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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将这个箱子运回临安,运送到一妥善地方秘藏,非有亡国灭种之危,不得开启。旁人不得靠近,不得打听,不得传言,凡有违者,一律斩杀!你们要切记,万一蒙兀人南下,大楚危急,使当时的丞相、大将军、枢相,会同商议,一致同意,然后奏请我当皇帝的子孙,一起开启,商量使用。这里面,有着救国治世的良策,不过所用不得法者,也有更大的危害,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要开启。”
太祖说完,已经是气若游丝,又等着众人立誓守密,绝不外传,一定将东西送回江南,妥善保管。
众将都是太祖在民间游历时相识,跟随他多年,感情很是深厚。此时眼见太祖就要大行,一则伤感,二来心里害怕。各人颤抖着嗓子立完誓后,太祖已经溘然长逝。各人伤感之余,为了稳住军心,也为了这重中之重的宝物,便立刻决定退兵。大军护着太祖的梓官和那箱子,一直南下,一直送到了临安城,也就是现在的南京城了。“
张守仁听的心神激荡,感念之极。太祖皇帝英武雄杰,他平生最是敬重,太祖大行前的那些话,仿佛句句都有深意。那个手书如画江山的箱子,既然太祖有那么郑重的遗命留传,里面肯定是有着可以让大楚重振雄风的宝物。
第三卷 帝都风云(十四)
一时间,他只觉恍然大悟。难怪石嘉信心十足,想着要恢复旧日河山,不把蒙兀人放在眼里。也难怪耶律浚在听说了这件事后,放下手中的大事不管,立刻命人护送自己返回草原。
他初闻此事,心中七上八下,一时在想:“不如与石嘉合作,取了那宝物,太祖说有用,必定可成。到时候恢复河山,把蒙兀鞑子杀的一个不剩!”
又想:“太祖吩咐,不得有亡国之危时,不能用。现下刚刚打退敌人的进攻,估计三五年内,蒙兀人都不会再来攻打大楚。现下取出来,不是违了太祖遗命么。况且,太祖说那个东西有利有弊,轻易开启不得。若是这么取出来,安知是福是祸!”
韩文通见他脸色又青又白,知道此人为自己言语所动,便趁热打铁,向张守仁道:“张将军,枢相的意思,你明白了么?”
张守仁听的一楞,向他道:“怎么?”
韩文通又好气,又好笑,跺足道:“张将军,你还不明白?太祖的遗物,就在你的管地!”
这件事,其实关节就在这里。张守仁隐隐约约,早就猜到自己必定是某件事的关键,杨易安向他说起此事时,他联系事情的前后,早就猜到。是以韩文通向他言说时,他倒也并不很惊诧,只是答道:“果然如此。石相把我安排到这个位子上,必定有他的用意,今日听闻,我才恍然大悟。”
韩文通点头道:“正是。本朝开国时,设有丞相、大将军、枢密使。丞相总领国家政务,统领文臣;大将军专管统兵出征,平时则不问政务军事;枢密使负责提调军队,管理全军。后来文帝改制,罢丞相,设太师,不设大将军,由太师管文事,枢使仍然总责军事。枢相大人早就想开启太祖遗物,怎奈余波老儿,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应允。枢相的意思,东西既然在将军这里,不如咱们私下里开启,然后再上呈给皇帝陛下,到那时,木已成舟,余老儿就是不满,又能如何?”
他以期盼的目光看向张守仁,只等着他应诺一个“好”字,自己便可以立刻到石嘉府中报喜,立下这滔天大功,以后石嘉自然会高看自己一眼,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却见张守仁沉吟片刻,概然答道:“这件事关系重大,请韩将军容我考虑一下,过两天再给将军回信,如何?”
“哎呀,张将军,大敌当前,国家随时有覆亡之险,大丈夫男子汉,做事一言而决,干吗这么不爽快!”
“不急,不急。如此的大事,总得让我好好想一下,韩将军,这便请回,恕我不留了。”
韩文通见他满脸忧色,心知他压力太大,不肯立刻答应,也是人情之常。况且,这个张守仁年经过轻,想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大事,没有惊惶失措,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当下站起身来,向张守仁笑道:“也好,张将军,你好好想想也行。”
他顿一顿,又笑道:“不过,时间拖的好久,枢相一直在布置大事,就等你这边的消息。可不能再拖多久了。”
张守仁点头道:“这是自然,请韩将军回复枢相,我一定早做决断。”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韩文通自然不好再催。当下由张守仁亲自将他送出,两人拱手话别。
韩文通的背影远远离去,在不远处的小道上消失不见。道路两旁的柳枝吹的顺风拂动,月明星稀,摇动的柳枝在地面上映射出斑斓流离的黑影。
张守仁心中烦恼之极。
现下看来,石嘉在选取自己为第三军主将时,早有预谋。他年轻根基浅,自然比那些功臣宿将更容易控制。况且,他也不是石嘉有嫡系和心腹,若是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正好拿他来抵罪。
他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他固然也想看看太祖留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不过到底还是身家性命,更加重要。
与各方势力预料中的反应不同,张守仁并没有慌乱。送别韩文通后,他闭门谢客,任是一个外人不见。那韩文通忍耐不住,前来求见数次,都吃了闭门羹。
直到五六天后,杨易安终于忍耐不住,不待张守仁相请,便自己寻上门来。
“守仁,听说你闭门谢客,任是天王老子也是不见,究竟为何?”
