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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少妇一口钢剑如游龙般飞舞,对青衣青年分心刺来!
那青年也非庸手,手腕一振一抖,格开钢剑,剑尖反刺对方双眼。剑至中途,青年身子一偏长剑忽斜削对方肩膊!
剑临及肩,手腕一翻,剑脊贴肩急斩粉颈!这一招竟有三式,红衣少妇虑不及此,连忙倒退去!
青衣青年身子暴长,剑随身走,刺向其腰腹,同时喝道:
“因何藏于树后?”
红衣少妇大怒,足尖一点,身子如火凤凰般窜起,钢剑自上向下劈来,竟将长剑作大刀使出来。
刹那长剑离青年头顶不过三寸,那青年身子一偏堪堪让过,此刻长剑才回收把对方撞开!
红衣少妇凌空打了个跟斗,翩翩落在地上。
青年并没有冲前,反而诧异地问道:“女侠是谁?”
红衣少妇望了青年一眼,身子突然抖动起来,颤声问道:
“你,你是……端木表哥?”
“表妹!”青年再没有怀疑标前几步,张开双臂向少妇围去,临近突然想起对方的身份,连忙停住了脚,尴尬地道:“表妹你怎会在此?”
红衣少妇脸上突然汔起一团红晕,嚅嚅地道:“我,我去找我爹爹……现在要回去了……半路上有点内急……”
“回去哪里?”青年忙问一句。
红衣少妇轻吸一口气。
“表哥,我已经许配人家啦,你表妹夫是青竹山庄的熊雄……”
“啊!”青年轻拍了自己的脸庞,“我真傻,咱已足足有十年不见啦!恭喜表妹,嗯,表妹夫可也有点名气!是个有为的游侠!”
“表哥,听说你在沈神通手下办事,这两年名头颇响,小妹也恭喜你了!”
原来这个青衣青年便是江南总捕头“强人”沈神通手下的第一条好汉端木盛。
当下端木盛笑一笑道:“表妹近来可好?”
红衣少妇姓紫名玉霜,所谓一表千里,她是端木盛的义父的外甥女,两人小时候曾经一起习武练字,称得上是青梅竹马,后来端木盛另投明师,两人才少再见面。
端木盛的义父过世后,端木盛便与她断了来往。这番重逢实在十分意外。刚才他还是由她那一招以剑使刀势式中认出来。
紫玉霜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轻声说:“还好,表哥成家了没有?”
端木盛脸上微微一热。“愚兄终日奔波,还没有这个念头。嗯,愚兄有外甥了没有?”
紫玉霜脸红如火,轻轻摇头。“表哥要去什么地方?”
端木盛蓦然一惊。“愚兄要到衡阳办一件案子!”
紫玉霜抬头一望天色,云彩已逐渐黯淡,大地一片灰蒙蒙。
“很急吗?”
端木盛点点头。“上司限时破案,故此……”
紫玉霜幽幽地道:“既然如此,小妹也不敢拖延表哥的时间!”
端木盛依依不舍地望了她一眼,撮唇发啸,把坐骑召来。
“表妹,姑丈身子可好?”
“托福!我爹也常念着你!”紫玉霜的父亲是“金刀大侠”紫超。
“听说这两年他已不再出来走动,在家纳福!”
可惜他没有儿子,小妹又不能承欢膝下,爹实在十分寂寞!”
“愚兄有空一定去探望他!”端木盛翻身跨上马背。
“表哥!”紫玉霜突然叫了一声。
端木盛一愕,忙问道:“什么事?”
“青竹山庄在哪里你知道吗?”
“云峰山下、资水之南?”
“表哥回程经过请来舍下一坐!小妹有话跟你说!”紫玉霜瞪着一对黑白分明的眸子道。
“一定!表妹,咱们后会有期!”端木盛一挟马腹,向南驰去。
不一忽,人马都已消逝在夜色中,紫玉霜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良久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呼马过来。
这声叹息,似有无限心事,四野寂寂,有谁能知道这声叹息包含了什么意思?
入夜,风更急.野草摇晃,沙沙的声音,也像无数道的叹息!
