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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振飞不禁笑问:
“你真把我当成了杜老大?”
那女郎吃吃地笑着说:
“你不是杜老大,难道还是杜老二不成?”
白振飞郑重说:
“老实告诉你吧,我姓白!”
那女郎也正色说:
“那我改称你白老大也无所谓,反正这笔交易完成之后,你就是要我们以后见了面,装作不认识你都可以!”
白振飞忽然好奇地问:
“这是笔什么交易呢?”
那女郎置之不答,一使眼色,大汉便将那只“○○七”型的手提箱放在桌上,打了开来,只见里面都是一迭迭整整齐齐的美钞!
“喏!这是五十万美金!”她说:“我们完全依照你的要求,票面都是一百元的,并且全部是比较旧的钞票。如果杜老大再要临时变卦,那就太不够意思啦!”
郑杰忽问:
“那么我们的‘货’怎样交法呢?”他似乎也起了好奇心,想弄个究竟。
那女郎打量了他一眼,她说:
“我们的船已经停在海边,按照我们双方事先讲定的,由你们自行负责,设法把两百个人送到泊船的地点,点清人数,我们的这笔交易就算完成。致于人上了船以后的一切,那就是我们自己的事了,纵然万一出了问题也与你们无关!”
“两百个人?”白振飞诧异地问:“你们要收买这么多人干吗?”
那女郎笑笑说:
“杜老大,我们有言在先的忘了吗?只谈交易,不过问其它的一切呀!”
白振飞与郑杰彼此交换了一下眼色,忽然灵机一动说:
“你们可以把钱装在手提箱里,携带非常方便,我们总不能把两百个人随身携带着吧?”
“那当然!”女郎说:“杜老大只要在今夜,把人设法送到我们泊船的地点就成了,但绝不能误事。因为风声很紧,我们的船不能停泊在那里太久,今夜非把船开走不可的!”
白振飞无端撞上这件莫名其妙的事,已使他感觉有理也无法说清了,他只得向郑杰作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苦笑着问:
“郑老弟,你看怎么样?”
这言下之意,已然表示他是黔驴技穷了。
郑杰耸耸肩说:
“反正现在我们总没办法当场交人,就请她们把泊船的地点告诉我们,今夜我们负责把那两百人送去不就结了!”
白振飞瞪了他一眼,悻然说:
“可是……”
那女郎嫣然一笑,嗲声嗲气地说:
“杜老大,难道你真要变卦了,那不是让我为难吗?”
白振飞一本正经说:
“我倒不是存心使你为难,可是……”
那女郎向他妩媚地瞟了一眼说:
“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还是这位郑先生干脆,杜老大,我们就照郑先生说的办法,现在我把泊船的地点告诉你,你们今夜就把人送去吧!”
白振飞又看了郑杰一眼,见他正频频使以眼色,这才点点头说:
“好吧!请你告诉我们船泊在哪里?”
那女郎顿时喜形于色,欣然说:
“我们的船在海峡的出口外,距离大约四五公里的海边,附近一带我们已经分布了不少把风的,安全绝对没有问题。车子可以由公路直达海边的一片树林里,从树林出来到泊船的距离,大概只有几百码了。”
挽着郑杰的女郎接口说:
“杜老大,你们请先把钱数点一下,回头我们只要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就行了,不必要多费一道手续啦!”
白振飞强自一笑说:
“那倒不必点了,难道我还不相信你们?哈哈,……”
但那女郎却坚持说:
“不!你们最好当面点一点,免得事后啰嗦!”
郑杰忽然若有所思,故意说:
“对不起,我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觉得现在当面点清了也等于零。因为钱并不是现在就交给我们,而是等今夜交了人才付。到了那时候,我们恐怕还得再清点一次,否则万一有短少,责任该由谁负?所以我认为,现在实在不必多此一举!”
他原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反正这笔钱与他们毫无相干,根本就不必浪费时间清点。谁知他这么一说,反而多出了事来!
那女郎瞟了他一眼,笑笑说:
“你考虑的很有道理,不过你们既然两个人在这里,事情就好办了。钱点清无讹之后,我们可以当场交付,但你们两个人不能把钱带着一起离去,必须留下一个人负责保管这笔钱。由你们自己决定,无论哪一位去把人今夜送到我们泊船的地点,这样双方就都不必担心啦!”
白振飞急说:
“我看用不着这样吧,干脆钱还由你们负责保管,等今夜我们把人送去时,再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那女郎摇摇头说:
“这样不行,万一到时候你们不把人送去,我们临时又没有地方去找你们,那可让我们回去无法交代了!”
白振飞不禁忿声说:
“既然连这点都不信任我们,那又何必跟我们做这笔交易?”
那女郎冷冷地说:
“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势在必发了。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而是我们今夜必须把那两百人用船载走!”
“那么你们的意思,是要把谁留在这里?”白振飞问。
那女郎回答说:
“这由你们自己决定,不过,杜老大也许得亲自去办事,不妨请这位郑先生留下,负责保管这笔钱,二位的意下如何?”
郑杰似乎很有把握可以脱身,胸有成竹地说:
“白大爷,我看就由我留下,你赶快去办你的事,别误了事吧!”
白振飞已明白他的用意,于是把头一点说:
“好吧!回头我如果不来这里,今夜我们就在泊船的地点见面!”
那女郎这才放开他,不再留难,把他送出了房间。
白振飞走出外面时,发现已有十几名大汉在严阵以待,幸亏他们没有贸然硬闯,否则真不容易闯得出去呢!
