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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现在大哥要你做的事,便是请你替大哥查一查当时的情况,以及游长老及冯堂主当时在何处?”
朱阿三诧异地道:“为什么?”
“你暂时不要多问,总之跟你师父之死有关,而且我也不许你直接向游长老及冯堂主查询,必须向你认为知己的同门询问,同时行动要小心隐蔽,假如有人问你为什么还不来找我,你便说大哥要到衙门里面办一些事,明天才能离城。”
端木盛一脸正经地说道:“你都明白了么?”
“明白,阿三现在就去!”
下午,秋高气爽,朱阿三带着兴奋的心情踏步而来。
“问清楚了?”端木盛问。
“阿三既然敢向你保证,自然是已办好。”
“好,现在大哥先替你易容,”端木盛便用药汁擦了他的手,然后才替他易容,不一会儿,朱阿三变得比前更瘦更黄,再不是那副精灵的模样。
他俩在黄昏前,先后自南城门离开,到了郊外二十里处,四野经已黑暗。
紫超自一棵大树上跳了下来,有点埋怨地道:“盛儿你怎地至今才到?”
朱阿三见他改扮成一个驼背的樵夫的模样,不由十分好笑。
端木盛道:“晚辈临时叫阿三去调查一件事。”
紫超一怔,诧异地道:“你叫阿三调查什么事?”
端木盛忙道:“阿三,你把调查到的真相说出来听听。”
紫超道:“且慢,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三人便相继走入一座小树林里。
朱阿三道:“我师父在土地庙里时,外面只有几个武功低微的弟子,他们是准备随时听我师父的命令而办事的,我师父何时离开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端木盛一怔。“哦,那么游长老及冯堂主呢,他们当时在何处?”
“后来游长老带着几个弟子来找我师父,那时才发现我师父不在庙里。”朱阿三继续道:“刚巧冯大哥来报说远远看见我师父在民居屋顶上飞驰,好似是在追一个人。”
端木盛问道:“既是远远看见,他又怎能肯定那人便是你师“阿三师父早年左脚折断,让‘再世华陀’华多以一截铜脚嵌上去奇'…'书'…'网,行动虽然平常,但一走动时,身子便得不停地摇晃以作平衡,这个很好认!”
“那么又怎么会追到客栈里来?我们扶你师父回客栈时,他大概刚来到土地庙不久?”
“冯大哥发现了我师父的行踪之后,一方面回报游长老,一方面吩咐敝帮弟子留意我师父的去向,后来有人看见大哥跟紫老爷子扶我师父回客栈,所以游长老便带人找上客栈了!”
端木盛突然生了一个疑念,轻声道:“你师父假如是追赶刺客,即使时间紧迫也绝没可能连发声交待一下的机会也没有,这又是什么原因?难道他追赶的那个人不是仇人而是朋友?”
“假如是朋友又怎会暗算独孤老儿?”紫超道:“虽说暗算的是另一个人,但假如那人是友非敌,事发后也会截住那个躲在暗处下手的人,再说,假如截不住他,也该察看一下独孤老儿的伤势,岂会一见到我们来便望风而遁?”
“这便更加奇怪了。”端木盛心头上一动又发现了一个疑点,不过这次他却没有说出来。
朱阿三道:“大哥,我师父的事你一定要替阿三调查清楚,好让阿三替师父报仇。”
端木盛轻抚了他一下头发,喟然道:“大哥即使不想替你师父报仇也不行了,因为,这件事也是我自己的事,说不定凶手下一个要杀的人便是大哥我。”
说到这里,端木盛心中又再泛起一个疑点,“楚六七既然知道我下榻的客栈,他为何不杀姑丈?他跟他没仇?却跟我有仇?”
端木盛一顿,又忖道:“非也!非也!他跟我有什么仇恨?他不是因玉霜的事而冲着我来的吗?否则,为何不杀姑丈?这其中又有什么奥妙?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心中被一团又一团的谜盈满。
“盛儿,我们现在去哪里,你不要再卖弄关子了吧?”
