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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乱动,乖乖躺下,要不然痛得更厉害。”我把他按到床上,“听话!”
我怎么觉得自己像他姐姐一样,我未免也太多管闲事了。
他看了看我,终于松开了手,顺从地躺下。
我在床沿坐下,替他盖好被子,“好些了吗?”
他点点头。
“你家住哪儿?我去通知你的父母。”我尽量温柔道。
他愣了一下,沉重地摇了摇头。
“那你有什么朋友吗?”没有家?我怎么就又遇上怪人了?
他依然摇了摇头。
“你……叫什么名字?”没有朋友?老天,你考验我吗?
“别问了!”他突然吼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别激动。”我说错什么了吗?
“好痛……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的身体抖得厉害。
“好好好,我不问了。”我想让他镇静下来。
“我……我……什么都……我想不起来……”
我竟鬼使神差地抱住了他,轻拍着他的背,“好了,好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别激动。身体要紧。”我本能地安慰着。
他渐渐安静下来,但身体依然轻颤着。
“没事的。”我轻拍着他,“没事的……”
……
“你……这种病叫‘失忆症’,患者通常会忘记以前的事。不过,依你的情况来看,不会是永久性的,以后应该会慢慢想起来。”温文很诚实地告诉了他实情。“你不用太担心,一切顺其自然。”
他默默点了点头,然后无助地看着我。
“大夫都说没事了。”我走过去,“好好睡一觉,很快就好了。”
“嗯。”他躺下,闭上了眼睛。
我送温文出去,轻轻合上了门。
“你打算怎么办?留他在这儿?”温文笑道。
“还有别的选择吗?”真是的,我怎么就这么善良啊?
“他没事了吧?”客路见我们下楼,询问道。
“嗯。”我点点头。
“说起来,他好像特别听你的话噢。”温文狡黠地笑笑。
拜托,他比我小哎!
“他是只见过我,所以对我比较安心罢了。”我笑着。
“是嘛。看来我多想了。小鸡从蛋里出来若第一眼看到的是鸭,恐怕也会叫鸭‘妈妈’吧。”温文又笑。
什么?这是什么比喻啊?!
“不打扰了,告辞。”温文大概是注意到了我的眼神,立刻闪得没影。
“真是的。什么‘鸭妈妈’啊?”我嘟哝着。我忿然转头,却发现客路低着头,轻轻笑着。
“你笑我?”什么?也不想想是谁好心收留你的!可恶!没良心!
客路立刻敛起笑容。“呃……我去做事了。”他转身便走。
“喂。”被他们气死了!不过想想,这样也好啊。客路好像比以前开朗了,至少他眼中的烦恼少了许多。“鸭妈妈”就“鸭妈妈”吧!就当是做好事。唉,我怎么就这么善良呢?我这个月做了几件好事了?好报怎么还不来呢?
“我听客路说你不肯吃东西。”我看着坐在床上的那位,他低着头,沉默着。
“乖,吃点吧。要不然身体怎么会好?”我哄着。“我的手艺很不错噢。”
他看了看我,“我吃不下。”
“头又疼了?”
他摇摇头。
我想,他八成是在为自己失忆的事耿耿于怀。我叹了口气,若换成是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也不记得,恐怕也会像他一样沮丧。心中一片空白的感觉一定很不好受……
“姐姐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我笑着,想缓和一下气氛。
他看着我,许久,笑着点了点头,“嗯。”
“你就和刚才送饭来的那个哥哥一样姓‘客’好了。至于名字嘛,你要早点找回自己的记忆,就叫‘客忆’吧。”
“客忆?”
“怎么?不喜欢?”我取的名字挺好的啊。
“不是,我就叫‘客忆’好了。”他笑了。
我也笑了。
“你看这样不是很好嘛。”我看着他,“想不起自己的名字,就暂且叫‘客忆’;想不起家在哪儿,就暂时住在‘醉客居’;想不起有什么亲人朋友,就把我和客路当成亲友好了。你一样可以开开心心地生活啊。”
我走到一边,打开窗子,久雨初晴,和煦的阳光一下子泻了进来。
“忘记了,也并不是坏事啊。以前的不开心全部没有了啊,说不定原来的你正烦恼着怎么才能忘记它们呢!”我转身笑道,“你看,外面的阳光多好啊,真想出去走走。你也要快点好起来,到时我们一起去。”
客忆愣愣地看着窗外的晴空,然后笑了,“嗯!”
我想经我这一番开导他应该会想开的吧!太有哲理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不佩服不行!唉,是啊。昨天的一切忘了就忘了,奇書网人家说“昨日不可留”嘛!以后才是最重要的。有机会我也想失忆啊!
“汀姐姐,我帮你洗碗啊!”客忆笑着跑来跑去,精神好得奇怪。
“不用了。”我立刻否决。
“不行,我也要像客路哥哥那样帮姐姐做事!”客忆十分坚决。
我也知道,可是……
乒乓咣啷……
“姐姐,我又把碗打碎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去扫地好了!”
“姐姐,我又把扫帚扫坏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去劈柴好了!”
“姐姐,我又劈到手了……”
“……”
反正无论客忆做什么都会失败。他好像是个什么也不会做的大少爷……我和客路也只有叹气的份了。
不过,也许这样也不错吧。一直安安静静的“醉客居”终于也有了“人声鼎沸”的一天,仅管这“人声”是一个人发出来的。热热闹闹的“醉客居”不是也挺好的嘛。一直一个人生活也会有腻了的一天吧。我也许厌倦了孤独了吧。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啊!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人,总是在与别人的相处中成长起来的。也许这样的人生才会多姿多彩吧!不过……生活费好像又多了一份……我的钱啊——我那么善良干什么?善良又不能当饭吃!……
不醉不归
八月初二
真奇怪,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好像很特别。不过,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唉,我这记性啊……
“小汀。”好熟悉的声音,谁啊?
