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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久不回去,师父必定着急。好了,小七,你安心养伤,师姐真的要走了。”
林小七不知她已等了几个时辰,心中不由感动,道:“那你这一走,还会再来看我吗?”
楚轻衣笑而不答,轻移莲步,坐上虎背,便欲往门外行去。
林小七见她要走,忽想起梦中叫的那声‘轻衣’,急道:“师姐,我有事要问你。”
楚轻衣道:“什么?”
林小七一咬牙道:“师姐,我刚才没醒之时,曾发了个梦,不知……不知你有没有听见我说什么梦话?”
楚轻衣娇躯微微一震,复凝眸回望,却是不语……她轻咬红唇,眼中光芒微闪,神色复杂之极。
默了片刻,终是轻声说道:“你发梦了吗?唉,我却什么也没听到呢。”
她一语既毕,再不停留,驱虎而去。
林小七看着伊人背影,那梦境中的情形又再次浮现……这一去,是千古的离别?抑或是相忘的初始?过了半晌,林小七忽轻声一笑,喃喃道:“你没听见吗?你真的没有听见吗?”
此时天色近晚,林小七心中郁郁,又加上肩有伤情。在床上坐了一会,便觉神疲身乏,索性倒在床上又睡了过去。
睡了约莫一个时辰左右,有婢子托着食盘进来,复将他唤醒。
林小七头脑昏沉,这婢子道:“你是迎宾馆的人还是七贤居的人?”
婢子道:“回公子的话,我是七贤居带来的随侍。”
林小七道:“那最好不过,我来问你,你家红泪小姐呢?怎么不见她来看我?”
婢子将一干菜肴在桌上放好,答道:“小姐有事,今日怕是不能过来了。”
林小七心中不由嘀咕,暗道:“这死丫头,我这替她背上好大一只黑锅,她却不知道配合着点。少爷总算是你表面上的情郎,我受伤躺在这里,你好歹也得过来看上一看啊?昨天我被你师叔祖打晕过去,心急如焚的是我师姐,你不过装模作样的叫了两声,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唉,如你这般,这戏还怎么演下去?”他心中无奈,又道:“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以至于整整一天都不过来看我?”
婢子面上犹豫,却是不肯说。
林小七见她犹豫,心中自然好奇,道:“我瞧你吞吞吐吐的样子,莫非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婢子左右看了一眼,小声道:“公子,您要小心一点,夫人已经赶来了!”
夫人?
林小七不由一愣,但随即明白过来,笑道:“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原来是你家夫人来了啊!无妨,无妨,这丑姑爷总是要见丈母娘的,来就让她来吧!”
这婢子见他毫不在乎,心中不由轻叹了一声,她自小被七贤居的人买进山中,自是知道那位七贤居大夫人的厉害!这七贤居中虽是男人居多,但真正掌事之人只有两个。
第一自然就是七贤居的魁首苍衣,不过人力终有尽时,他身为一派魁首。所能管的也只能是山中大事,至于派中数百弟子的衣食起居等琐碎之事,他却难以顾及。
因此,他便将这些内务杂事一并交给了自己的儿媳,也就是红泪的母亲涟音子打理。
这涟音子名字虽起的好听动人,但脾性却是暴烈,自她管理山中内务之后。虽也称得上是井井有条,但她手腕严酷,山中弟子、下人无不惧怕与她。
这婢子好心将涟音子来这西驼的消息告诉林小七,却见他满不在乎,心中自然替他捏着一把汗。
待饭菜摆好好,也不敢多留,便自出了门。
林小七见桌上有菜无酒,心中不爽,当下再无食欲。
又想自己已经躺了一天一夜,再睡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便取过一件长衫披在身上,出门往这清风阁的花园寻去。
此时天边已有一弯斜月,风悠悠的来时,林小七不由长吸了口气,复又缓缓吐出,似要吐尽胸中郁气。
这清风阁不大,过不多时,他已找到去往后花园的小径。
月光如银,漫漫的照着园内的草石树木,映出一片影影绰绰,时有微风轻过,引起草木沙沙。
林小七慢慢踱来,行得几十步,见园中有池塘。池塘边又有巨石,便寻了一块平整点的石头,适意的躺下。
他这人本无心无肺,虽然现时处境不佳,前程茫茫,他却毫不在意。
躺在这石上,他心中暗想,世事本多凄苦。凡事皆是天定,自己身在这茫茫尘世,若总是为了前途的难测而烦忧,不免是傻瓜一个!所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只要行事能随着自己的心意,且事后不留后悔,那这一世便算值当了!
