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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军将士们也怒了,周围的百姓们亦怒了,康乐公是何等的英雄,没有康乐公当年的神勇大智,这个天下早就尸横遍野了,哪来现在的升平日子,哪来让这个纨绔说话的机会!康乐公的名字从此厮的嘴巴里说出来,都是对他的一种莫大侮辱!
因为这个恶霸纨绔,不配!
“没人治你,老天爷都会收了你!”、“死纨绔,你给康乐公提鞋都不配!”百姓们纷纷忍不住喧哗起来,没有人可以侮辱康乐公!
几位北府将士也怒道:“你有杀过一只妖魔?你有上过战场?你连北域在哪里都不知道!”、“北府兵为的是天下黎民而战,不是为你这样的狗屁纨绔!”
有句话他们没说,若然康乐公要这个天下,他们愿意为之肝脑涂地!
“你们果真是想造反了……”小侯爷正怒叫着什么,整个人突然就飞了起来,被一股巨力打得飞起!轰隆,他重重地砸落在几丈之外,口吐鲜血,满脸惊恐!
谢灵运收回了拳头,却是刚刚打出了一座五指气山,他看看周围一时惊住的众人,道:“此人满口胡言乱语,更别说犯下了那么多的罪孽,他既然敢当街作恶,我就敢当街行义!”
“好!!”百姓们爆起了一阵喝彩,激动不已,终于有人收拾那个混世魔王了,不过只是打一拳而已么?
“公子……”见他还要继续下一步行动,纯儿不禁唤了声,有些忧心这是否适合,那家伙始终不是普通人。杳渺姐妹也有着这一重疑虑,“是不是该送官办案?”
阿蛮只顾叫好,就不参与讨论了。
“你打我了,你死定了……你死定了……”小侯爷连连爬着后退,浑身的骨头好像散了架似的,根本不是他的一合之敌,只能色厉内茬地喊着。
谢灵运没有回应几女的话,冷着脸庞走向那青年。
而兵士们、王府喽啰们都纷纷瞪目,他要做什么?难道要当街诛杀齐王之子?只是这么想一想,他们都寒毛直竖!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谢灵运使出了全力,一手抓着青年的衣领,十分轻易地提了起来,猛地抡了几圈,手掌真炁爆冲,就一下抛了出去——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之中,小侯爷惊慌惨叫着飞起,犹如一只被巨风卷起的蚂蚁,身不由己地直飞了一道很长很快的抛物线,轰隆一声砸落十丈之外的街道上,砸出一片血花,他的手脚虽然动弹了几下,但已经是晕死了过去……
众人一望,只凭那滩鲜血,这恶霸死不死不知道,一定是只剩下半条命不到。
“好!!”百姓们又一次激动地叫好,好一个当街行义!
军士们面面相觑,也有激动,也有不知如何是好,却没有人急着奔上去要抢救什么。
王府喽啰们惊叫不已,想的亦不是救人,而是赶紧跑人,不管小侯爷死没死,被打成现在这样,他们如果还回去齐王府,才是真的死定了……
于是,一时之间,竟然没人走过去看看究竟。
“各位军大哥、诸位百姓,这件义事是我谢公义做的,如果有谁因此要找你们麻烦,就让其去谢府找我!有什么后果都好,我一力承担。”
谢灵运掷地有声,说罢就向众人拱拱手,又向几女说道:“我们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我们的新住处。”
“哈哈,走,吃大户去!”阿蛮十分高兴,之前的郁闷怒火,都随着他那一甩而出了,爽!
纯儿几女笑了笑,当下也不想那么多了,反正有什么难题,公子总有办法解决的,她们纷纷振臂欢呼:“吃大户去!”
