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盐引法则略有不同。此法乃是井户煮盐不立课额,商人纳钱请引,缴纳引税、过税、住税,向井户直接买盐出售。官置合同场负责验视、秤量、发放,以防私售,并征收井户的土产税。废除官买民盐然后卖给商人的中介环节,直接征收井户和盐商的税钱。为了保证食盐专卖制度的贯彻执行,官府还规定了各产地食盐的贩卖区域,越界、私卖、私制和伪造盐引,超额夹带食盐者都予严惩。
『注:此资料摘抄自网上,今附录在后注中,是为了方便了解宋朝食盐买卖制度。』
第三卷 鬼魅传说
第一章 鬼魅传说
〖南山一尺雪,雪尽山苍然。
涧谷深自暖,梅花应已繁。
使君厌骑从,车马留山前。
行歌招野叟,共步青林间。
长松得高荫,盘石堪醉眠。
祗乐听山鸟,携琴写幽泉。
爱之欲忘返,但苦世俗牵。
归来始觉远,明月高峰颠。〗
此首诗名《黄州》,乃是宋代大文豪苏东坡与黄州知府徐君猷游南山时所作。
大宋神宗元丰四年十月某日,旭日初升,一扫前几日阴霾,谪居黄州的苏轼闲着无趣,携家人苏仁前往安国寺,欲拜会方丈潜道大师,方下得山坡,见得前方一行人众,或骑马,或坐轿,当先一人快马加鞭,赶将过来。苏公眯眼望去,辨认出来人正是知府管家徐溜,如此推想,那远处一行人中当有知府徐君猷。
苏公忙止步等候,待徐溜骑马过来,翻身下马,拱手施礼。苏公急忙回礼,徐溜问苏公何往,苏公言欲往安国寺拜佛参禅。徐溜道明来意,原来知府徐君猷欲邀苏公同游菱角湖。苏公心中一喜,虽说来黄州近两年,但从未觅时畅游菱角湖,每每登山眺望,偌大湖面,有如碧镜,港汊交错,湖湖相扣,岸旁青山绿树,相得益彰,湖中座座小岛、点点渔舟,甚是美妙。
待徐君猷一干人众近得前来,苏公方才见得清楚,来者之中有黄州兵马统制马踏月将军、临江书院齐礼信先生,另有三名男子,一中年人脸形消瘦,十指修长,身着锦袍,镶金腰带系黄色丝带,丝带垂有一块翡翠双鱼玉诀,面含微笑,眉目间隐含一丝狡诘。苏公暗想:此人定是位富贾。又一年轻人,约莫二十三四岁,面容白净,一领白袍,端的玉树临风,手中兀自握着一册。苏公暗忖:此人端是一位书生,家境富绰,举止颇有些放荡不羁。此人正望着那美貌红衣女子,神色呆板,颇有几分痴迷之意。又有一人,遮莫五十有余,身着一件紫袍,两颊凹陷,面容蜡黄,三捋黑须,鼠目闪烁。苏公心中嘀咕:观此人面相,深于世故,精明干练,举手抬足之间隐有官态。
自两顶轿内出来两名年轻美貌的女子,一红衣一白衣,那红衣女子遮莫二十一二,明眸皓齿,眼含微波,玉立亭亭,乌黛高盘,插着一枝银凤钗;那白衣女子面容白玉,修眉端鼻,颊现梨涡,顾盼嫣然。苏公心中不由暗叹:这两女子秀雅脱俗,美艳绝伦,只可惜眉目间多了一丝风尘之色。