“晚辈岂敢卖弄关子?只是想再仔细一点推敲及索而已!”
端木盛目光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着。
“晚辈想再去一趟青竹山庄调查一下!”
“调查什么?你怀疑什么?”
端木盛一字一顿地道:“假如红花小楼那两根由地下通往楼上的大柱是中空的话,那么熊家的人便难洗脱嫌疑了!”
一顿又道:“而且这一个值得思疑的人便是熊雄!他假如要由木柱上下,必定会经过楼下那间客房,那夜独孤明前辈正睡在里面,是不是他有了所觉,所以才惹来了杀身之祸?”
紫超沉声道:“盛儿,你越想越远了,即使熊雄是这么的一个人,独孤老儿若是有所觉,当时岂不会喝问?而且,雄儿是在玉霜死后三日才回家的!”
端木盛叹了一口气:“这些只是假设,但这些假设都是有一定的根据的,如果全部都能弄清楚,此刻真相也早巳水落石出了!”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熊雄是否在玉霜在死后的第三天才回家,这件事谁也不知道,因为偌大的一座山庄,他随便躲在某处,试问独孤明又如何能够知道,而当夜的晚饭料必独孤前辈也是在青竹山庄用的,说不定他们酒菜中下了某种能令人沉睡的药粉,那一夜独孤前辈便睡得十分沉,熊雄自木柱上下来也不虑被独孤前辈发觉?”
“那你又说,独孤老儿有所觉才惹下祸根的?”
“事后独孤前辈可能觉得当夜睡得实在太死,便有所疑心,加上那两根过于粗壮的大柱,疑心也就更大了。”端木盛道:“假如这些推测没有错的话,最大的嫌疑便是熊雄无疑!”
紫超仍然不服气地道:“你为何偏要怀疑他而不怀疑别人。”
“那是他的态度确有令人思疑之处,因为任何一个丈夫都不希望自己的妻子背他偷汉,而他表面上很愤怒,但却给人一个感觉,正希望如此。”
“你越说老朽越糊涂了,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理?”
“因他要掩饰他杀人的动机,再一点也不想你再查根究底下去,假如玉霜真的是背夫偷汉,你还有何脸面四处探究?”
紫超心头一热,又道:“你准备如何调查?”
“我们首先得证明一下,那两根柱子是否通心的?假如是通心的便好办了。”
“如何证实,那两根柱子这般粗,周围还有很厚的一层,敲打也未必能听出异样来。”
“很简单,只须仔细查看一下,柱子外面有否暗门?没有暗门,即使柱子是空的也不能证明什么。”
朱阿三不耐烦地道:“大哥别说了,阿三相信你便是,我们何时起程?”
“现在!”端木盛语声铿锵地道:“趁天黑好赶路,否则我以现在易容后的身份施展轻功反要引人注目!”
第二十三章 山庄巨变
半个月后,雪峰山已远远在望。
端木盛为他们两人洗易容药水,恢复本来的面目。
到了青竹山庄外,端木盛及朱阿三便躲在远处的一棵大树后,只紫超一人入庄。
紫超睹景思人,心头一片惆怅,低头急步而行。
庄门是以二丛挺拔的青竹为柱,上面有几条竹枝横生交错而过,形成一个拱门式的入口。
穿过竹门,紫超便觉得气氛有异寻常,远处的庄丁都是疾步而行,看到他也没有人上前招呼他。
紫超心头暗暗纳闷,脚步更紧,再转过一丛青竹,便见到楚管家疾走而过,他忙呼叫:“楚管家!”
楚管家回头一望,脸上现出十分诧异的神色。“亲家这么快便接到消息?”
紫超一怔,脱口道:“老朽接到什么消息?”
楚管家看了他一眼,喟然道:“如此说来亲家是刚巧路过了?”
“是。”紫超急问:“雄儿呢?他又出去了?”
