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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认为这是最合理的推论吗?我立刻去了工藤旭的店,但那家店没有问题,似乎并没有卖迷幻剂给客人,所以,我猜想工藤旭只会把牵牛花的事告诉特别熟的客人,只和这些熟客享受恍惚的感觉。”
“很有可能。”
“所以,我决定伪装成工藤旭的忠实歌迷,也许日后有机会知道种子的事。”
“你的策略成功了吗?”
孝美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行,工藤旭比我想像中更加小心谨慎,虽然在我持续去那家店后,他们不时邀我去只有他们自己人参加的派对,在派对上,也会提到毒品的事,但并没有实际使用,最多只聊有没有用过LSD【注:学名麦角酸二乙胺,一种常见的强效迷幻药。】而已,正当我快要放弃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该不会是鸟井尚人自杀的事?”
孝美听到苍太的话,用力点了点头。
“没错,当我得知他死去时的状况时,确信绝对和梦幻花有关。因为鸟井尚人和大杉雅哉都和工藤旭特别熟,很可能从工藤旭手上拿到了种子。”
“所以,你就伪装成键盘手加入乐团。”
“你可别小看我,我对演奏乐器很有自信,高中时,我参加了轻音乐社。”
苍太倒吸了一口气,立刻想起以前曾经听过她的这段经历,是秋山梨乃透过调查得到的消息。
“原本打算一旦得知和梦幻花无关,就立刻离开,没想到遇见了你,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
“我是不是该对你说声对不起?”
“你并不觉得有这个必要吧?而且,虽然计划泡了汤,但最后还是达到了目的,确认黄色牵牛花的确存在。”
“是因为秋山周治遭到杀害的案件吧?”
“没错,要介先生通知了我这件事,和我相互交换了手上掌握的线索,终于掌握了整体情况,也猜到应该是尚人把种子交给了秋山先生,但是,还有好几个问题需要厘清。其中之一,就是要追查秋山先生家被偷走的盆栽下落,另一个问题就是要追查可能还残留在某个地方的牵牛花种子。无论如何都要避免警方在还没有查清楚这两个问题的情况下破案,因为搜查总部完全不了解情况,一旦扣押这些物证,向外界公开,后果不堪设想。幸亏要介先生和姓早濑的刑警联手,找回了那盆盆栽,而且也抓到了凶手。要介先生运用警察厅的人脉,对搜查总部施压,才能够在不公布黄色牵牛花秘密的情况下破案。接下来,只剩下种子的问题。要介先生向工藤先生提出交易,只要他交出所有的种子,就不会说出鸟井尚人是因为他的关系而自杀的事。工藤旭一口答应,在他家的阁楼找到了种子,但已经所剩不多了,所以他也没有太多的留恋。”
“原来是这样……”
“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事,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苍太摇了摇头。
“因为一下子听说太多事,现在想不到任何问题。回去好好想一想之后,或许还会想到什么,但是,除了命案的事以外,我有其他事想要问你。”
“什么事?”
“你对于因为家里的关系而决定了自己未来的路会不会感到不满?在你读中学的时候,家人就命令你要追查黄色牵牛花,我总觉得好像太强人所难了。”
孝美轻轻地笑了笑。
“是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的有点强人所难,但你家不是也一样吗?要介先生从小时候就承担了这个义务。”
“对,我哥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以我个人的情况,如果说内心完全没有不满,当然是骗人的,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类似的情况。比方说,像是歌舞伎之类的传统艺能,只要生在那个家庭,就有义务要继承,老店的儿子也一样。”
“但这些是遗传,在有继承义务的同时,也可以获得利益。”
“我跟你说,这个世界上有所谓的负面资产,”孝美用温柔的语气说,“如果这些负面资产会自然消失,当然可以不予理会,但如果无法消失,就必须有人继承。在确信黄色牵牛花的种子完全消失之前,必须有人加以监视。我的祖先不小心让魔幻植物流入市面,身为后代,必须承担起这个义务,这是我无法逃避的义务。”
她注视着苍太的双眼中没有丝毫犹豫,显然内心具备了强烈的信念和决心。
“谢谢。”苍太小声地说。
“为什么要向我道谢?”孝美纳闷地偏着头。
“因为你对我说的这句话很有意义。”
“是喔。”孝美露出无法释怀的表情,但立刻露出笑容,“我的话都说完了,接下来轮到你了。”
“我?我要说什么?”
“当然是至今为止的事啊,我和要介先生都很佩服你出色的侦探能力,你到底是怎么查到MM事件的,我愿意洗耳恭听。”孝美拿起含羞草鸡尾酒的杯子,用充满好奇的眼神看着他。
苍太点了点头,拿起了啤酒杯。
“好,只是说来话长,要从中学二年级的夏天开始说起。”
39
八月中下旬,秋山梨乃和知基去了东京拘留所。大杉雅哉透过律师联络了知基,说想要和他们见面。
他们等在狭小的面会室,隔着玻璃的房间门打开,雅哉走了进来,身旁有一名警官。雅哉看到梨乃他们后,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以前就很瘦,但现在感觉更瘦了。
“对不起,让你们特地跑一趟。”雅哉说,他的声音有点沙哑。
“你的身体怎么样?有好好吃饭吗?”梨乃问。
“嗯,我没事,谢谢。”说完,雅哉轮流看着他们两个人,难过地皱起眉头,“我真的对你们很抱歉,我这么对待你们最爱的爷爷和外公,你们一定不会原谅我,但我还是希望有机会向你们道歉,真的很对不起。”他深深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着。
梨乃和知基互看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来这里的路上,他们曾经讨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雅哉。虽然很痛恨杀害周治的凶手,但雅哉仍然是他们重要的朋友。知基说:“我内心完全没有恨意,满脑子的疑问,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梨乃也有同感。
雅哉认为他们的沉默是对自己的抗议,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双手抱着头。
“我这样道歉,你们也很伤脑筋,你们一定很想说,既然要道歉,为什么当初要动手杀人。我真的很愚蠢,很想一死了之,我希望可以判我死刑。”
“雅哉,”知基小声地说,“都是药的关系吧?因为吃了奇怪的花的种子,脑筋变得有点不正常了吧?”
