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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爹-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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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棠潜水游向孟小北,大睁着眼寻觅,在水中看到他的北北,向他张开双臂。

孟小北在水中也睁着眼,两人身体漂荡在如梦如幻的淡绿色浅水层中,头顶的阳光洒下点点金光。

孟小北是笑着的,眉眼间每一丝表情都如此开心、畅快,嘴角翘起。他身体舒展,两条光滑修长的腿放纵似的顺水漂着,发丝自由自在地帅气地浮起来,露出额头。

水中的少年,飘逸动人。

少棠向小北游过来,在距离一尺的地方骤然停住,两人咫尺之间,互相就那样深深看着。

流光仿佛在耳畔匆匆溜走,四周寂静无声,胸口微微起伏振颤,似乎听得到彼此有力的心跳。

少棠也笑了。水下明明浑浊,孟小北却认为自己好像看到少棠嘴角的小痦子微微颤抖。少棠内裤贴体,在水下透出皮肉颜色,孟小北觉着干爹那条小裤衩下一秒就要被水流卷走啦。

孟小北手臂划水,少棠向他缓缓靠近,两人指间轻轻黏上,互相捏住手指……

那一刻,多么希望全世界就只剩他们两个;那一眼,仿佛就注定了永恒。

43、第四十三章 同床共枕

少棠拉住儿子手腕;两人一起冒出水面。

眼前金光遍野;水面浩瀚无边;瞳膜上晃动一片淋漓波光。两人大口大口呼吸;再转过头互相怔怔看着,睫毛上沾满水;眼神皆水雾迷离,仿佛被迫从幻想又拉回到现实。

水面的风吹乱发丝;两人什么也没说,又在水库里畅游了二十分钟,互相追逐;用脚打起水花互撩。

孟小北在水里爆发力很强,瞬间速度很快,追上去抓少棠的脚……

晚上照例又在老干部餐厅吃特供晚餐,这回吃的有机牛肉煎出的牛排,绿色大棚里出产的芦笋和丝瓜,咬一口甜润多汁。连祁亮都赞,说没吃过这样新鲜好吃的蔬菜,果然他爸爸再有钱终究就是个老百姓、土大款,比不得真正的达官权贵。

少棠吃着菜,偶然说:“为小北过生日才来这儿,不然我也不爱来。”

孟小北悄悄望对方一眼,低声道:“干爹你真好。”

几人一起举起啤酒杯子:“孟小北生日快乐!!!!!”

当晚恰逢周末,往来的人多,疗养院的军人俱乐部举办舞会。

文革之后各方面解禁,政治社会氛围宽松,八十年代北京上流社会人群里,最流行这种追赶港澳台西方时髦步调的红酒舞会。

少棠带着仨孩子也去了,每人端一杯饮料,坐在俱乐部吧台旁,看那些穿西装和连衣裙的时髦男女跳舞。这也是圈里一种交际方式,拉拢人脉和谈事等等一切都在舞池里吧台旁搞定。

少棠在正式场合一贯的白衬衫,军服正装长裤,皮鞋。裤线笔直,英俊挺拔。

他身后孟小北是文化衫大短裤配一双趿拉板儿,晃着就进去了!

不时有长辈熟人过来与少棠打招呼,介绍各个家族适龄年轻人互相认识。少棠很快就被拎去和一女的跳了两支舞。

不一会儿,穿格子西装裤的帅哥祁亮竟然也被请走,让某个军干部的闺女瞧上,去陪人家跳舞。

孟小北踩着吧台凳蹬腿,抠手指,有点儿坐不住了,斜眼瞅着舞池里他干爹,再低头瞅自己脚上一双拖鞋,真不爽……

祁亮跳一会儿跑回来了。孟小北问跳得爽吗。祁亮说,那女孩一身香港劣质香水味道,军二代的品味真土啊,跳交际舞用手掐着我肩膀,难受死了。

一曲终了,少棠低头和那女舞伴匆匆说了几句客套话,点头表示歉意,然后脱身,抬眼寻觅。

少棠拉过人,低声道;“走,带你换身衣服。”

孟小北沮丧地嘟囔:“我没有带西裤过来!”

少棠放眼一扫,眼很毒,将吧台里那名服务生领班拎走了。

那服务生也郁闷坏了,在房间里不停地恳求:“我不能穿短裤拖鞋上班,我们领导得开除我!”