徐君猷遂引见众人与苏公,那中年男子果真是位商贾,唤做吴幽人,乃是黄州城有名的绸缎商,常呼朋唤友,郊游饮酒,写诗作画,虽是势利的商贾,但也是好风雅之人。那年轻书生乃是黄州风流才子祝良夜,乃是退隐黄州的官宦祝东风之子,颇有些才华,尤善弹琴对弈,据说其棋艺黄州第一。这祝良夜无意求取功名,整日里与一邦友人厮混,创建了烟月诗社,与那吴幽人乃是忘年之交。那紫袍人乃是鄂州团练使虞宇,奉鄂州太守之命就鄂、黄两州事宜来黄州,昨日方到,闻得徐君猷言及苏轼,遂求同往。
苏公拱手施礼,那虞宇急忙回礼,又呈上一信笺,道:“苏大人,此乃我鄂州太守朱寿昌朱大人亲笔手书。令卑职亲呈苏大人。”苏公急忙接过信笺来看,乃是朱寿昌答谢之书。原来苏公自来黄州后,得知黄、鄂两州“小民贫者生子多不举,初生便于水盆中浸杀之,江南尤甚,闻之不忍”,遂向徐君猷柬言,“使率黄人之富者,岁出十千,如愿过此者,亦听。使耕道掌之,多买米布绢絮,使安国寺僧继莲书其出入”。苏公虽贫,亦出十千相助。又闻“故人朱寿昌康叔守鄂州,乃以书遗之,俾立赏罚以变此风”,徐、朱二人遂采纳其言。后苏公“乃访闾里田野有贫甚不举子者,辄少遗之”。此乃苏公被贬谪黄州一桩千古善事也。
『注:所引之句,参见《苏东坡全集》之《黄鄂之风》。』
徐君猷又引见那两位年轻美貌女子,红衣女子唤作江云、白衣女子唤作竺露,乃是黄州月下坊的官妓,琴棋书画、歌舞弹唱,甚是精通。两女子袅袅上前施礼,苏公急忙还礼,心中暗自叹息。这些女子非同寻常勾栏娼妓,原来宋代妓女盛行,分官妓、营妓、市妓、私妓和家妓等,由官府经营之妓女,分属“州郡”和“军营”,其身份列入另册,统称官妓。宋代中期的官妓多来自被抄家、编管的罪人眷属之中,或出身于达官贵人之家,或脱落于破产豪商巨贾庭院内,最普通的亦是自小被卖到青楼妓院中。至南宋已有从事买卖娼妓的“娼侩”,一般人家的女子,或因动乱,或因贫苦,为生计所迫,常经娼侩之手流入娼门。
徐君猷道明来意,邀苏公同游菱角湖,苏公欣然应允。徐溜牵来一匹马,扶苏公上马,自与苏仁跟随其后。徐君猷、苏公并骑前行。苏公知这菱角湖水域甚广,不知将往何处,遂询问徐君猷。徐君猷如实相告,原来往东南前行,约莫十余里,有一镇,唤作木未镇,这木未镇地势稍高,风景宜人,镇侧又有一青峰,名曰木未峰,满山参天古树,中有三百余石阶蜿蜒而上,直至峰顶,登上山峰,与安国寺宝塔遥遥相望,菱角湖数千亩水域尽收眼底,又可眺望长江入口,甚是心旷神怡。峰下木未镇临湖而兴,约莫有百余户人家,其中有二三十户商贾、官宦私家庄园。此番下榻之处便是吴幽人庄园自和园。
徐君猷一行总计二十人,一路或吟诗作赋,或谈天论地。徐君猷不免言及蔡真卿一案,感叹万千,只道已表奏朝廷二十余日,未得回信,不知朝廷如何处置,颇有些忧心。苏公询问缘由,徐君猷只道蔡真卿与御史中丞李定甚为要好,李定断然不会袖手旁观,坐视不管。苏公淡然一笑,只道蔡真卿之罪恶,令人发指,神鬼共怒,此等奸人,那李定躲闪尚恐不及,又怎会出手相助?马踏月然之,只道此人不死,天下难服!
