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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歇斯底里并没有什么矛盾之处。无论是失语症、记忆丧失症、失声症,乃至于丧失嗅觉,无呼吸症等等——都是歇斯底里的征兆。但若光指歇斯底里的话,是指多年来筋肉不能动弹的麻痹患者病例。”
“这么说来,”班斯拿起酒杯,浅酌一口,“我是搞错了。——你知道吗,新闻上大肆批评警察和地方检查局,指责没有尽力去侦察格林家的案件。所以马卡姆想把格林夫人送到麻痹症的权威那里再做一番检查。我提议若只是形式上的手续问题,可以找刚由德国回来的菲力克斯·欧佩博士。”
丰·布隆沉默着,他坐着把玩杯子,研究似的瞪着班斯。
“你的提议不错。”几分钟后他终于同意的说道。“那样可以扫除你的疑虑。——不,我没有异议。你们放手去做吧。”
班斯站起来。
“谢谢你的招待。并且,请你尽快帮忙我们联络欧佩博士。”
“好的,没问题。我在明天中午以前联络他,告诉他是公务上的性质。我想可以进行得很顺利。”
我们再度坐上计程车。马卡姆用肯定的语气说话。
“我想丰·布隆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但是他对格林夫人的病症似乎诊断错误。等欧佩博士诊察后,他对那结果一定会相当惊讶。”
“是啊!”班斯也同意他的看法。“若能成功地从欧佩博士那里拿到检查报告,再也没有比这更令人兴奋的事了。”
“成功地到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究竟何时可以成功,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格林家中酝酿着可怕的阴谋。幕后的操纵者是谁还无法知晓。但他正监视着我们,了解我们行动,所以我不知道我们是否能顺利地得到报告。”
20、第四个惨剧
12月2日 星期四 下午2点
那天所发生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能从我的记忆中抹去。这件事本在我们的预料当中,但是当它真的发生时,却又像是从来没想到似的,让我们惊讶万分。事实上,我们可说是怀着恐怖的心情在等待一件凶恶惨剧的上场。
那天的气候很不好。天空是深沉沉的铁灰色,重得几乎要压到地面。空气亦是潮湿带着寒意,一切都显得阴暗而无生气,就像我们此刻的心情。
班斯一大早就起床了。我看得出来他是在为这件命案苦恼着。吃过早饭后,他坐在暖炉前喝咖啡,抽烟起码超过1小时以上。后来他抽出近代医学第七卷有关脊髓炎的部分,仔仔细细地阅读,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之后,他将书放回书架上。
到了11点30分,马卡姆打电话来说,现在他要离开办公室去格林家。途中将会来接我们一起去。他匆匆地讲完之后,就挂上了电话。
马卡姆到的时候,离中午还有10分钟。一见他那苦兮兮垂头丧气的表情,不用他开口,就知道又发生命案了。我们早已穿上外套在等着他,所以就立刻出发了。
“这次是谁?”车子刚转了一个弯,班斯就问马卡姆。
“亚达。”马卡姆愁眉苦脸地回答。
“昨天,还想到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是毒药吗?”
“是的,——吗啡。”
“用这种番柯硷给毒死的话,可能会好过一点吧!”
“幸运的是,可能不会死。西斯刚打电话来说,现在还活着。”
“西斯?在格林家吗?”
“不是的。是护土打电话到凶杀课来报案,然后西斯才带刑警赶去。等我们到的时候,他大概已在格林家了吧!”
“亚达不会死吧?”
“德拉姆是分派在纳格斯公寓的法医。在接到护士的电话之后就立刻赶去了。现在情形如何也不清楚。应该可以保住性命吧?!”
“这样说来,史布鲁特已经可以很熟练地使用暗号了。”
“可能是吧!他对班斯先生的这项部署一定是由衷地感谢。”
当我们到达格林家的时候,等待许久的西斯将门打开。
“还活着。”西斯虽想降低声调,但还是变得高声起来。他一面说,一面以小心翼翼的态度将我们带到小客厅里去。
“除了史布鲁特及欧布莱恩之外,在这个家中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史布鲁特在发现之后便将屋内所有的窗帘放下——这是事先设定好的暗号。德拉姆在对面方向发现后便立刻赶来。史布鲁特已开着门在等他,没让任何人发现,他们就立刻上了二楼。在打电话给欧布莱恩之前,两人就做好了应变装置,现在两人在亚达的房里。”
“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马卡姆对西斯说道。“等亚达恢复过来,或许可问得出一些线索。”
“我也是这么想。现在史布鲁特对那些可能会多说话的人,恐怕都会扭断他的脖子。”
“因而,那男人通常只会说‘是、遵命’。”班斯说。“事情就是这样。”
“其他人在那里?”
“希贝拉在自己的房间。10点30分在床上用过早饭之后,又睡了。这是佣人说的。格林夫人也在睡觉。女仆及厨娘在做自己的事。”
“丰·布隆今天来过了没有?”班斯问道。
“当然来啦!这已是日常作业了。据欧布莱恩说,布隆今天10点来,和格林夫人谈过话,约一小时之后就回去了。”
“这么说,他不知道吗啡的事了?”
“没有知道的必要吧。德拉姆的医术是相当不错的,而且若是布隆知道了,希贝拉及其他人立刻也就会知道了。”
“确实如此。”班斯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各自脱下帽子及外套。
“在见德拉姆医师的这段时间里,先问问史布鲁特发现了些什么事吧!”
