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种气质,是天生的。
“其实,我早应该想到的,只是……”方媛叹息了一声。
“只是,你不肯相信,对吧。”宁惜梅摇摇头,“我一直以为,你和苏雅是两个特别的女孩,原来,和其他人一样,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们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什么错?”苏雅不服气地说。
“佛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宁惜梅仿佛累了般,“方媛,苏雅,这个道理,你们应该懂得,不用我和你们解释吧。”
方媛朗声道:“既是虚妄,何苦执迷?不如放下。佛亦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为何放不下?”
宁惜梅微微笑道:“你错了,不是我放不下,是她不放下。我不过是成人之美,圆她之愿罢了。”
显然,宁惜梅口中的“她”,才是“宁惜梅”本人。
想想,宁惜梅的表现的确怪异。难道,宁惜梅并没有完全死去?听说,人死后,意识并没有立即停止,而是视个体差异而逐渐消失的。月神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借用了宁惜梅的身体,却没有消灭宁惜梅的意识。所以,她的举止颇为诡异,不时出现两种意识的活动。换句话说,宁惜梅身上,有她自己和月神两个独立的人格。
怪不得,她一会喜欢何家骏,一会又厌恶他。宁惜梅找到何家骏,并不仅仅是回忆往事那么简单,而是想拉着何家骏陪葬。
钟鼓楼的大钟又开始敲了起来,十一点半了。
宁惜梅叹了口气:“方媛,苏雅,我本想多陪陪你们,可惜,我没时间了。”
方媛注意到,这是她第三次说“没时间了”。
“凌晨十二点,是一天的结束,也是一天的开始。据说,此时阴气最重,最适宜生命的循环。你不会是在凌晨十二点杀死何家骏吧。”
“是的。”宁惜梅依然在笑,“不仅仅是他,还有你、苏雅、柳雪怡、吴浩东、李文渊。”
吴浩东穿好衣服,走到了方媛身边,冷笑着说:“这也是宁惜梅的愿望?”
“不,这是我的愿望。因为,我也要死了。”宁惜梅幽幽地说,“我很孤单,在这个世界上只认识你们,很想你们来陪我。”
“无耻!”吴浩东豁出去了,“你要死就早点死,别在这里害人!”
宁惜梅怒目直视吴浩东,眼神凌厉如刀。
吴浩东浑然不惧,挺起胸膛,冷冷地和她对视。
两人默默无语,仿佛在进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良久,宁惜梅才收回目光,低着头,仿佛在思考什么。
“奇怪……”
谁也不知道,她说的“奇怪”,究竟是什么意思。
“算了……”
宁惜梅并没有想通,但她似乎不想再研究,竟然对方媛他们微微一笑。
接着,她转身,慢慢地走向身后一处玩具小屋,一把掀掉玩具小屋的屋顶,从里面揪出一个人。
长发,戴着眼镜。
是何家骏!
他已经吓得全身都在战栗,嘴里发出一种含糊的声音,似乎在哭泣。
“呜……别杀我……我给你钱,我家有很多很多的钱……我全部给你……”
宁惜梅摇头道:“她不要钱。”
“我爸爸是副市长,我让他把你留在南江,安排个好单位。”
宁惜梅还是摇头道:“对她来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我混蛋,我无耻,我下流,我卑鄙……你就放过我好不好?忘记我吧,这个世界上上还有很多优秀的男人,你还有大把的青春……”
“好了,别说了,她快死了,她只想和你在一起。”宁惜梅扭头看了眼钟鼓楼,微笑着说,“这也是你对她的承诺。你既然说了,就要做到。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我没说过!真的,我没说过,放过我吧!”何家骏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别怕,不疼的。”宁惜梅把何家骏举到自己面前,扶着他的肩头,让他站直,“来,像个男人站好了。”
然后,她突然紧紧抱住何家骏,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在皎洁的月色中特别的诡异。
她抱得是如此的紧,以至于方媛能听到何家骏身上传来的骨骼碎裂声。
“啊——”何家骏痛苦地大叫。
可是,他的叫声很快就中断了,仿佛被捏断脖子的公鸡般,头颅软软地垂落到宁惜梅肩上。
宁惜梅却心满意足地唱起了小曲:“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歌声中,她和何家骏身上冒起一股青白色的火焰,发出“吱吱”的声音,仿佛不知名的小虫低声鸣叫。
是冥火!像吕聪一样会自燃的冥火!
方媛赶紧拿出手机,用摄像头拍下这可怕的场景。
她知道,几分钟后,宁惜梅和何家骏会烧得连骨头都没有,只剩下一堆灰烬。
第九章 亡灵低语
这个夜晚,对441寝室的女生们和332寝室的男生来说,都是一场不愿回忆的噩梦。
现在,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无论生前有多少罪恶,都将随着生命的结束而洗涤得干干净净。
方媛只希望,宁惜梅和何家骏能安息。
尘归尘,土归土,让往生者安宁,让在世者重获解脱。
就在宁惜梅和何家骏身体被青白色火焰包裹的时候,游乐园突然来电了。
手机也开始有信号了。
苏雅第一时间用手机报警。
然后,她和方媛在游乐园里找到晕过去的闷哥和凌雁玉。
“从始自终,月神的目标只有一个——何家骏。她根本不会伤害我们。”
这是苏雅的推测。
可是,方媛并不认同。
“何家骏只是宁惜梅的目标。只能说,今晚,月神不会伤害我们。在这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寝室和332寝室结成联谊寝室的事。所以,月神的目标还是我们441女生寝室。”
苏雅同意方媛的推测,她想到月神说过的那句话:她们还有利用价值。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因为七星夺魂阵的破坏,月神的重生并没有完全成功。
但现在,她们没有时间去多想。随着警察的到来,何家骏的死亡成为一桩无法解释的悬案。
何家骏的父亲是南江市的副市长,家庭又仅有这一个独子,现在不明不白的死了,岂能善罢甘休。
可是,他就算想为何家骏报仇,也不知从哪下手,只得频频向公安部门施加压力,限期破案。
但这案子,又哪里破得了?
