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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离去不久,距离敖厉和紫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凡真和莫入愁联手炼制的天妖已经完成。
一千二百妖魄,在凡真和莫入愁的强势法力下,生生被毁去三百。九百天妖一入凶地,就和整个禁制融合,数十陷入禁制的人、妖,只在一刻,就被九百天妖吞噬,连魂魄都无法再入轮回,世世于凶地中哀嚎,以促凶地威势。
天妖凶地,死在其中的生灵远多,其逆天凶威就越是凌厉。传说到了终极,只凭凶地就能覆灭上界仙地,但没人会把传说当一回事,就算将修真界全部生灵填入凶地,也无法让天妖凶地成长于终极。
凡真和莫入愁,重回山顶院落。
莫入愁显然知道萧逸来过,他皱着眉头向敖厉问道,“为什么养个上不上、下不下的萧逸?以那小子的阴毒心性,一不小心就会遭其反噬。”
“跛子是个聪明人,只要大威府还凌驾于黑水宗之上、只要他杀不了我,他就是一个对大威有利的变数。他越强,对大威府越有利。不管在修真界,还是日后破入星门,一个引人注目的势力,是大威最好的掩饰。”
凡真淡淡笑了笑,“他进步的太慢了,已很难跟上大威的步伐。”
敖厉看着凡真,点头道,“所以我会让二狗帮帮他,太真道宗是一块好的木头,而跛子却是一个合适的蛀虫。”
敖厉刚说到二狗子,离开珞珈山几个时辰的二狗子,突然出现在山顶。他急步走入院落,神情颇为凝重。
“魁首,刚刚得到消息。位于剑州、擎天峰的花雨剑阁,突然宣布掌握了开启星门的方法,于三十五年后,在大荒召开星门大会,让修真界所有人见证星门的开启。”
敖厉微微一愣,星门于各宗都是心知不可言的秘密,花雨剑阁怎会公布如此消息。
因“飘渺烟尘”,莫入愁对花雨剑阁心存芥蒂,他冷哼道,“见证星门开启,花雨剑阁倒是大方。用一个大荒,妄想转移整个修真界的视线。”
敖厉看向凡真道,“你怎么看。”
“星门存在于大荒,可真、可假,根源却不会改变。”
敖厉笑了笑,向莫入愁吩咐道,“莫老,你辛苦趟,前往剑州,盯死花雨剑阁,大威外堂会配合你。”
“是……”莫入愁越来越适应自己的长老身份,他向敖厉行礼后,瞪着二狗子,“发什么愣,还不走。”
二狗子上前,搀着莫入愁的手臂,谄笑道,“走,走,莫老,您慢着点,咱这就走。”
第225章 浴血天妖
莫入愁和二狗子心里明白,珞珈山接下来的事,已不是他们能插手的了。如若简单,敖厉也不会将整个珞珈山的禁制总枢,交给一个妖物。
二狗子是小人物,他对敖厉有着盲目的信心,万事有敖厉撑着,倒也活的自在。莫入愁因性命莫名其妙和敖厉相连,由不得他不担心,但需要紫阻拦的人,他还没资格与其较量。
整个珞珈山,五十四名枭骑正在清查一切资源,山顶,仅剩下敖厉和凡真两人。
夜幕下的院落,很静。草木间,蛐虫叫声,似让这种宁静更沉、更深了几分。
直到和紫约定的时将近,敖厉才不情愿的打破了院落中的宁静,他向凡真道,“你有什么打算,飞升。”
凡真眼眸中的迷离,一闪而逝,她轻笑道,“以剑宫宫主紫的修为,都滞留于修真界,其中有何原因。不明了,怎能飞升。”
敖厉微微一叹,“知道太多,未必是福。万万年来,少有修真会想,去明了,他们该走即走。”
“既然没人知道,也未必是祸。想长久留下,须借助太微要旨。因大星空封禁,太微要旨七十八颗正星受损,我已明了修复方法,但需要一些材料。”
“少而难得。”“是,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敖厉点了点头,他知道凡真的意思,大威府的魂系于自己。自己如果挡不住来人,那么大威府就不适合于此时占据珞珈山。
沉默了片刻,敖厉缓缓道,“如果大威府能在寂州落脚,三十年后,你该回来。”
凡真轻声一笑。笑声仿若夜空中轻动的银铃,“相信那时,大威府会存有庞大资源,也会有我需要的材料。”
凡真笑声一顿,但脸上的笑意却未散却,“听莫入愁说。你领悟了一种力场,试试看。”
“也好。我需要验证大乘意场对于力场的影响。”
凡真在院中走了几步,和敖厉拉开了一段距离,轻声道,“布置下?”
