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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斯听她这么说,露出一副无技可施的模样,说道:
“这么说来,是有人趁亚达小姐去拿外套的时候,将毒药放在汤里喽!”
“真对不起。”
亚达说了这句话,似乎是觉得西斯的话里对她有谴责的意味。
“亚达小姐,这不是你的错啊!”班斯安慰她说。
“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好了——你从朱丽亚房间出来的时候,在那附近有没有看见希贝拉的小狗呢?”
“没有,难道小狗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幸亏是那只小狗,才救了你一命。”
班斯在那儿将史布鲁特发现的紧急状况,说明了一遍。亚达露出惊怒万分又难以置信的表情,不发一言。
“你从令姊的房间回来后,就马上喝汤了吧?”班斯又在问她。
“是的。”
“有没有觉得有啥怪味道?”
“没有啊!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因为母亲喜欢加盐的汤。”
“后来是怎么一回事?”
“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只觉得喝下后突然感觉很怪,头变得很重,热热地想睡觉。皮肤觉得很痛,而且手脚都有麻痹的感觉,因为实在太想睡觉了就往床上躺去——所记得就只有这些了。”
“该是讲那件事的时候了吧!”西斯开口了。
经过了短时间的沉默后班斯走近亚达,对她说:
“亚达小姐,我们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请保持镇定——令堂在昨晚死了。”
亚达听了被吓得几乎动弹不得。不久,她用绝望的表情看着班斯说:
“死了?是怎么死的呢?”
“服了过量的毒药——番柯硷所造成的。”
“这么说的话——是自杀吗?”
她的问题让我们大吃一惊。因为我们从未想过有“自杀”的可能。班斯在短暂的踌躇之后,摇摇头说:
“我们不这么认为。因为会对你下毒的人必定也会对令堂下毒。”
班斯的回答简直要让亚达崩溃了。她脸色变得铁青,睁着一双恐怖的大眼睛,就像此刻在接受酷刑一般。不久,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啊!下次又会发生什么事呢?我——我真怕——”
“不会再发生什么事情了。”班斯重新加强语气说。“任何事情都没有。我们已派人24小时负责你的安全。而希贝拉小姐已在今天下午启程前往大西洋城了,会在那儿停留一段时间。”
“我也想去。”她悲伤地说道。
“没有必要。”马卡姆终于开口说话了。
“还是留在纽约比较安全吧!护士可以照顾你的日常起居,而且有专人24小时保护你的安全。黑咪休假了,还有史布鲁特及厨娘在家。”他站起来,安慰似的拍拍亚达的肩说:“已经没有人可以再害你了。”
我们说完话下楼来时,正巧看到史布鲁特带丰·布隆医生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他快步走近我们还一面叫着说:
“希贝拉打电话给我告诉我有关格林夫人的事情。”他用冷峻地眼光看着马卡姆,平日的优雅仪态,现在都不见了。
“为什么不通知我?”
马卡姆平静地回答说:
“因为不想让你太过于操心的缘故。而且格林夫人死后好久,我们才发现这件事的,所以就叫部里的医生来,方便一些。”
丰·布隆眼中闪闪发光。
“那么,现在是强迫禁止我和希贝拉见面喽!”他冷冷地说:“可否麻烦转告希贝拉今天到乡下去?拜托了。”
马卡姆往旁边让了让,也是用冷冰冰地语气说:
“哪里的话,你可以自己告诉她。”
丰·布隆冷淡地点个头后就上二楼去了。
“相当生气哦!”西斯笑着说。
“什么呀!西斯,那是担心——喔!强烈的担心呢!”班斯订正西斯的话。
那天刚过中午,黑咪就头也不回地离开格林家。希贝拉乘3点15分的车朝大西洋城出发。原有的家人,目前只剩下亚达、史布鲁特及曼海姆三人。西斯命令欧布莱恩无限期地担任目前的任务,必须对周围情况特别加以注意。为了怕欧布莱恩有所疏忽,于是再增加警力以弥补不足之处。
22、影像
12月3日 星期五 下午6点
这天傍晚6点,马卡姆在史坦温俱乐部召开了第二次非正式的会议。除了默兰课长及西斯出席之外,欧布莱恩亦出席了这项会议。
晚报上对于警方办事不力造成案情呈现胶着状态,给与强烈的指责。马卡姆在和西斯及度亚玛斯医生商议后,对新闻界公布格林夫人的死因是“由于大量服用日常所服用的兴奋剂——番柯硷所造成”。由史海卡打成铅字,表示其正确性是不容置疑的。并且在最后,加上——没有药物过失的证据。新闻记者对于马卡姆的这一番说明,虽是完整地纪录下来,可是还是在说明之中插入一些故意杀人的巧合暗示。因而使得读者对于事情的真相,产生怀疑的态度。至于亚达被人下毒的消息则被有关当局严密封锁着。但是想要隐瞒这种事情,在人类这种病态的猜疑心中是无法奏效的。
马卡姆本人对于种种的努力却没有发生效果,沮丧得不得了。他看见默兰课长坐在地方检察官的身旁,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就知道他内心亦是非常慌乱。再转头看班斯,他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与其说他是不安,倒不如说他是在重新鼓起办案的热情吧!
