提高声音,道:“久闻沈神捕绝对不无理扰人,也不插手江湖帮会的漩涡,今日不请自来是何道理?”
“因为沈某已查出铁凌威、莫朝天及秋菊三人之死与你有关!”沈神通扬声道:“沈某受人所托自得来找你!”
邹章高声道:“邹某什么与他们之死有关?”
沈神通沉声道:“他们都是死在‘两点红’的毒药之下,这是苗疆毒龙洞的独门秘传,而你是毒龙洞洞主的女婿!”
邹章脸色大变,急道:“胡说!邹章至今尚未娶妻,岂会是苗山的女婿!”
“若然不是他女婿,你又何来知道毒龙洞洞主苗山之名?需知他在苗疆虽然颇有点声名,可是在中原知道者却寥寥可数。”
沈神通冷冷地道:“可惜沈某早年跟侗族酋长颇有交情,沈某派人去查问,他自然不会对我隐瞒!”
邹章面如死灰,仍强辩道:“即使郑某懂得配制‘两点红’毒药,也不能证明他们是被郑某毒杀的!”
沈神通冷笑一声:“你本不叫邹章,本是巫山派掌门路北堂的长徒,可惜你心术不正,几次欲入密室盗取秘笈,结果事败反给路北堂夫妇驱逐下山,你到了苗疆做了苗山女婿之后,取了毒重回巫山把师父毒杀,然后再回苗疆投入龙家苦练龙家神腿三十六式!邹章之名是你到了苗疆才采用的!”李鹰接口道:“单凭这些我等已可以把你掐死,替路北堂夫妇雪恨了!”
邹章长笑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