他看着天边幽月,心中又道,早知在玲珑山的时候该多读点书才是。如此美月,自己倘若能吟出两句佳句,也不算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有菜无酒,未免无趣,可有月无酒,也同样无趣!林小七躺在石上胡思乱想,酒瘾忽然涌来,不由轻叹了一声……
他这一叹尚有余音,一只碧绿的酒葫忽从暗处抛出,往他的怀中落去。
林小七大喜,一把接过,复翻身坐起,道:“小胡,还是你这厮知道我的心意。”
原来这酒葫他早就认得,是以刚才不躲不闪,恰是接了个正着。
古无病从暗处走出,嘴中骂道:“我找你了一天,你却在这里逍遥自在,也不放只金蝉给我!”
林小七喝了口酒,苦笑道:“妈的,你当我想在这里啊?你那里知道,老子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
古无病此时已瞧出林小七肩上的伤势,不由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昨天那浓雾古怪之至,我行了一半后,却怎么穿不过去。再想出来时,竟然迷失了方向!”
林小七将酒葫递于古无病,道:“这事说来话长,你先坐下陪我喝酒,且听我慢慢说。”
古无病接过酒葫喝了一口,复依言坐下。
林小七人本机灵,口才也佳,当下将昨日种种娓娓道出。说到叛出师门那段,不免又添油加醋,以显自己行事光棍。
等他说完,古无病却是皱紧眉头,看着林小七的肩膀,道:“小七,你也忒傻了,那轩辕老头不认也就算了,可也不用自毁经脉啊?这双肩经脉一毁,岂不是自毁前程吗?”
林小七笑道:“你我都是一样的人,行事只求自在随性,如你如我,哪里还有什么前程可言?再说了,别人想着成仙,我却没放在眼里。日日苦修,寡性绝欲,嘁,这样的日子忒般无聊了!”
古无病深知林小七的脾性,知道自己若是像常人那样再说什么惋惜之类的话语,不免反遭耻笑,便道:“是了,难怪昨日浓雾散去之后,我见一行人匆匆而出,其中一人背影极为熟悉,却原来真是常阿满那家伙!这事可真是蹊跷……小七,你觉得这常阿满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呢?”
林小七喝了口酒,正欲开口,在那暗处却远远传来一声冷笑:“林公子好雅兴啊,受此重伤,不在床上躺着,却约来魔道之人在此饮酒作乐……只是不知道,饮酒之余,二位是否还会密谋些什么呢?”
第二十九章
林小七和古无病循声望去,见那幽暗之处慢慢行来一人,这人华服锦袍,年龄不大。
及至近处,借着月光,又见这人脸上满是傲气,投来的目光里也充满了不屑。
林小七不由微微皱眉,这人他昨日在白云轩见过,正是那玄衣身边站着的少年。
昨日初会,他就知道此人对自己心怀不满,不过他却不知道这其中原由。
此时再见了这少年,又听他出言不善,心中便有些不爽。
只是他和古无病都是心机深沉之人,当下两人相互望了一眼,却没有当场发作。
林小七更是呵呵笑道:“昨日一见,还没请教阁下名讳,今日再见,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哈哈,看阁下天庭饱满,气宇不凡,我若猜得不错,阁下必是七贤居哪位散人的高足!”