那厢吴幽人手握一把紫砂茶壶,不时饮几口,一路与那祝良夜并驾齐行,谈论诗句。那鄂洲团练使虞宇骑马在前,环视青山绿水,满面春风,甚是畅意。
一路无话,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到得木未镇。苏公挺身张望,但见一株古樟树,偌大树身,想必三四人双手相连亦难合围。那樟树庇荫甚大,足近两亩,不过一半乃是水域,原来已到得菱角湖边。那树身之下、湖水之边,围聚着一两百人,甚是热闹。苏公好奇,翻身下马,近得前去有一看,却原来是个集市。苏仁见那水旁有四五个卖鱼人,不免来了兴致,近得前去,但见卖鱼人以网缕就水而围,将捕获之鱼放置其内,买者但凡看中那条,卖鱼人与你捉将出来。
苏仁探头望一水网,遮莫十余尾鳊鱼,又有五六条青鱼,约莫一两尺来长,其中兀自一条青鱼,足有四尺来长。苏仁连连咋舌。那卖鱼人约莫六十,满头白发,满脸堆笑,只当苏仁要买鱼。苏仁连连摆手,那卖鱼老翁颇有些失望,叹息两声,又偏头望着远处徐君猷等人,混浊老眼中忽闪过一丝惊喜之情,转而又露出一丝憎恨之色。
苏仁回身之际,瞥见得卖鱼翁那丝目光,不由一愣,心中颇有些疑惑。那厢徐溜招手召唤,苏仁急忙过去,与众人同行。那集市尽头有一家肉肆,肉肆前挑着一面旗幡,上有“柳记”字样,肆摊前围着十余人,但见肉案上四五片猪肉,两个年轻伙计正挥刀砍肉,看星称重。肉肆一侧坐着一条大汉,身着一件黑袍锦衣,五大三粗,满脸油光,正端着一把酒壶饮酒,想必是肉肆摊主。苏仁见得,不免诧异,嘀咕道:“如此小镇,怎的如此好买卖?”那徐溜闻听,笑道:“苏爷定是多日不曾买肉了,不知黄州肉价大涨。”苏仁一愣,反问道:“肉价大涨?我确有两个月不曾买肉了!不知几文一斤?”那徐溜伸出左手,屈了大拇指,伸直四根指头。苏仁一愣,道:“四文了?”徐溜连连点头,道:“正是。”苏仁惊诧道:“上次买肉似是两文钱一斤,今怎的涨到四文钱一斤了?”
那厢徐君猷闻听,笑道:“往日黄州肉贱,此番上涨,于黄州百姓而言,不失为一桩好事。”徐溜低声道:“老爷有所不知,肉涨则诸物皆涨,市井百姓多有怨言了。”苏仁闻听,恍然大悟,暗道:适才见那卖鱼翁眼露憎恨之情,不知为何?原来是这般缘由!
徐君猷把眼瞪了徐溜一下,面有愠色,道:“你看此处这般好生意,怎言百姓多怨言?你看那厮,一人兀自提了一二十斤肉。”苏公淡然一笑,低声道:“看他等衣裳装束,多非是寻常村野百姓。”那虞宇闻听,笑道:“肉价上涨,那喂猪农户亦可多赚些个,又有何妨?若嫌肉贵,少吃些便是。”苏公轻叹一声,并不言语。却见那齐礼信近得肉肆摊主前,拱手问候道:“柳掌柜,一向可好?”那人见得齐礼信,急忙放下酒壶,起身施礼,笑道:“原来是齐先生,多日不见。今日怎的有闲工来此?”齐礼信笑道:“乃是陪知府大人前来。令尊柳老先生身体可好?”那柳掌柜道:“承蒙先生挂念,还好,还好。”二人又寒暄一番,而后拱手道别。
齐礼信跟上众人,徐溜笑道:“齐先生与那屠夫相熟,买肉定然便宜些个。”齐礼信笑道:“这厮唤作柳万有,兄弟三人,长兄柳万丝,现在我临江书院教授;二兄柳万尚,乃是这带有名的郎中,开得一家医馆、药铺。家中还有一老父,大名柳惊弱,亦曾是位教书先生,往日与家父有些交情,故而认得。”
苏公闻听此言,不由思索起父亲并弟弟苏辙来,屈指算来,父亲已亡故十余年了;弟弟亦相隔千年,数年不曾见面了。一时引发思绪,不免又感叹人生如梦来。苏公微微叹息,忽瞥见那公子祝良夜正望着那株大樟树,隐含哀愁之色。
苏公诧异不已,暗自思忖:早闻那祝良夜为人豪放不羁,今日怎的这般心事重重?苏公恐被祝良夜察觉,遂转过身去。转身之际,忽见得那轿帘口一张俊俏的脸,正是那女子正掀起侧帘张望甚么。令苏公惊诧的是:适才见得那女子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苏公心中狐疑,权当未见,自与徐君猷前行。入得镇来,两旁见得些许店铺、民宅,甚是古朴,那些商贾官宦豪宅则多隐在四处林中。吴幽人早遣随从前去通报,自在头前引路,只道过了前方酒楼,转弯便到。待见得那酒楼,苏公不免吃了一惊,心中暗道:不想在这山林僻镇之间竟有这等气派酒楼!
那酒楼上下共三层,上面两层雕栏抱厦柱,四方檐牙高啄,施以绿色琉璃瓦,高悬匾额,上有斗大正楷:云湖阁!苏公一愣,这云湖阁之名怎的如此熟悉,似曾听过。疑惑之间,忽见得那阁楼下一人正高声吆喝,又不觉一愣,此人怎的似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