雅哉摇了摇头,“不知道,即使是这样,我也……也都是我的错。”他俊俏的脸蛋满是眼泪和鼻涕。
梨乃听着他的啜泣声片刻,当他停止啜泣时,梨乃开了口。
“你找我们来,是想要向我们道歉吗?”
雅哉用衣服的袖子擦着脸。
“这也是原因之一,但我有些事想要告诉你们,尤其是对梨乃。”
“对我?什么事?”雅哉抬起头,充血的双眼看着她。
“是关于尚人的事,他一直在烦恼,从以前开始,从小时候开始。”
“烦恼什么?”
“他为自己无法像梨乃一样感到烦恼。”
“像我一样?什么意思?这是怎么回事?”
雅哉露出落寞的笑容。
“梨乃,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但这种事本来就是这样,当事人觉得根本没什么,旁人却觉得很耀眼。”
“等一下,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雅哉的喉结动了一下,似乎在吞口水。
“尚人很希望自己有才华,想要成为有才华的人。”
“啊?”梨乃皱起眉头,“你在说什么啊,没有人像尚人那么有才华。他的运动能力很强,在学校的功课也很优秀,画画也很棒,音乐也有向职业进军的水准。他怎么可能没有才华,而是有太多才华了。”
她说到一半时,雅哉就缓缓摇头。
“所以我刚才说,你根本不了解。尚人的运动能力的确很强,但有办法达到职业水准吗?可以像你一样以奥运为目标吗?没办法吧?在校成绩再好,也只是在有限的范围。他经常说,虽然他的数学很好,但只是知道解题的方法而已。画画也一样,他说只要盯着白纸,脑袋里就会浮现出画面的构想,只要根据这种构想画出来,就可以画出出色的画,只不过他发现,自己的画总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说自己只是了解绘画的知识,懂得如何运用而已。其他人都会表示称赞,这种称赞只是佩服,并不是感动,无法打动任何人的心。”
雅哉把视线移回梨乃的脸上。
“不久之后,他开始觉得,自己没有任何才华,只是假装有才华而已。”
“但是,”梨乃开了口,“大部份人不都是这样吗?真正有才华的人少之又少,虽然他说自己只是假装有才华,能够做到这一点,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嗯,我也这么认为,如果尚人不是尚人,也许也会这么想,但因为有你的关系,所以就不一样了。”
“我?”
“尚人经常对我说,你是天才。即使在同一个游泳池内,好像你周围的水质不一样,好像有特别的水在推着你前进,好像你在和他不同的世界游泳。”
“哪有……”
“只有你自己不认为是这样。听说尚人也很会游泳,参加过好几次县级的比赛,但是,他曾经告诉我,即使他放弃游泳了,周围也没有人发现这件事。”
梨乃惊讶地看着身旁的知基,“有这回事吗?”
知基痛苦地贬了眨眼。
“好像的确是这样,我哥没游泳了好几年。”
“他总是说,看到梨乃,就知道自己是多么渺小,没有任何长处,只是一个无趣的人。”雅哉说。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他发现自己在音乐上也是这样,经常对我说,自己根本没有才华,很羡慕我有才华,但其实我和尚人一样,根本不是什么天才,也根本没有才华。我很平凡,具备的能力和别人差不多,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却梦想能够比任何人更加发光发亮。我们只是模仿别人,却好像有那么一点成功,所以就更贪心了,想要成为真正的天才,这种邪念导致我和尚人沉溺于那种奇怪的花的种子,但冒牌货终究是冒牌货,无法成为真货。”
雅哉挺直身体,继续用严肃的口吻说:
“梨乃,尚人经常说你是笨蛋,明明那么有才华,却浪费了自己的才华。你必须成为游泳选手,这是有才华的人应尽的义务,如果认为这是负担,就太奢侈了。他说,你根本不知道不背负任何义务的人生有多么空虚──”
他一口气说完后,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对梨乃露出笑容。
“雅哉……”
“我请你来,就是想要告诉你这件事。”
梨乃点了点头,从放在腿上的皮包里拿出手帕。她还不知道该如何接受刚才这些话,但这番话的确打动了她。
她用手帕按着眼角。
尾声
苍太走进大学校门时,内心涌起的不是怀念之情,而是新鲜的感觉。他只休息了不到一个月,但各种景象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走进研究室,发现藤村独自坐在桌前,但他并没有在做研究,笔电萤幕上显示的是某位偶像的部落格。
藤村似乎听到了脚步声,转头看来,立刻目瞪口呆。“蒲生,最近还好吗?”
“还好啦。”苍太说完,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里怎么样?”
“没什么变化,整天很安静。你怎么样?有没有和家里人好好谈过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