他独自匆匆赶回码头上,举目四眺,傍晚的夜色朦胧下,并没有发现他所要找寻的目标。
正在感到失望之际,忽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男童,年纪大约只有十一二岁,从老远的飞奔而来。
男童一口气奔到白振飞面前,只说了句:
“请到‘威利酒吧’来!”说完就掉头飞奔而去。
白振飞不由暗自一怔,欲待追上那男童问个明白,但已追之不及。
略一犹豫,他认为这回绝不可能再被人认错,一定是他等待的两个人不便公然露面,而派这男童来通知他的了。
于是,他立即急步朝那男童飞奔的方向走去。
但那男童一眨眼已不知去向,白振飞又不知“威利酒吧”在何处,只好向码头附近的人打听,才问出是在不远的一条小街上。
穿过马路,转到那条小街上,便看到了那个“威利酒吧”的招牌,发现它是个很低级的小酒吧。
好在他今天没有穿得西装革履,只是一条西装裤,配上一件夏威夷衫,连脚上都穿的是透空凉鞋,一付吊儿郎当的打扮,进入这种酒吧倘不至有失身份,和特别引人注意了。
走进门,只见酒吧里一片乌烟瘴气,满目乱哄哄的,仿佛一群没头的苍蝇在到处乱飞。尤其在这华灯初上的时候,正是那些水手,码头上的工人,以及形形色色,九流三教的人物,涌向这种地方买醉和找寻刺激之际,更使这酒吧有了人满为患的现象。
音响播放着震耳欲聋的靡靡之音,混和着喧嚣,放浪形骸的调笑,交织成一片……
白振飞正在以眼光四扫,找寻他的目标,忽被一个冒冒失失的家伙撞了个满怀。
他刚要责问对方,忽觉手里己塞进一个纸团,而那家伙却连招呼也不打一个,就仓皇出了酒吧。
白振飞情知有异,不及看手里捏着的纸团,便急欲追阻那家伙。可是偏偏又被人一撞,挡住了去路,等他追出酒吧外时,那人早已不知去向。
他无奈何,只好借着街灯,把手里的纸团展开来看,只见上面潦草地写着:“请当心,对方并无付款诚意,人一交齐,即将向你们下毒手,切勿上当!”
这张警告的纸条,并未署名,但白振飞立即想到,所指的“对方”必然是刚才那班人。而向他警告的人虽不知是谁,却显然也是把他误认为是那“杜老大”了!
念及于此,他不禁暗自一惊,惟恐郑杰受那两个女郎的算计,于是赶紧急急赶回到金瘤子的店里去。
可是,等他赶到时,郑杰却已被他们带走,早就不在那里啦!
在白振飞离开金瘤子那里不久之后,郑杰就被她们带着离开了那里,来到附近的一家“大东旅社”。
那大汉不便在场,随着一名女郎去办事了,只留下一名自称叫姜爱琪的女郎陪着郑杰。
他们两个进了房间之后,似乎在各怀鬼胎,彼此默默相对,一时仿佛找不出什么可谈的。
终于是姜爱琪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向郑杰搭讪地笑问:
“郑先生,你跟杜老大是一起的?”
这话根本是多此一问,他们要不是一起的,两个人又怎会在一起?
但郑杰只是漫应着说:“我们当然是一起的……”
姜爱琪笑了笑,又问:
“那么这笔交易完成后,郑先生也可以分到一份啰?”
“当然!”郑杰故意说:“我既出力,又担风险,总不能白干呀!”
姜爱琪忽说:
“凭良心说,我真佩服你们,在这短短的一个月之内,当真就能一口气弄到两百个人,如期交给我们。虽然代价很高,这笔钱可也不是好拿的哦!”
郑杰趁机表情逼真地说:
“我们既然接下了这笔买卖,到时候有交不出‘货’?可是我真不明白,你们出这么高的代价,要那两百个人干嘛?”
姜爱琪诡谲地笑笑说:
“你想知道吗?对不起,杜老大跟我们有言在先,是不会过问我们一切的!”
郑杰耸耸肩,轻描淡写地说:
“我只不过是好奇,随便问问罢了,并不想过问你们的事呀!”
姜爱琪嫣然一笑说:
“那就好啦,我们不谈这个,换个话题谈谈吧。这笔交易达成之后,你分的钱一定不少,那么多钱你打算怎样花?”
郑杰装出眉飞舞色地说:
“首先自然痛痛快快地享受一番,反正钱财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来得容易也要花得痛快,这就是我的人生观!”
“换句话说,你的人生观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姜爱琪笑问。
郑杰回答说:
“我觉得要靠来路不正的钱起家,那是绝不可能的,所以怎么来的,就得怎么去。否则把钱藏在身上,随时还得提心吊胆,怕人家见财起意,来个谋财害命呢!”
“那你准备怎样享受呢?”
郑杰笑笑说:
“现在未免言之过早,等钱分到手才算是我的,到时候再计划也来得及啊!”
姜爱琪风情万种地瞟了他一眼说:
“你们男人所谓的享受还不是那一套,不外乎吃喝玩乐,尤其少不了女人!”
郑杰哈哈一笑说:
“那是当然的。男人拼了命弄钱,为的就是这个。如果不是女人对男人的诱惑力那么大,男人又何必玩命,一个个不如在家里待着,安分守己地啃老米饭了!”
姜爱琪忽然走过去,把放在茶几上的小箱提过来,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把小箱放在自己大腿,拍拍箱盖说:
“假使这箱里的钱,全部属于你的,你又将作何打算?”
郑杰怔了怔说:
“那怎么可能,我能分到其中的一小部分,已经心满意足了,怎敢作这种奢望……”
“如果可能呢?”姜爱琪似乎别有居心地追问。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