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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吓我?”张云凄然的笑了一下,泪水涌进了眼眶:“你试试被十几只老鼠咬!那纯粹是吓吗?”
“我没想到你不会跑……”
“跑?我当时已经被蛇吓疯了,我根本就不知道要跑,那么多老鼠!那么多!它们疯了一样在我身上啃!我有错吗?周峰?我脾气是不好,是不该总缠着你,让你带我回家,我就是觉得自己太可怜了!他们谁都不要我,所以我以为你对我好,所以我总想呆在你家里,我……”
说到这里,她哭了出来。
“对,对不起。”这是周峰生平第一次跟别人说对不起,如果张云是真的死了,也许他这一辈子都不会跟人说对不起,但是张云现在就活生生的坐在他的身边,他无法不向她道歉,他的玩笑的确是开过了火。
“你别跟我说对不起,我都被你搞疯了,我就是想不明白,我都已经疯了,
你妈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你不该每天半夜在我家后面又哭又叫的,我又正好生病了,我妈很迷信,你是知道的,她相信那个算命的说的,以为我真的被鬼缠身了,也以为你就是那个被鬼附了身的人来要我的命,所以……”
“所以她就把我弄死,是吗?”
“是你自己不小心摔……摔下山的。”周峰忍不住为母亲辩护。
“如果不是她用那只猫引我,我怎么会跟她跑到山上去?如果她不把那只猫突然扔到山下去,我怎么会摔下山?她利用我一听到猫叫就会拼命去找的弱点,她不是想杀我,是什么?”
周峰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他转头看她:“这么说,你……你根本没疯?”
张云又喝完了一罐酒,她有些微醉了,她说:“不,我当时是真的疯了,可能是我命大,我从那么高的山上摔下去,不仅没死,而且把我的疯也摔好了,把我的记忆也摔清晰了。”
“所以你装鬼来吓我?”
“是的,我在一本书上曾经看到这样一句话——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你从来不敢,也从来不愿意去面对的死角,一旦触及了,它就会成为你内心深处最恐怖的东西。”
“可是那些事情,你是怎么做到的?比如说那天晚上,我明明把钥匙丢了,为什么第二天它又在我的抽屉里。”
“不是我放的,你一直以为我死了,所以,你忽略了你身边的人。”
“我身边的人?谁?”
“王利生。”
“王利生?”周峰惊叫起来,他完全被震住了。
“对,说来也巧,我那天摔到山下面去的时候,正好被王利生的爸爸救了,后来我一直住在他家里养伤,我也是从王利生的嘴里知道你跟别人撒谎,说我是被蟒蛇缠住了,我把事情告诉王利生以后,他气得不行,于是我们就商量着怎么吓你。你还记得你那次跟王利生在学校后面的那条河边吗?其实,当时你不说去那条河边,王利生也会想办法把你拉去的,那也是我们第一次吓你,王利生先跟你说一个可怕的梦,然后他装作中了邪一样往河里跑,再往拱桥那里跑,接着你就看见我了,但你当时没认出来是我。我知道那次把你吓到了,然后我跟王利生又商量,决定白天不能让你看见我,怕万一被你认出来,后来我躲到你家后面,趁着你家没人的时候,躲了进去,我本来是想等你晚上回到家吓你的,刚好电话响了,我一看是学校门口食杂店的号码,我就猜到可能是你打的,我就接了。完事以后,我突然觉得躲在你家里不安全,万一我接电话那会儿,你爸或者你妈回来了,就会把我拆穿了,这样做很危险,所以我就出来了。”
听张云说完,周峰整个人都恍然大悟,原来所有的事情看似那么诡异和离奇,谜底揭开以后,却是这么简单。想想他当时居然被吓得差点神经失常。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把空的依拉罐扔出去:“这么说,演出那晚,莫名其妙出现在我口袋里的钥匙,也是王利生放的?”
“对,本来那天晚上我还要吓你的,后来演出结束以后,我听王利生说,你们演出的时候多了一个人,我想,你一看到钥匙,你肯定以为是我的鬼魂,所以,我就没必要吓你了,刚好别人帮了我。对了,为什么会多了一个人呢?”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当时真的以为是你,后来我从摄象机里看出来不是你,是个男的。”
“是谁呀?”
“我不知道,他穿成那样,头发又遮住了脸,认不出来,那天晚上电影院的电线被人剪了,是你们剪的吗?”
“不是。”
“对了,有一天晚上我回家,在我家附近看到一个小孩,是怎么回事?”
张云不置可否的说:“你随便找个小孩,给他几十块钱,你让他演什么都行,何况只是拍拍皮球说句话。”
“你真有钱。”
“还不是为了吓你嘛。”
“你希望我也疯了吗?”
张云坦白的说:“说实话,是这么想的,如果再多吓你几次,你离疯也不远了。”
“那是,我已经差不多了,我今天如果没发现你,你打算跟王利生合谋吓我到几时?”
张云沉吟了片刻,笑了笑:“唔,大约在冬季。”
周峰也笑了:“我真没想到是王利生,我根本没往他身上想。”
“那当然,如果让你想到了,这场戏就没法演了,其实你没想到是很正常的,换成别人,别人也不会想到的。”
周峰喝了一口酒,问她:“你外婆又病了吗?”
“嗯。”
“很严重吗?”
张云用手圈住膝盖:“是啊,人老了嘛,稍微一病就下不了床。”
“改天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她。”
“真的啊?”
“嗯,真的。”
“说好的,不许赖皮啊。”
“不赖皮。”周峰看着她,轻声的问:“你还……恨我吗?”