少棠态度蛮横不讲理,指着那人说:“你赶紧脱,甭废话,我儿子要穿你的衣服!你在后边儿歇一小时别出去忙活了,回头我对你们领导负责。”

少棠搂着他家大宝贝儿再次步入舞厅,孟小北穿的是服务生的白衬衫,黑西裤,小皮鞋,打个精致的领结。年轻就是最大资本,孟小北年轻,身材是个瘦高条儿,西裤绷在臀部大腿上,勾勒出帅气的线条。

少棠捏着小北脖窝,凑头笑道:“看中哪个小姑娘了,去跟人跳舞去!”

孟小北耸肩自嘲道:“哪个也没看中,我忒么就不会跳舞,我就别在这么多人面前露怯了!”

少棠拉住他手腕,简直是生拉硬拽把人拖下舞池!少棠眼里是那种含水的情致:“我教你跳……”

孟小北发觉少棠这晚透着格外兴奋,搂他后腰攥他手腕的动作,都有些狂野。后来每年的这个日子,他生日这天,少棠都与平常不太一样。仿佛感情上需要某种宣泄,失落的亲情蜕变重生,小爹也渴望身边人最亲密的陪伴慰藉。

音乐重新响起,这回是一曲曲风激烈节奏鲜明的探戈。

探戈,最早就是南美民间流行的男女之间热辣调情的舞蹈。少棠一手揽住儿子的腰,耐心指挥,你手这样摆,你脚那样摆,步子是这样这样的走,两人跳起猫步。

孟小北完全不会跳探戈,他平时哪是这种时尚、高雅、装逼的人啊!

他被少棠拖着拽着来回摆弄,跟着音乐,一会儿是往左,一会儿往右,头都晕了,然后就是在下面不停踩到少棠的鞋。

周围许多人投来目光,视线交错到他俩脸上。舞池里人家都是一男一女,就少棠孟小北俩男的拉着手跳,且表情严肃,深情款款,十分认真。

少棠仍然比小北高几公分,视线基本持平,都是宽肩长腿的身材,腰部灵活,能蹦能跳。少棠在舞池里旁若无人,不管那一套,拉着孟小北转圈,把周围闲杂人等全部挤走,因为孟小北开始不要脸地踩别人脚了!

孟小北被拖得几乎一路小跑,“噗”得乐了,在严肃激昂的乐曲声中笑场。少棠也笑,眉眼间带几分畅快酒意。

探戈据说原本就是情人之间秘密偷情的舞蹈,因此男舞者腰间携带短刀,左顾右盼,像是时刻提防着被人发现暴露。少棠收敛笑容,神情庄重严肃,脸上线条如雕塑。在旁人眼里,这不过就是当爹的教儿子怎么跳舞,教给儿子一项将来走向社会的社交技能。旁人也想不到歪的邪的。

音乐激荡渐进j□j,舞池畔围观人群掌声连连。两人深深凝视,少棠肩膀抖开,动作大开大阖,往前一送,再一探,上半身压上来,鼻息炙热。孟小北心有灵犀也很配合,借力后仰来个下腰,一条腿夹到少棠两腿之间。大腿和大腿就磨蹭到一处,薄薄的军裤下肌肉滚烫结实。

有人吹口哨了……

曲终舞毕,少棠满足地一拍孟小北屁股:“不错,跳得挺好!”

孟小北还搂着他干爹脖子,舍不得松手。他觉着自己一步都没跳对,四只脚腕快缠一坨了,但是俩人开心极了。他小爹在舞场上帅毙了,真是个妖精。

少棠在疗养院宾馆订到两间标准间,带儿子们上楼。楼道内红毯铺地,灯光温暖。

少棠拿着门卡站在门口:“怎么睡?你们几个随便。”

祁亮谦让道:“叔叔您说怎么睡,我们就怎么睡。”

少棠很大方:“你们随意,我就是那张卉儿,我跟谁搭都成。”

申大伟用眼神示意孟小北:“咱仨玩儿通宵?打牌?”

孟小北低头摸鼻子不言语。

少棠耸肩,看孟小北,用眼神道:你们打牌吧,放暑假老子不管,随便折腾。

祁亮坏笑了一句:“算了,我看孟小北还是想跟少棠叔叔您睡一屋,我们不闹他了,走吧走吧睡觉!”

