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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雅唔了一声,接过来抱在手中,倒没先急着喝,而是眨巴着眼睛看流徵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只见她取剑放下,脱了外衫换了件轻薄宽松的长衣,停了脚步顿了顿,突然又转身走进内室。这一回,隔了一层薄绢屏风,南宫雅只能依稀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但声音是听得见的。
里间一阵响动,似乎是打开了个盒子,等流徵再出来的时候,手中已拿了个什么东西。
然后,她在南宫雅对面坐下,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来。
南宫雅有些怔愣,下意识便伸手接了过来。
借着桌上跳动的灯火,南宫雅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东西——
竟然是一支长银钗。
古银的颜色,细长的两股钗扭成一支,并无什么花纹,甚是古朴简单。但钗头却吊下一缕,坠着一盏纯净通透的仿夜昙花而制的绢花,那花虽然很小,却精巧至极,层层叠叠的花瓣几乎跟真的一般,花心还有嫩黄的缨子为蕊,花萼之下则配了白花与绀碧两色长缨。
整支花钗所用原料普通,工艺也极为简陋,但……
即便是一向眼高于顶的南宫雅,也不得不承认,这钗设计精心,配色漂亮,只一眼看过去便令人爱不释手。
更何况,这花钗对于南宫雅来说,还有其他特别的意义。
因为……
这支钗的形状样式与七夕那天晚上的夜昙花灯一模一样。
此时南宫雅将它小心翼翼拿在手中,就好像刚从流徵手中接过了一盏“赠予有心人”的夜昙花灯一样。
南宫雅摩挲几下,低头道:“很……好看。”
流徵轻哼一声,虽面色不动,眼神之中却似有笑意。
“送我的?”
“嗯。”
南宫雅微微有些讶异,下意识就脱口问道:“为何……”
流徵眉头微蹙,似是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个问题,但也只是略沉吟了一会儿,回答了她:“那盏灯……”
“什么?”
“丢了。”
七夕节已过完,夜昙城内再没有夜昙花灯可卖。再说,那花灯毕竟不方便携带。所以流徵便给了她这一支仿着夜昙花灯制的花钗。
南宫雅心下一跳,赶紧将手中花钗紧紧收进怀里,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那……那……现在天色已晚,我就……我就先回去了。”
“等……”
流徵才张口说出一个字,南宫雅就已经飞快地起身跑了出去,简直好像身后有恶鬼在追似的,跑得心慌意乱,颇有些做贼心虚的意味。
流徵有些莫名,她本来只是想说送南宫雅回去而已。
夜路太黑,南宫雅一没随从,二没提灯。
流徵叹口气,重新提了一盏灯跟出门去,然而才走出几步,便觉出有些不对来。她停了步子,转身绕到一片树丛之后。
“真是有些看不出,你哄女孩子倒很有几分手段嘛,啧啧。”一声笑自暗黑之处传来,这声音极为熟悉,听来倒像是……她站在烟雨庭上时那个跟她搭话的人。
“南宫颂?”
“不错,是我。”
脚步声渐近,借着灯火,倒先看见了一弧略尖的下巴,接着是弯起一角的薄唇。
☆、027。宴席
七月十二;锦葵山庄内大摆宴席,江湖豪杰皆赶来为段老太爷贺寿。
南宫雅一大早便起了床,收拾妥当之后兴冲冲地往外走,结果与门外同样急着进来的公仪凝撞成了一团。
“哎哟!你一大早这么着急地去哪儿?”公仪凝揉着脑袋;皱着眉头。
“我……”
“等等;先不说这个。”公仪凝是个急性子,问完问题之后又想到自己此行来的目的;飞快地转换了话题道,“你先告诉我;昨晚到底……怎么样?她有没有什么反应啊?该不会你们……”
“没有!”南宫雅面上发热;说到这个便有了几分气,“都……怪你……”
害得她尴尬至极,简直羞愤欲死。
“啊?她竟然对你没有反应吗?这……这怪我做什么?”公仪凝竟然十分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那是你笨!若换成是我,她定然会乖乖从了我。”南宫雅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然而昨夜发生的种种经过却实在有些复杂,这一时也顾不上细说。所以南宫雅很敷衍地附和了几句:“对对对,是我笨,我得走了,别挡着我的路!”
