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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要马上去找她。这里你招呼一下,我先走了。”
由于小康不知道酷儿也给吕辛打了电话,所以,蓝冬晨也没想到钟小印此时会在吕辛的车上。他走到车边的时候已经思考好了要先到小印家,也许她现在刚刚回家,刚刚从酷儿那听到这个消息,正既悲痛又着急地想往疗养院赶去。
敲开小印家的门,当蓝冬晨看到已经哭红眼睛的酷儿时,他知道他的判断有了失误。有一点小红不敢断定,那就是小印现在在哪里,但是,她和吕辛在一起是确凿无疑的。
虽然他的心因纷乱而变形,但是,多年磨练的临危不乱还是让他的大脑保持清醒。他让小红拨通了吕辛的手机。
“我是冬晨,小印和你在一起?”
“是。”
“你们在哪里,我要见她。”
“不行!她没心思见你。酒店的人还需要你,你开你的生日Party吧。”
说完,吕辛再也没给蓝冬晨回话的机会,一下子将电源切断。电话里交替着“您拨的电话没有开机,请稍后再拨”之类的中英文,害得蓝冬晨真想将手机摔到地上,摔它个稀巴烂。
他们会在哪儿呢?
最有可能的是疗养院。
蓝冬晨开了车子飞奔向疗养院。
街道上空荡荡的,此时已近12点。他没有关闭车窗,任凭携带着许多凉意的风肆虐地呼啸在耳边。
已经一连三天没有他们的消息了。蓝冬晨将能找的地方全部找过了,即使拿“掘地三尺”来形容也不为过之。从钟小印母亲去世的那天晚上以来,他的眼睛就开始涩涩的,但是,决不是那种想要流泪的感觉。他的心很痛很痛,可是,一点伤口也找不到。而从心底泛生出来的痛楚,折磨人地像癌病毒一样疯狂蔓延,如藤蔓一样顺着他的肌肤和血脉伸展开来,竟直达每一根发丝,每一个目所能及的物体。
那天,他去疗养院迟到了一步,吕辛和钟小印在半个小时之前离开了。并且,他们还带走了钟母。他颓然地从病房出来后,坐在车子上,端详着钟小印送他的手机,头脑被一片轰鸣团团围裹。
以钟小印的年龄和经历,她在极度悲痛之中是不会将事情安排得颇有条理的。既收拾了钟母的全套遗物,又安排了灵车将遗体运走。想必应是吕辛代为操办。
没有什么可犹豫的,必须要找到吕辛。可是,这一找竟找了三天,既没有吕辛的消息,更没有钟小印的踪迹,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似的,没留一点痕迹。
想来,还是他的心不够细,还是他的心不够苦,没有打动上苍给他一点点的提示。这也许是一种最残忍的惩罚了吧,让思念装满偌大的心扉,却不给你一个放释的窗口。
睁开眼睛整个的街道像是一本刚刚从装订机上下线的图书,处处散发着小印味道的墨香。闭上眼睛,街道又变成了一本破旧不堪的竹纸册子,弥漫着霉一样的味道。就这样他痴痴地睁着眼睛,惟恐那仅有的能够抚摩到的墨香都杳然而去。
小康很是替蓝冬晨着急。从小到大他从没见过被焦灼不安击得一败涂地的蓝冬晨。
不能再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毁掉了。小康决定要行动起来。
他独自一人又去找酷儿。
经过了数轮的启发,酷儿终于记起小印好像曾经提起过她妈妈要求死后海葬的事。这对于小康来讲,不谛于一个杰出的战果。他没有将此信息传达给蓝冬晨,而是不露声色地进行了下一步计划。
他给集团分布在大陆各个海边的酒店发了电子邮件,将钟小印的照片散发给他们,请他们秘密协助在当地找寻照片上的女孩。
功夫不负有心人。消息很快传了回来。照片上的女孩已经查到,在山东境内的威海。
如果不是在这个悲伤的特殊时期,小康真有些开心地想笑出声来。
他拿了蓝冬晨的车钥匙,一路小跑到了蓝冬晨的眼前。
“给你,快去吧!”
