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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风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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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对于“天灾”的说法,高炽心中一直存有疑虑。盖因自永乐即位以来,对水利一直颇为重视,虽然限于财力,一直未能疏浚运河,但对山东境内的河流防汛,却是从来没有掉以轻心。大清河河堤虽不能说是固若金汤,但抵御一般洪水还是足以胜任的。今年并非洪灾泛滥之年,而这大清河不早不晚,却偏偏选在运粮队经过时决堤,而且还正巧是北上必经的东平一段,这怎么看都透着蹊跷。与东宫属臣分析此事时,杨士奇他们都怀疑是有人暗中捣鬼。不过一来高炽对此并无证据;二来,在解缙提出的对策中,只有将此事归咎于天灾,方能为接下来自己的脱罪提供理由。高炽权衡利弊,便也只能选择认可“天灾”一说了。

高炽的话说完,永乐顿时生出好奇,当即脱口而出道:“尔有何将功补过之法?”

高炽重新站起身子,向前两步走到永乐身旁,从袖口中抽出一个卷轴,放到御案上小心展开,永乐凑上前一瞅,却是一张大运河的全图!

“尔这是何意?”永乐满脸疑惑地望着高炽。

高炽端直身子,拱手禀道:“回父皇,此次之所以运粮失期,除不巧遭遇天灾外,还有一大原因,便是会通河淤塞。本来四月底时粮米已装船渡江,若运河全线贯通,不出一月,二十万石大米便可直抵行在。然会通河一段长期淤塞,不得已只得在济宁卸船装车,如此费功夫不说,还耽搁了时日,以致粮队不得不在汛期北上,不幸遭遇洪灾。经此一事,儿臣想,若能打通会通河,使南北漕运畅通,那不仅江南粮饷北运更加便捷,中间的损耗亦会减少许多,百姓的徭役也有所减轻,实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有益之举!”说到这里,高炽深吸口气,掷地有声地道:“儿臣恳请父皇下旨疏浚会通河,使大明天下真正得以南北会通!”

“南北会通?”永乐没料到高炽会把话题引到疏浚运河上头,他先是有些意外,但旋即陷入深思。

元代时,当时的朝廷曾下大力气开凿大运河,使江南财赋可以通过水运直抵大都。会通河则是其中临清至济宁一段。

大运河虽在元时建成。然终元一世,由于岸狭水浅,不任重载,故每年通过运河输往大都的粮米不过三十万石,远不敷元廷所需,其余都只能通过海运解决。明朝虽定都于金陵,但由于塞外鞑虏未靖,兼又要经营辽东,每年仍需向北疆大量输粮,途径也与元时无二,仍是海运为主,辅之河运。

永乐登基后,将北平升格为北京,同时大兴开拓振兴国策,积极经营北疆。如此一来,南粮北运的压力更是与日俱增。到近两年,江南每年需向北京和辽东输送的粮米已达二百余万石之巨。要承担如此庞大的运输量,无论是海运还是河运,都存在着严重的弊端。

海运路途险远,漂没甚巨,还受季节限制。而且自明朝建立以来,倭寇长年侵犯中华,他们登岸烧杀抢夺之余,还时常劫掠大明运粮海船。永乐登基之初,曾遣郑和出使日本,晓谕日本国王源道义严捕海盗,源道义遵旨照办。但海盗不受源氏控制,收敛一阵,风声过后又故态复萌,朝廷对此甚为头疼,但一时也没有办法。

海运多舛,河运则更加艰难。洪武二十四年,黄河在原武决堤,会通河由此淤塞。从此以后,南粮北运经水路最多只能抵达济宁,在这里卸船装车,再发山东、河南丁夫陆輓一百七十余里,至卫河后再次装船北运。如此费时费力不说,百姓也是苦不堪言。靖难时北伐南军时常缺粮,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河运不畅。若说那时的燕藩还因此占了便宜,如今斗转星移,当年的燕王已成为大明天子,这苦果就得由他永乐来尝了。高炽将运粮失期的原因部分归咎于会通河淤塞,虽看似有些牵强,但往深了究,也是很有道理的。

瞄了一眼永乐,高炽继续道:“父皇经营北疆,经略塞外,此皆需仰仗江南财赋。此次运粮失期虽是偶然,但也反映出我大明南北之间往来运输存在隐患。而且接下来还要在北京营建宫室,别的不说,仅就宫殿所用巨木,皆需从湖广大山中取。届时若运河不通,又如何将他们运到北京?”

