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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辉叹道:“那就当微臣无此福分。”
这时听见珠帘晚起的声音,他却不敢随意抬头,因为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只闻皇帝说道:“龙爱卿,你且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你这位闻名已久的少年英雄。”
龙辉应了一声是,抬起了头,顿时呆住了,而皇帝脸上也多了几分诧异。
眼前之人头戴九龙金冠,上面镶嵌葫芦大楠珠,身穿明黄袍子,脚下锻靴,发须雪白,面如白玉,气息旺盛,四平八稳,自有一股掌握天下的气度,正是当日在金陵同桌喝粥的老者。
此人便是大恒皇帝,皇甫武吉!皇甫武吉笑道:“想不到竟然是你啊,小伙子!”
他言语和悦,面带微笑。
龙辉若不是看到他方才眼中还有几分诧异,还真以为当日的偶遇也是他一手安排的。
“皇上,莫非您与龙大人曾见过面?”
苏贵妃那柔腻的声音响起,龙辉不禁用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
一名宫装丽人含笑嫣然地望着龙辉,她身披水绿色的绣花轻纱外衫,内裹无带月白胸衣,这种胸衣只是系在腋下,仅以一条一寸长的银葱缎绳相连,露出消瘦的锁骨以及雪白的胸肌,虽然双乳被紧紧包住,未露半点春光,但却将胸衣上的那兰花图案撑得变形,让人可以想象里边是的双乳是何等玲珑浮凸,布下彷彿覆着一双异常饱腻、浑圆柔软的凝脂玉球。
下身穿着曳地的百褶白绸长裙,虽然是坐着,但也能清晰地看到臀股处那丰隆的曲线,腰间系着花蕾飘云带,更显得纤腰盈盈,宛如随风弱柳,将丰盈的胸臀堪堪连起,造成了一道深深的凹陷。
她长着一张瓜子脸,皮肤细白,犹如是涂上奶汁一般,额头点着三瓣梅花痕,双翦透着晶莹水光,竟比身旁湖水还要清澈,红唇粉润饱满。
已经将江南女子的柔演绎到了淋漓尽致,秦素雅虽然也是这般柔美,但却少了几分成熟的风韵,她浑身上下都充满着瓜熟蒂落,鲜果汁美的味道。
在龙辉影像中,能与她一比高下的美妇人便只有洛清妍和于秀婷,洛清妍是清媚一体,而于秀婷则是端庄典雅,这位苏贵妃却是柔美到了极限,让人忍不住地想怜爱和保护。
皇帝哈哈笑道:“贵妃有所不知,当日朕微服私访到金陵,碰巧遇上龙爱卿,还跟他喝一碗粥。”
他的语气随和,就像一个和蔼的老人,龙辉实在是不敢相信此人便是一手操纵天下大局,将三教、杨烨、崔家等多方强者愚弄于鼓掌之间的人,更想象不出当年他是如何狠得下心将白淑妃处死。
皇帝说道:“龙爱卿你与秦家小姐的婚期也将到了,朕便放你半个月的假,从明天开始你便不用来当差了。”
皇宫之外,玉京的大街小巷都是灯火通明,这便是一座不夜之城。
越是繁华的地方,酒色财气便越多,有男人的地方就一定有女人,而且是十分漂亮的女人。
云香园乃玉京最为豪华富贵的烟花场所,究竟有多豪华,多富贵?根本就难以用文字表达,来过云香园的江南人士都知道,金陵最大的烟花之地——九曲芸香阁便是模仿这云香园所建造的,无论是名字,还是内部的装饰都有云香园的影子,而且在九曲芸香阁只要有钱就能进入,但是有钱人却不一定进不了云香园,来这里的人无一不是当朝显贵,拥有权势和地位。
而且九曲芸香阁的女子大多都卖身,只要价钱足够,保管那些所谓的清倌人也会扫榻相迎,而云香园的女子从不轻易与男子亲热,整个云香园内有一半以上的女子还是处子之身,这些女子就犹如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进入云香园后,很多人都以为这是一个女子学堂,根本不是烟花之地。
男人总是觉得吃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云香园的老板便用这个法子勾住了帝都那些达官显贵的心,让他们每次都心甘情愿来此销金。
今夜,云香园外停靠了不少的马车,无一不是精雕细琢,他们为的便是能够一睹云香园的花魁越仙之舞姿。
每一个达官贵人都有一个固定的位置,他们很多都是这里的常客,而那些没有位置的人,都是托关系进来的,云香园是不安排座位给他们的,即便这里有什么一品大员,云香园的老板才不会管你是谁,因为位置都已经安排给了那些固定客人。
这所谓固定客里有不少皇族贵胄,也有豪门世阀。
许多美姬捧着美酒水果在四周走动,那位客人要享用,只要招手便会有人送过来,在这里齐聚了京城最好的美酒、美食,无论客人对酒食有什么需要,云香园定会让客人满意。
“哈哈,这次我等越仙姑娘献艺足足等了三个多月!”