凡真和敖厉曾在广海、轮回阵图中切磋了无数次,敖厉对“血妖真经”早已熟悉,而凡真对“极端杀戮”,也同样熟悉非常。凡真知道,一旦两人碰撞,四周的简单屋舍怕无法保全。
“不必。”敖厉地话音未落。已前踏了一步,极端杀戮的势起,力场凭空而出。面对因觉悟而脱胎换骨的凡真,敖厉不得不借助一步,以势来推动力场。
力场一起,凡真恬淡的脸色,陡然一变。四周空间仿佛突然凝固。而这种力量却如此熟悉。那是人一出生即能感到的力量,小手第一次拳起。小脚第一次蹬动……熟悉的力量已无限放大……
以凡真地觉悟,根本没做多余的尝试,一点星芒于血光中暴起、泯灭,凡真已脱离力场,出现于数十丈外。而敖厉杀势已成。面对突然地虚无。不由喷出一口逆血。
小小伤势,对敖厉并无影响。凡真对“极端杀戮”太过熟悉。只一退,即已中断了杀戮。
敖厉擦去嘴角的血迹,血红与血红的融合,衣袖上的痕迹并不明显,“法器能升华意场层次,出乎预料。”
数十丈的凡真,清澈的双眸早已闭合,她在细细体会着一瞬间的感悟,敖厉也再未说话,静静的等着。
片刻后,凡真睁眼一笑,“世间有多少至宝级法器,有多少人能领悟法器对意场的影响。”
敖厉摇了摇头,“紫和玉虚宫来人,卧佛禅寺地神秘和尚,应早已觉晓。”
凡真轻声道,“你已知道,总能弥补。”
敖厉对此没再多言,他的时间已不多,知道与否,不再具有重要价值。
“为一个知道,太微要旨再毁一颗辅星,不值。恢复太微要旨,更难了。”
凡真向敖厉微微一笑,转身离去,直到白色衣裙完全被夜幕掩饰,仿若呢喃般声音,才传入敖厉耳中,“活着……”
卯时,天边透出了一线模糊的白,月色已如清泉般透明。
苍玄手持太乙道卷,即没驾云,也未驱风,平平常常的沿着山路,走上了珞珈山。他洒脱随意的神态,再加上一身玄色道袍,山林万物仿若接受了道法洗礼,缭绕于其中的妖气、浊阴似再无痕迹。
一只松鼠,从树木跳于苍玄肩头,啃着爪中松果。道袍于风中拂动的苍玄,仿若和天地同在,走于自然、融于自然。
山道上,五十二名枭骑,静立两侧,他们一身地彪悍和沉杀,如在清雅中置放的一柄沾血凶器。
皓穹初见山路上漫步地苍玄,心中于瞬间平和,如果不是他心智坚韧,怕早已融入了短暂的悟道之中。失了机会,却挽了大威府的体面,对于一生杀戮的枭骑来说,悟道,也未必就是机会。
“道长,大威府,枭骑第七小队队长皓穹,代魁首迎道长上山。”
苍玄微感意外,淡淡的血腥令他眉头一蹙,神识乍起,苍玄已“看”到,皓穹衣襟内,一个血淋淋地口子。以利器自残以提煞势,抵御自然道法……苍玄肩头地松鼠,也因淡淡的血腥而逃。
“请。”
苍玄摇了摇头,皓穹地手段,根本上不了层次,他们怎能占据珞珈山?苍玄心中有了疑问,但他还是随皓穹的引导而行。以枭骑的高度,无法看清苍玄,而苍玄也无法理解一群草莽土匪。
当苍玄于山路上,行于两侧枭骑夹道中央时,五十一名枭骑,毫无征兆的同时喝道,“大威!大威!……”
自五十一人而起的暴喝,仿若由数千人汇聚而成,彪悍之气直卷山林。轻淡无为、自然而然的意境,陡然破碎。整个珞珈山,随着一群枭骑的暴喝,泛起了层层杀机。
