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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飘飘,摇摇,直线下坠。
全场静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仰着头,瞪着打眼,高举着双手,目光随球的飘动而移动。十丈。。。。。。五丈。。。。。。三丈。。。。。。越来越低,越来越清楚,越来越香。。。。。。
香球上的花香,飘红绣球时残留的体香。。。。。。各种香味,已经越来越近。
正在这时,一道急风吹过,香球突然如箭一样直射向人群的身后,很快就掠过了众人的头顶,朝张大胆那边飞速飞去。好快的速度,好美的弧线,转瞬间,就已经近在咫尺。
张大胆照样低着头,看着脚上的厚底官靴。这种靴子又笨又重,很少有人会喜欢,但张大胆却是个例外;他心里觉得,官靴能把胆子越穿越大。可事实上,他的胆子并没穿了官靴而大了多少,反而现在他一直看着脚底的鞋,不知是在欣赏靴子,还是在质疑它的功效呢!
习娇娇身子往张大胆身边靠了靠,张大胆能清晰嗅到她嘴中热热的呼吸,他脸又红了红,眉头也皱了起来,头压得更低了。
突然,一只手从下面伸了上来,把一件东西塞入他的怀中,又急速地抽了回去。
张大胆愕了愕,猛然抬起头,眼睛恰巧和习娇娇撞了个正着。他愣了愣,忖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我干吗要怕她,难道就因为感觉到她身上那股气吗?可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不会去了趟凤凰落,胆子竟变小了吧!还是人变敏感变聪明了。。。。。。应该是变聪明了。”想到这,抬了抬腰杆,挺了挺胸。
习娇娇也楞了一下,‘格格’笑道:“张兄弟,你走福运了。”
张大胆顺口道:“是吗?”话刚出口,好象想起了什么?一脸疑惑地看着习娇娇,问道:“你在我怀中塞了何物?”
阴错阳差
习娇娇不语,笑看着张大胆。
张大胆苦笑了一下,自言道:“看我真是笨,自己摸摸不就知道了,干嘛还废那劲问她呢!”抬起右手,直探入怀中。
突地,习娇娇一把握住了张大胆的手,娇声道:“张兄弟不需奇怪,那只是一枚香球罢了,就当。。。。。。”看了眼张大胆的胸处,低低道:“就当是嫂嫂对。。。。。。兄弟的一番心意了。”
张大胆道:“兄弟谢过嫂嫂了,这枚香球兄弟。。。。。。什么?香球。。。。。。”他一拍脑门,似想起了什么?恍惚道:“这香球兄弟可不敢要,请嫂嫂拿回去。”
习娇娇细语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兄弟可莫辜负嫂嫂的一片心意呐!”‘格格’又笑了笑,瞧了眼点花台:“兄弟想推却看来是来不及了,就安心慢慢享受,嫂嫂这先走了。”
张大胆满脸的苦色,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烦恼。只见四名劲装黑衣大汉早已从点花台走了过来,他慌忙从怀中掏出香球,却不晓得是该扔下还是该怎样?他傻傻地站着,一时不知所措。
四名汉子面无表情,近得身前,二话不说,三下五除二,抄上两条胳膊两条腿,扛起张大胆就走。
张大胆七尺男儿,哪受过如此对待,只得拼命挣扎,但他空有一身杀猪的蛮力,在四名黑衣汉子面前,休难动弹半分。很快,他索性不再挣扎,任凭他们扛着自己走去。
不消时,四名黑衣人扛着张大胆来到了飘飘院后院的春风楼,在一间大屋的内屋中,四人放下张大胆,扭头便走。
张大胆脚尖刚落地,便想追上前去,不料出去的房门已被锁死。他只得重回到内屋,悻悻道:“既来之,则安之,我看你们还玩啥花样。”