一名华服男子边吃水果边说道,其大肚便便,肥头大耳,吃相也十分不雅。
他身边的一个俊朗男子笑道:“这三个月,越仙姑娘一定在编排新的舞曲,叔父您就拭目以待吧。”
胖子拿手绢抹了抹嘴道:“上次看了那个舞蹈‘万花斗艳’,真是美不胜收,仿佛天下间的鲜花都在越仙姑娘的舞蹈里了。真是吃过山珍海味,就不想吃粗茶淡饭,自从那以后本王现在连花都不想看了。”
俊朗男子笑道:“叔父,如果这次越仙姑娘的舞蹈是跟吃食有关,那您是不是以后再也不吃饭了?”
胖子缩了缩脑袋,摇得拨浪鼓般,说道:“果然真是那样的话,我现在立马回去”云香园的一个暗格内,一双如水秋翦正暗中注视着外边的情况,看了半响,转头问道:“螣姨,那两个人怪有趣的,他们是谁?”
螣姬说道:“少主,那个胖子便是夏王皇甫腾云,是皇甫武吉的同胞弟弟,此人平日吃喝玩乐,从不理会朝中之事,典型的好逸恶劳,胸无大志之人。”
楚婉冰笑道:“如果他是精明干练,胸有鸿鹄的话,我估计他也活不到现在了。”
螣姬点头道:“自古帝王之家最为无情,少主所言甚是。那个年轻人便是宋王皇甫涛,想不到他们居然也是这里的常客啊。”
螣姬笑道:“越仙之舞举世无双,京城之人无不蜂拥而至。”
楚婉冰有瞧了外边几眼,说道:“就连泰王和齐王也来了。”
只见二楼的雅座上分别坐着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泰王和齐王,两人脸上都挂着和善而又期待的笑容,静静地盯住楼下的舞台。
“夺嫡四王来了三个,还真是够热闹的。”
楚婉冰不禁笑道,“第四个晋王怎么没来呢?”
话音放落,一个人影急匆匆地跑到了宋王身边的椅子坐下,微微喘着粗气道:“幸好还来得及,越仙还没出来。”
宋王笑道:“王弟,你还总是这般冒失。”
夏王摆手道:“铭儿定是又要事耽搁了,阿涛你就别笑他了。”
这个年轻人正是宋王的胞弟,也是四王之一的晋王皇甫铭。
晋王朝两人行礼道:“见过叔父,见过王兄。”
此人礼数恭敬,而且言语真诚,比起泰王那形式化的礼仪更让人舒服。
楚婉冰美目继续观望,只见那些站着的人中居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慕容熙,有三少的地方,便有小辣椒,只见杜娇女扮男装正站在慕容熙身边,小嘴轻抿,粉腮微鼓,而慕容熙则是满脸的无奈,口唇不住地动着,楚婉冰看出他的口型:“大小姐啊,越仙姑娘好不容易才表演一会,你就不能让我安心看完吗?”
杜娇哼道:“你看你的,我看我的,碍着你了吗?”
慕容熙苦笑道:“这里是妓院啊,你一个大姑娘家跑进来干嘛?”
杜娇啐道:“要你管!”
慕容熙坏坏地笑道:“莫非杜大小姐你也想来这里赚点外快……看在朋友一场,本三少一定会关顾你的。”
杜娇俏脸顿时涨得通红,小拳头握得紧紧的,恨不得马上杀了他,但想起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若闹起来自当不讨好,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楚婉冰暗暗啐道:“这个慕容熙,还看不出杜姑娘对他的情意吗,怎么说的话比小贼还要无耻!”
