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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休信他言,那葛中区乃是铁某所杀。”徐君猷一愣,不想他夫妇二人竟抢做凶手。
苏公叹道:“你二人休要相互庇护,苏某还有些话语相问。”苏公一言,铁双夫妇顿时止声,跪拥一团,茫然望着苏公。徐君猷正束手无策,苏公一言,正解了心头之急。苏公问道:“你二人既言是凶手,不知用的甚么凶器?”铁双闻听,抢先道:“铁某用的弓弩。”那万梨春亦道用的弓弩。苏公淡然道:“这弓弩何来?”铁双吱唔道:“乃是铁某买得。”那万梨春亦言买得来。苏公问道:“在何处买得?何时买得?”铁双吱唔道:“已买了数年,记不得在何处买得了。”那万梨春只道是偷了老爷的。
苏公问道:“你等来山庄之时,将弓弩藏在何处?”铁双一愣,稍有迟疑道:“乃在马上长匣内。”万犁春不语。苏公有意诓骗道:“万夫人,此弓弩箭匣共有五支箭,为何只射出两支?”万梨春一愣,吱唔道:“小女子射了两箭,那葛中区便已死了,故而不再射了。”苏公捋须,望着铁双,铁双亦如此回答。苏公淡然一笑,那厢徐君猷闻听,惊诧不已。
苏公又问道:“命案现场,有一颗银锭,不知是何人之物?”铁双一愣,道:“乃是铁某之物,假意与葛中区,做为诱饵。”万梨春亦如此言语。苏公问道:“那银锭重约几何?”铁双一愣,吱唔道:“约莫十两……”万梨春亦吱唔道:“端是十两。”苏公淡然一笑,把眼望徐君猷。徐君猷满脸疑云,皱眉思忖:那弓弩中何来五支箭?那银锭怎的只有十两?
苏公又问道:“你等行凶后,逃离现场,那案桌边临江的窗扇,是开启,还是闭合?”铁双又一愣,不知苏公之意,思忖道:“似是开启的。”万梨春回想道:“那窗格乃是开启的。”苏公淡然一笑,长叹一声,把眼望着徐君猷。徐君猷甚是疑惑,喃喃道:“如此言来,凶手另有其人?”铁双夫妇闻听,脸色顿变。
苏公叹道:“你夫妇二人入得葛中区厢房,那时葛中区已然被杀。你二人惊恐不已,而后仓皇逃离现场,却不曾料想廊柱后有一个人,窥见了你二人。此人便是曾识曾相公。”铁双夫妇闻听,将信将疑。徐君猷叹道:“既如此,你二人为何自认凶手?”铁双幽然叹道:“大人开口便道有人见过小人夫妇二人到了凶案现场,又知小人威胁葛中区之事。小人料想即使辩解,大人亦不肯相信,索性便承认了,只求大人放过小人妻子。”那万梨春哭泣道:“大人定要擒拿凶手归案,便拿小女子是了,只求大人放过我家老爷。”
徐君猷见铁双夫妇相拥而泣,恩爱之情甚重,心中感慨,道:“今日幸有苏大人在此,明察秋毫,问得几句言语,便知你夫妇二人非是凶手。且将你等入房前后细细道来,或可觅出端倪。”铁双转悲为喜,忙谢过徐、苏二人,急切道:“大人说的是,昨夜小人夫妇入得厢房时,那葛中区已然被人杀了。小人恼怒葛中区那厮,但并未有杀他之心,只是心中痛恨,意欲打断他一只手或是一条腿,发泄心中怨恨,又可令他儆戒。待小人入得门时,却闻得他痛苦呻咛之声。”