楚管家叹了一口气,语气悲凉地道:“原来亲家真的还不知道!少庄主昨日让人杀死了!”
这话如同晴天响了个霹雳,半晌,紫超才说道:“什么?楚管家你说的是哪个少庄主被人杀死?”
楚管家又叹了一口气。“当然是二少庄主啦,大少庄主已死去多年了,难道亲家给忘记了是吗?”
紫超急道:“人呢?老庄主呢?”
“在大厅上,待老奴带你去!”
“有劳。”紫超只觉得脑袋如同一团乱草,又似一片空白,没有镇定下来。
“青竹山庄秀甲天下”那块大匾下,挂了两盏纸灯笼,在萧瑟的秋风中飘摇,大厅中灵堂之旁,一个高瘦的老者负手望墙,虽然没有动作,但自身上发出来的落寞及悲愁使人心头沉重,这人便是青竹山庄的老庄主“一刀震南天”熊震南了!
“亲家!”紫超轻咳了一声。
楚管家也轻叫了一声,“老爷!”
熊震南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微微闪动,涩声道:“亲家你来了?唉——亲家不远千里而来,这份情义老朽五内俱铭,请坐。楚凌,你去煮一壶茶来!”
紫超又咳了一声:“亲家,咳咳,雄儿……他怎样了?”
熊震南脸色苍白憔悴,无力地道:“躺在那边,尚未入柩!”说罢手指向左一指。
这座厅堂中原来还有两个厅房,紫超自然知道,便把左首那房子的木门推开,目光一落。只见榻上躺着一人,白布蒙脸,桌上放着二个点着白烛的灯台。
紫超心头沉重,颤着手把白布拿开,这人不是熊雄又是何人,只见他脸上左颊下有两道剑痕右颊一块皮肉也不见了,紫超心头一颤,不觉落下了几滴英雄泪。
只两个月时间,先是爱女悬梁自尽,再而是女婿被害,这个变化实在太大了,他把白布重新蒙上,然后走出厅中,却不见熊震南,便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一忽,便见熊震南走了过来,涩声道:“刚才一个法师来商量雄儿的后事,老朽跟他谈了几句,倒叫亲家久候了!”
“不妨,法师去了没有?”
“尚未,亲家要见他?”
“不是,老朽是次是与两位小友路过,顺道探访亲家,他们还在外面等候。”
“如此,待老朽派人接他们入庄。”
“不必麻烦贵属,老朽亲走一趟!”
“如此有劳亲家了!”熊震南声音一沉,“亲家,有关玉霜的事,老朽也十分难过……外人的风言风语老朽绝不会放在心上,也仍当她是熊家媳妇,亲家不要……咳咳,如今雄儿也死了,他们两口子在泉下仍然夫唱妇随,却留下我们两个老的孤苦零丁的,唉——”
紫超也无限感慨地道:“望亲家不要过份伤心,坏了身子反倒不好!”
“亲家也应如此!”
紫超出了庄把端木盛找着了。
端木盛听了这个消息,一腔希望顿时化为乌有,不过他仍然不心息地道:“熊雄被人杀死是一件事,他涉嫌杀死玉霜,又是另一件事!”
紫超道:“无论如何你既来了,当然于礼也得人去拜见熊震南一下!不过……唉,老朽看盛儿你也不必老是念着这件事了,老朽也都看开了,你又何必去自寻麻烦?”
端木盛淡淡地道:“姑丈看得开,但晚辈做事却有一个原则,除非不管,否则非达目的不肯罢休!”
“不过,你不可在亲家面前失礼!”
“这个晚辈自然省得!”端木盛回头对朱阿三道:“阿三等下你亦不可胡乱开口!”
“大哥叫阿三不说,阿三便绝不开口就是!”
端木盛一笑,便拉着他随紫超入庄。
到了大厅,茶几上已放着几杯茶,轻烟袅袅,灵堂上也插了好几柱香烛,大厅中弥漫一片烟雾。
熊震南背对大厅,他听见脚步声便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