张云想了想,用手撑着下巴:“以前恨,现在不恨了。”
说完,她转过脸看周峰:“你呢?你恨我吗?”
周峰学她的样子,想了想,也用手撑着下巴:“以前恨,现在不恨了。”
“讨厌!居然学人家!”张云用力的捶了周峰一下。
“喝酒啊,刚开始是谁嚷着想喝酒的?”
“喝就喝!来呀!谁怕谁!你别以为我酒量没你好……”
黎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来临了!
第十二章1 半个月后的一个早上。
又是一个雨天。
蒙蒙的天、蒙蒙的云、蒙蒙的朝雾、蒙蒙的细雨。
冬天,似乎提前来临了,带着一份萧瑟的气氛,也带来一份寥落的情绪。
市医院的某间病房里,一个女孩靠在床头,出神的望着窗外的雨丝。
她的脸白得出奇,嘴唇也没有血色,眼神涣散。
她看起来是那么的虚弱,仿佛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但是她脸上的神情,却是平静的,平静得看不出一丝痛苦和恐惧。
可是,谁不惧怕死亡呢?
又有谁能阻挡死亡?
“书敏姐姐!书敏姐姐!”
随着一串清脆稚嫩的声音,一个小女孩奔跑着进了病房,穿着一件红色的外套,戴着一顶红色的帽子,苍白的脸上是一片孩童的纯真。
小女孩是她在住院期间认识的,就住在她隔壁的病房,是一名白血病患者,今年只有七岁,经过几次化疗,头发几乎全部脱落。
“小琪琪,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她疼爱的去摸小女孩的脸。
小女孩趴在她的床边:“我画了一幅画,姐姐,给你看。”
她拿过那张纸来看,她惊奇的发现,上面画的是一个小女孩在放风筝,风筝飞得很高,就在圆圆的太阳旁边,奇怪的是,风筝上面不是可爱的图案,而是一张女人的脸。
她不解的问:“小琪琪,为什么你把风筝画成一张脸呢?”
“这是我妈妈。”
“你妈妈?”她更加不解了,“你为什么把妈妈画成风筝呢?”
“嗯,昨天妈妈跟我说,她是一只风筝,我是放风筝的女儿,所以我就把妈妈画成风筝了。”
她的心脏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下,耳边响起那个男人对她说过的话——我曾经以为李霞就是那个放风筝的女孩,我的生命跟灵魂都系在她的手心里。
她情不自禁的揽住了小女孩,她突然觉得生命是如此的可贵。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轻声的说:“小琪琪,你一定要好起来,你知道吗?”
小女孩用手指饶弄着她的头发:“我知道,我好想去上学,跟那些小朋友一起玩儿,一起唱歌,一起跳舞。”
“可以的,可以的,所以你要快快的好起来。”
“姐姐,你哭了?妈妈说会哭不是乖孩子。”
她擦了擦眼泪,笑了起来:“姐姐不哭,不哭。”
“姐姐,我走了,等一下要去做化疗了。”
“你怕吗?”
“不怕!”小女孩眨巴着眼睛,那双眼睛在小女孩苍白的脸上显得又黑又亮:“你怕吗?”
她嫣然一笑:“小琪琪都不怕,姐姐更不怕。”
“那我走了,姐姐再见!”
小女孩刚出去一会儿,门口走进来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手里捧着一束鲜花,他把花放下来,很大方的在床边坐了下来。
他说:“你好,林羽如,唔,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万书敏更合适?”
林羽如诧异的看着他:“你是……”
林羽如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那么眼熟,马上就要到嘴边了却依旧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叫曹学军,我花了很长时间打听你的下落,我一直以为……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内疚和自责。
曹学军?林羽如默默的念着他的名字,这个名字对于林羽如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他跟她有什么关系?
他沉默了一下,看了看一脸茫然而困惑的林羽如,他说:“我就是你从胡英的床底下扫出来的,那张照片上的人!”
第十二章2 曹学军当了三年的兵,回到家以后就无所事事,本来在一间酒店做保安的,可是后来他嫌工资低,又没出息,只干了三个月就不干了,整天跟着一帮朋友吃喝玩乐,昏天暗地。父母从来不管他,也管不了。
没多久,他交了个女朋友,是个坐台小姐,长得好,身材也好,曹学军爱她爱得死去活来,整颗心都掏给她了,可是她根本没把曹学军当一回事,当初跟曹学军好,只是因为曹学军长得帅,好了没多久她就烦曹学军那股黏糊劲了,走哪跟哪,一会儿没看见电话就打个没完,她开始躲他,电话也不开机,听说被一个大款包了。曹学军发疯了一样找她,他发誓,只要她回来,她让他去抢银行,他也干。
后来,她真的回来了,不过是回来拿东西的,她抽着烟,理直气壮的、狠狠的教育了曹学军一顿,她说,我要的是钱、房子、车子,这些你都给不了我,这是一个现实的社会,光有爱情是没用的,爱情能当饭吃吗?要就做一个强者,你知道什么是强者不?要不就有钱,要不就有势,要不就有名,要不就有利,这些你都没用,你将来拿什么养我?
一听说曹学军愿意去抢银行,她立刻大笑了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她打心眼里根本瞧不起曹学军这种人,笑完了以后,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就凭你?当了三年的兵而已,你以为就可以飞天了?那些人民警察都是吃白饭的?你太幼稚了,曹学军!只怕你还没靠近银行的大门,就已经被子弹射穿了!有命抢还没命花呢,你真是笑死我了!
说完,她又接着笑,笑得花枝乱癫,把曹学军的自尊笑灭了,也把他的火气笑到了极致,他一脚就踢在了她的胸口上,扑过去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