也不飞行,谢灵运带着她们一路走向东边的谢府,互相笑说着分别以来的情况。
这段街道都因为那边的大事而热闹哄哄,迟来的百姓们快步走去要看热闹,却没有想到正主儿们迎面走过。
当众人来到谢府的范围,又是一派车水马龙的景象,这是她们第一次入谢府,谢灵运也要带着她们走正门进去。几位少女虽然都是见多识广,处身于这种环境之下,都不由连连地感慨,东张西望着这座华贵的府邸。
才刚刚入了府门不远,谢月镜、谢晦姐弟几人就走了上来,却是听闻消息之后,专门等候谢灵运回来的。
当下众人互相认识,然后才谈起了那件事,见他笑呵呵的,又不急着说,又是漫不经心的语气,谢月镜本以为他一到,说清楚身份就完了,但是听到后面,她惊呆了!
“快把这件事通传康乐公!”
第508章 钓鱼
不用谢月镜令人通传,康乐公已经早一步得到消息了,正当众人闻言惊讶之际,驼背老头忠叔走来,让谢灵运一个人前往府中后园的鱼塘那边。
世人皆知康乐公酷爱钓鱼,有着一个世界纪录,一天之中钓到四十七条鲈鱼。还流传着一段佳话:在外领兵打仗时,他把钓到的鱼制成了鱼鲊,寄给遥远家中的爱妻。
大概因此,后园的鱼塘有着数亩那么广阔,养有无数的鱼虾,塘边杨柳飘扬,环境十分清幽。
谢灵运来到鱼塘边,远远就见到康乐公悠然地坐在钓鱼凳上,手持一根青竹鱼竿,长长的鱼线随风轻摇,带有鱼饵的鱼钩隐没于清水之中。
“爷爷。”他徐步走向康乐公,见到旁边还有一张钓鱼凳和一副渔具。
“阿客你来了。”康乐公望了望爱孙,老脸微微一笑,却问道:“你喜欢钓鱼吗?”
“不讨厌,但钓得不多。”谢灵运往那张凳子坐下,拿起了鱼竿,给鱼钩串上了鱼饵,就扬起鱼竿一抛,轻微的咚的一声,鱼钩入水,鱼漂飘摇——
当下康乐公就没有再说话了,他也静默不语,爷孙两人安静地钓起鱼来。
脸庞被清风所吹拂,谢灵运很难不去思索康乐公的用意,是说他当街暴打齐王之子,没有忍耐,没有计略?钓鱼之道,最重要的就是这两者。
看着那微荡涟漪的清澈湖面,又看看湛蓝的天际,他渐渐入静,心境空无杂念,不去想那么多了。以钓鱼来作为修炼心性的法门,还真是不错。
良久之后,康乐公的鱼漂突然动了,有鱼儿上钩了!
“哈哈!”康乐公顿时高兴一笑,却不急着收线,直待鱼漂动得十分剧烈,连鱼竿都被拉动,他才忽然用力一拉竹竿,哗啦一声,一条肥美的草鱼破水而出!
很快又咚的一声,脱了钩的草鱼被放进竹织的渔笼里,老人笑道:“今天的晚饭有肥鱼吃了。”
谢灵运瞪眼地盯着塘上自己的鱼漂,但还是一动不动的,他也笑了,打趣的道:“爷爷,是不是你下的鱼铒特别美味,不然这条鱼为什么不来光顾我的鱼钩?”
“我与它有缘。”
“不是善缘。”
因为缘分,而送了命,还能是善缘吗?
“很多人因为与我的善缘而送命。”康乐公又道,语气中不见了悠闲。
谢灵运默然,明白爷爷是指北府将士。
“阿客,你得学会钓鱼,也得学会享受钓鱼的乐趣。”老人再度面露微笑,又一次抛起鱼竿,鱼钩入水,一边说道:“你投石入湖,自然什么鱼儿都不会来。”
谢灵运也听得出这番话意,他皱皱眉头,道:“齐王之子恶事做尽,我不明白爷爷为何不惩治他,难道还要让他残害更多的百姓才好么?如果他在牢狱之中,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我不是为自己开脱,也不是责怪爷爷,我只是不明白。”
“这有什么不明白?”康乐公一笑,“你也成了笨蛋不成?我不是江湖游侠,你也不是。如果我们只是游侠,我只嫌你没有斩下齐王之子的贼首;但如果要成为一个百战百胜的将军,成为谢氏的族长,你最后的出手有缺考虑,不过是匹夫之勇。”
“圣人忘情,最下不及于情,然则情之所钟,正在我辈……”谢灵运不由慨说。
这是以前王氏一位大人物王衍的话,那时他的幼子夭折了,悲痛欲绝,好朋友山简到他家吊唁,又安慰他说“孩子只是抱中物而已,不必太过悲伤”,王衍就说了这番动情的话。
性情中人,总是很难做到如圣人那样,情有独钟时,实在难以自抑。
“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也是过来人。”康乐公笑道。
谢灵运点了点头,康乐公有很多佳话流传于世,比如谢太傅曾经问过孩童时的他,你最喜欢《诗经》中的哪一句?他回答说:“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又有着诸多的钓鱼趣事,他又怎么不是一个性情中人呢?