我们一同往会客室走去,西斯按了电铃之后,老管家马上就出现了。没有一点惊慌的样子,从容地站在我们的面前。
马卡姆对他招手叫他走近一些。
“史布鲁特,将早上发生的事详细地告诉我们。”
“我正在厨房休息一下的时候——”老管家的声音总是显得无精打来似的。
“看着表想着等会要一点点地把事情做完,这时亚达小姐房间的铃声响起。声音是一声一声的——”
“那个时候是几点?”
“恰好是11点整。我刚说到因听见铃响,便上二楼亚达小姐的房间。我敲了敲小姐的房门可是却没听见回答。为了要知道情形,于是便朝房间里探视着。发现亚达小姐正横躺在床上。我想我的意思大家都明白,这个样子确实是太奇怪啦!后来,我又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原来是希贝拉的小狗在床上。”
“床铺的旁边是不是有椅子或是凳子之类的东西。”
“我想是有吧。另外还有一张长椅子。”
“小狗不需借助别的东西,就能够爬上床吧!”
“我想是的。”
“然后呢?”
“小狗在床上,似是用后脚站立着。在玩电铃的按钮。最奇怪的是它的后脚是在亚达小姐的脸上,而亚达小姐似乎不为所动的样子,一点都不在乎。我多多少少觉得很惊讶,于是便往床铺走去,准备抱起小狗。结果看到小狗的嘴里咬着几条丝线。——整个事情就是这样吧——亚达小姐房间的电铃会响,实在是由于小狗的关系。”
“真恐怖啊!”班斯低语着。“后来呢?”
“我就摇摇小姐,因为她不知道小狗踏在她脸上这件事,可是她并没有如预期般的醒来。于是我就下楼来,遵照发生万一状况时的指示,将客厅全部的窗帘放下来。”
“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些?”
“就只有这样。”
“谢谢你,史布鲁特。”
马卡姆焦躁地站着说。
“请去通知德拉姆医生,我们已经来了。”
几分钟之后,有一个看来像是护士的人走了进来。是中等身材,强健体型约35岁左右的女子。她有着敏捷的眼神,嘴唇很薄且紧紧地抿着。整个样子看起来就是一副精明能干的感觉。她对西斯握握手算是打招呼,对我们则点点头。
“德拉姆医师现在走不开,叫我先来,他随后就过来。”
她一边坐下一边解释。
“病人现在情况如何?”
马卡姆站着问道。
“命应该是可以保得住的。在30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做了人工呼吸及急救措施,医生说不久就可以走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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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卡姆突然神经质的沉默了下来,并连续做了二次的弯腰动作。
“欧布莱恩小姐,请告诉我们你所知道的事。为什么知道是被下毒?有什么证据吗?”
“仅有一个空的汤碗,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护士肯定地回答着说。
“中间有残余的吗啡。”
“为什么是下毒在汤碗里?”
欧布莱恩带着踌躇及不安的眼神看着西斯。
“事情是这么一回事。我和往常一样,在快11点的时候,端汤到格林夫人的房间去,夫人吩咐说亚达小姐若是在的话,再端一碗来。我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见亚达小姐正在房间里,我就去再端了一碗。但是因为不能留夫人一个人在房间,于是我将汤放在亚达小姐床铺旁的桌上,再回到夫人那儿,然后再叫亚达小姐,当时她在楼下,大概是在内客厅吧!我想,不久之后她将上楼。于是,我将夫人要缝补的东西带回三楼我自己的房间——”
“于是……”马卡姆敷衍地说道。
“摆在亚达小姐桌上的那碗汤,从你离开房间再回到楼上,大约有一分钟的时间是没有人注意的了。”
“只有20秒左右。那段时间我一直站在门外,而且又是开着的。在房间内也没有任何人。”
护士为了推卸自己疏忽职守的责任,便一心为自己辩护。
班斯现在提出了问题。
“除了亚达小姐,你还看见了什么人?”
“只有丰·布隆医生。我在叫亚达小姐的时候,医生正在楼下穿外套。”
“医生立即离去了吗?”
“是的,难道——”
“你亲眼见到他从玄关出去而离开的吗?”
“没有,没有。他穿上外套之后,还跟格林夫人及我道了再见——”
“多久?”
“大约两分钟吧,去端汤回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他从格林夫人的房间出来。”
“希贝拉小姐的狗,在下面看不到吗?”
“看不到。从我在的位置看去。”
班斯像快睡着了似的靠在椅背上,接着由马卡姆继续提出问题。
“欧布莱恩小姐,在你叫过亚达小姐之后,你在房中大约有多久的时间?”
“管家来告诉我通知德拉姆医生。”
“在多久之后发生的?”
“大约20分钟吧!或许更久一些也说不定。”
马卡姆一面思索着一面抽着烟。
“这样的话,”马卡姆不久之后接着说。
“吗啡是怎么给放进去的,有明白的迹象了。欧布莱恩小姐,你可以回到德拉姆医生那儿去啦!我们在这儿等他。”
“幼稚。”当护士走到二楼的时候,西斯哼着说道。
“即使是部里最能干的女性,对付这种事还是不行。”
“不一定是不行喔!”班斯提出异议。像是在做梦般凝视着天花板。“总而言之,知道早晨发生了这件事,只不过是在数秒钟之间。若不是今早下了吗啡,那么明天、后天,甚至是将来,还是会发生的。事实上,仁慈的上帝在今早已对我们非常眷顾了。”
“真是仁慈啊!”马卡姆说。
“若是亚达能够恢复清醒,然后告诉我们在她喝汤之前,屋里有哪些人的话。”
德拉姆医师的到来终于打破了沉默。德拉姆医生看起来是一副年轻、热心的样子。言行举止间流露着干脆利落。他一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