他心中虽是生气,眼睛却不停地打量起了房间的摆设。这是一间女人的厢房,具体点说,不是一般女人的厢房。房间的左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中画着一张女人的床,一只碧眼白雪猫卧在床的中间,猫的眼睛碧蓝碧蓝的,俯视着屋内的一切。
张大胆收过眼来,发现这屋中的床和画中的很似,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他近眼细看,发现床上摆着一架七弦古琴,琴身正对着的地方,有一只摸样怪异的烟炉,里面正冒起缭缭的青烟。但是,在这间似女人的闺房中,总感觉少了一样本不应该缺少的东西——那就是镜子,女人端庄时用的镜子。他找遍了内房的角角落落,始终没发现镜子。
他心中忖道:“一间女人的房中找不到镜子,或者只有两种解释,一是她长得很丑,不敢照镜子。二是这里根本就没人住,也就不需要在摆上一面镜子了。”
出了内房,又有一幅画引起了张大胆的注意,这幅画作的不是床,也没有猫,而是一大群的黑乌鸦,中间围着一个小女孩。张大胆数了数,刚好十八只乌鸦,全都作着向下俯冲的姿势,尖利的喙和勾状的爪子,非常凶狠地视着小女孩。小女孩仰着头,光腚坐在地上,满脸俱是惊恐之色,眼中饱含着泪花。可是,她的双手却摆放得甚是奇怪。
屋墙异画
张大胆走前细瞧,发现小女孩左手臂向前绕过脖子,五指虚张,成爪状,空空悬在右侧肩膀的前方。右手臂向内弯曲,手靠向肩膀和胸部的中间,手掌握成圆型,像是在抓着什么?但那里明明什么也没有。。。。。。
一缕清风自身后吹来,夹带着幽幽的花香。张大胆心底一怔,蓦然回首,只见门口立着一个女人,身穿一袭粉色缕衣,满脸微笑望着他。
张大胆突地脸一沉,叱道:“你们把我扛至此,却是为何?”
粉衣女子‘扑’一声笑道:“你抢拾了香球,你说把你请来此,是为何?”
张大胆急道:“可是你们用这种手法请人,未免也太。。。。。。”一眼视着粉衣女子的香目,微低下头:“说起来,这香球并不是我所捡拾,是习。。。。。。”想到习娇娇,心中又有了那种难以言表的感觉。他避开粉衣女子的目光,咬咬牙道:“香球虽然在我身上,但也不是你们所想的那般。”
粉衣女子‘格格’笑道:“一时说香球不是你捡拾,一时又说在你身上。那么你说说,这到底是哪般回事?”
张大胆涨红了脸,头垂得更低了,低语道:“球是我捡的,哦,不。。。。。。球确实不是我捡的。。。。。。”
粉衣女子收下动人的笑容,轻盈走过身子,道:“既然你来了这里,那表示我们是有缘,既然有缘分,就不要再去争论那些无聊的话题了。”抬起手,轻轻拍打了几声,门口立时出现了四五名黄衣婢女,手中都托着各式的美酒佳肴。婢女一队整齐进得内房,在桌上摆好酒菜,又都急急退了出来。出屋的时候,还不忘给带上外屋的房门。
张大胆望着满桌的酒菜,一时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呆呆瞅着她。
粉衣女子又‘格格’笑了起来,伸出柔滑无比的右手,拉起张大胆粗糙的手掌,道:“张公子难道就想这么一直站着么?”
张大胆手让一个并不是很熟的女子这样抓着,内心也乱到了极点。他只觉自己身上所有的细胞,都让粉衣女子身体所散发出来的香味所笼罩,毫无别的知觉。手指间,那一波波骨感强烈的触觉,简直让他不知所措。在如此的环境和氛围中,也许很少有男人可以抵御和抗衡,但张大胆不一样,他是一个重朋友重义气的人,如果义气和女人让他选择,他会毫不犹豫地会选择前者。这一刻,他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他轻轻挣脱开粉衣女子的手,后退几步道:“我不会去计较你们用什么方法请我来此,但现在,我想我真的该走了。”
依抱之别
粉衣女子先是楞了楞,转而轻叹一声道:“张公子知道我是谁吗?”
张大胆道:“晓得,我在点花台下见过姑娘,姑娘应该就是香名远播的飘红姑娘吧!”
飘红眼帘微垂,又叹上一口气道:“张公子既知道我是谁,却为何还要走?”