杨易安进门之后,也不理会老黑的问好,劈头便向张守仁问话。
张守仁笑道:“还不是你那天惹出来的乱子。你告诉我的事,我回来后便问了韩文通,他果然一五一十全盘托出。”
张守仁满脸忧色,让着杨易安坐下后,又道:“此事关系太过重大。我想,就是枢相也不能行事。我若是依了他的令,取出东西来,将来有什么岔子,可不是就拿我顶罪么。”
他微微冷笑,愤言道:“我张守仁就算是贱命一条,也不能如此糟蹋了。若是石相一定能驱逐鞑子,恢复河山,我的脑袋任他去取。可是,依我看来,这东西一来不知是何物,到底有没有用且先别说,就是有用,凭着石嘉的能力权势,他能不受掣肘的用?”
话说到这,虽是杨易安,他却也硬生生将后半截的话收了回去。
杨易安何等聪明,当下微笑道:“你也不必和我弄鬼。咱们兄弟还有什么不能言说的?你不过是想说,皇帝无能,不似太祖英武。就是太祖当年,也想不到他的后人,会变成如此模样吧?嘿嘿,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更何况一国之主乎?东西再好,也得人来用。现下的大楚朝局如此,指望什么遗物就能翻天不成?别人不说,我就第一个不信!”
张守仁默然点头,显是认同他的话。杨易安却是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深入讨论,只笑道:“现下看来,你是不打算依命将东西取出了?你可知道,石枢相费了老大力气,将你扶上这个位子,就是觉着你年轻好控制。若是你不听使唤,扶上来不容易,打下去可是太容易不过了。这事,你得好好的想清楚了。”
“你还说这个话。当初若不是你劝我,我哪里就能老老实实留在京里。放倒外地,大不了还做我的别将,甚至贬为队正,哪怕是重新做个小兵,又能如何!”
“我还不是为你好?枢相是何等人物,是容易违拗的么?”
“算了,咱们兄弟不说这个了。你说说看,你是不是得了枢使的令,前来劝我?”
杨易安也不隐瞒,点头道:“不错。当日你不肯听命,枢使便寻过我,让我劝你。今日的事,我也是听了枢使吩咐,过来劝你。”
张守仁闻言大怒,当下站起身来,指着杨易安道:“易安,我张守仁待你不薄吧?你卖友求荣,这样的富贵就是得了,你就能心安理得?”
“笑话,我在何处出卖你了,卖了几贯钱!”
此语一出,张守仁亦是默然。杨易安虽然不和自己商量,私下里和石嘉交结,可是无论如何,倒也提不上出卖二字。
只是,无论如何,心里不很舒服就是了。曾几何时,两个无话不说的好兄弟,竟然也闹成了这个地步。
杨易安见他怒气稍解,方才恨声道:“守仁,你也为我想想!咱俩一起长大,在襄城时,我是学生举子,你是个队正,地位还差不多。我在你那里得了帮助,心里一直感念,总盼着有天我中了进士,当了官儿,才好来报答你。谁知道,你一下子就立了那么大的功劳,眼见着咱俩之间判若云泥,一上一下,我是拍马也赶不上了。若是我不想想办法,多结交一些权贵大佬,何时何地才能与你并肩说话!没错,我现下是帮着枢相做事,可我又没有谋害于你,亦没有瞒你,否则,你能这么快就知道了?”
张守仁知道他的话不尽不实,还有许多细处隐瞒自己,不肯如实道出。虽然如此,他也不愿当真与杨易安翻目成仇。
当下只得温言道:“你太过急切了。我当了将军,还有不帮你的道理?”
“咱俩根基太浅!守仁,你不知道,京城里的水太深,太浑,你的天性不喜欢这些阴谋伎俩,所以你虽然天生将才,在战场上战无不胜,在这京城里,你却是瞎子,傻子一般。同余波、石嘉这样的人比起来,咱们不过是食草的小虾,人家随口一吞,咱们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张守仁点头叹道:“算了,我也说不过你。唉,只盼有一天能离了京城,到战场上一刀一枪,厮杀个痛快。在这里,我要憋屈死了!”
杨易安精神一振,笑道:“眼下就是个机会,你自己不想把握罢了。”
“喔,怎么说?”
“石嘉一心北伐,缺乏的是给下面振奋军心,打气的东西。只要起出太祖遗物,颁示全军,以太祖在咱大楚军中的威望,不论东西是否有用,必定能在一时间使得全军振奋。如此一来,军心民气可用,到时候提师北伐,打下几个城池,甚至灭了伪朝,他就得了天大的功劳。到时候,名垂青史,可比什么刘裕强的多了。蒙兀人厉害,可是他们大汗新丧,依着规矩,他们在选出新汗前,是不能动兵的。眼下,扬州等地的蒙兀人都往草原上撤回。北伐成功后,咱们先守城求和,守不住就退回来,反正北伐先成功了,以后的事,是前线将领做战不力,可与他枢相无关了。 ”
张守仁听闻此语,只觉得匪疑所思,不禁问道:“难道枢相一意北伐,不是为了我汉家江山,大楚朝廷,而是为了自己的一欲之私?北伐一事,光是军人要战死多少,还有北边的百姓,最少要有百万的生灵涂炭,他就不管不顾?”
杨易安噗嗤一笑,向他横眼道:“守仁,你真是和三岁小儿一般。相信我,象石嘉这样的大人物,心里哪有什么江山百姓,只要他能得了好处,管它血流成河!”
张守仁只是不信,喃喃道:“还有,蒙兀人选出新汗后,咱们在北边抵抗不住,难道凭着一条长江,还有渝州和襄城,就能挡得住人家数十万铁骑?”
杨易安很是不耐,沉声道:“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先别说石嘉不知道蒙兀人有多厉害,大楚军中,一向还以为自己就是百余年间的无敌精兵呢。就是万一打败了,把事情往余太师身上一推,让他求和就是了。反正咱们有的是金银美人,送给那些鞑子就是,怕甚!”
他说的确是实情。其实楚国和蒙兀之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