“什么?”公仪凝双眼一瞪,“你就这么算了?”
“对……啊。算了……”
“不行!”公仪凝双手叉腰,气势十足,“我还得再想想办法!”
南宫雅嘴里不说,心里却嘀咕着:那些馊主意……想着,她下意识便摇了摇头,可这一晃脑袋,插在她髻边的那支夜昙花钗便露了出来,一白一碧两条长缨子晃晃荡荡,煞是好看。
公仪凝何等眼色,自然一眼便瞧见了。
“咦,这花钗不错!”
“当然。”
南宫雅颇有得色。
公仪凝伸手一捞,竟将那花钗一下抽到了自己手中:“嘻嘻,借我戴几天!”
“不……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看着也是个便宜货,有什么可稀罕的!要不……干脆送给我,就当是我为你费心想办法的酬劳了!”
“公仪凝!”
公仪凝跑得比兔子还快。
南宫雅又气又急,却毫无办法。早知道就不将那支花钗拿出来戴了……对啊,那么宝贝的东西,就应该好好地收起来才对,怎么能戴出来惹人惦记呢。她一路生气懊恼,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凌波苑。
凌波苑门口,廖威一行人正与流徵一同打算去锦葵山庄正堂。
一见到南宫雅,众人都很识趣,纷纷推说有事先行一步,廖威临走前甚至还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南宫雅略微有些尴尬,默默看了一眼面色淡淡的流徵。
“找我有事?”
“没……”南宫雅眼神瞟向另一处,“我只是想,大概你对锦葵山庄不熟,也不认识什么人,所以我……”话未说完,南宫雅就意识到这借口很有些漏洞。对于这些江湖事务,流徵的确不懂,可廖威是行走江湖几十年的前辈,他可是很懂的。若是有廖威的指点,可远比她这个总是缩在家里不问世事的半吊子丫头强多了。
可流徵却并未反驳,竟然还点了点头。
“嗯,走吧。”
南宫雅一下子开心起来。
原来她昨夜做的那个……那个蠢事……流徵并没有放在心上。大概是真的误解以为她是不小心撞到了。这样一想,南宫雅既有些庆幸又有些小小的失落。
难怪当时流徵还问了一遍……
“真不是故意的?”
“真……真不是故意的。”
……
南宫雅恨不得一头撞死。
她一路都在走神,幸亏流徵还记得路,关键时候拉一把或者扯一下,总算磕磕巴巴地到了锦葵山庄庄中正堂之外。
这一场寿宴摆得不小,从正堂屋内一直摆到了中庭,满满都是人。
如流徵这般在江湖中没什么身份地位可言的,自然只能坐在外面。她看了一圈,见廖威等隆兴镖局中人都坐在紧靠回廊的一桌,便也跟着走了过去。以南宫雅的出身,她原本是可以进到内堂坐在首席的,可她却缩了缩脑袋,跟在流徵身后也坐了过去。
镖局中人早见惯了她二人的形影不离,倒也没什么异色。而桌上其他客人却根本不认识这位南宫大小姐,也并不奇怪。
锦葵山庄在江湖中也算是极有声望的,这一宴又是为贺老太爷的八十大寿,排场大,菜色佳,一顿饭下来吃得众宾客甚为满足。
等用完了饭,又有仆从上来撤了桌子,又布上矮几,上了茶果。
这一回原本坐于内堂的那些武林名宿也走了出来。
当先的是锦葵山庄的家主段沐天。段沐天是个十分威严的中年男子,上来打了招呼便直入正题,将这几月之内有关幽冥府为乱之事一一道来,说幽冥府如何诡异莫测,犯下种种恶事,又说遭殃的百姓如何痛苦惨烈,说得众人群情激昂,座下就已有年轻气盛的江湖后辈站起身来大喊类似于“杀尽邪魔”或是“替天行道”之类的口号。
