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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我来得及想到一个万全之策,江水已经漫到腰部了。就在这时候,我终于听见岸上传来田甜的哭喊声:“方休,你这头猪,快给我站住!”
天籁啊!我赶紧依言站定,掉头看过去,只见田甜一边哭一边扑腾着冲进江里,朝我这边跌跌撞撞地奔过来,嘴里含含糊糊地哭骂着:“你是猪啊,叫你去死你就去死,笨蛋、混蛋、王八蛋……”
说话间,田甜已经冲到我身边,抓着我又是骂又是打,溅起的水花彻底让我“湿了身”。
我由着田甜在我身上“狂轰滥炸”,心里万分感激肥皂剧的编导们,眼见情势终于朝我预想的方向发展,我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总算踏实下来,安安心心地准备把这出戏做得更足、更精彩。汗,人生就是一出戏,老子就是戏子。
于是我故作激愤地问田甜:“你不是很想要我死吗?如果我死了可以让你离开隋源,那你就不要拦我。”说着我任由手被田甜拉着,又作势往前挪了一步。
不料这一步竟踏虚了,我脚下忽地一滑,江水一下漫过了口鼻。那一刻,我脑袋里一片空白,惊慌之下拼命想往岸上挣扎……幸好我的手和田甜的手紧紧拉在一起,她使劲猛扯了几把才把我拉上去。
操,好险!我惊魂甫定,站在水里只觉得两腿发软,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张大嘴不说话。
田甜此时也是花容失色,俏脸煞白,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冲我吼道:“你这头笨猪,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我叫你去死你就真的去死啊?快走,上岸去!”
田甜嘴里虽然骂得很凶,可听在我耳朵里却比什么话都要来得中听,这场戏差点儿就假戏真做,还好没有白演。
戏都演到这份上了,我得善始善终不是?“叫我上岸去不用跳了?这可是你说的哦。”
田甜点了点头,拽着我的手一起往岸边走。
回到岸边,操,没多久工夫,河滩上便聚拢了七、八个看热闹的人,围在那里对着我和田甜指指点点的,刚才那个“活雷锋”俨然也在其中。靠,管闲事管得还太真他妈的宽,老子“自杀”那一会儿咋不见有谁当雷锋来救人啊?
想到这里,我冲一干瓜货们瞪了一眼,嘴里高声吼道:“妈的,看锤子看,没见过自杀啊?”
第一百八十六章 话说从头
我任由田甜拉着在坑坑洼洼的河滩上行走。田甜的小手还是这么细这么滑,捏在掌中如一块失而复得的温玉。
正陶醉于失而复得的欣喜中,一不留神间我脚下踢到一块石头,一个踉跄扑倒在地。田甜被我拽着没站稳,也跟着摔了一跤。我赶紧站起来搀扶田甜,手一碰到她的衣衫,哎,好湿,留神一看,田甜的衣裤都在滴水,我和她活脱脱就是一对落汤鸡。
我是个大男人,湿漉漉的四处乱走倒没关系。田甜一个大姑娘家,夏天穿得本来就少,被江水一弄湿,浑身曲线玲珑毕现,难怪刚才那些瓜货直盯着她看。我心下不平,又转头朝刚才那群人聚集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我呸,世风日下啊!
我和田甜现在的样子落在别人眼里实在是很尴尬,我瞅了瞅田甜,她也瞅了瞅我,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形象不太雅观,田甜脸上露出了害羞的神色。我轻轻伸出手揽住她的纤腰,柔声道:“乖乖,先上车再说吧。”
经过方才一番折腾,田甜可能也筋疲力尽了,一声不吭地跟着我回到车上。
开车回到静竹花园,我停好车,带着田甜径直上了楼。
自从搬到夏姐家,我就很少回这个窝了。还好夏姐时不时过来替我收拾一下。一切看起来倒还算井井有条。我到卫生间检查了一下,热水器也还能正常使用,便连声催促田甜赶紧去冲个热水澡,千万别感冒了。
田甜这时仿佛才从懵懂中完全醒转过来,两眼一翻,倔劲儿又上来了,转过身拿背对着我说道:“感冒了最好,反正不要你管!”
