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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们四人围著火堆,唐嘉棠失笑,同时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淤泥,“我去洗洗手!”
莲叶细细,荷花依依,当唐嘉棠来到这片河塘的时候,才发觉水波潋滟,空气中弥漫著淡淡的荷香,让他整个人心旷神怡起来。
他不禁想起那一夜在杭州城郊外,也是湖边,自己误食了龙涎红果,而原本以为要发生的种种,却终究没有发生,而是以另外一种方式……
思及那一幕幕火辣,唐嘉棠不禁俯身用清凉的池水擦了擦脸,他又想起那封火辣辣的情信,想起那些思君念君的字眼,不禁有些燥热起来。
忽然身後一个炽热的怀抱,紧紧的抱住他,唐嘉棠吓了一跳,却从水中的倒影看到一个模糊的面孔,他刚要惊呼,熟稔的声音传来,“棠棠,是我!”
自从出征以来,姬睿泱便装扮成为一个寻常的小兵,终於呆在蔡默的营中,大摇大摆的下著命令,他自然知道这一路不会安静寻常,索性不出现在营帐当中,更让人放出消息,说是自己已经悄然走了近路,先前往麟州城。
他不喜欢守株待兔,他比较喜欢甕中捉鳖!
一路最为要命的,便是眼睁睁看著佳人在面前,却无法相认亲昵。军营中自有一套生存规则,而姬睿泱一直深信,他的棠棠绝对可以适应,於是他才放任夥夫营和御膳坊的人明争暗斗,当然前提是不让他的宝贝受到任何损伤,而更为狡猾的深意,他倒是要看看,十日分别,他的棠棠会不会和他一样,思之念之……
炽热的唇舌彼此绞缠,以姬睿泱这般情场老手,一下子就可以感觉得到唐嘉棠的主动和热情,不禁心下益发得意起来,原来此番攻心,饱受相思之苦的不是他一个人。
不断吸吮的唇舌,彼此的手在对方背脊上磨蹭,血脉贲张的感觉,仿佛心跳如擂鼓般在彼此的耳际回荡,唐嘉棠从不知道,此刻听到这个人的声音是如此的欣喜。分别数日,明明觉得他应该在军中,却始终未曾听到他的些微消息,更何况见到他的影踪,如今一见,才发觉原来思之念之,是如此黯然销魂的滋味。
“棠棠,这些日子苦了你呢!”姬睿泱抓住他的手,细细啄吻一阵,然後径自将他拥入怀中,径自坐在河塘边,欣赏著接天莲叶无穷碧的景色,忽然,姬睿泱温情默默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麽!?”唐嘉棠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都仿佛柔软了几分,他整个人微醺的偎依在姬睿泱怀抱中,只想这一刻安静如夕。
“我们似乎从来没有好好坐在一起聊聊天!”姬睿泱微眯著眼,看午後的烈日灼人,脱下自己的外袍,替他们两个人一并遮挡住。
“王爷是贵人,唐某只是一个庖厨而已!”唐嘉棠不知为何,心性不平起来,也仿佛只有这个男子,可以让他一向平和寡淡的心思,变得波澜起伏,他不知这种情绪究竟为何,也不知道,他们两人那样亲密的禁忌的关系,究竟能够维持多久──
但是恐怕,自己的心门,也维持不了多久了,情到浓时,方知情浓。
“我们姬家兄弟四人,我是老大,我生母乃是我父亲身边的侍妾,而老二、老三、老四的娘亲,才是姬家的当家主母。我娘生下我不久以後就过世了,是主母娘亲抚养我长大的,後来姬家揭竿而起,主母娘亲却没有看到我们兄弟建立功业,因病去世,若论身份,我也不过是小妾生的不得志的儿子而已,没什麽了不起的!”姬睿泱自我解嘲道。
“……”唐嘉唐悄然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果然这双手,也有著一层老茧,明显是常年握兵刃所致。
“棠棠,你喜欢苏州吗?”姬睿泱忽然冒出一句。
“苏州城?”唐嘉棠不知他为何突然提及此事,有些迷惘,生在苏杭,他自然也知道苏州之美。
“若可以,我真想在苏州为你建立一个家……”将你整个人藏在其中,永远不让旁人看到,那便是我一个人的了!姬睿泱将头埋入唐嘉棠怀中,他眼睁睁看著那群粗鄙的夥夫,终日围绕在他的棠棠身边,让他忙来忙去,甚至今日还把他单独叫出来做什麽叫花鸡……天知道吃棠棠做的小灶这种待遇应该只有他一个能够享用才对的说!