苍玄已察觉,这群枭骑的内襟,都有着淋淋血迹,看来他们都在以自残来抵御自己的影响。淡淡一笑,苍玄心中微叹,着了痕迹,自己离大道,有多远。
山路蜿蜒,延续于迷迷蒙蒙的血色薄雾中……
以苍玄的定性,心中都难免一跳,天妖凶地,那敖厉敢逆天布下如此禁制。
引路的皓穹停下脚步,回身向苍玄行礼,“道长,前方便是珞珈山天妖凶地,我只能引您于此。”
苍玄脚步未停,也未说话,径直向血色薄雾走去。
倒不是苍玄轻视皓穹、轻视枭骑,在他心中已不存在轻视等负面情绪。以苍玄的觉悟,他的目光直透事物本质,遵循的是天道规律,而珞珈山一事,核心在敖厉,其余只要不妨碍苍玄,他根本不会在意。
一入薄雾,草木、岩石仿若都蒙着一层薄薄的血纱。
凶厉、浊阴,浓郁的让苍玄心生厌恶,只是这厌恶只于他心中闪了一瞬,即已泯灭。能令苍玄修行万年的心境,浮现涟漪,已能看出这“天妖凶地”和自然万物是多么格格不入。
“天妖凶地”不该存在于天地间,不该存在于自然中,在苍玄眼中,这就是逆天、叛道。
苍玄刚走几步,已陷入了凶地中央。随着一声声凄厉嚎叫,数百妖邪,从三个方向的血雾中奔出,将苍玄围于其中。
黑蚣、熊罴、妖狐,分别三百,它们俱是原形毕露,毛皮、身形外缭绕着浓郁、刺鼻的血腥。三只比其它妖邪大了三倍的黑蚣、熊罴、妖狐,分别处于一群妖邪前方,充满邪恶的眼睛,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仿若能勾人魂魄。
自从蹬上珞珈山,苍玄第一次开口,“浴血天妖,逆天太甚。道,容你不得。”
浴血天妖,即是凡真和莫入愁联手的结果。用绝毒护住妖魄,于血海中诞生的天妖,早已超脱了妖的范畴,介乎于邪、道之间,不在五行,不入轮回。如果没有强力灭杀,浴血天妖将无视天道循环,永存于世。一旦“天妖凶地”破裂,浴血天妖失了约束,仅凭这九百天妖,就能颠覆整个阳世、阴间。
浴血天妖诞生,已不是逆天可以一言概之的了。
“道……”敖厉面前的血纱卷起,淡却,“是天道,还是玉虚宫的道。天道昭昭,天妖现世,即是天道一线。”
苍玄凝视着百丈外的敖厉,沉声道,“荒谬!”
“道,即存在,道,即存在规律。你心有执着,何以谈道。”
苍玄突然大笑了起来,清朗的笑声,竟将凶地血煞层层震散。上万年来,第一次有人敢在他苍玄面前论道。
第226章 破巽风
敖厉并非要与苍玄论道,他在思索,“卧佛禅寺”到底会扮演何种角色。“玉虚宫”苍玄正如敖厉所说,上万年的执着,怎会轻易改变。敖厉的道,也并不一定就是天道。
“太乙道卷”由三十六只竹片,编联而成。其中以蝇头小楷,记载着道家秘藏“大衍道法”。金色小楷,每一个字都能衍生出一方规律。天地万物幻化,无不囊括于小小道卷中。
“太乙道卷”即是秘藏,也是至宝级法器。它在苍玄手中,金光微动,无尽的青色火焰,于空气中席卷了整个凶地。九百浴血天妖,全然被一团团火焰禁锢,凄厉、凶怨的哀嚎声,令整个凶地间的血雾,不断的浓郁着。
九百天妖,阻挡了火势的蔓延,敖厉体会着凶地中的清凉,眉头一蹙,当他一缕发丝化为灰烬时,敖厉双眼一眯,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