苏公奇道:“定是那葛中区尚未断气?”铁双连连点头,道:“小人一看,却见得葛中区倒在案桌旁,面目痛苦狰狞,身子微动弹,口中兀自哼哼唧唧。小人甚是惊诧,急忙近得前去,那葛中区望见小人,眨巴了几下眼睛,欲抬起手来,可惜已然无力,但闻听得他口中念叨:‘你……你……’小人闻听,只当他认为我是凶手,急忙辩道:‘不是我,不是我。’那葛中区目光憎恨,头颅一偏,便断气了。小人夫妇惊恐不已,浑身哆嗦,小人兀自疑惑:究竟是何人杀了他。小人内人惊恐道:他怎的言是你?小人两个唬得半死,好一番时刻才醒悟过来,此等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小人道声‘快走’,便急急忙忙出了房,出了烟月园。”
徐君猷闻听,疑惑道:“他怎的言是你?”苏公拈须思忖,道:“或是那凶手在门口外射杀了葛中区,并未进屋。恰巧此时,铁员外夫妇到来,入得房中,葛中区尚未断气,见得铁员外,又因铁员外亦扬言要杀了他,故而认定是铁员外所为,临死之时兀自目光憎恨。”徐君猷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铁双回想当时情形,喃喃道:“原来如此。”
苏公皱眉思忖,幽然道:“或许那时刻凶手并未逃离烟月园。”徐君猷惊诧不已,道:“何以见得?”苏公推想道:“那凶手定要确认葛中区已死,方才离去。铁员外夫妇到得,令凶手只得隐蔽。待铁员外夫妇离去后,那凶手复入得房中,用银锭猛砸葛中区头颅,确信其已死,方才离去。”徐君猷连连点头,道:“尸首头颅有重物砸击伤痕,若在铁员外夫妇之前所为,葛中区则早已气绝。如苏大人推断,端是在铁员外夫妇离去之后。”
铁双闻听,惊诧不已,喃喃道:“若如此,那凶手见得小人夫妇,亦可嫁祸小人。”徐君猷点点头,道:“若如此,何止你夫妇二人,那凶手定然也见得曾识。”苏公闻听,淡然一笑,幽然道:“或许曾相公才是真正的凶手。”徐君猷闻听,一愣,疑惑道:“苏兄之意,那曾识在欺骗我等?”苏公微微点头,道:“不无这般可能。”徐君猷恨恨道:“这厮好生狡猾。”
苏公思忖不语,呆呆望着二堂窗格出了神,徐君猷望着苏公,默然无语,便是咳嗽亦将手掩住,唯恐惊扰了苏公思绪。那铁双夫妇亦站立一旁,静静的望着。良久,苏公忽幽然叹息,喃喃道:“端的蹊跷,端的有些蹊跷。”
徐君猷见苏公言语,急切问道:“甚么蹊跷?”苏公不答,望着铁双夫妇,道:“昨夜,你二人出了春水堂后,可曾见着远素师父?”铁双摇摇头,道:“远素师父先我二人出来,想必是回厢房歇息去了。”苏公点点头,叹道:“闻人传言,这远素师父也是个苦命之人?”铁双点点头,叹息道:“想那远素师父年少之时亦是个才女,可惜嫁错了夫婿,他那夫君本是个纨绔子弟,亦是个短命鬼。”
苏公叹息道:“闻得远素大师与万夫人相交甚密,敢问夫人,大师俗家姓甚名何?”万梨春幽然叹息道:“今世人只知远素师父,少有人知其俗家姓李名秋兰。若非苏大人问及,小女子几将忘却。”苏公点点头,道:“除却万夫人,不知远素师父在黄州还有至亲好友否?”万梨春淡然摇头。苏公淡然道:“不知远素大师与那欧阳掌柜可有往来?”万梨春闻听,不觉一愣,诧异道:“大人何出此言?他二人虽同是诗社诗友,但无甚交情,何谈往来之说?”铁双点头道:“那远素师父乃是出家人,一心修行,便是与我家夫人,亦往来甚少,何况他人?”苏公淡然一笑,点点头,道:“苏某不过是随口问来。”
苏公使个眼色与徐君猷,徐君猷会意,请铁双夫妇先回,铁双夫妇遂上前拜谢,相拥退出。徐君猷叹息道:“问来问去,徐某愈发头大了,究竟凶手是何人?”苏公点点头,皱着眉头,叹道:“思来想去,只余下一人了。”徐君猷问道:“何人?”苏公淡然道:“远素大师。”徐君猷疑道:“苏兄疑心真凶是他?他不过是一个出家的尼姑,与葛中区有何瓜葛?”
