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周海敏不屑一笑;斜看着他道:“这么说;邓董坚持了十年;还是忍不住要亵渎心中的女神了?”
“你不是她;跟她没有任何关系。”邓十月打量着她;冷冷道;“我怎么说是你家恩人;这点儿要求不过分吧。”
周海敏望着面前那杯酒;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邓十月抽着烟。淡淡道:“小敏;你放心;过了今天;我们不再有任何关系;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说话算数。”
“算数。真的吗?”周海敏轻蔑一笑;看着他道。“十年之约是你定的;我已经履行。你张嘴闭嘴我有德于人;不可不忘;现在这个要求……就是你所谓地说话算数?”
“没办法;因为你很不听话。”邓十月抽着烟;满不在乎道;“小敏;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用强;尤其是对你;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然后再答复我;我可以先等一会儿。”
“没问题;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一件事。”周海敏拢了下头发;同样满不在乎。
“哦;你说。”周海敏还要提醒他;邓十月很意外。周海敏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我虽然和苑紫枫没有关系;可有一个人却有关系。”
“谁?”邓十月心内一凛;放下烟问。
“就是让你觉得别扭的人。”周海敏把酒杯端起夹在手里;轻描淡写道;“你说我和苑紫枫酷似;又发现我和那个人很相像;难道……就没想过这其中的联系吗?”
“什么意思?”邓十月直起了身。
“没什么意思。”周海敏把头扭向窗外;淡淡说道;“就是说;他是苑紫枫的儿子;我是苑紫枫的替代者;而你;是在跟你所谓女神的儿子抢女人。”周海敏忽然转回头;迎着他震惊的目光;“是不是很悲哀?你、我、苑紫枫;还有肖石;我们每个人都很悲哀。”
邓十月紧锁着眉头;异常不安;急促地喘着气;额上隐隐有冷汗渗出。周海敏不再看他;做出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邓十月目光凌厉一扫。
周海敏轻轻一笑;平静地道:“你做事一向慎重;不会没调查他地底细吧?”邓十月眼光狐疑;急速闪烁;立刻抓起电话道:“汉生;你过来一趟;马上!”
很快;杜汉生等人走进;满头雾水。邓十月这么快把他们叫回来;该发生的又没发生;他们都觉得很不解。
“汉生;姓肖的底细;你查的怎么样?”邓十月劈头就问。杜汉生看了看周海敏;心中有所领悟;显得很犹豫。
“讲!”邓十月不容拒绝。杜汉生暗叹一声道:“他未满月就被一男一女送到孤儿院;从小在那长大;就查到这么多。”
邓十月紧盯着他;又问:“具体时间?”杜汉生迟疑了一下;望着老兄长道:“一九七八年十一月二十二日。”
“七八年十一月二十二日。”邓十月重复了一遍;颤抖着走到窗口;喃喃自语道;“枫姐。难道他真是你儿子?”
邓十月陷入深远的回忆中;他永远忘不了那天。那天他接到电报;母亲去世;万恶的连长却不准他奔丧假期。理由是老兵复员。连队勤务缺人。但他知道;那不是理由;真正的理由是他买不起两瓶七毛二一瓶的老龙口;更买不起三块五一条的生产烟。
那年冬天很冷;那天节气是小雪;却下了一场大雪。真地很大;那种雪花容易让人回忆;让人寂寞。午夜后;雪停了。气温骤降;冷到人心底。象每个新兵一样;他照例去上最残酷的下半夜岗。他悲伤、悲愤;在哨位上喝光了整整一斤二毛钱地六十五度散白。
那年那天;他第一次喝酒。
酒不好喝;很辣;他大口咳嗽;还流眼泪。他很奇怪;为什么很多人喜欢喝酒。喜欢这种难受的滋味?他不停地哭;不停地大叫着好酒;因为喝酒让他觉得很暖。
那夜的月亮很亮;他很奇怪;下雪天也会有月亮。他躺在地上;直直地看着月亮;仿佛看着母亲。看着看着;他抱着步枪睡着了;睡得很香;很甜。浑然忘了身外冰冻的世界。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很温暖地床上;头疼欲裂;还看到了那个很美的人;感觉象母亲。他认得她;甚至和战友们私下谈论过。市委大院的第一大美人。谁会不认得?