……这时候还要耍小孩子脾气?我无语。因为我知道现在我所作的任何回应都必定是错的,便索性闭上嘴,径自走到卧室去打开衣橱想给田甜找一套衣服来换,可翻遍衣橱也只找到她以前放在我这里的两件毛衣和一件防寒服,都不适合现在穿。
无奈之下我只好挑了一件自己的T恤衫,走回客厅塞到田甜手中,连哄带骗地把她推进卫生间,隔着门对她说道:“你先洗,我出去给你买衣服来换,很快就回来,等着我。”
说完我飞快地跑下楼,开车到距离我家最近的一间商场。我怕自己挑选的衣服款式田甜不满意,索性一口气买了三套不同风格的女装及内衣裤。令我郁闷的是,收银员居然抱怨老子的钞票是湿的……
等我风风火火地回到家,田甜已经换上了我给她那件T恤衫,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因为那件T恤衫是男式的,套在田甜娇小的身躯上犹显宽大,我一见她那样子就禁不住乐了,把手里装服装的袋子朝她旁边的沙发座上一扔,嘴里呵呵笑道:“你穿这个还满好看的嘛,早知道我就不用这么急赶着出去给你买新衣服了。”
田甜听完,唰地一下站起来,板着脸对我狠狠说道:“方休,你过来!”
呃,我刚才哪句话又说错惹恼她了吗?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硬着头皮走到田甜身前。却见她咬牙说道:“猪,把眼睛闭上。”
……再次听到这句话我竟有一种恍然在做梦的感觉,哎,都好几个月没人喊我是猪了。我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可过了好一会儿,那记耳光也没落下来。
我忍不住睁开眼,却见田甜站在我面前,正一脸复杂地看着我,眼波似嗔似怪。
机会就摆在面前,此时还不趁机表现更待何时?
心念一动之下,我用手轻轻地圈住田甜的小蛮腰,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的眼睛,然后把嘴凑到她耳边柔声说道:“乖乖,我以为你再也不要我这条猪了呢。”
田甜轻哼了一声道:“贼喊捉贼!明明就是你先嫌弃我。哼,你们男人都是这样,一旦得到手就不会再珍惜……”说着说着,田甜的声音又哽咽起来。
冤啊!我低下头望着田甜,一脸委屈地急声说道:“乖乖,我怎么会是这样啊?你不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可你就是不接,我……”我刚想说出让夏姐替我解释的事,猛地想起现在貌似不方便提起夏姐,要不难保田甜不会再次发飙,于是连忙改口道:“我要给你解释你又不肯听。”
田甜白了我一眼,说道:“难道只许你气我,欺负我,就不许我发点儿脾气吗?小惩薄戒,一点点困难你就打退堂鼓了?哼,没诚意!”
……这还算小惩薄戒?那大惩厚戒又是啥样啊?女人是不讲理的动物,这次我可总算是见识了。我心里虽不服气,脸上却不敢流露半分,苦着一张脸一个劲儿地喊冤:“天晓得啊,为了找你,我的手机都快被按坏了。”说着便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在田甜面前晃了一下。我日,这时我才发现手机进水后已经自动关机了。
“冤?你想想,这三个多月来你找过我吗?”
三个多月?我迅速在脑里回忆了一下,这段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先是龙二被挂刀疤跑路,接着刀疤被抓我们忙着捞人,然后就眼见田甜和隋源出双入对,我郁闷之下酗酒大病了一场,住进了夏姐家调养,再后来就是忙着准备“大礼”对付隋源和黄胖子等人,这些事一件接着一件,根本就没有机会停歇下来,一直到蓉蓉出事后我才给田甜打过一个电话。或许,一方面是我确实太忙,顾不上和她联系,而另一方面,在我的潜意识中多少也有些恼她亲近隋源吧。
一想到隋源,我忽然想到一件很要紧的事,连忙问道:“乖乖,你告诉我,这段时间以来,那个人有没有对你……那个?”