夜越来越深,马儿仍未停歇,端木盛的情绪也未曾稍息。
这次意外的重逢,使他心情激荡,紫玉霜曾是他少年的梦中情人,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年纪的增长,紫玉霜在他的脑海的印象也逐渐淡然。
十年后重逢,使他翻起前事,往事依稀,令人唏嘘,十年人事几番新,表妹嫁与熊雄倒也合适。
熊雄在湘境颇有点名气,闻说是个肝胆相照的青年好汉。以青竹山庄二公子的身份娶“金刀大侠”紫超的女儿,实是门当户对!
这一切似都完美无缺,紫玉霜眉宇间为何有股忧郁之气?难道他们两口子有了不愉快的心事吗?
“胡——”远处传来一声狼嚎,端木盛振作一下精神,收起在思乱想的思绪,全力催马快前进。
衡阳发生的案子,是知州夫人在去进香途中让人劫走,一干护卫死的死,伤的伤,让凶徒从容逃逸。
这件案子的确颇为辣手,端木盛费了多个月的时间才把它侦破,并巧施陷阱,使凶手上钩被捕。
端木盛办好事,休息了两三天才取道回程。前两个月到江北查案,一直到现在他都未曾好好地休息过,故此,他走得很慢。
走了三天,他突然记得紫玉霜之约,便拐西而行。
青竹山庄名头颇响,一问便知其座落。
端木盛催马而行,那片郁郁苍苍的竹林,中间飞出一角红瓦檐角的红楼已经远远在望,端木盛一颗心忽然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第二十一章 魂断红楼
碧绿的竹叶在灿烂的阳光下,更加青翠欲滴。
端木盛翻身下马,牵马而行。
刚走到竹林前,突见一个神气十足的中年人自竹丛后转了出来。“请问阁下贵姓?”
端木盛忙道:“敝姓端木,请问贵庄的少夫人可在?”
那中年人的脸色微变,拱手道:“敢问端木大侠跟敝少夫人如何称呼?”
“在下是她表哥,因事路过,特来拜访!”
“哦?”那人上下看了端木盛—眼,板着脸说:“请端木大侠稍候!”说罢翻身入内。
端木盛不禁十分诧异,心中登时后悔起来。
不一会,只见那个中年汉子着一位青年走了出来。“少爷,便是这一位要找少夫人!”
端木盛抬头一望,只见那青年生得浓眉大眼,一张国字脸十分威武,不禁暗喝了一声彩,连道:“这位谅必便是名震湘境的熊兄了?”
“不敢。”熊雄神色十分冷漠,“阁下自何处而来?”
端木盛一怔,道:“在下恰好路过……”
熊雄截口说道:“你说是拙荆的表哥吗?”
“是的!小弟的义父称她甥女,嗯,请问……”
“哦?一表千里?哼!我从来未听说过拙荆有个表哥的,阁下何时跟拙荆见过脸?”
端木盛双眉一扬,道:“在下岂会来此白撞?熊兄若是不信,可叫舍表妹出来相认!”
熊雄脸色大变,沉声道:“快说!你在何处跟拙荆见过面?”
端木盛朗声道:“自小相识!”
“我是指最近!”
“一月前,在此东北六十里处,恰好碰见她自娘家回归!熊兄好像有点……”
熊雄忽然大喝一声,随即把刀抽出,望端木盛劈去!“好小子,你竟还有脸来见我!”
端木盛吃了一惊,连忙翻身后退。“熊兄,有话好说……”
“还有什么好说!”熊雄鬓发齐竖,缅刀一横,向端木盛腰腹截去!
端木盛连忙抽剑架住!
“熊兄,我想你我之间必有什么误会了!”
熊雄发势不绝,“飕飕飕”一连三刀把端木盛迫得连连后退。“好小子!误会?你竟敢欺到青竹山庄头上来,熊某不把你碎尸万段,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端木盛长剑急速遮挡,仍然沉着气问:“端木某几时欺到贵庄头上来?请熊兄明言以解在下茅塞!”
“气煞我了!”熊雄刀势更盛,一口气劈了十七刀,这十七刀,刀刀狠辣,无不向端木盛的要害招呼!