“是不是……有他们的消息了?”
“嗯——”小康使劲地点了点头,将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塞在他手中。然后,看着面前一起长大的朋友,他的眼睛有些潮湿。
一切尽在不言中。蓝冬晨抱了抱他,准备走出办公室。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回过身来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袋东西,然后,他拿着钥匙又停了下来。
“给我找辆跑车,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那里。”
“跑车?那只有猎豹和法拉利最快了。酒店的猎豹在你机场那边停着,三个月前你开过后,一直没有取回来。要不,你开着jeep到那里再换吧。”
说着,小康又递给他一把钥匙。然后,对着消失在视线里的蓝冬晨大喊:“找到她了早点回来——”
初秋的海不似盛夏,少了几分沸腾,多了几许凄迷。
半轮圆月从遥远的海面升腾起来,金灿耀眼的光芒推着水面一波又一波地向岸边滚来。
这才是真正的海。
海边的黎明因空旷而冷酷,因静寂而萧索。
凌晨5点,钟小印已经醒来了。吕辛估计因为几天的劳顿,一下子陷入到梦乡中。钟小印没理由去敲他的房间,而且,她也想一个人卧坐在细沙中,和着不经意间飞扬起的沙好好静一静。
海是广袤无边的,像网络一样,可以单独地一泻而去,也可以弯弯曲曲没有规则地接纳其他的河流与小溪。妈妈的骨灰不知跟随着哪一个浪花流到了哪一弯溪流。
有人说人类的祖先是海豚,因海豚会落泪,海豚易伤悲。想来此话不无道理。选择海葬的人大多信奉这个吧,来之何处,归之何处。有斜阳,有星星为每一个生命作证。天大地大海水无穷,看茫茫沧海曾经是谁?
记忆中,那朵小小的浪花是闪烁着晶莹的光芒的。云雨中,她挽上了可遇不可求的惊涛骇浪,然后,她惊叹于水的威力,心甘情愿地被他裹挟,一路上沸沸扬扬,浩浩荡荡,眼看就到了草肥羊美的岸边,可是,却偏巧撞上了礁石。这朵浪花只好萎靡地等待着下一个机会。
反反复复的,每一次都要达到心田的彼岸,每一次都被跌得粉身碎骨。就这样,这枚小小的浪花竟还是不死心,像是有什么坚定的信念支撑着她。好远好远的路啊,任经千辛万苦还是不能抵达,好近好近的征途啊,每一眼都可以看到那能驻脚的空间。
世间,没有什么不能实现的梦想。钟小印想,只要浪花坚信时间和信念的力量,那么,彼岸终将可以到达。
听,海都在哭泣,声声似胡笛和羌箫。看,浪都在落泪,颗颗似火种和流星。这是在抨击她残忍无比的心,抨击她默默离去的懦弱表现,抨击她在他最需奇#書*網收集整理要的时候给他最沉重的打击。
如果说,爱一个人是世间最难最难的课题,那么,装作不爱更是人类永远无法做出的圆满解答。既然心底都承认了,那么,为什么不果敢地行动一回呢?
像是安徒生笔下的美人鱼,几颗硕大圆润的泪珠噙满了朝阳的光辉,像珠帘一样一颗接一颗地噼啪落下,砸在细细的沙背上,形成一个一个写着心事的浅坑。
钟小印的心里默默下了决定,她要和吕辛讲清楚,她的心只属于蓝冬晨,她要回到蓝冬晨的身边,给他以奋争的信心,用他们两个人的努力换取美好的明天。还有什么样的艰难困苦能难倒她呢?都来吧!
她久久地注视着大海,想要以她的一滴水源润湿整个海洋。
“能认识一下吗,小姐?我已经对你倾慕了好久。给个重新认识的机会吧!”
