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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两耳光,不过从你娃嘴里说出来你还真把这姓玉的当兄弟了。”刘涛脸一红,埋好玉衡的尸体,又扬手撒上一抔土,忽然赵长洪一把抓住刘涛手腕道:“这亮晶晶的啥宝贝?”
【六、金表里的人皮】
刘涛急忙遮掩,但已经迟了。赵长洪是何等眼力,腕上偌大一块金表怎么瞒得他去,啧啧赞道:“半会儿不见你娃哪来的这块好东西,这可比我那金豆子值钱多了。来,脱下来让赵叔帮你掌掌眼。”
刘涛慌忙把手往后缩:“赵叔您千万别动这表的心思。这是玉先生千叮万嘱要我上去亲手交给陈参谋的。”赵长洪怒道:“姓玉的跟你亲还是赵叔跟你亲?为了你娃赵叔棺材本都赔光了也没抱怨,你给我看看怎么了?”刘涛看赵长洪动了真气,不敢再藏,便拿下金表递过去,心头直打鼓,怕这赵叔贪财的老毛病发作顺手往口袋一揣,那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赵长洪拿到金表顿时忘了跨步,只是翻来覆去地盘弄,眼里闪着金光,嘴里啧个不停。忽然啪的一声,不知道被摸到了哪里,金表表盖啪地一下弹开,赵长洪吓了一跳,一抖手金表掉落在地,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一转,连表芯都掉了下来。刘涛直扑过去抖着手捧起表,声音就有了哭腔:“赵赵叔你你是故意的对对不对,您您您……”赵长洪知道自己闯了大祸,顿时本来存着和刘涛磨叽磨叽把金表弄过来的心思也没了,半掩饰半劝解地支吾:“不不是,这表它本来就坏的……你看它开始就不走数,现在又连表盖都自己掉下来……不值钱的货色,别心疼,别心疼……”忽然刘涛咦了一声,擦擦眼泪:“这,这表里有张薄薄的皮纸,挺奇怪的。”
赵长洪巴不得有事转移刘涛的注意力,连忙凑过去看。果然表芯后面压着一块薄薄的皮片,叠成了四片指甲并起来大小的方块,打开后上面像是用尖锐的东西蘸着褐红色的液体写着什么。液体干涸已久,勉力能认得一个棺材铺上挂着的寿字,剩下的字伴着几个圈圈扭扭都不认识,再摸摸惊道:“这是人皮啊!看上去像用针蘸着血写的,你娃少爷出生,应该念过书认识字吧?写的什么?”
刘涛摇头道:“这是日本人的文字,我认不全的。”赵长洪趁机道:“机密,藏得这么严实一定是机密。姓玉的就是要你交给陈参谋这份机密。那块表只是个幌子,别说摔了,扔了也没啥。”
刘涛听赵长洪说得有理,再看看皮片上的字甚是娟秀,倒真像眉目清秀的玉衡所书。心想定是此机密不欲人知才用日文写就,便连地上散开的金表找全和皮片一起裹进衣服上撕下的布里,小心翼翼藏好:“那我也得把这些一起交给陈参谋。”赵长洪见刘涛不再追究大舒一口气:“对,对,得赶紧交给陈参谋。赵叔一定带你找到陈参谋。快跟我来!”
【七、神衰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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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其实金表里的字迹,倒不是玉衡所写。便是玉衡在洞窟中捡到人皮对所写内容也不甚了了,却知道必是关键,便欲交给陈泉参详。刘涛急着要把玉衡留下的物件送入陈参谋手里,跟着追寻血腥气的赵长洪急急离开黑龙洞底。四通八达的窟洞里两人走的正是最矮最窄的一条,真正是只能撅起屁股往前面爬。
前面赵长洪吭哧吭哧爬着,偶尔停下大口大口吸气,刘涛有些感动又有些担心:“赵叔您就是嘴不好,说话絮叨会得罪人,其实心可软了。”赵长洪气道:“我嘴怎么不好了?你赵叔活着第一懂修口德,知道祸从口出,也知道沉默招金!”刘涛一笑:“难怪赵叔您喜欢话说半截藏着掖着,原来是等着生金子。”赵长洪慢了下来骂道:“你,你叔啥时候话说半截了?”
