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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们!给我冲!”躲在车后面的汉子举着已经空仓挂机的手枪振臂一挥,手下四十多个汉子纷纷从掩体里跳出来,吱哇乱叫地冲了上去,有刺刀的擎着刺刀,没刺刀的抡着开山刀、抡着枪托甚至抡着钢管,一窝蜂似的像敌人冲去——能活到这个时候的人没有几个软蛋,没有几个惜命的,尤其是在子弹耗尽要肉搏的时候,更是没有后退的,况且他们认为自己占着绝对的优势。
仍然弥漫着硝烟的河滩上,双方五十多人踏着满地的尸体和火苗撞击在了一起,赤裸裸的肉搏战再一次出现在人类的战斗中。
看着一个抡着大刀片子怒吼着冲来汉子,郑远清就像没有看到一般脚下仍然不停,在接近这个汉子时身形一矮,头一埋,借着冲锋的惯性一个垫步,枪、肩、臂瞬间呈一条直线,随着一声大喝,双手猛地向前一突,长长的八一杠顶着刺刀狠狠地戳进了汉子的胸膛,滚滚的热血从四条宽大的血槽中喷涌而出;郑远清双臂猛地一抽,八一刺被拔出汉子的身体;接着郑远清向右一个滑步绕开中刀的汉子,滴着鲜血的八一刺直直地扎进了另一个汉子的身体,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一股股迸溅的血污溅满了郑远清的军装、溅满了他的脸庞,刺刀在肉体中进出的感觉、污血飞溅的凄美让他感到酣畅淋漓,荡气回肠!
此刻的郑远清只剩下拼杀的狂势,只见他两眼闪动着如火的红光、溅满鲜血的脸庞狰狞地扭曲着,粗壮的臂膀紧密地配合着刺刀,虽然没了清晰的战术意识,可就是这股狂势调动着他平时所有的体能和技术,一系列动作都是条件反射般地没有一丝犹豫和迟钝,低头、垫步、送肩、出枪,每一个动作毫不花哨、朴实无华,却是精熟无比,每一声怒吼下,就有一个敌人被刺中胸膛。短短的几分钟内,郑远清身边已经倒下了6个捂着胸口哀嚎的汉子。
两个同样端着上了刺刀的八一杠的汉子吱哇乱叫地冲到郑远清面前,郑远清怒吼一声,瞪着血红的眼睛不要命地迎了上去,在怒吼的刺激下对方一个汉子端着刺刀加快了脚步,两柄刺刀间的距离越来越短、就在刺刀碰到的一霎那,郑远清身形猛地一顿,左腿前伸,右腿猛地蹬直,一个弓步瞬间扎成,左脚的军靴踏在黄土上荡漾起一阵黄烟,接着腰一晃、背一沉、头一低,枪、肩、臂呈一条直线,直直地把刺刀挺了过去,毫无拼刺经验、连刺刀都端不准的汉子根本就没来得及刹住脚就那么直挺挺的自己撞了上去。
“噗!”,尖锐的刺刀狠狠地戳进了汉子的前胸,不待汉子叫出声来,郑远清双手一用力,步枪猛地一拧,汉子胸前的伤口被拧开,露出森森的肋骨和胸椎,汉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滴着血的刺刀被拔出胸口,瞬间传来的剧痛让他捂着伤口喊不出一声,接着跪倒在地噗通一声栽在地上开始了最后的抽搐。
连杀七人!看着眼前的魔鬼如此精湛的拼刺技术,面对着郑远清的几个汉子手中的八一杠开始发抖,脸色也变得煞白,先前那种热血沸腾的冲劲一下子被死亡的恐惧代替。
这些人虽然当过兵,但是在拼刺刀已经逐渐被淘汰的年代,他们的拼刺技术简直和走个过场没什么区别,很多人甚至连摘掉弹夹都不知道,八一杠的弹夹不仅仅增加了枪体的重量,而且严重阻碍了左手在枪体上的移动。
而郑远清他们则是每个动作要练习上万遍,而且在丧尸身上练了很久。郑远清的判断没有错,在弹药供应成为最大难题的末世,古老的拼刺技术又重新焕发了活力,白刃战又重新走向了战场——不论是和丧尸还是和活人的战场。
“啊!——救命啊!”一个脸色煞白的汉子看着郑远清根本不把他们数把刺刀放在眼里,仍旧舍了命的往前冲,他再也受不了求生的欲望和死亡的恐惧,双手扔掉八一杠撒腿就往回跑;可是还没待他转身,身后的几名同伴就把冰冷的刺刀送进了他的身体——逃兵,只有这一个下场。
