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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比一。”
“快准备。”柳祯欣然地说。
飞虹剑客立即下令,三组人并肩突然冲出。中间的柳祯父、子、女三人,一面冲出去一
面射快箭。
鬼影桀桀怪笑,向下一伏,突然贴地发窜,在侧后方五丈左有效身,奋力飞掠,在第二
次箭雨到达前,再闪仆倒贴地急窜,两起落之下,共逃过了九箭的急袭,有惊无险,只有一
枝箭从身侧三尺飞过,其余八枝连一丈也未靠近。
鬼怪如此时伏时起,时左时右,起伏不定,现身时无法预测,窜走时快逾狐免,箭毫无
用处。
将鬼影追至山谷转向处,百步距离居然未拉近半步,追的人更是心中发毛。
追至山谷折向处,前面又是无尽的森林,鬼影早已消失不见。
“快退!”飞虹剑客悚然的叫。
退回小径,九人已气喘吁吁。
小径上,一根枯枝插在路中,上面悬着同一幅画,同样是一男一女的画像,只是字已不
同,上面写着:“大限已临,接引西方。”
飞虹剑客一脚踢飞画像,厉叫道:“方士廷,出来决一死战。”
柳祯急忙劝解道:“曾兄,沉着些,千万不可中了他的诡计,他在用激将法激咱们动
怒,让咱们自乱心神,快走!”
正走间,走在最后的乾坤双掌突然一声,“砰”一声栽倒在地。
摘星手大吃一惊,火速回身拔剑叫:“程兄,怎么了?”
乾坤双掌滚至一旁,惶然叫:“右腿弯中了一飞刀,我……我走不动了。”
“看到人么?”
“没有。”
众人四面搜了一遍,毫无所获,替乾坤双掌包了伤,由摘星手扶持而行,九个人不再分
组,鱼贯而行,急急赶路。
不久,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走在最后的穿山甲低叫道:“后面有人跟踪,小心了。”
不久,出现一位小牧童,群人心中一宽,重行赶路。
小牧童只跟了百十步,脚下一紧,不久便到了身后。
曾梅小姑娘回头注视,突然叫:“咦!是小风姐姐。”
牧童摘下竹笠,冷笑道:“谁允你叫姐姐的?见你的大头鬼。”
柳青青眉—挑,冷笑道问:“你来干什么?”
“你来得,我彭小凤就不能来?西山是你柳家的?”
“哼!”
“别哼哼,你知道本姑娘为何而来的?”
“你改装为牧童,总不会来放牛吧?”
“哼!是来看你们受报的。”小凤冷冷地说。
柳祯一听话中有因,赶忙拉开柳青青,苦笑道:“彭姑娘,你好。”
“当然好.没有人要我彭小凤的脑袋,为何不好?”小风气虎虎地说。
“彭姑娘,先别生气……”
“我为何要生气,我欢喜还来不及。”
“彭姑娘,你知道方土廷的事?”
“我不答复你的话。”
“彭姑娘,唇亡齿寒,令祖是南昌的武林首要人物,南昌群雄栽在方士廷手中,近半月
来南昌满城风雨,令祖火德星君也不见得光彩,是不?”
“哼!你们做错了事,与家祖何关?”
“我们为何做错了事?”
彭小凤哼了一声,冷笑道:“‘柳大爷,追杀方士廷好像没有你在内,你也许不知错了
什么事……”
“彭姑娘,你知道?”
“少管本姑娘的闲事,让路。”
柳青青正待发作,柳祯却伸手拦住,笑道:“彭姑娘请便。”说完,让在一旁。
彭小凤举步超越,在相错而过的刹那问,柳祯右手一伸,便点中了彭小风的章门穴。
柳青青一把将人接住,惊问:“爹,怎么了?”
柳祯呵呵笑,说:“把彭姑娘带着,姓方的岂能无所顾忌?万一彭姑娘有了三长两短,
那怕火德星君不出来管事?”
飞虹剑客摇摇头,苦笑道:“柳兄,咱们这样做;恐怕会弄巧反拙!惹火了火德星君,
咱仍吃不消得兜着走。”
彭小凤的穴道尚未制死,柳祯下手有分寸,她尚可说话,大骂道:“姓柳的老猪狗,你
将因此举而永远后悔。”
柳祯冷哼一声,沉声,“谁也不知方士廷是死是活,而令祖闭门谢客却大有可疑。在咱
们不曾与方土廷面对面解决之前,谁也不敢肯定那个人不是令祖,不然何以会那么巧?”