刘涛听着赵长洪说话呼吸真的觉得不对劲,有心让他爬慢点。又知道赵长洪第一好面子不能服软,正好就着这机会追问道:“您怎么没藏话了?我是人小不懂事,可再小也能看出您一听那个女鬼唱歌就痴痴迷迷的样子,分明有名堂就是不想说!”
赵长洪毕竟上了年纪,又折腾了这大半夜,渐渐有点神衰力竭,可嘴还是不饶人:“你娃不就想从赵叔嘴里再掏出些老绍德的芝麻事儿吗?我还就不告诉你!这就叫子不语怪力乱神!”
刘涛笑了:“拉倒吧,您啥时候学会掉书袋子啦?茶馆里跟说书先生学的吧?子不语?君子啊?您早年在绍德干啥的都告诉我了,还好意思说自己君子呢。”
赵长洪慢慢挪着哼了一声道:“你娃懂个馒头。这小偷叫梁上君子,盗墓的叫地下君子,都是古人定的。再说你赵叔只盗不抢,比这世上那些专刮民脂民膏的大官好了去了。是老天爷不开眼,才不去罚他们,就知道折腾我这苦命人。”
刘涛觉着自己话说过头了,便顺着赵长洪把话往回扳:“是啊是啊,老天爷不开眼,就知道欺负赵叔您这样的好人。不过赵叔您也别计较,好人坏人最后还不是都变死人,死了大家就都一样了。”
说完话刘涛破天荒地发现赵长洪没和自己拌嘴,只是一个劲儿地使劲吸气,忍不住担心地问道:“赵叔您不是说过心脏不好吗,要是吃不消我们就歇会儿,别硬撑啊!”
赵长洪骂道:“你娃才吃不消呢!赵叔这是遇见难题了。”刘涛大惊:“前面又没路了?”赵长洪哼了一声道:“你娃说反了,是又多出来一个岔口。”刘涛这才放心道:“那没事,我们跟着有血腥味的那条走就是。”赵长洪苦笑道:“我这不是拼命嗅呢吗。可奇怪的是不知道哪里忽然来的浓浓死人味,把血腥味都盖住了!”
【八千、手观音尸】
刘涛道:“土里有死人味有啥奇怪的?土里不是本来就该埋死人吗?”赵长洪摇头道:“你娃懂个馒头?绍德城里死了人从来都是葬城外坟场的。能在城里土下的只能是烧化的骨灰,哪能有这么多尸体堆一起的浓味?这味道不像老尸,闻着至多就是这一两年埋下的。”底下传来噗噗的声音,却是赵长洪在死命拍着拧着那不亮了有好一会儿的手电筒。
忽然一道强光射出,照亮了前面的道路。赵长洪一声惊呼,声音里都带了哭腔:“千手观音尸,前面是千手观音尸啊!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在这里?!”
赵长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连爬带窜出去老远。刘涛眼前一花就看见面前的赵叔屁股没了,再看面前有两个岔口,有亮光的那个岔口前面似乎有座什么东西,赵长洪正跪在里面,光亮正是赵长洪脚边的手电筒发出的,连忙跟着往前爬,跪走的膝盖一疼压到了什么东西,此刻电筒又作怪忽然暗得跟萤火一样,双手摸着凑到眼边一看,大惊失色。
却是一颗沾满泥土跟泥团一样的手雷,拉环在刚才的摸弄中已经被自己拉下,来不及细想慌忙将手雷从裆下往后甩出,身子一蹿,蹿到了赵长洪身边。惊魂未定只听不远处一声闷响,却是手雷在地下受潮已久威力已经远不如昔,饶是这样也把岔口炸得灰土团落,塌陷下来。
刘涛慌忙打量一下周围,只觉脑子嗡的一下,知道闯下大祸了。眼前的道路倒是比刚才爬的地道宽敞不少,变高了不少,看着刚刚能站直身子曲胳膊够到顶的样子。问题是长度只在六七米,前面就是严严实实的土壁,再无进路。
看来怪物走的是岔口处另一条道路,而这里是一处断头死路。更要命的是自己和赵长洪曾经犯下的错误一样,把退路给炸断了。虽然一个无心,一个有心,后果却不会有甚分别。可是爆炸声却没有惊动赵长洪,赵长洪正跪在困路中央痴痴摸着一座黑乎乎的东西,刘涛过去拿起电筒拍了拍,站直身子一照赵长洪面前,骇然大叫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吓人?!”