晚上,西斯将部署的经过情形简单地说明了一遍。包括刑警的仔细搜查及重新部署的警力装备情形等等。在没有人发表自己意见的同时,西斯对着欧布莱恩说:
“若这是普通事件的话,则杀人凶手就有很多啦!为了搜出手枪及毒药,必须仔细地搜查家里。——就像大小房间啦、翻翻棉被里及卷起地毯敲下面的地板,注意响声有无异状等等——要将这些做完可能要花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吧!不过若是能将它们找到,则辛苦就有代价了。那个故布疑阵的凶手,在我们找到三二口径的枪及毒药之后,他就无法遁形了。——若是我们在杰斯达及雷格斯被射杀后,立即将家中所有人逮捕且立即加以拷问的话,社会大众必然会因这个凶手而骚动,但这并不是个好办法。我们必须要花许多的精力来办这案子,一定要达到制伏凶手的目的,而且绝对不能有片刻的疏忽,免得瞬间又再度发生凶杀案件——欧布莱恩小姐,我们要同心协力来对付那个家伙。”
欧布莱恩点点头。
“确实要照组长说的去做。”默兰开口说。
“平常的搜查方法已经没有效果了。因为凶手对于格林家里的情形相当了解——可能是家中成员。”
班斯接着开口说:
“这实在是一个相当巧妙的智慧型犯罪。凶手的计划确实可用天衣无缝来形容。为了达到目的,任何东西甚至连生命都可以牺牲。对付这样的特异的犯罪,普通的方法是没有办法解决的。”
“是家中成员之一?”欧布莱恩一面重复这句话一面看着默兰,看得出来,此刻她在脑海中思索些什么。不久,她说:“但是,现在剩下的家人也没几个,而且由证据来看凶手企图杀害全部的人。”此时,她又以不太高兴的表情看着西斯说:
“我觉得佣人们倒是有可能,我们应该将侦察重点放在他们身上。早日将凶手从佣人当中找出来,以平抚报纸的批评,这样是不是好些呢?”
马卡姆立刻为西斯辩护,用明显表露出不满的语气说道:
“你和西斯的意见分歧,应该说是我的责任。此次我负责这个案件,就要尽量不让外界来批评我们,当然更不能采取粗暴的手段。”语气此时已逐渐变得温和些了,他继续说;
“关于佣人们的部分,连一点点可疑的地方都没有。女佣人黑咪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而且也没有头脑及能力可以杀人。事实上,她今天已离开格林家了。”
“在她离去之前,已对她有彻底的了解。”西斯知道欧布莱恩要发问,于是赶紧先说明。
“至于厨娘。”马卡姆继续说。
“也是不值得怀疑的人。她没有那个本事可以杀人。”
“管家如何呢?”欧布莱恩挑剔他说。
“格林先生的遗书中说了许多有关他的事。他在格林家工作已超过30年了。多少可称得上是一个怪人。但若是他打算将格林家人全部除去的话,也不必等到已经这么大年纪了才动手。”马卡姆说到这里,露出一丝困惑的表情,接着说:“但是,我总觉得他有些奇怪。似乎知道格林家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马卡姆的这番话,确实有道理。”班斯接口说。
“管家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但是,他的年纪很大了,而格林家的数件命案,实在都显示出凶手是攻击力及自信心很强的人。这绝对是年轻人干的——一个富有野心及冒险心的年轻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任何代价。史布鲁特绝对不可能是凶手。”
听完班斯说的话,默兰转头问西斯说:
“派在大西洋城监视希贝拉的人是谁?”
“基尔和马隆。他们是经过严格挑选后才决定的。”西斯带着得意的微笑接着说:
“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任希贝拉长了翅膀也难飞。”
“丰·布隆呢?怎么处理?”班斯若无其事地缓缓开口问道。
只见西斯带着更得意的表情说。
“自从雷格斯被射杀之后,我就派人一直跟踪他啦!”
班斯用赞叹的神情看着西斯。
“哇!我真是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啦!”班斯像是开玩笑,但这确实是他由衷的赞美。
欧布莱恩弹了弹烟灰,又以不高兴地神情看着马卡姆。
“马卡姆先生,你在报纸上发表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格林夫人是死于服用大量的番柯硷,这简直是胡说八道,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吗?”
马卡姆感到有些遗憾的回答说。
“没有确实的证据可以证明。我们只是依照亚达被下毒的事件来推断。——其他的事件则和此事没有关联。”
欧布莱恩坐在桌前,手指着马卡姆带着反驳地意味说道:
“那么依照你的想法,你是认为格林夫人是伪装中风了?这么一来,假设她用枪杀了三个子女,准备了毒药要给剩下的两个女儿服用。一服吗啡是给最小的女儿,那么另外一服就是——”欧布莱恩说到这里,暂停下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大家。
“我明白你的意思。”马卡姆说。
“照你的想法,就是格林夫人没想到我们居然救了亚达。想要解决亚达的心愿失败了,于是只好自己眼下番柯硷,是不是?”
“这样子的解释不是很合理吗?”欧布莱恩轻轻敲着桌子回答。
“这样子的解释当然是很合理。”班斯用冷静却显得无精打采地样子回答说:
“但是,依照经验来看,这种和事实如此符合的解释简直是太完美了。完美得可用无懈可击来形容。可是,理论和事实之间往往有很大的差距。欧布莱恩,我可以告诉你,格林夫人也许是可以不在乎杀人,但是,她绝对不是会自杀的人。”
当班斯正在说话的时候,西斯出去了。过了几分钟之后,他回来正碰上欧布莱恩想对格林夫的自杀行为再度展开说辞,于是他打断她的话说:
“我们不用在这一点上争论了。刚才度亚玛斯医生打电话来报告格林夫人的解剖情形。他说格林夫人的脚部肌肉组织已完全萎缩。亦就是说,我们不必再为夫人的行走问题大费周章了。”
大家乍听到这个消息,都惊讶万分,而默兰更是吃惊得站起来。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