“来啊!TM是单挑还是群殴!”郑远清怒吼一声,双眼圆睁、额头青筋暴露,已经破烂不堪的迷彩服下露出粗壮的胳膊和对方那些胳膊削瘦、面色蜡黄步子都站不稳的人简直不是一个重量级。郑远清脚下扎着稳若泰山的马步,一步一步地向着他们走去。
“啊!”一个黑脸汉子大吼一声,挺着刺刀向郑远清奔来,这个汉子学乖了,没有跑得那么快,而是保持着重心冲了过来。郑远清以静待动,待黑脸汉子冲到眼前时,一个侧滑步跳开,黑脸汉子的刺刀一下扑空;但是他没有栽倒,而是立马回身一枪托抡了过来,郑远清急忙闪过,黑脸汉子身形一晃刺刀就扎了过来,但是他的八一杠没有摘掉弹夹,他的左手在枪体上的移动范围太小,速度就慢了那么一点。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郑远清握住枪托的右手腕一个翻压,带动右臂和握住枪护木的左手瞬间发力,八一杠的枪管从上往下翻压而下,动作幅度很小,却爆发力极强,瞬间黑脸汉子的步枪被压了下去,接着郑远清借着对方刺过来的劲儿一个突刺,刺刀稳稳地刺进黑脸汉子的前胸——第八个!
“去死吧!”就在郑远清刺进黑脸汉子的一瞬间,同时两把刺刀从他身侧、后方带着两声怒吼刺向了郑远清的后腰。只是两个汉子却没有刀体入肉的手感,只是划破了对方的军服,接着对方被这两道大力的冲刺推了出去。
然而当两个汉子刚刚瞪大了惊讶的双眼时,一条横着抡圆了的八一杠带着呼啸横扫而来,钢制的枪托以横扫千军之势砸在了一个汉子的脸侧,接着巨大的冲击力带动着他的头骨向左边急速运动,汉子只听到脖子处“咯噔”一响之后就魂归天外,郑远清直直地把他的颈椎砸折。
“绕了我吧!饶了我吧!”剩下的一个汉子感受到了刚才被刺死的同伴那种绝望的恐惧,现在轮到他了他本能地扔掉步枪,“噗通”一声跪倒,瞪着惊恐绝望的双眼向敌人讨饶,但是他望了,从来不要指望敌人能给你活命的机会。恐惧的汉子只来及看见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接着他的头骨连同八一杠的折叠枪托一起碎裂。
郑远清扔掉断成两截的八一杠,弯腰捡起对方的那把步枪,向着下一个目标冲去。
这边许书成和金雨堂正以同样劲猛的速度和敌人拼杀着,大半年来的刻苦训练让他们的肌肉神经已经成了条件反射;多日以来对准丧尸的眼睛刺杀练成了精准无比的准头,何况一个活人的弱点要比丧尸多太多了,杀掉一个活人甚至比杀掉一头丧尸还容易。
那边徐少川、曾绍洋、曹雪振、陈忠、刘大壮、张宏伟,虽然不及郑远清他们那么利索,但是身有防护让他们无惧对方的刺刀和砍刀,而被打掉武器的那群汉子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和手持武器的敌人进行贴身肉搏。
这边邱国兴、白恒涛他们虽然不及前两拨人,但是他们四人讲究战术,四人背靠背就是一个“刺猬阵”,一个交上手了另外三个一起上,所以根本就是四个人打人家一个俩;这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下手没有丝毫手软。
那边钢索和铁甲更是如鱼得水,两人的拼刺技术不比邱国兴他们好到哪去,两人一急,干脆扔掉八一杠,双手持两把八一刺,面对举着刺刀的敌人进行近距离搏杀——扑过枪尖就是赢,钢索铁甲凭借着极快的速度在对手旧力已尽新力未发的一霎那兜身扑过刺刀尖,两把八一刺就招呼进了对手的身体。
钢索哥俩的配合天衣无缝,招式简单利落、出手极其精准、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动作;而且根本没有所谓的“江湖道义”,抹眼、封喉、锥胸、踢裆、折膝,不管招式是阴毒还是光明,一切只有一个目的——用最快的速度杀掉敌人!“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似乎对他们不管用,哥俩互相守护着对方的后背,四把八一刺如雨点般地刺中一个个敌人的喉咙、眼窝、小腹、心口;若论杀人之术,中华武术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绝学,这一点在钢索、铁甲身上真正地体现了出来。