张大胆道:“我乃粗野之人,不便在此久待,以免玷了姑娘的名声。”
飘红冷冷自嘲几声,目光凛凛道:“张公子既要走,我本也不好强留,但公子却为何要说出如等伤人的话。”话语未完,几滴清泪潸然落下。
张大胆怔怔地站着,心中疑惑万分。他确实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会令她如此伤心。所以,他一下也不知该安慰或者能说些什么?
飘红凝注着他,眼中满是委屈,身心也不住轻微地颤抖。她接着道:“我自小父母双亡,十三岁就被人卖到了青楼,辗转好几载,终于在此地有个落身之处,才不至于冻死饿死,但张公子。。。。。。”语音发抖,只得狠狠咬住嘴唇,一直咬出了血:“想想真是可悲,一名青楼低贱的女子,谈何名声,谈何清白,博不到客人的欢心不打紧,却还要让客人如此讨厌,要寻这样的借口来搪塞,传说了出去,还不如死了。。。。。。”
“飘红姑娘不要说了。”张大胆抢口道:“张某是一个粗人,说错了什么话,伤了姑娘的心,还请姑娘莫放心上。我。。。。。。今日确实不便在此久留,在下还有要紧之事,容日后有机会,张某一定亲自登门谢罪。”
飘红突地身子一侧,倒在了张大胆的怀中,颌首道:“我不需要你任何的道歉,今日公子既然到来我这里,那就让我依抱一下,抱过之后,我便就让你走,就当是你不小心伤了我吧!此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从此再也不相互亏欠。”
张大胆沉默不语,就像木头一样让飘红抱着。好似只要让她抱过,就再也不与她拖欠,心底自然会感觉好受一些。
飘红低叹一声,直起身子,一把推开张大胆,道:“你走吧!”
张大胆怔怔站着。飘红走到门口,轻轻唤了一声,一名黄衣婢女应声推门走了进来。飘红道:“送张公子出楼。”
黄衣婢女看了眼张大胆,低低回道:“是,小姐。”
【第二章 紫檀木匣】
暗施毒酒
孤行于街中,内心充满惆怅和矛盾。不知为什么?张大胆有点后悔无意间伤了飘红姑娘,甚至更后悔走时没能够抚慰她几句。他低着头,盯着脚尖,恍惚无神地往前走着。
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却是醉死酒楼,心底不禁感慨万分,叹道:“物景如初,人却烟飞,有酒无酒,独饮独醉。”
一阵饼香飘来,张大胆只觉肚子‘呱呱’乱叫,确实,今天他还未进过任何食物。他来到醉死酒楼对面的烧饼铺。
孙寡妇手持黑漆漆的铁钳,满头大汗,正一只一只往饼炉外钳烧饼。她手脚利落,动作娴熟,一张脸因长时间呆在高温旁劳作,烫得黝黑,发亮,而且粗糙。但她的一双手,却因为整天揉白面,反而嫩白如少女。
张大胆自腰间摸出两枚铜钱,笑道:“孙老板,来一个五花葱肉饼。”
孙寡妇放下手中的铁钳,拿来一张油纸,包好一只烧饼递给张大胆,道:“张兄弟不是上春风楼吃香了,如何会一个人在这里呢?”
张大胆苦笑了一下,接过饼,扭头便要走,刚迈出几步,忽地停下脚,回首道:“孙老板可有酒?”
孙寡妇道:“我只有自制的米酒,张兄弟吃不吃?”
张大胆道:“米酒就米酒,为何不吃。”又从腰间拿来半吊铜钱,近身搁在饼炉旁。
孙寡妇瞧了瞧,突地笑道:“张兄弟见外了,嫂嫂的米酒不要钱,就当是给兄弟尝个新鲜,打打牙祭了。”
张大胆笑道:“嫂嫂收下好了,米酒也要嫂嫂辛苦酿制,兄弟咋好意思白吃嫂嫂的酒。”
孙寡妇脸一沉,叱声道:“张兄弟这般看不起人,就拿上钱去别家吃好了,我家的酒可从来不外卖。”抓起黑漆漆的铁钳,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