继续往下观望,竟然看到了儒门教主的入室弟子——孟轲,他一身文士长袍,虽然朴素,但却显得格外清新和孤傲。
螣姬说道:“孟轲和慕容熙都来了,莫非他们是来参加七天后的五大传人比斗吗?”
楚婉冰笑道:“孟轲应该是代表儒门出战,慕容熙就难说得很了。”
螣姬轻声道:“少主,刚刚接到消息,天剑谷谷主带着一对儿女进京了。”
话音放落,云香园内立即一片昏暗,那些客人全部屏住了呼吸,眼睛牢牢盯住宽大的舞台。
倏然一道若烟飘渺的倩影缓缓走上台去,朝众人行了个万福,随即肢体轻舒,修长柔软的娇躯犹如细流般缓缓而动。
这女子便是九天仙子榜上的越仙,在毫无配乐的情况下翩翩起舞。
她穿着小巧秀气的青花绿绣鞋,踏着舞步时裙裾翻飞、裸露出那一小截雪腻浑圆的脚踝,玉色光润,又似白中带粉。
修长匀称的身段,仪态万千的举止,勾魂摄魄的翦瞳,含情脉脉的唇角,略带羞涩的盈盈浅笑,瞧得众人差点连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越仙身披粉红罗衣,浅绿披肩,腰系蓝绿相间的长裙,就那么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展现舞姿,不但没有配乐,她连歌也不唱,就那么一个人静悄悄地起舞。
看着台中的倩影,众人顿时迷茫了,仿佛看到了三月春雨,那毛毛细细地雨粉轻散而下,让人脖子痒痒的,凉凉的。
众人眼前再次一晃,细润温柔的三月春潮竟让变作了瓢泼夏雨,雷声轰隆,雨如黄豆,而越仙则在雨中盎然起舞,一双玉手轻柔摆动,宛如一只美丽的孔雀,对着暴雨傲然开屏,展现她那优美的羽翎。
倏然,雨水中夹杂着冰雹落下,然而那只孔雀依旧开屏展羽,任由冰水打在身上,不住地转动优雅的身躯,头上顶羽冠,绿羽为衣,尾羽延长成的巨大尾屏,上具五色金翠钱纹,开屏时如彩扇,再加上被雨水湿润,显得尤为艳丽。
渐渐的,冰雹停止了,雨水也停止了,孔雀收屏。
一场大雨使得舞台全被浸满,越仙足尖轻踮,柳腰一拧,裙下交错,修长的玉腿弹出朵朵莲花,柔媚的腿部线条充满弹性,婀娜的身影在台上不住飞转,众人仿佛听到了叮叮咚咚的神乐仙音,旋律连绵不绝。
水浸到了越仙的双足,她像是怕弄湿衣裳似的,一手拎着裙幅,但另一手却还要不时轻拍慢点、伴奏合音,宛若水上仙子,凌波而行,又像一个娇憨的少女,调皮戏水。
“妾身献丑了!”
随着一声清脆如黄莺,又骄傲如孔雀的声音响起,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发现根本没有下雨,也没有孔雀。
一片肃静之后,便是如雷鸣般的掌声,每个人都将手掌拍得通红,也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心中那份惊叹和赞赏之情。
无声胜有声,越仙这独出心裁的舞曲,竟然将孔雀、雨水这两种毫无关联的事物联系在了一起,本王都不知道。
夏王叹道:“越仙姑娘再此让吾等惊讶,神舞,真乃神舞也!不知此舞可有名字?”
越仙施礼道:“回夏王爷,此舞名为雨雾孔雀开屏舞,拙劣之处还望诸位多多包涵。”
夏王挺着大肚子笑道:“姑娘过谦了,看你这一舞,本王以后只要一看到下雨便会想起姑娘今日的舞姿。”
躲在暗格之中的楚婉冰不禁叹道:“世上竟还有如此舞姿,真是见所未见,若有机会倒想向她请教几分。”
螣姬笑道:“少主,莫非是想为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