南宫雅此时正则凑在流徵身边,将站于段沐天身旁的人一个一个给她介绍。
这一回四大世家都来了人。
公仪家派了个年轻后辈,论起来应是公仪凝的堂兄,看起来精明干练。闻人家来的却是个中年女子,据说是现任家主的亲妹妹,也是十分厉害的高手。
上官家最为看重此次武林大会,家主上官鸣竟然亲自来了,当然,上官策云也陪同在侧,只是脸色有些不好,想来应是在灵邪村郊外那次被幽冥府的人重创所致。
南宫雅自己家里来的则是现任家主南宫无涯的两个儿子。大儿子南宫风不过二十余岁,一身鼠灰色锦袍,神色严肃,不苟言笑,有种超越他年龄的沉稳之感。小儿子南宫颂一身白衣,然而样貌却与他的哥哥或姐姐都不太一样,他眉眼偏长,秀鼻薄唇,下颚尖尖,竟生着一张雌雄难辨的绝美容颜。
“……那个看起来很凶很可怕的就是我大哥哥南宫风,家里除了我二叔,其余的人都怕他。”南宫雅低声解释,说得兴致勃勃,“他旁边那个长得像狐狸的就是与我同岁的弟弟南宫颂,他……很狡猾,跟公仪凝一样……坏!”
流徵眉间微动,却什么也没说。
此时段沐天也说得差不多了,却突然话锋一转道:“……虽然幽冥府的人厉害,可我们中原武林豪杰也不是吃素的,前几日上官家的公子就活捉了一个幽冥府的爪牙!”
此话刚落,座下那些“豪杰”便高声大喊,声势浩大。
上官策云还略微有些白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得色,一壁说着“不敢当”,一壁挥手叫下人带那“爪牙”上来。
而那被抓的俘虏一被带上来,流徵与南宫雅却皆是一惊。
尽管那人浑身都被捆得结结实实,又蓬头垢面脸色苍白,但她们还是很快认出来,那所谓的“幽冥府的爪牙”竟然是灵邪村的二丫!
上官策云还在洋洋得意地炫耀:“日前在下路过一个十分古怪的村子,遭遇了幽冥府那些怪物,机缘巧合下,竟然让我抓到这个女人……”
二丫此时的状况看起来很是不好,双眸无神,目光涣散。
流徵微微皱眉,竟然很快站起身走了上来。
“这人并不是什么幽冥府的爪牙。”
上官策云被人打断,十分不爽,循声一看竟然是个熟人,忍不住怒道:“叶流徵?怎么又是你!”
可上官鸣却是有见识的,见此情景,倒是很和气地朝流徵笑了笑:“看来这位公子有异议?犬子几日前被幽冥府的人所伤,又遭遇这女子带的一伙匪徒,交手之时竟然有寒气外泄。却不知你要如何证明这女子并非幽冥府的爪牙?”
流徵只道:“我曾与她联手对付过幽冥府之人。”
这一句话说出来,众人皆是一愣,而一愣之后,很多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就连上官鸣也忍不住有些好笑:“你是说……你对付过幽冥府的人?”问话之余,上官鸣一双眼睛上下打量,那意思不言而喻。
——就凭她?
可流徵却不为所动,点头道:“不错。”
“这……”
“上官伯伯,我也可以作证!这女子的确与流徵一同对付过幽冥府的老怪物,就在灵邪村里,我们差点就被杀了!”坐在一旁的南宫雅终于按捺不住,直接跳了起来。
然而这一跳,也就让场中其他人注意到了这一块。
南宫风眉头紧皱,眼风扫了一眼南宫雅。而南宫颂则似笑非笑,眼珠子转了几圈,不知又在想什么。
南宫雅既然跳出来,就索性豁了出去,几步走上前凑到二丫面前。
“二丫,你还记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