永乐心中一动。高炽营建北京的话提醒了他。不仅仅是运送巨木,在永乐的心里,一直隐藏着将京都迁往北京的想法,并且正暗中步步施行。永乐想到,若有朝一日果真建都北京,那南粮北运的数量还将大有增加。而且,朝廷还于去年正式在黑龙江下游的努尔干城设立努尔干都司,将辽东以北的数千里河山纳入大明版图。而要开发这片广袤的土地,更离不开江南财赋的鼎力支持。可现在,无论海运还是河运,其规模都已达到瓶颈。“看来是要另辟途径了!”永乐心中暗暗想道。

“可若要疏浚会通河,怕是需要不少钱吧!”永乐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其实他何尝不知道打通运河的好处?可是稍微一想便知,这种工程的花费绝对不是个小数目。自己的摊子铺得太大,朝廷的日子一直过得紧紧巴巴,所以一想到这里间开支,永乐心中就直打鼓。

“是不少!”高炽干笑一声道,“臣问过工部,据他们核算,仅疏通临清至济宁间的三百八十五里会通河河道,怕就要投入缗钱便不下二百万贯,若再加上筑坝、修渠引水以及治理附近黄、沙等河的费用,总计大约需耗钱六百万贯!”想了一想,高炽觉得此数字太过骇人,为让父皇不至于被吓住,同时给自己留下一点转圜余地,他又补充道:“当然,这只是初步估算,具体数目,还需由精通水利者实地勘察后方能算得。或许也用不着这许多!”

高炽刚报出六百万这个数目时,永乐已倒吸了口凉气。待他说完,永乐怔了半晌,方咕哝一声道:“或许要少,可也或许还要多!”

高炽也知道这个数目太过巨大,若不能说服父皇下定决心掏这笔钱,那所有努力都将白费。想道这里,高炽道:“花费是不小,但收益却百倍于此!”

“哦?尔与朕说说!”永乐颇有兴致地道。

“父皇请看!”高炽上前一步,用手指着案上地图道,“大运河由杭州至通州,全长三千余里。其中由杭州至长江一段,称转运河;由瓜州至淮安,称南河;由淮安至徐州的黄河运道,称中河,徐州以北至天津,则为北河,会通河便为北河中一段。而天津再往北到通州张家湾,则称通济河。这五段运河中,转运河与南、中二河,皆河宽水深,可通大船,通济河现虽狭窄,但其所经之处地势平缓,又有白、卫诸河流经,完全可以借其河道或引水拓宽。唯北河,尤其是会通河一截,自元代开凿时便河窄水浅,且又因黄河屡次改道,故极易淤塞,成为运河中之最大梗阻。儿臣设想,若能在疏浚会通河的同时,将此段河道引水加以拓宽,使之如中河甚至南河一般,那运河运粮能力将大有提高!”

“提高多少?”永乐紧盯着地图上的会通河一段,向高炽发间。

“每年两百万石!”高炽痛快地给出了答案。

“二百万石?”永乐有些出乎意料,他抬头望了高炽一眼,道,“此乃尔之推测,可有何依据?”

“此非儿臣臆测,乃是刑部司务厅司务蔺芳所言!”

“蔺芳?”永乐似乎听过这个名字,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旋皱眉道,“一个九品末职,还是刑部的官,他的话怎当得准?”

“父皇可不能小瞧这个蔺芳!”高炽赶紧解释道,“他是山西夏县人,从小就生长在黄河边,祖上三代都是河道监工,对水利精通得很。而且他十五岁时曾随父到临清投靠姨夫,对会通河也颇有了解。据他说,会通河一段虽屡淤塞,但若治理得法,完全可以如中河一般畅通无碍。”

“这治理得法作何解?”