标准间很小,并排两张洁净的单人床,有电视和卫生间。

少棠略显疲惫地坐进沙发,让儿子收拾行李。

孟小北在洗手间刷牙,照镜子龇牙看牙白不白、有没有塞菜叶子。他端详镜中的脸,嗳,发觉咱小北爷爷最近好像越长越帅,帅得要飞起来嘞!

少棠在看中央台晚间新闻,孟小北过去就给调成某台的文艺节目。电视里一阵欢声笑语,掩盖掉房中异样的悸动。

孟小北晃过去,也不客气或者害臊,没坐进沙发,一屁股坐干爹大腿上。

少棠两腿分开的,被这一坐,赶紧并拢,怕把这小子漏下去,大宝贝儿现在挺沉的。

孟小北垂着眼,也不明说,不矫情废话。北爷就这么坐了,仿佛理所当然,小爹大腿这位置就是我的!

孟小北左腕也系了手链,透着恋爱中人的甜蜜劲儿。

少棠多余问了一句:“这谁送的?”

孟小北白他一眼:“没人送我,我自己编的。”

两人手链颜色相近,一看就是一对儿。

孟小北拽过少棠的手,两人较了较手劲儿。少棠指关节肿胀,手指粗粝。孟小北论腕力还是掰不过他老子,迅速认输。

孟小北把少棠手掌摊开:“给你看看手相。”

少棠:“会看么?”

孟小北噗地笑道:“我们班女生整天拉着班里每个男生看手相,学也学会了。”

孟小北说:“事业线很直……生命线很长……爱情线……”

少棠:“怎么着?:

孟小北叫道:“爱情线找不着了,不清晰啊!”

孟小北说:“你婚姻线直接就没有!”

少棠扥过小北的手,皱眉:“你爱情线呢?……你怎么长两条爱情线?”

孟小北抽回手,搪塞:“没有,哪有两条!”

少棠冷笑:“臭小子,别装,老子也懂,我队里那帮小兵,整天他妈的也研究这个。”

“你爱情线从中间分叉了,分出两条来。”

“你心能分成八瓣儿,分给八个人吧!”

少棠嘲他。

孟小北顿时不好意思了,撒赖道:“我没有!怎么能分叉了,这个根本就不准么!!”

“我心里就一个人,就没分过叉。”

孟小北倔强地低声说。

两个人在一起,东拉西扯,顾左右言它,然而心里琢磨的、惦记的,永远都是一个事。感情就像两人周遭平滑的空气,淡淡的鼻息,寂静无声却又无处不在。

夜深,白天也玩儿得累,隔壁祁亮申大伟聊天的声音渐渐隐去,那俩孩子也睡了。

孟小北和他干爹一人一张床,各自钻被窝。

天花板一角吊着空调,发出嗡嗡风声。

孟小北在黑暗中一动不动,侧身望着他小爹。少棠睡觉习惯仰躺,两条手臂搭在小腹上,睡姿都透着军人的端庄风范,专门练过的。

孟小北哼道:“干爹……”

少棠闭着眼:“嗯。”

孟小北:“你睡得像毛主席纪念堂里躺的那位似的。”

少棠半睡半醒嗓音沉沉的:“哼……别招我啊……”

孟小北又说:“干爹,我有点儿冷。”

少棠这时才睁眼:“空调开太大了?我关小?”

孟小北翻身下床,一声不吭过到少棠床上,钻进对方被窝。不用邀请,也不等获批。

毛毯和床单都带着少棠的体温,和对方的皮肤一样温暖,那热度令人身心瞬间几欲融化。单人床顿显局促,两人几乎肉贴肉。少棠也没拒绝,黑暗中四目对视,床板好像在抖,因为心跳剧烈,过分不安。

孟小北想要干嘛?

他其实也没有想“干”什么。他当真不存在那种特别龌龊、淫荡的心思,也未经过周密计划。男人越是对待自己喜欢的人,面对真爱,任何浪荡的猥亵的想法都收敛起来了,就是一心一意想要和眼前这个人在一起,同床共枕,哪怕一整夜什么都不做,心里是甜的。就是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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