“如果大闹南昌的人是爷爷,你们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不久便可真像大白,这时老夫不与你多费口舌。”
蓦地,前面又传来了叫唤声:“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快走!”飞虹剑客叫。
又得分一个人带彭小凤,目下仅有六个人可以在仓卒间应付突变,柳青青挽了彭小凤,
摘星手搀扶着乾坤双掌,四人走在中间。
小径开始向上盘升,沿山腰绕过峰侧,再有三四里,绕过峰南,便可看到香城寺了。小
径狭窄,左面是林深草茂的山坡,右面是下坡同样草木森森,众人只能鱼贯而行,搀扶着受
伤的人行走,极为不便。
断后的是穿山甲与曾勋。正走间,左面上坡突然窜下一个人影,正是那戴鬼面具的褐衣
人,一照面便已贴身。任何高手也难以应变。
“噗噗”两声闷响,穿山甲与曾勋各挨了一掌,一声末出便昏倒向下滚。
褐影人也向下滚,滚至下坡草丛中一闪不见。
飞虹剑客一声怒啸,飞跃而下狂追不舍。
柳锁与曾梅分别救起穿山甲与曾勋。柳青青则丢下彭小凤,跟着飞虹剑客追逐褐影而下。
彭小凤张口想叫,却又忍住了。叹口气自语道:“身材很像他,苍天哪!但愿真是他。”
柳宗翰步放心乃妹的安全,也跟踪向追。
飞虹剑客盛怒狂迫,褐衣人以恰好相当的脚程飞掠,林深草茂,只能循声追赶,看不见
人影。
不久,降下山谷底部。
褐衣人找到一块巨石,猛地向下一抛,响声大起,矮树与丛草纷纷偃倒。石出手,人向
侧一伏。
十丈后的飞虹剑客大喜,叫道:“他摔下去了,快!”
柳青青由于必须用手拨开草叶树枝,因此箭不能上弦,跟在飞虹剑客后面,后面丈余是
柳宗翰。
人影暴起,“砰”一声响,褐影将柳青青按倒,直撞出丈外,一声末出便被击昏了。
柳宗翰大骇,弓臂凶猛地挥出叫:“曾叔……”
褐衣人一跃而起,一把抓住了弓臂,鬼面具后的一双大眼凶光暴射,喝声“滚。”
柳宗翰身不由己,连人带弓飞跌丈外,“砰”一声碰在一株树干上,蓦尔昏厥。
飞虹剑客发觉上当,听到柳宗翰的惊叫声,火速回头向上抢,循声追来。
眼前人影倏现,冷笑声阴森可怖。
“老天!真……真是你……”
“是我。”褐衣人冷冰冰地说。
“你……你没死?”
“在下活得好好地。”
原来褐衣人已除去了鬼面具,现出了本来面目。他,正是仙人峰下,被神偷鬼窃所迫,
替云龙双奇挖墓的方士廷。只是,他那带有童真的娃娃脸已经有所改变了。变得成熟、老
练,因略为清减而显得更为英气勃勃。他的眼神凌厉万分,焕发着令人心慑的冷电寒芒。
人已经证实,飞虹剑客只吓了个胆裂魂飞,乘方士廷说话的机会,一声怒啸。三把小飞
剑化虹而飞。这是他的成名一手三飞剑绝学,发无不中。
但今天糟了,手在发抖,心在发虚,便失去准头。在马鞍山,他曾经亲眼看到方士廷在
高手围攻下突围,领教过方士廷的神勇。目下事先已被吓破了胆,发无不中的飞剑劳而无功。
方士廷双手疾挥,接住了三把小飞剑,信手一丢说:“我不要你早死,不用飞剑射你。”
飞虹剑客大喝一声,挥剑直上。
“唰唰唰!”飞虹剑客连攻四剑把方士适迫得换了四次方位,攻势极为凶猛迅疾,不愧
称剑术名家。
方士廷并未拔剑,闪避飘掠的身法轻灵飘逸,一面换位一面冷笑道:“当年龙飞在庐
山,虽则伤了在下十剑之多,但无奈我何,在下依然能平安脱身,他并未讨得了好,阁下,
我要反击了。”
声落剑出鞘,但见剑芒如潮,以空前猛烈的奇速,连续向前冲刺,直透飞虹剑客撤出的
重重剑网。
飞虹剑客主动全失,仅第二剑便失去了先机,只感到对方一出手,剑芒便排空直入,先