“无非是引水、筑坝,建闸等,儿臣不通水利,一时也解释不清!不过宋礼和金纯对他的建议却颇为赞赏。”高炽老老实实地做答。

宋礼是工部尚书、金纯则是工部左侍郎。此二人皆为工部堂官,且都处事严谨,听高炽说他们也都赞赏蔺芳,永乐这才起了兴趣,随即问道:“既然精通水利,为何不到工部任职,反倒在刑部做个打杂的末官?”

“父皇有所不知!”高炽笑着接口道,“此人虽精于水利,却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处世刚直不阿。前两年他为刑部广西司郎中,本已定好了要调到工部都水司,结果临走前因秉公办案,将陈瑛的一个侵夺商人财货的外甥打入大牢,这一下就把陈瑛得罪了,结果被逮着个把柄参了一本,这才被贬为司务。宋礼一直想要这个人,只是碍着陈瑛。监国期间,宋礼还来找过儿臣,想把蔺芳调去工部。只是蔺芳之罪乃父皇钦定,儿臣不敢自专,故没敢答应。”永乐北巡期间,左都御史陈瑛留守京城,期间更加飞扬跋扈,连参数位建文朝旧臣,已经激起了公愤。两日前,吏部尚书蹇义、礼部尚书吕震、工部尚书宋礼三人领衔,联络了数十位曾在建文朝任职的文职官员,狠狠地参了陈瑛一本。高炽一向与文臣同气连枝,虽然这次陈瑛并没惹到他,但对于这个党附高煦的干将,他也乐得落井下石。

听了高炽的话,永乐顿时想起来了,自言自语道:“朕依稀记得,当时陈瑛参这个蔺芳的罪名是‘心怀怨望,暗念旧主’。”说到这里,他眉角一跳,口气中带着几分愠怒道,“每次都是这个罪名!朕登基已经十年了,哪还有那多人暗念旧主?他陈瑛也有些过了,连个小郎中都不放过!”当初陈瑛在建文削藩时曾暗助燕藩,并因此被罢官下狱,永乐登基后,便命他执掌都察院,这里面缘由除知恩图报外,也有用他监视那些后来归附的建文朝旧臣的意思。而陈瑛也忠实地履行了这个鹰犬的职责,在他的参劾下,诸多文官被冠以“追忆前朝”的罪名罢官削职。这里面或有一二果是如其言,但更多的则是参杂了陈瑛自己以及高煦、纪纲等人的私心。而对陈瑛的参劾,起初永乐也是抱着“宁可错杀不可错过”的宗旨一概照准。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永乐的帝位越来越稳固,他对建文朝旧臣的猜忌自也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希望朝臣们勤勉办事,助自己开创永乐盛世。在这种形势下,陈瑛不知收敛反而一如故往,这就让永乐愈发感到不耐。而这一次蹇义等人之所以联名参劾,也是把握到了永乐这种心态的变化;加之他们收罗的罪状皆是陈瑛在永乐北巡期间犯下的,当时高煦和纪纲都已随驾到了北京,此番就是想为陈瑛开脱,也没有立场;而这时高炽又不失时机地从旁加了一剂猛料,这就更让陈瑛形势不妙。果然,永乐眼光一闪,鼻子里冒出一股粗气,冷哼哼地道:“这个陈瑛,也太过分了些。要照他这么做,谁来为朕治理天下!”说话间,永乐似乎忘了,陈瑛之所以能横行朝堂,也都是他本人的有意纵容所致。

高炽却暗中窃喜。说一个蔺芳,却扯到了陈瑛肆意妄为上头,并获得父皇的认可,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个意外之喜。“回头一定要给蹇义透个口风,让他们再加把劲!”察觉到永乐对陈瑛的不满,高炽十分快活地想道。

“改日把这个蔺芳带来,朕要亲自听他讲讲!”永乐的一句话,又把高炽的思绪从党争拉回到疏浚河道的正事上头。高炽闻言又是一振,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道:“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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