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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心痛、心碎不停翻搅;肖石忍不住恸哭失声。原来十一年前地那声“哥们”;竟叫得如此心酸。
知晓宫颜身份的那一天;他曾和月如姐姐一起哀叹游戏内地彩依;为蝶恋的震憾而心醉;也为蜕变的痛而款解。这一刻;他方明白;那只翩翩飞舞的彩蝶不是游戏外的玲儿;不是身边依人的姐姐;而是独自飞舞了十一年的宫颜;巩小燕。
十一年过去了;天空依旧黯淡;年华却未老去;这个可怜的女孩儿;却在那夜的寒风中;孤独地飞了十一年;才迎来这一刻痛苦的蜕变。
巩小燕探出苍白的手;抚上他流满泪水的脸;守着一颗不变心如十一年之前;肖石紧紧抓住;对着女孩儿飘逸纯真的笑容;在忘却了寒风中约定的十一年之后。
女孩儿慢慢阖上了双眼;带着温馨的笑容;象是睡着了;很甜。
第一百八十一章 相约美利坚
整整六小时了;窗外已夜幕深锁。
肖石眼中布满血丝;颓然坐在省医院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凌月如陪在弟弟身旁;满怀忧虑;凌大宽穿着病号服;披着件外衣;深望着女儿女婿;秦剑锋和李拴两位正副队长;也在不远不近处表静默;只有刘四和一个小兄弟;连坐也没坐;不安地目视着眼前的一切。
肖石虽有一腔热血;但从不缺乏冷静;可这一刻;却无论如何无法静下心来。十一年前黑暗黎明的往事;如雪片纷飞将他包裹;仿佛就在昨日。他想恸哭;酣畅淋漓地恸哭一场;体会一下此生没有的感觉;但面对着手术室长亮不息的灯光;却没有悲伤的勇气。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会毫不犹豫地实践当年的约定;抑或不久前一夜之欢的简单要求;是的;是很简单的要求。他愿意承载;愿意拥着女孩儿的身躯;在十一年之后;让所有往昔的一切;在温柔的夜中溶化;哪怕天亮了只是一个梦。
“肖律师……”刘四怯怯唤了一声;他又疲又累;重要的是别扭;因为有两个刑警队长。
肖石走过去。刘四有些不忍;安慰道:“肖律师;别难过;那姑娘肯定没事儿。”
肖石没说话;只是在他肩头重重一捏。他不否认对刘四有些真情;但找刘四帮忙监视;更多的是利用;此刻刘四的真挚很让他感动;他说不出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刘四扯他到一旁;小声道:“开车的是曹雄;我看清了!”肖石眼光一寒;不停微微点头;依旧没言语。其实他也看清了。
肖石的样子有点儿吓人。刘四左右看了看;又道:“肖律师;我们留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那边……”
“你们继续监视!不仅是杜汉生。姓曹的哥俩也在内。明天、最迟后天我会跟你联系。”肖石眼中杀意暴炽。
“您放心。”刘四不自觉地往后挪了一小步;他真有些怕了。
肖石也意识到了;缓缓语气又道:“让兄弟们辛苦一下;再坚持几天;回头你们就都到大宽上班。”说着话;肖石又从身上掏出一张卡;递给他道;“这张卡里有九万多;你都拿去。先让弟兄们安安心;密码是……”
“肖律师;你把我刘四当什么人了!”刘四不满地瞥了他一眼;手一推道;“这不是骂我吗!”言罢招手;领着小兄弟走了。
刘四的身影在楼梯拐角处隐没;肖石心内一阵澎湃。他很意外;在这种情况下;刘四居然能跟他肝胆相照。他很有些渐愧。但更欣慰;此生;他又多了一个兄弟。
肖石坐回;手机响了;是杨洛;他接通。“小洛;今天晚上我有重要的事;不能回家了。”
“我知道了。”虽然两人昨夜刚刚在某种程度上确定关系;但杨洛仍然没多说一个字。
肖石看了姐姐一眼;凌月如也正望着他。他收回目光。很温柔地道:“小洛;我今天真不能回去了;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千万不要傻乎乎地等着!”