奇端木盛吃了这顿闷记,怒火渐盛,忖道:“表妹怎会嫁给一个这样的莽夫!我若不回手,你还道我是作贼心虚!”心念一定,长剑便自刀光中突破,斜刺熊雄的左肩。
书熊雄怒哼一声,缅刀迅速回收,以刀柄撞开剑尖,同时借势反劈!
这一刀攻守兼备,端木盛忍不住喝了一声彩,身子随即一偏,长剑如毒蛇般贴着刀锋向其手臂削去。
熊雄猛喝一声,手腕倏地一沉,刀锋向上,恰好把剑格住,同时左掌往其腕脉切下。
“好!熊公子的刀法果然名不虚传。”端木的左指上竖疾点其掌心之“劳宫穴”。
熊雄一收腕,缅刀疾劈而出,快如奔雷,挟着风声,倏忽便至端木盛胸前。
这一刀跟前几招大不相同,几令风云变色,端木盛大吃一惊,急切间只得使个铁板桥,弯腰避过!
尚未直起身,熊雄的左掌已印至小腹,端木盛左掌迎起,“啪!”身子立即摔落地上,随即又使了个懒驴打滚,一滚二丈,再斜窜上来,虽然没有受伤,却也异常狼狈!
“端木捕头也不过尔尔!”熊雄疾窜过去,拦腰劈了一刀,这一刀竟没风声,轻飘飘如落叶般吹至。
端木盛心头一紧,知其蕴有变化,不敢怠慢,攻剑随意而动,舍守反攻,急刺其咽喉!
这一剑也是端木盛功力之所聚,他见熊雄出手狠辣,再也不敢掉以轻心。
熊雄身子如游鱼般滑开,刀锋一转,改劈为砍,再度交锋,两人都竭尽本领施为,端木盛往往占了上风,便给熊雄施了招绝活扳回均势。
两人以快斗快,倏忽已过了百余招,仍是难分胜负之局,端木盛心头逐渐冷静心念一动,虚晃一招,转身望山庄奔去。
熊雄大怒,急道:“快截住他!”
端木盛高声呼道:“表妹!表妹!”
刚穿过一丛竹丛,忽见里头奔出一个白髯老者,沉声喝道:
“是谁敢来此地撒野!”
端木盛一抬头,惊喜地叫道:“姑丈!我是盛儿!”
熊雄的一道暴喝响起于背后。“岳父,这小子不是东西,让小婿把他劈掉!”
白髯老者紫超,忙喝道:“雄儿,不可造次!”右掌急伸,“拍”地一声击在刀身上,登时把刀势破了。
“岳父……”
“雄儿,你说什么?”紫超双眉一扬,目光炯炯地道:“盛儿是我看着他长大的,他怎样不是东西?”
“他,他……”熊雄跺脚道:“他那天跟玉霜见面……这口气小婿怎样也咽不下!”
紫超脸色一变,转头瞥端木盛,缓缓地道:“我不信盛儿是个这样的人!”
端木盛忙问道:“姑丈,熊兄说什么,怎地晚辈听不明白?”
熊雄怒道:“你倒会装蒜!”
“雄儿,凡事有我在此,我们先进去慢慢交谈!”
熊雄才不再吭声,狠狠地道:“楚大叔,你带路!”
那个管家模样的中年汉子应了一声在前引路。
远看青竹山庄似乎不大,至此才发觉原来占地颇广,冲天的竹丛修葺得甚为整齐。竹丛之中又种有一些奇花,看来十分清雅。
庄内的小路以青石板铺砌,左转右弯,曲径通幽,再转过一丛青竹,前面便现出一座厅堂,红砖绿瓦,令人眼前一亮。
这座厅堂布置得颇为古雅,极具气势。
胆匾上的几个漆金字:青竹山庄秀甲天下,笔力苍劲又带有几分飘逸之气。
端木盛也到过几座名震江湖的庄院,觉得青竹山庄似乎与众不同。
三人在一张酸枝木嵌云石的六角桌子坐下了后,端木盛首先忍不住地问:“姑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熊兄对晚辈又生了什么误会?表妹因何不见?”
他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但紫超只答了一句:“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