他认为这是梦;一定是。
这不是梦。她很真实也很温柔的责备告诉了他;你是小邓吧;怎么喝那么多酒?
他没想到她居然认得他;当时很想哭;这是他听过最美地声音。后来她又说了很多;他全没听见;因为一直在看她。
临走时;她严肃地说;小邓;记得以后上岗不要喝酒;会冻死人。他望着她;说了第一句话;他说;苑秘书;以后我叫你枫姐行吗?
她笑了;他看见她苍白的脸上泛出很好看的血色。她轻轻说;回去你们连长问你为什么脱岗;就说帮枫姐干活了。
凌晨的风很冽;他头很疼;但清醒。出了市委大楼;他告诉自己;以后要做个强大的人。
那年;他经历了生命中最冷也最暖地冬天。
这是他和苑紫枫唯一一次接触。不久后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市委被一伙瞒面人袭击;刚刚复职地市委书记顾诚森当场被害;事后很多人被专案小组审查;其中就包括苑紫枫。
很多年过去;他成功了;万恶的连长得到了报应;全家都死于各种各样地事故;但那个冬天却愈发得深刻。他忘不了那个人和那场寂寞的雪。寂寞;是他以后的感觉。
邓十月沧桑地望着窗外;把背影留给身后的人。所有人都悬着一口气;呼吸也小心翼翼。
邓十月确信;肖石就是苑紫枫儿子;因为那个日子。杜汉生也一样。周海敏也确信了;尽管没有证据和理由;尽管说肖石是苑紫枫儿子;根本就是她为了保护自己的信口开河。
邓十月慢慢转过身;深望着她道:“周律师;你可以走了;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杜汉生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忍住了。周海敏微微鞠了一躬;作为最后的答谢。
周海敏飘然而去;邓十月无力地坐在椅上;苦笑望向眼前地春药酒;他知道自己终于失去了什么。
良久;邓十月道:“汉生;今晚的计划取消。”
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杜汉生心里一凉。为了这个计划;他费尽心机;精密地筹划准备;精确计算;却要在执行前取消。他不甘又不平;焦急地道:“老班长;机会难得;这个时候取消;那可就……”
“闭嘴!”邓十月霍然而起。
杜汉生痛苦地望着多年的兄长;心内搅动不堪。
或许是觉得语气过于激烈;邓十月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头;语重心长地道:“汉生;我救过你的命;但枫姐也救过我的命;没有她;就没有我们两兄弟。”
“就因为这个?”杜汉生盯着老大哥;曾经的救命恩人;眼中明显夹着一丝不屑。
邓十月看了一眼;淡淡道:“人有德于我;不可忘也。汉生;你已经做到了;让我也做到吧。”言罢转身而去。
曹雄看了看;随之而去;曹斌看着杜汉生;迟疑了一下;也想跟出。杜汉生眼中寒光一闪;冷冷道:“等等!”