当最后五个端着刺刀的汉子缩成刺猬阵保护着他们老大时,郑远清他们已经在一个多小时中手刃近40个精壮汉子。15个浑身鲜血、瞪着赤红双眼的战士挺着刺刀包围上这六个男人。
看着这个15个男人犹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修罗一般,六个刚才还嚣张至极的汉子如今只剩下浑身筛糠般的抖动,齐刷刷向外支撑的刺刀已经开始不断打着摆子,他们的肌肉不是在紧张,而是在痉挛,他们的腿不是再蓄势而是在抽筋。15个魔鬼每走动一步,军靴踩在洒满鲜血的地面上发出的“咯吱”声对这些汉子来说就像是催命的锣声一般;他们根本没能想到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人,杀掉他们近一百多个精壮汉子竟然如此简单,对方可是只有15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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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行者无疆 第一百零九章 独断专行
“自我了断,给你们留个全尸。”郑远清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发出的一般,阴冷刺骨,尤其是那双眸子中发出的冰蓝色的光芒刺得这六个男人喘不过气来。他们错就错在打对方主意之前没有认真地了解对方,能有这种装备、15个人就敢往死地闯的队伍会是一般人吗?也许在面对丧尸时这群汉子是群精兵,但是这是和人打仗,而不是丧尸,面对更加强悍的敌人时他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当数把刺刀刺进那个腆着肚子的男人身体时,这场以少胜多的战斗至此结束。看着一地的尸体和十数个还没有死绝的伤兵,郑远清没有丝毫不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以死相犯,这是末世生存的法则;虽然大家都是幸存者,但是有时候人心要远比丧尸更加恐怖。
当军卡浮上水面时,除了郑远清、许书成、金雨堂和钢索、铁甲仍能站立外,其余的人已经背靠着背坐在地上沉沉睡去,半下午的激战已经耗尽了他们的体力,幸亏这群土匪因为长久的饥饿导致体力严重不足,不然的话他们能坚持多久都是个问题。况且他们杀掉的都是活人,是和他们一样的幸存者,从来没有杀过人的他们终究还是有些不忍,以至于过度的紧张消耗了大量本来不该消耗的体力,这是每个人都必须走过的坎,没有人能躲得过,他们必须适应,才能在下一次战斗中生存下来。
这次战斗同样也凸显了一个问题,八一枪族在白刃战上和五六枪族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不过亏得部队尚且没有大规模换装95式,不然的话那个拼刺刀更差劲。
李若琳、韩燕、代安阳、张煜、单瑶瑶、叶清儿,六个女人和老黄老马从车厢中出来,看见眼前如修罗地狱般的河滩时,他们震惊了,他们没有想到外面的战斗会如此激烈,竟然激烈到肉搏的地步,双方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
女人们有些明白郑远清破口大骂、宁可将她们就地枪决也不让她们上来是为了什么,她们出来了只能添乱。想起郑远清和许书成的休妻之言,李若琳和代安阳心惊胆战,换做和平时期,她们肯定会撒泼带怒斥,但是如今的世道不再是那个谁都不是谁的谁,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