一刹那射抵右胁,如不撤招,必定伤在剑下,因此不得不撤招闪避自救。招一撤,立陷被
动,除了封架闪退之外,毫无还手之力了。
封也封不住来势如潮的剑影,这位剑术名家早已斗志全无。
“铮铮!铮!铮铮!”真幸运,居然连封住近身的五剑,真是异数。
可是,第六剑没封住,第七剑也没有架开。
“砰”一声响,飞虹剑客飞退丈外,背部撞中一株矮树,枝叶摇摇。持剑的右上臂一条
血缝,右乳下也出现一处仅伤肌肤的剑孔。
第八剑到了。剑芒及体。
“我完了!”他心中狂叫,剑已无法收回封架从中宫射入的剑芒。
“丢剑!”方士廷沉叱。
他怎敢不遵?剑尖冷森森点在咽喉上,但转念一想,反正是死,死也要死得英雄些,宁
死不辱,拼了。他向后倒,挥剑拂向方士廷的腰胁,要好个两败俱伤。
“铮嘎!”他看到飞虹飞旋,接着手中一震,虎口如裂,手中一轻,剑已飞出三丈外,
落入树林中去了。
剑虹再闪,他感到胸口一凉,倒在草丛中,方士廷的剑已经撤回。
他有胸裂了一条血缝,伤了肌肤,血向外流。
方士廷收剑归鞘,阴森森的说:“阁下,你不能死,在下要慢慢折磨你,可不希望你死
得痛快。”
飞虹剑客缓缓站正身形,沉身道:“除了杀我,你无奈我何。
“铁背苍龙也说过同样的话。”
“千刀万割,曾某如果皱眉,就不是人养的。”
“还没有到时候,在你们这些凶手尚未伏罪之前,在下要留下你以引诱那些人自掘坟
墓,当然云龙双奇也得算上,所以你还有几天阳寿。”
“云龙双奇不会来了……”
“你们派的人只到武昌。便失望而回,当然认为他不会来了。龙飞目下寻找他的妹妹,
在下已派人传信给他,经舟下航,不消十天半月,他便可以进来救你们了。”
“那时你也活不成了。”
“不见得,目下一比一,在下即使胜了不了龙飞,也不至于落于下风。”
“那时只要多一个人加入……”
“你想加入?不可能了,那时他将发觉是孤零零一个人,你。死罪暂免,活罪难饶,在
下先割掉你的双耳,让你不能见人……”
方士廷火速转身,冷冷一笑。
一个老和尚站在三丈外,慈眉善目,宝像庄严,向他稽首说:“阿弥阿佛,老衲与施主
结此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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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底扬尘(云中岳)
15
飞虹剑客穷追戴鬼面具的方士廷,柳宗翰与柳青青也随后跟到,没料到方土廷躲在一旁
猝然袭击,击昏了柳宗翰兄妹,然后出现本来面目,擒住了飞虹剑客。
飞虹剑客心胆俱裂,方士廷要割他的双耳以警告群雄,真要被割掉双耳,这比杀了他还
要难受。
正危急间.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及时出现。
方士廷吃了一惊,火速戴上鬼面具。老和尚在他身后三丈出声现身,事先他一无所觉,
不得他不惊。
他立即戒备,冷冷地问道:“在下不信神佛,有何善缘可结?”
老和尚一双清澈的老眼,不转瞬地、平静地注视着他,沉静地说:“冤仇宜解不宜结,
施主被仇恨迷失了灵智,仇恨足以令人疯狂……”
“你说对了。”他抢着说。
“老衲……”
“老和尚,你何德何能?”
“德能二字,出于己口便是狂妄无知……”
“老和尚上下如何称呼?”
“老衲释大悲。”
方士廷心中一跳,冷冷一笑道:“原来是香城寺的方丈,失敬失敬。在南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