“杜先生;您……”曹斌停住。杜汉生眼光狠辣;盯着他道:“你给我听着;今晚的计划照常执行;不许出任何差错。”
曹斌大惊;忙道:“杜先生;可是老板……”
“别管他!”杜汉生斜了他一眼;转身面对着他道;“曹斌;你们哥俩跟着老板和我十年了;什么事情该做该不做你应该清楚。他的妇人之仁会把我们所有人都害死;你要还想多过几天好日子;就照我说地做。老板那边;不用你操心;我自然会摆平。”
曹斌打了一个冷战;犹豫了一下道:“是;我明白。”他当然明白;市长刘升对集团恨之入骨;一直不余力地欲铲之而后快。如果计划失败;将是十月集团的末日。
杜汉生点点头;仿佛很疲惫;慢慢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有些暗青色的天空。
他很无奈;二十多年第一次违背邓十月的意志;也第一次真正体味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这句话的含义。他和邓十月辛苦遭逢;苦心经营;肝胆相照;一起奋斗了二十多年;才有今天的地位成就;决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兄弟两人二十多年地辛苦毁于一旦。
遇魔杀魔;遇佛斩佛!就是他的意志。
当夜;S市刮起少有地八级大风;大宽公司承建的S市“十五计划”展厅;已经接近竣工;贴楼而立的高耸塔吊在大风中摇摇欲倒;忽然向一侧的偏厅砸去。那里;数十名建筑工人正在酣睡中……
第一百六十六章 造爱
人永远不可能快过高速发达的现代社会;无论是思想;还是习惯;尤其是习惯;有些人的习惯可以保持很多年;甚至一生。这种感情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怀旧;有些沧桑;带些感慨;就象窗外老杨树的叶子;每到秋天就会飘落。
邓十月就是个怀旧的人;他习惯早起;然后听收音机;尽管超大屏幕的卫星电视、快速迅捷的网络已经应有尽有。这是他部队时代养成的习惯;跟随了很多年。
房内没开灯;邓十月倚在床头抽烟;一架小收音机呜哩哇啦地响着;他随手换了一个波段;男女主持人用不合适的调侃语调讲出了一则灾难性的新闻。
“说起昨夜的大风呢;就不能不说一起重大的事故。正在建设中的市展厅工地;一座塔吊;就是那种高高的;可以转来转去吊东西的那种……那种吊车吧;居然被大风吹倒了!”
邓十月一颗心当时悬起;霍地坐直身体;望向身旁的收音机。
“哇!那有没有砸到人哪?可别出人命啊!”女主持人夸张而发嗲的声音。
“还真让你说中了;看来女人的第六感真是不服不行!”男主持人轻松幽默地说;“塔吊说巧不巧;正好砸塌了一侧偏厅的顶层;里面几十个建筑工人正在睡梦中;当场有三人死亡;十一人受伤……”
邓十月全身发冷;头皮发麻;已经听不下去了;不自觉地把眼光望向窗外。天还没有大亮;苍穹又象怒吼又象悲咽的样子很吓人;他呼地掀开被子;向门外冲去。
他不知自己为什么冲出去;但就是冲出去了。进了客厅。他喘息着站住;杜汉生正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品着他装饰用的昂贵洋酒;似乎已等了他很久。
“对不起。老班长;我没有听你的命令。”杜汉生放下杯子站起;平静地望着他。
邓十月痛苦地别过头;长叹一声走到窗前的大椅子上坐下;很无力。杜汉生递给他一支烟;他无言接过。
“啪!”火苗燃起;火焰在杜汉生的凖鹰般的眼睛里燃烧。
邓十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凑近;把烟点着吸了一口。杜汉生在一旁坐下。望着自己的老大哥。
邓十月默默抽着烟;情绪渐渐平缓。“三人死亡;十一人受伤;这是多大地事儿啊!”顿了一下;他目光移动;似很疲惫地道:“汉生;你觉得我们这次能平安地趟过去吗?”
“这是意外;那些泥腿子本来是住在外面的通铺里。”杜汉生眼中透出一丝无奈;但一闪而没。“老班长。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不会有意外。”
邓十月暗叹;一时无语。
杜汉生弯腰凑了凑;看着他道:“老班长;你别怪我自作主张;我们没的选择;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事已至此;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邓十月没看他;抽了一口烟。忽然道:“汉生;我们兄弟生生死死二十几年了;你觉得这种生活能过一辈子吗?”
“不能。”杜汉生苦笑;“我也觉得很累。”
邓十月看了他一眼;摸了摸尚未梳理地大背头;叹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借这个机会收手呢;反正我们该有的都有了。再这么拚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收手!”杜汉生再度苦笑;叹口气道;“老班长;你让我往南美转移现金和股票;可银监局、审计;多少个部门都盯着呢;哪那么容易!我仔细核对了一下;眼下我们最多只能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