“刘大哥,刘大嫂,子文。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迎了上去。
“今天是我们家子文的生日,带他来上上馆子。”刘大哥笑着。
我摸摸子文的头,“子文生日啊。现在几岁啦?”
“五岁。”子文伸出手,笑道。
噢,原来是子文生日啊。八月初二,原来是这样啊。真是的,怎么连邻居家的孩子的生日都记
不得,亏我还年年帮他做寿面。
“刘大哥,你们先坐下吧。”我笑着,唉,有父母真好。“还是老样子吗?”
“嗯。”
“好,”我转头喊道,“客路,你过来招呼着。”
“客路?”刘大嫂有些奇怪。
“我的伙计。”我笑着解释,要知道,刘大嫂也是有名的长舌妇。
客路走过来,举手倒茶。
“呦,好俊俏的伙计!”刘大嫂立刻作出反应。
“啊,是啊,是啊。”我陪笑道,“我去给你们做菜。”
厨房这么昏暗,好像是该装修一下了。唉,连刀也钝了。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谁来拯救我出做菜的苦海啊?
“咦,客路?你怎么进来了?”我炒菜炒到一半,客路疾步走了进来。
“没事。”
没事?这么不正常的脸色,骗谁啊?
我端起做好的菜,递给他。
“我……帮你切菜好了。”他径直走到一边切菜。
怎么这么奇怪啊?连菜也不送?算了,我自己端出去好了。
“你没事吧?”我临出门时还是问了一句。
他摇摇头,不再开口。
真的很奇怪哎!
“菜来了。”我笑着把菜端上桌。
“汀姐姐,汀姐姐,”这么大声,一定是客忆,“我帮你抓到这只鸡了!”他拎着一直不断挣扎的母鸡从一边跑来。
“客忆,不要那么大声啦。”我只有叹气的份。
“小汀,这个又是?”刘大嫂一样很好奇。
“我叫客忆,是这里的伙计,生辰八字不记得了,今年大概是十六岁,尚未婚娶,祖籍不记得了,家里有什么人不记得了,有没有祖产也不记得了。为人纯真可爱,无不良嗜好,有没有前科不明。最喜欢的颜色是红色,最喜欢的季节是夏天,最喜欢的地方是‘醉客居’,最喜欢的人是汀姐姐,……”客忆笑着滔滔不绝道。
“客忆,你说这些干什么?”我实在是猜不透客忆的想法,虽然他不像客路那样沉默寡言,但却比客路难懂多了。他年纪虽小,城府绝对不浅。我看人一向很准。唉,算了,只要他不害我,什么都无所谓啦。
“没有啊。刚才这位大嫂就这么问客路啊。我想主动一点,省得麻烦嘛。”客忆笑得很无邪。
什……什么?这是查户籍吧!哪有这么问人的。我实在是低估了刘大嫂的长舌本领。难怪客路会“撤离”,我现在非常理解他。
“呦,不是我胡说。小汀,你这儿的伙计真是俊俏啊。你看看,这儿方圆百里,哪儿找得到这么俊俏的小伙子啊。我说,小汀,你也不小了,是该……”
不行了,不行了。今天我完了,她是来做媒的不成?拜托,还我清净吧!我还不想那么早给自己找个笼子,让我过原来的生活吧!真是的,都是我心地善良,收留了他们才有今天的下场!我……好可怜……我怎么就那么善良呢?
“小二,拿酒来。”
谁啊!一进门就大呼小叫的!
这这这……撞邪啊??
“相公,快看,好英俊的小伙子呦!”刘大嫂立刻小声道。
“抱歉,这位公子,本店不卖酒。”我走过去道。
别找茬,我最近特看不惯长得好的男人,你给我快消失!
“不卖酒?这里叫‘醉客居’岂不是浪得虚名?”他笑了。
你还真找茬啊?
“名字是祖辈定的,不是我能左右的。至于不卖酒,倒是我定的。这位公子还是找别处喝吧。”我忍,但我知道我的笑容一定僵硬得要命。
“小汀,你什么时候不卖酒的,我怎么不知道?”刘大哥,拜托,你别拆我的台嘛!
“姑娘,生意人贵在诚实噢。”他坐下,笑道。
可恶,可恶。“公子稍等。”我决定了,我要动用“醉客居”史上最阴险的酒——“不醉不归”来对付他!我转身向地窖走去。
“汀姐姐,我也去。”客忆开心地跟了上来。
地窖里阴暗幽深,老实说,我一个人还真不想来这里。
打开一扇尘封以久的门,大大小小的酒坛立刻映入眼帘。
酒。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偏偏有人对它爱不释手。我还清楚地记得有人因为“酒”而丧失理智,倾家荡产。而“醉客居”的酒就更让人愤恨,“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醉客居”的陈年佳酿让多少人神往,即使那只是旧时的辉煌。我不想让任何人因酒而忘记过去,不想让任何人因酒而沉迷,酒,本来就是害人的东西。醉生梦死?我呸!无法面对现实的人就会用酒来麻痹自己。逃避,有什么好逃避的?我看不起那样的人。对我而言,“醉客居”不需要一个“醉客”!
“汀姐姐,你怎么了?”
我顺手拿起一罐酒,“没什么,我们出去吧。”
女儿红?我竟然看见了女儿红?我还记得父亲在我小的时候,亲手封上了一坛女儿红。他还笑着说:汀儿出嫁的时候,这一坛女儿红就会变成真正的绝世佳酿。到那时我们一家人一起开怀畅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