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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微的空气震动产生的声波来判断声音。
但这货是个二百五,它以为披了人皮变做了人的样子,就可以像人一样说话,他哪里知道人体构造的复杂,还努力在学着发出声音。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这货硬生生能从嗓子眼里挤出些简单音节,宛如孩童呀呀学语,只是他的嗓子是一把陈年老嗓子,发出的声音大抵不如呀呀学语的小孩的可爱。
骨头把曦真抓到面前,脸对脸鼻尖对鼻尖,大眼瞪小眼,曦真正被它的血瞳看得心虚冒冷汗,他一张嘴:“啊,啊啊啊,啊?”
……?
像个大哑巴似的,曦真真心想叹气。
她怂恿骨头拔人皮,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看不过眼他们大人这幅挫样子,没料到他们大人穿了人皮以后,仍然还是这样一副挫样子啊。
曦真细细看着骨头的脸,他的脸庞在烛火的微光下看起来是如此俊朗刚毅,呃……也算是赏心悦目,好歹还是比一张白骨脸能入眼的吧?曦真拍了拍他的肩,意思是喊他不要急躁,这些事是要慢慢来的嘛,虽然她也不敢保证泠泠在看完了他剥皮的全过程后还能接受他的碰触。
泠泠对骨头的抗拒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强烈,这几天骨头连她的衣角都没碰上,往往只是看她一眼,泠泠都要闭上眼大叫,更别提靠近了。
曦真独占泠泠,每天都很快乐,常常哼着小调在洞外用石头垒出的石灶前忙碌,做各种各样好吃的给泠泠补身子。
接近年关,天气越发寒冷,曦真在洞壁上挖了个大壁炉,里面燃烧着熊熊火焰,烤得山洞里暖烘烘的,泠泠穿着曦真买给她的崭新小棉袄坐在壁橱旁铺得厚厚的地毡上玩风车,鼓着腮帮子把个大风车吹得呼呼乱转。
骨头从后面做贼似的蹑手蹑脚悄悄靠近,手臂刚刚轻触住她,泠泠就像被火舌舔着似的连滚带爬又哭又叫逃出老远,曦真扔下锅铲急忙赶进来,抱起哭成了个泪人儿的泠泠义正严词:“大人你明知道她不要你碰,你稍微克制一下嘛!”
骨头发脾气摔了一洞的东西,泠泠更怕了,攥着风车窝在曦真怀里呜呜直哭。她这几天哭得眼睛都肿成核桃了,骨头又心疼,心烦气躁出了洞在山里乱走,走着走着走进了边城。
他换了身新的水色云衫,又没再遮遮掩掩,王大妹纸愣是没认出他来,这货站在糕点铺子前,买了一大包糕点,想了想,他又要了一包,王大妹纸给他包好递过去,他又要一包……结果骨头把铺子里的糕点全买了下来,包了几十包高高一大摞,王大妹纸惊叹了!
王大嫂有点小人之心,想着这公子可别没钱付账,她忙过来招呼,骨头经常去大街上碰一碰有钱的大老爷,自然不会缺银子,他付完帐也没立即走,站在铺子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这番行径看在外人眼里反倒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王大嫂便动了心,这位公子……别不是看上我家闺女了吧?买了这么多糕点一句话都没说上,这也未免太腼腆害羞了。
她立即仔细端详,对方长得眉目俊朗,也算一表人才,衣着体面出手也大方,像是富家子弟,王大嫂笑裂了嘴:“哎哟,公子像是外地人,面生得紧,不知来小城是走亲访友还是做生意?”
王大嫂左问右问,骨头始终一句话都没说,王大嫂心想:这公子这么没礼貌,怎么跟那个穿蓝衣服的似的?
隔壁街的冯裁缝又过来打酱油,路过糕点铺子前,他进来跟王大嫂打招呼,这冯裁缝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的,瞧见骨头身上这袭云做的衣裳,他愣是惊为天人,他曾经见过的贡丝也不及它光滑柔软潋滟华美,忙上来摸着衣料爱不释手问是哪儿买的。
骨头还是没说话,王大嫂面色不大好看,已经开始在猜他是不是个哑巴?到是王大妹纸瞅着瞅着渐渐有了熟悉感,她忙上来轻声问:“公子,公子,你女儿呢?”