“……”对於情事稚嫩的唐嘉棠哪里意识到,是王爷大人的独占欲发作,醋劲大发,心知他是在说胡话,却也情不自禁的想,若然在苏州城内开一间小馆子,把佳儿敏儿都接来……
“小唐,小唐?”远远的,衡牛的大嗓门已经传来。
“该死的蛮牛!”姬睿泱咬牙切齿,却也知道孰重孰轻,他重重的在唐嘉棠颈间啄吻一口,“今夜三更时分,我在这里等你!”说罢整个人纵身一跃,隐藏在树林阴翳当中。
“小唐,小唐,你果然还在这里,怎麽了,哪里不舒服吗?”衡牛赶来的时候,只看到唐嘉棠面色酡红,有些慌乱的从湖边起身,“怎麽,有什麽野兽吗?”
“刚才好像听到了一阵狼嚎!没事的!”唐嘉棠不禁咒骂起某人来。
而在林中潜行的某位高手王爷,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却还是咧著嘴傻笑起来,今夜香豔旖旎,自然是要准时赴佳人之约,什麽麟州城,什麽潼关镇,全部见鬼去吧!美人恩重,怎麽可以辜负良辰美景?!
“哦,原来是有狼啊!”衡牛哪里料到方才咫尺之间,他的性命已经生死兜转一圈,此刻见了唐嘉棠,心思早已经转到之前那几只叫花鸡上面,忙不迭的拽著他,“小唐啊,那个鸡该熟了吧,我们都闻到香味儿了,既然有狼出没,这里也不太安全,若是食物的美味引来了狼……这个,那个……”
看著衡牛欲言又止的样子,唐嘉棠倒是哭笑不得起来,什麽叫做有狼出没,分明就是……不过时辰上也却是差不多了,於是他率先朝火堆走去,“走吧,不知道有没有酒……”
“酒,还是你想的周道,一边叫花鸡一边喝著美酒,我让黑虎去拿一两壶!”
“不是的,这叫花鸡剥开泥土的瞬间,再拿美酒淋上,鸡肉会更加酥嫩!”
“黑虎,你小子快点跑回营地,给我端两坛美酒!记住,行动小心一点,若是让人发觉,军法处置!!”
夏日的荒林,已经开始弥漫著酒香的味道,唐嘉棠情不自禁在想,要不要今夜也做一只叫花鸡,慰劳一下某人。
“小唐啊,这是防蚊虫的草药,你脖子上被咬了好大一个红包……”衡牛傻傻的递过一个瓷瓶,讨好道。
“……”唐嘉棠顿时心底将某位色痞王爷诅咒一番,叫花鸡?今夜他若是赴约才见鬼呢!
(16鲜币)第62章。情挑蘼夜
第62章。情挑蘼夜
三更时分,夏夜的军营除了巡逻人员的脚步,就是细碎的蝉鸣和蛙鸣,燥热难耐的帐篷内,唐嘉棠翻来覆去,始终没有入睡,三更时分,湖畔相约,他其实已经告诉自己无数次要直接忽略某位王爷的邀约,但是依旧无法平静待之。
也许动情与否,全在点滴踟蹰中。
帐外隐隐有狼嚎传来,唐嘉棠不禁心脏处紧缩了一下,三更已到,难道那人,就等在那里……反正他武功高强,寻常野狼根本不是对手!
帐外又是一阵斑驳的柴火声和剧烈的奔跑声,隐约还有嘈杂之声,唐嘉棠心下一紧,难道军营遭袭?这几日的等待,不过是一个幌子?那……脱离军营的某位王爷,身为一军之将,自然是北磐袭击暗杀的主要对象,而即使他有三头六臂,暗箭难防……
思及此,唐嘉棠霍的从地铺上坐起,失神的看著帐内一角,觉得遍体生寒,然後又是一阵胡思乱想,终於还是站起身来,披上外袍。
帐外一阵嘈杂,不知是哪些军士们的咒骂低吼,隐约还有金铁交织之声,然後蓦地安静下来,唐嘉棠一咬牙,朝门口走去,还未到门前,忽然觉得身後一阵热风,然後整个人被拦腰抱住,一股温热的熟悉的味道袭来。
“棠棠,你可真是狠心,把我一个人扔在外面喂蚊子……”姬睿泱低沈的嗓音,宛如夜色中的一缕热风,席卷著唐嘉棠的身心益发燥热起来,这个该死的纨!王爷!