“嗯。”杨洛很开心;爱人真地不同了。
电话挂了。只有简单的几句话;但肖石确实不同了。巩小燕事件。让他明白了很多。一个极尽忠诚;十一年痴心不改的女孩儿如今生死未卜;他不想再伤害另一个忠诚痴念的女孩儿。这不是感动;也不仅仅是感情;更是一种责任;无他;但已足够。
收起电话;手术室地灯光在六个多小时之后终于熄灭;医生摘着口罩;一身疲惫地走出。肖石趋步上前;众人跟随围上。
“医生?”肖石动了动嘴唇;顿了一下道;“她……怎么样?”医生出了一口气;向众人望了望;回道:“患者的生命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不过……”
“不过怎么样?”肖石一把揪住;刚刚放下的心再度悬起。
医生见惯不怪;很理解他的心情。“患者第九和十三节脊椎严重损伤;而且连带着坐骨神经;很可能……有相当长的时间不能行走;你们要做好精神准备。”
“什么!”肖石一颗心沉到冰点;又不甘心地道;“医生;你想想办法;一定要医好她;花多少钱无所谓!”
“嗯──!”医生迎着众人焦虑的眼光看了一圈;最后落回肖石身上。他看的是凌家的财力。“你知道桑兰吗?”
众人一愣;医生这话说的没头没脑。
桑兰?那个摔伤地体操运动员!肖石懂了;死揪着终生的衣服前襟道:“您说;要我们怎么做?”医生推了下眼镜;不动声色地向自己的衣襟指了指。
“对不起!”肖石忙松开手;又退了一步。医生又看了凌氏父女一眼;道:“如果你们真想她康复;我建议你们把她送到美国;就是桑兰就诊的那家医院;那是全世界治疗脊椎病最好的医院。当然;你们同意的话;我可以代表医院帮你们联系。”
“没问题!”肖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两人说了半天;病床还堵着没推出来呢。肖石向病床上看了一眼;女孩儿仍在昏迷中;象是安静的熟睡。他想了一下;又道:“医生;麻烦你们先进去;一会儿再出来。”
“什么?!”医生差点儿没栽到病床下;“你有没有搞错;患者还得……”
“就几分钟!”肖石七手八脚地把医务人员推了回去;把手术室门关死。
门外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病。肖石一手扯住秦剑锋;一手搂住李拴的肩;把两人弄到一旁。“队长、拴子;我有件重要的事要你们帮忙。”
秦剑锋和李拴对视了一眼;道:“说吧。”肖石道:“医生地话你们也听见了;我会想办法尽快把人送走。国内这边。我想你们做做工作;就说人在送医院路上就死了。”
秦剑锋未置可否;向他发出询问的眼光。保护重大知情人;本就是警方的责任。这种手段也很正常;只是他了解肖石;知道他这么做肯定另有原因。
肖石暗暗叹息;打起精神道:“队长;但有一分可能;我都不会瞒你;不过这回你先别问了;帮我瞒住就行。”顿了一下;肖石又道。“记住;除了目前几个知情者;必须瞒住任何人;包括我们自己人。”
秦剑锋没好气地翻了翻眼皮;又向身旁的李拴望去。他当然不会拒绝;可还有李副队长呢。李拴尴尬了一下;通地在肖石胸口捶了一拳:“啥意思;石头;不信任我咋的?”
肖石笑了。感激地在他肩头拍了拍;又对秦剑锋道:“那就麻烦队长了!”
秦剑锋摇了摇头;转身进了手术室;他要做医务人员地工作。
警方的命令;医院当然得执行;不过就是开张死亡证明而已。随后;巩小燕被送进特别病室;对外一切保密。肖石也跟姐姐和凌大宽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们连连答应了。
肖石看了看姐姐;又对凌大宽道:“爸。人送到美国后;费用方面……恐怕还得麻烦你。”这肯定不是一笔小钱。
“一家人还说这些话干嘛!”凌大宽叹着气;不停摇头;“怎么说这姑娘是因为大宽的事儿受地牵连;也是应该地。”
一直以来;老凌毫无保留地支持和信任他。肖石很感激;又对姐姐道:“凌姐。我现在就去安排去美国的事儿;争取明天就把人送走。巩小燕这边;只能你照看了。”
“去吧。”凌月如笑了笑;既心疼;又无奈。
诸事已毕;肖石和秦李二人离去;刚出楼门;萧远山打来电话。
“局长;你好!”