这人却不受捧,冷笑一声道:“不要胡说,苍衣他老人家是我的师祖。”
林小七笑道:“那也了不起,这天下间的修道人又有几个能位列七贤居的门下呢?更遑论是苍衣散人的徒孙了!阁下若是愿意,不妨赐告名讳,也省得我们阁下阁下相称。”
这人淡淡道:“能当宗主的徒孙自然是一件了不起的事,不过,相比起林公子的际遇来,我郁轻侯却是自愧不如,且羡慕的紧啊!”
原来你这厮姓郁名轻侯吗?林小七微微一笑,又道:“不知郁兄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林小七身世孤苦,从小便浪迹江湖。而昨日之事郁兄也亲眼见着了,更是被师门赶了出来,如此境遇可算狼狈,郁兄这羡慕一说又从何而来呢?”
郁轻侯冷笑道:“玲珑阁不过小门小派,就是当个门主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林公子却是见机极快,善能把握时机,演上一出苦肉计,便从此鱼跃龙门,做上我七贤居的乘龙快婿!这算盘打的精明之极,郁某佩服之至,更是自愧不如啊!”
他这一言既出,林小七和古无病心中都是了然。
古无病轻轻咳嗽了一声,虽未说话,但看向林小七的目光中却有了几分偷笑。
林小七自然明白他眼中含义,心中不由苦笑,暗道:“我说这厮为什么看我不顺眼呢,感情是他暗中喜欢红泪,因此便醋意大发,瞧我不顺!哎,林小七啊林小七,你冤是不冤啊?这黑锅背来,原以为只要过了红泪父母那一关就算成功,却没想到平地里又冒出了个情敌?妈的,这往后的日子可难过得紧了……”所谓推人及己,林小七一念及此,心中对这郁轻侯竟有了几分同情。他心中暗想,若是师姐也喜欢上了别人,自己想必也会如他这般醋海生波,说不定还会大闹一场!
林小七笑道:“郁兄这可冤枉在下了,不瞒你说,我与红泪相识之时,并不知道她就是七贤居的大小姐。郁兄这什么算不算、计不计的,在下可实在是担当不起!”
郁轻侯冷笑道:“担不担当得起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为自己真就能安安稳稳地做我七贤居的女婿吗?”
林小七笑道:“姻缘本由天定,上苍如果让我和红泪在一起,我纵是想跑,那也是跑不了的!如果我与她之间没有这个缘分,我再是算计,那也是徒劳!郁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郁轻侯面有不耐,道:“好了,我昨日就知道你这人嘴滑,现时我也懒得和你辩了。姓林的,郁某也不多说,只有一句忠言相告,听与不听,你自己看着办。”
他嘴上说的并不客气,但林小七却不生气,拱手笑道:“既是忠言,那就请郁兄直言。”
郁轻侯冷笑道:“我劝你现在就和你的这位朋友离开这里,从此消失,再也不要在我师妹面前出现!”
林小七听他语带威胁,心中对他一丝同情也自消散,暗道:“老子倒是想就此远去,还用你来劝我?只是我这一走,红泪不免受苦……唉,记不起是那谁说的了,再苦再累,就当自己是二百五!我林小七天纵英才,怕也只能在你这七贤居里先混口饭吃了……”他心中胡思乱想着,嘴里却故作惊讶道:“哎呀,郁兄,你这忠言我怎么听着有些刺耳呢?”
郁轻侯冷笑道:“忠言逆耳,良药苦口,难道这话你没听说过吗?”
林小七笑道:“听倒是听过,不过郁兄总得给在下一个离去的理由吧?”
郁轻侯笑道:“好说,这理由我自然是要给的……”微微一顿,他又道:“这个理由很简单……半个时辰之前,我师娘和两位师叔祖受格曾亲王之邀,已至亲王府赴宴去了。此时此刻,这清风阁里除了几个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