“王爷神出鬼没,才是让我佩服之极!”唐嘉棠咬牙切齿到,索性挣不开某人的怀抱,就安之若素,两个人再亲昵的举动也曾有过,也不必在这里矫情。
姬睿泱得意洋洋的松开怀抱,径自来到榻边盘膝坐下,然後顺手拿起旁边的茶壶灌了几口冷茶,一派闲适至极的模样,月色从窗缝流转进来,让他顿生迷离旖旎之色。
唐嘉棠却不自在起来,这里本是他的帐篷,而这个男子今日又定下什麽乱七八糟的邀约,如今就他们两人,以这男子的胆大妄为,绝对敢直接化身为狼,这里可是军营,若是届时有人……不知为何,唐嘉棠忽然有些後悔,与其……还不如自己当初救该去赴约!
“棠棠,你脸红了!”姬睿泱若有所思说道。
“……”唐嘉棠刚想要反驳,却意识到这里黑灯瞎火,某人怎麽可能看的清楚,深吸一口气,让纷乱的思绪矫正过来,“王爷深夜大驾光临,到底有何贵干!”最好直接扔出帐外,让整个军营看看这位主帅的脾性!
他却忘记,如果把某位主帅从自己帐篷扔出去,那可真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
“棠棠,怎麽你呆在军营才几日,就一点都不可爱了?”姬睿泱大喇喇道,“我当然是来找你睡觉啊!”某位王爷以天真的口吻说著绝对不天真的对白。
唐嘉棠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既然王爷有兴趣,那麽我就把床让给王爷好了!”说罢就要朝外走,反正在哪里凑合一夜都比被这个色痞王爷上下其手强百倍!
“棠棠,良辰美景,你怎麽舍得让我独自一人?!”姬睿泱显然是逗上了瘾,益发夸张起来。
唐嘉棠正待反驳几句,忽然外面一阵鸣锣之声,然後伴随著数声大喊,“抓刺客!有刺客闯入军营了!!”
顿时整个军营沸腾起来,火光猎猎,兵刃交织,竟然还有明显的交手之声,唐嘉棠心下一惊,正待点燃灯火,姬睿泱整个人却蓦地从榻上来到他身边,阻止他的动作,将他整个人绵密的保护在怀中,还不忘在他颊侧啄吻一下,“棠棠,不要点灯,我们的客人快要到了!”
唐嘉棠虽然不谙这些行军打仗之事,但也绝非笨人,见状已经意识到,想必这些日子某人的失踪,根本就是一个陷阱,如今到了收网的时候,看他一派成竹在胸的样子,想必已无大碍。
果然过了盏茶时间,帐外忽然传来一声低唤,听声音,竟然像是蔡默,“禀告王爷,刺客一共六人,三人被了结,两人服毒自尽,还有一个活口!”
“知道了,下去吧!”姬睿泱懒洋洋道,就仿佛这六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帐外很快安静下来,军营仿佛蛰伏的猛兽,张开大口随时准备吞噬者入侵者,唐嘉棠才发觉自己汗湿浃背,刚才那些绝非作为,杀戮与血腥全在帐外蔓延,而自己甚至连一丝杀气都没有感觉到,这个男子,就这样守在自己身边……
耳边一阵微微的酥麻,湿濡的感觉让他不禁有些躁动起来,“棠棠,外面那些恼人的蚊子都没有了,我们……是不是可以……”
身体甚至不需要太多的磨蹭,只需要一个炽热的气息,唐嘉棠也是正常的男子,这数日行军,神经紧绷,路途劳累,忽然感觉到背後的倚靠,也就一时间卸下许多无谓,他的手悄然来到自己腰际,寻觅到对方的掌心,然後,十指相扣……
姬睿泱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