能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除了蓝冬晨还能有谁?
钟小印先是迟疑了一下,待分辨出眼前的确是那个“梦里寻他千百度”的人时,像一朵已经等了无数个潮起潮落的小浪花一样,投入了壮观的波澜之中。
蓝冬晨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地说:“别哭了,是我不好……”
“你为什么要来?”
“过错是一时的,错过可是一世的!”
只寥寥的几个字,还用多余的解释吗?此时,连言语已经是多余的了。他们相拥着看着朝阳,任由阳光的射线在他们身上脸上和心间流荡。
“看,你喜欢的——”
蓝冬晨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礼盒,和小印送给他的一模一样。黄色的丝带像花一样扎着,打开以后,是一个小印很眼熟的手机。
“不是你送给我的——”
说着,蓝冬晨从兜里又拿出一个来,两个放在一起,比试给钟小印看。
“两个号码,前面的号码相同,后面的几位数字一个是你的生日,一个是我的。这是我们在天涯海角的维系。我不能没有你。小印,经过这些天,我已经考虑好了,我不可以枉来世上一次。我是一个贪心的人,父母之爱我要要,朋友之爱也要要,对你的爱更要要。我怎么可以舍弃拥有世上最美好的东西呢?放心吧小印,我对你的爱不只会存放在心底,更会体现到行动上。我妈妈是拦阻不了我的,任何人也没有拦阻我的权利。”
“冬晨——”小印抬起头,用手捂住他的嘴,“你不要讲了。你有这样的心意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已经想通,一生爱过一人是何等的浪漫!你放心吧,我会等你的。我相信,我们的爱一定能感动你妈,感动上天,感动所有的人。我……再也不会做那样的傻事了,请你相信我。”
蓝冬晨知道,钟小印嘴里的傻事,指的是和吕辛在一起故意气他的事。
“快看冬晨,看那一片海水,那是妈妈在冲我们微笑。”
“是。你妈妈终于放心了。有我照顾你,一生一世你都会幸福!”
听了这话,钟小印终于露出了妈妈去世后的第一个笑容。
阳光下的钟小印俏丽柔媚,像极了一尾摇来摆去的小鱼。
“能……吻你吗?”
不像上一次,这一次的蓝冬晨多了几分温柔。
“不……”小印又用手捂住了他的唇,“等……到了那一天吧!”
“好,我们说好,你一定要等我。我知道,想要说服我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太阳无论掉到哪一个天边,海水无论流到哪一个尽头,我的心都不会变。答应我,你一定要等我。你的等待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支持。”
“好,冬晨,我答应你。哪怕是等到地老天荒,我也会等你的。”
蓝冬晨温顺地不再说话。良久,他牵了她的手将她带上了车。
车窗外,一阵歌声从海面上传了过来,歌手小齐用他那不紧不慢的嗓子漫不经心地演绎着截然不同的一种情怀。
一个人走
一个人想
一个人哭
一个人伤心
最想的人
我最爱的人
但你却不是我的女人
一个人从有心到无心
一首歌从有情到无情
这是我现在的心情
也是我对你执着的感情
一个人想
一个人哭
一个人走
一个人伤心
每一个人
每一个梦
每一分钟
每一次失落
最想的人
我最恨的人
但你却不是我的女人
漫漶无际的海面,零零落落的白砂,系几缕冰冷的阳光,追奔着驰骋而去的跑车。任谁,都会将这一景色想象成电影里的情节。但是,谁能料到,这个情节正在现实生活中原封不动地上演,正在威海的海滩边、吕辛的身上活生生地上演。
吕辛距他们的车只有100米之遥。他铁了心地不信,100米的距离对他而言并不遥远,但是,为何他追起来竟这么劳累?
在他的印象中,对永远有多远没有概念,但是,今天,他却对短暂有多短有了撕心裂肺的体验。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