骨头不说话。
王大妹纸觉得这位公子大抵不是平常人,那夜她吓得够呛,这时她又不怕他了,毕竟他从来没做出过伤害她的事,她把他归于好人一类。
王大嫂把王大妹纸拉去一边咬耳朵:“瞧他这幅心神恍惚郁郁寡欢的样子,别不是闺女……怎么了吧?”
骨头其实还大会做表情,他整张脸都是呆板僵硬的,这‘心神恍惚郁郁寡欢’也不知王大嫂是怎么脑补出来的,母女俩也算善心,有心安慰他,反正今日糕点都卖光了,便关了铺子做了一桌好菜在后堂里招待骨头。
王大嫂热情招呼骨头过来吃饭千万别客气,骨头也老实,一点都不客气,往桌前一坐,就把上席给坐了。王大嫂当场就绿了脸,那上席的位置一直是留给她家死鬼相公的,正对着案上摆放的牌位,他一个客人,怎么一来就老实不客气坐人家家主的位置。
骨头像模像样举起筷子,他在山洞里看见过曦真教泠泠握筷,泠泠不让它靠近,它在洞里没碰成,一直惦记着,这时候特别喜欢,它举着筷子研究了半天,看姿势跟别人不怎么像,赶紧调整。王大妹纸好奇看着,叫他别客气,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碗里,骨头扭过脸看她,为了掩饰刻意转成淡褐色的眼眸里光华浅浅流转,竟是与刚毅长相一点都不符的慵懒妖艳,看得王大妹纸瞬间失了神,俏脸爆红。
骨头夹起菜吃,才吃了一口他就呸呸吐在桌上,弄得王大妹纸疑惑的尝了又尝,真没把糖当盐放啊!
王大嫂又嫌弃起骨头不懂礼数,她在饭桌上问了骨头半天对方都只是低头沉默吃菜,骨头觉得这个东西真难吃,但是它很努力的吃了很多,它大抵觉得这样和人类的差别便能缩小些。
王大嫂看着它的样子登时又脑补:失去女儿失魂落魄的父亲胡吃海喝借以食物发泄悲愤的心情。她叹了口气,喊女儿把家里藏的酒端了出来。骨头也不看是什么,端起来就喝,这货肚子里面是空的,吃下去的菜便从胸腔里漏进骨肉的缝隙中,那些酒水更是流得里面到处都是。
陈酒泡鲜肉,那滋味简直不要太销魂,好在是骨头这货没神经不知道肉痛,不然它非得满地打滚,只是它一身跟被虫钻似的不自在,这货招呼也不打个丢了筷子就飞快往回跑,它要回去洗下皮。
骨头还记得它买的糕点,全部拎了回来,它琢磨着买这么多回去泠泠一定很开心,它匆匆赶回山洞,路过城西一家卖宵夜的摊子时他还顺手牵羊顺了两个鸡蛋饼。
泠泠已经被曦真洗干净哄着睡去,曦真看它回来了,自动让开一边。骨头每天只能等泠泠睡熟了才能抱抱她,还抱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她醒过来又不肯给他抱,曦真有时看得也叹气,大人,你就是个活生生的青花瓷大杯具!