电筒射出的光柱映在一具龇牙咧嘴的干瘪僵尸脸上,正冲着刘涛狞笑。尸体脸上还结着厚厚的蜘蛛网,像是站着的,可只齐到刘涛腰胯高,往下看才发现原来尸体只有上半身在土上,下半身却埋在土里,所以才屹立不倒。最骇人的是尸体土上半截一圈都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手,像画像里的千手观音一样呈圆形展开,带着弧形向前伸出,像是要把面前赵长洪的脖子掐搂到怀里。身上的黑衣破破烂烂已经被土腐虫噬得不成形状,还有蚯蚓地虫一类的东西在尸脸七窍里爬进爬出,被电筒光强射着又有些像一只正从土里钻出的多足黑蜘蛛。再看地上,还有很多零碎的人骨,头骨腿骨都齐全着,就是不见皮肉。
赵长洪甩开拉着自己诉说已经进退无路快想办法的刘涛,继续温柔地摸着面前差点儿把刘涛魂儿都吓掉的怪尸,轻轻地说:“没路走就不走了吧,你赵叔这辈子就从千手观音尸开始变的,现在再见千手观音尸也该结束了。你娃不是老问绍德三邪吗?其实绍德第三邪是两句话,夜半月圆鬼唱歌,千骨观音排成行。这就是后半句里说的千手观音尸。”
【九、死路一条】
尸体就是尸体,形状再古怪,不喊不动看习惯了也就没那么恐怖了。刘涛更急着想找条生路,拿电筒打量一番,发现地上零碎的物件叫道:“赵叔您快看,这些是伯朗宁手枪,跟俞师长那把一样的。这些是……看着像倭刀,就是短小好多。还有好几个手雷呢。”
赵长洪瞄了一眼道:“这是小太刀,日本人用的。以前有个日本俘虏怀里就揣着这家伙,乘我们不注意就用这刀把自己肚子给剖了!”刘涛啊的一声:“这就是小太刀啊,我听营长说过,凡是家里有些底子的日本武士都喜欢弄一把贴肉藏着,防身切腹,看得比金子还重。不过我觉得还是枪好使。”拿起一把勃朗宁拉了一下枪栓,发现早就锈实了,根本拉不动,换了一把,一拉还是锈得实了。
刘涛失望地叹了一声,扔掉枪拿起一把小太刀用袖子使劲擦了擦,原本脏得跟个泥棒似的短刀立刻烁烁发光,刘涛赞了一句好刀,挥舞了两下,一不小心拍到怪尸那茂密的胳膊上,居然一连拍下几条来。
赵长洪吓了一跳道:“祖宗,你干吗呢你!”刘涛也吓了一跳,分辩道:“这小太刀真快得邪乎,我怕刀刃朝下舞起来伤着您,特地刀背朝下,谁知道还这么锋利!”再一看叫道,“不对啊!这,这胳膊根处有根木棍,胳膊是被人硬插在尸体上的!”
赵长洪站起来看看被砍掉几根胳膊的黑衣怪尸,又看看地上的枪枪刀刀,松了口气:“没事,看来这用来做千手尸的尸材都是日本人,那砍就砍了吧,不怕得罪鬼魂。”刘涛点头道:“那就好,我有点儿明白了,一准儿是和那大黑天一起进城的还有其他日本人,只是不知道被谁杀了,又把尸体做成了这副模样。”
赵长洪骂了一句:“扯淡呢。大黑天今晚上才第一次摸进城,可看千手尸烂成这样,起码扔这儿一年开外了,能是一起的吗?再说全绍德唯一一个会做观音尸的就是你赵叔我,难不成是我梦游到这里杀了他们又摆成了千手尸?”
刘涛吓了一跳道:“原来创出这怪尸的就是你啊!看地上这些人骨倒像是被野兽吃了的,不知道和早前黑龙洞那怪物有没有关系?”
赵长洪拿起一颗手雷,刘涛连忙阻止:“赵叔您仔细点儿,这手枪锈烂了,可手雷还好用着呢。”赵长洪随手把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