苏公思忖道:“叶来风、花冕、曾识、铁双夫妇,皆到过葛中区房中,唯有铁双夫妇入房之时,葛中区尚未断气,可想,凶案端发生在铁双夫妇来时之前!有作案时机者,似只有远素大师一人矣。”徐君猷疑惑道:“那远素为何杀死葛中区?”苏公叹道:“此正是苏某迷惑不解之处。”徐君猷询问苏公,是否唤远素前来?苏公摇摇头,只道先询问他人,待到最后再问远素大师。
苏公起身出得二堂,唤来祝良夜,祝良夜进得二堂,施礼见过徐君猷。苏公道:“适才已询问过多人,颇多疑窦。究竟葛中区死于何人之手,甚难断定。徐大人欲听祝公子之见解?”祝良夜颇有些犹豫,迟疑道:“葛中区乃是我诗社师友,今无端死在我满林山庄,良夜难脱干系。其中情形,祝某不敢妄言。”徐君猷淡然一笑,道:“既如此,本府问祝公子,众诗友间有何异常否?”祝良夜叹道:“众诗友多不满那葛掌柜,彼此间有些言语不和。”
苏公叹道:“祝公子可曾觉得:那葛中区甚是贪财,颇有些不择手段?”祝良夜怅然叹息,道:“确如苏大人之言,良夜亦曾看错此人了。不瞒二位大人,为了众诗友诗集之事,这厮得寸进尺,竟出尔反尔,一再提高刻印价目,令良夜颇有些不快。”徐君猷叹道:“葛中区贪夫徇财,到得最后,终于死在钱财上,临断气时亦要拿着一颗银锭陪死。”祝良夜闻听,淡然一笑。苏公叹道:“古人云:钱财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葛中区一生算计别人,图谋多少钱财,到得死时却拿着颗假银锭,端的可笑。”徐君猷鄙夷笑道:“此等人到得阴曹地府亦是个贪财吝啬鬼。”苏公叹道:“但愿他来世投胎时,做个好人。”徐君猷冷笑道:“此等人若要脱胎换骨做个好人,恐要数世轮回,徐某以为还是不要投胎做人为妙。”苏公捋须哈哈笑着,祝良夜默然无语。
言笑之后,苏公又问道:“诗会之事,凡如食宿等,不知是何人安排?”祝良夜道:“乃是邵闻先生料理此事,去年亦是他。幸得有他帮闲,良夜只知风花雪月,何曾省得甚么接待事宜。”苏公淡然一笑,道:“如此言来,那邵闻先生早早就来了?”祝良夜点点头,道:“先大人等一天便来了,乃是前日午后。”苏公问道:“其余人等皆是昨日到来?”祝良夜点点头,颇有些茫然不解。苏公思忖道:“如此言来,苏某倒是有些话语当问问邵闻先生。”祝良夜闻听,问道:“良夜此刻便去唤邵先生来?”苏公点点头,道:“如此烦劳祝公子了。”
祝良夜遂起身出去,不多时,引邵闻进来。邵闻施礼见过徐君猷。待二人落座,苏公问道:“闻祝公子言,乃是邵先生安置诗友事宜?”邵闻点头道:“正是小人。”苏公问道:“却不知去年是何人住在葛中区这房间?”邵闻一愣,皱起眉头,思忖道:“似是吴掌柜……对对对,是他,吴幽人吴掌柜……”苏公点点头,似有所思,喃喃道:“难道是他?”祝良夜、邵闻闻听,惊讶不已。
徐君猷惊讶道:“苏大人疑心是吴幽人吴掌柜?”祝良夜连连摇头,道:“吴幽人吴掌柜年前便到京城去了,曾来信给良夜,言要八月中秋方能回来,绝非是他。”徐君猷淡然道:“此或是吴幽人诡计,暗中潜派杀手,杀了葛中区。如此,又有谁会怀疑远在京城的他?”苏公点点头,道:“徐大人推测,不无道理。只是不知吴幽人与葛中区有何瓜葛?”徐君猷思忖道:“他二人皆是商贾,或有仇怨,亦未可知。”苏公淡然笑道:“若果真如此,吴幽人运筹千里之外,巧施杀人计谋,可谓绝顶高手也。”
祝良夜闻听,怎肯相信,连连摇头。苏公叹息道:“可惜此不过是推测假想罢了。若吴幽人果真雇人谋杀葛中区,又何必等到昨日?又怎会在好友祝公子的山庄内下手?又怎会在烟月诗社诗会之时下手?”徐君猷闻听,不觉一愣。祝良夜惊叹道:“苏大人一言可谓拨云见日,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