骨头也不洗皮了,二话不说就钻进了被窝里抱着泠泠,开心的直摸她的小脸。
它最近修炼也不去,泠泠以前跟着它作息颠倒,也是致病的一个原因,曦真现在强烈要求泠泠正常作息,晚上必须按时睡觉,骨头只有晚上能有机会抱她,至于修炼的事,谁爱去谁去。
他侧身抱着泠泠小小的身体依偎在他的怀中,不敢用力,只敢虚虚拢着她,低下头用面颊轻轻摩挲她的小脸,那眼神温柔得曦真都别开脸不忍心看。
泠泠像是觉得痒,嘻嘻笑了声,梦呓着:“骨头叔叔,哈……”
骨头眼里柔得都要滴出水来。
17第十七章 吉祥三宝
第十七章:都快赶上吉祥三宝了
泠泠早上醒来发现堆满了桌子的各色糕点和两个鸡蛋饼,她高兴坏了,曦真热了鸡蛋饼给她做早餐,一时没控制住良心发现,指了指立在老远角落里的骨头:“骨头叔叔给泠泠买的哦。”
泠泠默默咬鸡蛋饼。
曦真觉得自己真嘴贱,因为她又多说了一句:“泠泠记得大姐姐教你的,要说谢谢叔叔哦。”
泠泠咬着鸡蛋饼抬起小脸,口齿不清对骨头怯怯地,不甘不愿地道:“谢谢……骨头叔叔。”
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曦真是喜忧参半。她一方面有点看不下去他们大人那副可怜样,实在太造孽了;一面又想离间他们,别让骨头太频繁接近泠泠。
泠泠这个病的由来,曦真一只神兽怎会不知道其中的猫腻,完全是骨头那货惹出来的。
泠泠这几年跟着骨头作息颠倒营养不良这些都是其次,主要还是骨头和泠泠长久相处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无意吸了泠泠的元气,导致泠泠元气不足,阴阳俱虚,怎么能长得大。
大夫现在的治疗方案是调养,开的方子大多是些益气补血的药材,曦真也弄来了些灵芝仙草给她补身子,泠泠吃过效果始终不大,小姑娘实在是伤了元气,只得慢慢将养调理,此外就是要跟骨头这祸害保持距离。可惜他们大人呐,那真是这世上最爱小孩子的男人……呃……男妖怪了,想要他主动放弃泠泠,真是件困难得再困难没有的事。
曦真一直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让骨头答应把泠泠送回去,骨头哪知道她这么多小九九,他就站在角落里看泠泠吃东西。泠泠香喷喷的吃光了它带回来的两个鸡蛋饼,它满怀期待热烈的看着她,果然泠泠又伸手去解桌上他带回来的那些包着糕点的纸包,骨头就特别开心。
泠泠吃了好几个,曦真不许她暴饮暴食,把东西抢了过去,泠泠撅嘴,满脸不开心,转着眼珠居然瞥了瞥骨头。
骨头差点扑上去:知道叔叔好吧,还是叔叔好吧,叔叔给你吃,你要吃多少叔叔都给你吃,回来叔叔身边吧嗷嗷宝贝。
可惜它还没扑上去,泠泠转回头跳下凳乖乖坐去地毡上玩积木,真不吃了!
骨头沮丧。它没精打采地晃出洞,去不远出的水潭里洗皮,他脱皮就像脱衣服,双手伸去背后,拉开那条肉眼根本看不见的缝隙将人皮整张从后往前剥下来,他翻开皮,里面血肉模糊筋脉交错,简直惨不忍睹。
它蹲在潭边把皮浸进水里洗里面的菜渣,洗干净了便把人皮晾在树桠上,它坐在树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想一会又抬头望望人皮,突然,它一身骨头架子就起身往山洞里走去。
泠泠喝了药,曦真抱她站在书桌边的椅子上写字,泠泠最喜欢写字,每次写字都很认真,骨头进洞直到快要走进书桌前,泠泠才发现,她立即丢下毛笔直往曦真怀里缩。
但是,她这回没有大哭大闹了,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骨头的全/裸模式,还有些疑惑的样子。
曦真愣了愣,大人……他好像是想到泠泠怕他什么了。
骨头已经开心得不得了,泠泠没有又哭又闹,虽然还是不愿意靠近他,但至少他已经可以走进她三米以内,骨头果断抛弃了那张它本来很喜欢的人皮。
它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泠泠这样排斥它,但它再也不敢披人皮了。
下午去医馆泡药浴的时候,骨头就又整起了以前那副遮遮掩掩的模样,曦真缝了条狐皮围脖给他,围在脖子上可以挡住下面半张脸,风帽盖住了上面半张脸,又围了个密不透风。
那医馆的大夫眯着眼睛把骨头看了半天,特别认真严肃:“先生,你确定不需要把把脉?”
……
泠泠泡完药浴曦真给她擦干身子抱去躺椅上穿衣服,骨头在旁边看得手痒得厉害。
你要理解它一个养孩子成痴的妖怪的心态,孩子就在眼前,不能碰不能不摸不能抱不能给她洗澡,那是怎样的一种煎熬。
它那楚楚可怜的眼神看得曦真几次穿不下去,最后扭头对骨头试探开口:“要么,你来?”
骨头犹犹豫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