田甜听得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地问道:“什么这个那个的?哪个人对我哪个啊?”
……真是个傻丫头。我有些急了,冲口而出:“隋源有没有欺负你?”
田甜这才弄明白我的意思,甩开我的手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骂道:“别把我想得跟你一样笨。”
呃,我怎么又笨了啊?不过田甜既然这么说,那就表明她还没有吃亏。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我还怕你被那色狼骗了呢。”
田甜啐了我一口,说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清楚隋源的为人么?”
“你知道?”我诧异地问道。
田甜脸上浮现出得色,斜睨了我一眼说道:“你不是让蓉蓉给我说过一些事么?还有你自己也不知道罗嗦了多少次。我耳朵没聋,眼睛也不瞎,好坏还分辨不出来么?”
晕,田甜原来早清楚隋源的为人了,那她怎么还跟隋源走得这么近?我张口便问:“那你还……”
田甜接过我和话头答道:“我就是气不过你不来找我道歉,故意赌气跟他在一起的,其实我和他之间也都是单纯工作上的接触。”
我忽然想起上次在田甜家巷口看到的那一幕,便开口询问:“可我有一次看见他开着车有说有笑的送你回家,那是怎么一回事?”
田甜奇道:“什么时候?”
我没好气地答道:“好像是一个周末的上午。我去你家找过你,可是被你妈给轰出来了。”
“我妈?我怎么不知道?那天是隋源的‘家访日’,有一阵子他每周都要去一个表现比较出色的中干家里做慰问。”
工作出色?是长得出色吧?操,这狗日的花样还真多。“那你怎么没来找我?”
田甜撇撇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找过你?”
我大惊:“啊?你找过我?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田甜看了看客厅角落里的电话机说道:“我给这里打过好几个电话,但都没有人接……”
我思忖了一下,那时候我应该已经住到夏姐家去了。田甜顿了顿又道:“我给你打手机也关机了,我还以为你是故意躲着我的。”
晕,我压根没想到自己和田甜之间竟存着这么多的误会,如果不是今天这席话,我和她可能真的都要抱着遗憾与怨恨过一辈子,不知道哪年哪月方才有澄清真相的机会。天意弄人啊!
田甜的话继续传进我耳里,“再后来,有一次我随隋源出席一个商业聚会,碰到了黄本元,他就对我说你和夏姐……我不信,几次偷偷跑到夏姐家楼下,却都看见你的车停在那里……”田甜说到这里,朝我恨了一眼,眼圈又红了。
哎,哪壶不开提哪壶。好端端的怎么又扯远了?我见势不对,连忙岔开话题:“乖乖,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受苦了……”说着便一把拉过田甜搂在怀里想好好和她温存一下,身子刚贴过去就听得她一声惊呼,随即把我推开。“你看看你,浑身湿答答的……”
我这才想到刚才去买衣服回来后只顾着和田甜说话,还没来得及去冲洗。田甜不提还好,这一提,我身上还真觉得又冷又湿的怪不舒服。
“乖乖,我去冲一下,很快就出来,你等等啊。”说完我闪身冲进了卫生间。
第一百八十七章 冰释前嫌
我走进卫生间刚要打开喷淋开关,突然想起一件事,便打开门探出头去对田甜说道:“沙发上的袋子里有几套衣服,你自己选一套换上吧。放心,我决不偷看,呵呵……”
田甜举起一个沙发靠垫作势欲扔,我连忙闪身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冲洗完后,我穿着干爽的衣服走出卫生间,看见田甜正坐在沙发上发呆,手里犹自抱着一个沙发靠垫。我见她身上还穿那件男式T恤衫,装有衣服的袋子还摆在沙发一角,连位置都没挪一下。
听到我的脚步声,田甜似乎回过神来,向我问道:“你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