但他似乎从来没有乱逞匹夫之勇。谢灵运不禁想起爷爷一则往事,青年时期,康乐公和王珉一起到王荟家赴宴。
王珉小名僧弥,少有才名,官至中书令,而且一手字写得极好,和堂兄王献之齐名,所以世人称王献之为大令,称他为小令。
不过王珉恃才傲物,脾气不怎么样,宴会上他举起了酒杯,向康乐公劝酒道:“敬使君一觞。”没想到康乐公一点都不谦让,也不回敬他,只说:“行啊。”
王珉闻言,顿时就勃然大怒,说“敬你”只是一种客气话而已,应该说“岂敢岂敢”才对,你还当真了,你算老几?
尽管当时的康乐公已经是北府统帅,又有了连场大捷,这个王氏才子却瞧不起他,王珉起身怒骂道:“你原本不过是吴兴山溪里的一个钓鱼的羯奴罢了,凭什么敢这般狂言胡语!”
“羯”这个魔族之名,乃是康乐公的小名,而“封胡羯末”分别对应谢韶、谢朗、谢玄、谢川。
谢太傅给子侄几人起这样的小名,显然是有着一股别样的期望,让他们时刻不要忘记北域魔族的威胁。但王珉这么当宴指骂,却是一种极大的侮辱。康乐公为国家为苍生出生入死,北域妖魔都会因为他的名字而吓破了胆,居然被一个纨绔子弟指着鼻子骂是羯奴!
只要是有几分血性的人,听闻此事都会义愤,恨不得打那王珉几巴掌。
不过在当时,康乐公一点都不动怒,反而抚掌地笑,跟王荟说道:“将军啊,你看看僧弥,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竟然敢侵凌天朝上国。”
这样的回击可谓凌厉,以一种大人和大人之间谈论小孩的口气,同样的直呼对方小名,而且把他比作成是妖魔鬼怪,就你们这样竟敢进犯我们中土?被北府兵杀得还痛快吗?
事实胜于雄辩,我凭什么?就凭一场场对魔族的胜利!你呢?说我只是个钓鱼羯奴,那你做过什么?
王珉被康乐公一句话说得哑口无言,满脸羞惭……
然而按照那时候的情况,就算康乐公暴起,把王珉饱揍一顿,大概也不会有人说他半句不是;但这样的从容应对,可谓雅量高致,气度不凡。
“呵呵。”康乐公的笑声打断了谢灵运的沉思,老人仿佛看穿了孙儿的所想,道:“阿客,我希望你可以更成熟地为人处事。齐王之子只是大树里的猢狲,大树倒下,才可以把那些猢狲真正地驱走,但你如此做派,无异于爬上树去赶猢狲,很容易就会摔下来,伤了自己。”
谢灵运默默点头,叹了一口气:“我想做一个纵情洒脱的真人。”
“现在还不行。”康乐公说道,突然鱼漂又动了,他哈哈一笑,立即就拉起了鱼竿,一条肥美的鲈鱼被钓起,但由于咬钩还不深,随即就噗通一声,鲈鱼落回塘里去了。
老人笑着看看孙儿,道:“不到时机而行动,什么都不会得到。”
“爷爷,我知道了,我会学着成熟的……”谢灵运郑重地作出了承诺,因为他不想自己所爱的人、所爱的上国受到伤害啊!
“好。”康乐公笑了笑,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