“人怎么样了?”萧远山问。
肖石瞥了身边二人一眼;回道:“路上就不行了;没抢救过来。”秦剑锋和李拴双双一怔;这个肖石;怎么连局长也瞒着!
萧远山在电话里叹了口气;道:“联系家属了吗?”
“队长正在联系。”肖石冲秦剑锋递了个眼神;换来一个白眼。萧远山很沉重;安慰道:“小肖;我知道你重感情;可人死不能复生;别想太多了;更不能影响到月如的情绪。”
“谢谢局长;我明白。”肖石想了想;握紧电话问;“局长;今天下午;公安厅的会议是怎么回事?”
萧远山坦诚相告:“这个会是临时的;因为前两天大宽家属抬棺上访;省里震动很大;省厅召集各市局领导开了一个关于群众上访和处置突发事件方面的会议。咱们市是全国最大地重工业基地;下岗工人比较多;是重点对象;所以张书记也列席了。”
“哦。”肖石应了一声。
萧远山又问道:“酒店方面的调查有没有什么结果?”
“秦队和李拴下午去了;目前只能证明杜汉生和曹氏兄弟去了;见什么人还不清楚。另外出事地时候;店里的服务员都跑出来了;我想;人可能趁那工夫溜了。”
“我知道了。”萧远山也很无奈;随即又提醒道;“小肖;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你千万不能胡来。我已经请示了省厅和高检;刘市长也打了电话;他们同意以这个案子为突破口;对十月集团展开全面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突破;如果你这个时候胡来;可能会事得其反。”
“我明白;局长放心吧。”肖石面无表情地回答。
打完电话;秦剑锋不满地道:“肖石;你怎么回事儿;连局长也瞒?”肖石解释道:“队长;下午的会萧局也参加了;如果张玉周以这个理由让萧局也回避的话;他会很难做;还是瞒着吧;不会有坏处!”
“有道理。”李拴听后连连点头。秦剑锋没说话。虽然肖石的解释有板有眼。可他没明白;瞒着萧局和张玉周耍手段到底有什么直接联系?
“那就这样;我现在就去安排送人的事儿。”说完肖石转身想走。秦剑锋看了下手表;道:“这都快半夜你联系啥!晚上饭还没吃呢。一起找个地方吃点?”
“改天吧;改天我请客!”肖石挥了下手;上了自己的车。
晚风很凉;路灯警示般地照着城市的街道。肖石把车停在路边;拨通了小方地电话;这时候;她应该睡了吧。
“石头哥;这么晚来电话;出什么事了?”电话很快通了。肖石紧锁双眉。道:“小若;先别问了;你马上动身;连夜赶回来。”
“现在?可苑紫枫地死因……”
“先不用调查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办。你回来直接到事务所;我在所里等你。”
“我知道了。”方雨若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二话没说。
“晚上路不好走;开车小心点儿。”
“我会的。”方雨若笑了一下。
肖石叹着气;收起手机。小方还这么年轻。让这个妹妹为了他东奔西跑;他真地很不忍。可除了小方;眼下又实在没有第二个可以信赖的人选了。
郊外的夜风很大;在原野上空蒙呼啸;新插的稻苗在水田里迅劲地挺拔着。肖石把车子开得飞快;吉普车象憋足劲的野马;在乡间公路上疾驰着。
“咣咣咣!”肖石用力地砸着方院长家地大铁门;声音在空旷地原野中传了很远。
“谁呀?”良久;里面传来方思诚的声音。
“方院长;是我。”
“哦。是石头哇;这么晚了;我还当是小偷呢!”
肖石暗笑;小偷敢弄这么大动静吗!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