警方将方媛、苏雅、凌雁玉、柳雪怡、闷哥、李文渊、吴浩东全部带回去分开做笔录,结果七个人的口供,没一个能让警方相信。
可警方又不得不信。
刑警队长萧强、女刑警冯婧都是方媛和苏雅的老相识,以前就一起破获过许多不可思议的案件。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用眼神一瞄,就知道对方说的是真话假话。
何况,他们七个人,说的虽然荒诞不经,在时间、地点以及个人的行为等方面,能相互吻合,绝不是短时间窜供能做到的。
最重要的是,方媛提供了一个非常关键的证据——用手机拍摄下来的自燃场景。
方媛的手机并不是很好,夜晚光线也不理想,画面有些模糊。但运用先进的电脑技术,还是可以推断出画面里的是何家骏本人。
至于宁惜梅的信息,很快就反馈到公安局。
宁惜梅,19岁,南江大学中文系二年级学生,家庭在X市,父母都是中学教师。据她在南江大学的老师和同学反映,性格偏内向,为人和善,喜欢文学和电影,在校两年从来没和别人争吵。除何家骏外,没交往过其他男孩。
此外,宁惜梅同寝室的同学还提到一个细节,从前天起,她们就再也没看到宁惜梅本人,手机也关机。其中一个同学还说,她曾遇到过宁惜梅,和她打招呼,宁惜梅却完全没有反应,似乎不认得她了。
最让人惊奇的是,方媛那里保存了一张何家骏的素描,专家认定,画画的人颇有功力,起码练习三年以上。可宁惜梅从来没学习过素描,根本就不会画画。而那张素描的笔法和技巧,偏偏和南江大学附近警方侦察三个小流氓神秘死亡案件所拾到的素描画极为相似。
也就是说,宁惜梅曾经在三个小流氓死亡现场出现过。再加上杨皓轩的供词,证明她和他们曾经发生过矛盾,警方几乎可以肯定宁惜梅就是那个神秘杀手。
原本,那个案件由当地警方负责。萧强调来卷宗,查看那张素描画,这才发现,素描画上的女孩,和方媛有九分相似。
最终,由于案件过于离奇,上头决定,将这桩案件无限期封存。何家骏的父亲很恼火,找公安局领导交涉了几次,察看了案发时的摄影、所有人的笔录、相关的证据,最后不得不相信,自己孩子是被一种邪恶力量所谋害。
当然,这些已经是后话了。
那晚,方媛和苏雅她们被警方折腾得够呛,直到第二天中午才从警局脱身。苏雅的父亲开着小车来接她回家,却被苏雅拒绝了。
这时候,她宁可陪着方媛。起码,两个人可以相互温暖。
方媛、苏雅、柳雪怡、凌雁玉终于又聚在一起,在外面匆匆吃了餐便饭,一个个累得手脚无力,回到441女生寝室后倒头就睡。
方媛睡得很不舒服,脑子里嗡嗡直响,仿佛有只苍蝇般。
好不容易睡着,身体渐渐变软,变轻,宛如一粒尘埃,沉浮在浩瀚的星空中。
一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一阵水声。
“哗哗”的流水声,似乎是从水房里传来的。
她不想理会,水声却越来越急,从房外漫了进来,汹涌澎湃,湮没了整个寝室。
身体被浸在水里,随着水流飘浮。
视觉没有了,一片混沌。听觉没有了,天地寂静无声。接着,嗅觉、味觉、触觉都消失了,连身体的意识都没有了。
方媛仿佛已经融入水中,成为一颗小水珠,和其他亿亿万万的水珠融为一体。
无色,无欲,回到事物最原始的形态中。
渐渐的,对空间也失去了感觉。仿佛很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又仿佛很大,大到仿佛另一个宇宙。
时间停止了,仿佛和整个宇宙在同呼吸,共沉浮。
最后,连思维都停止了。
方媛蓦然睁开眼,惊出一身冷汗。
她从来没做过这么奇怪的梦,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似乎有些害怕,更多的是莫名的惆怅。
窗户没有关紧,秋风如刀一般掠过。
方媛起身,披起衣服,过去关了窗户。
夜色凄冷,月亮躲起来了,偶尔钻出云雾的几个星星黯淡无光。
走到客厅,倒了杯冷开水,慢慢地倒入喉咙。
这时,她听到一阵惊叫声。
声音很小,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听不清在叫什么,却明显透露出惊骇。
方媛侧耳仔细聆听。
始终听不清楚。
循着声音,走到寝室大门前。
好像是对面发出来的。
打开大门,女生宿舍的楼梯里一片漆黑。
奇怪,对面442寝室的门竟然是虚掩的,隐隐透出一丝光亮。
方媛回头看了眼大厅的石英钟,凌晨一点十分。
这么晚,她们在做什么?
惊叫的声音依然没有消失,反复传入她的耳朵里,似乎在向她求救。
走过去,轻轻推开门。
442寝室的客厅里灯光明亮,一个年轻女孩戴着耳机看书。
方媛认得这个女孩,她叫小菲,听说为人不错,很少和别人争吵。
方媛进来时,小菲有所察觉,转过脸瞥了一眼,连招呼也没打,若无其事地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