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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著新领主由此经过。 诹访赖重的女儿湖衣姬被分配到北部阳光最充足的居处。她与五
名侍女住在一起。
听到新当上甲斐领主的晴信亲自来看湖衣姬,使侍女们大吃一惊。
「请在晋见之前,给我们一些时间准备。」
领头的侍女在地板上叩头,向晴信请求。
「不用准备,这样就可以了。」
「不行。即使男士可以如此:但公主有公主的礼节,何况公主是诹访家的闺女,如不依礼
节晋见,我们下人会受到谴责的。」
侍女几乎哀叫地说。晴信望著信方,似乎在徵求他的意见。他想侍女提到礼节二字,是在
炫耀诹访的门第。虽然这令人感到气愤,但因为对方都是一些女人,似乎也不应强行进入
。
晴信和信方坐在隔壁房间等候。他心想连侍女都是这个样子,湖衣姬必定也是个爱炫耀门
第、一副神情高高在上的女人。
「人质也有门第的高下吗?」
晴信以讽刺的语气问信方。
「虽说是人质,但湖衣姬是被邀请来做客人,和我们弥弥公主进行交换的人。」
「尽管称呼不同,但其实还是人质。要处理这些人质实在是很烦人,尤其是今後如果武田
家每次打仗获胜都带一些人质回来的话,迟早会把这个狭窄的城馆弄得拥挤不堪。光是信
浓一地,就有不少服从我的武将,只是其中较重要的人物就有二、三十人:如把土地扩大
到骏河、越後,结果又将如何呢?是不是需要每年兴建一座像踯躅崎的城馆,否则如何来
容纳这些人质呢?」
晴信说著将头低下去。他的语气似乎在说不仅如何对待人质是件麻烦的事:同时,继续扩
大领域也是一件麻烦的事。然而,他也说出了自己征服信浓、骏河和越後的野心,这使信
方感到非常的开心。
信方在心中思量著:不知该如何来表达自己对这位年轻而又雄心万丈的新领主的敬佩。
由於黄昏将近,房间显得幽暗起来。当晴信和信方的对话中断时,就仿如深夜一般地宁静
。
「主公,我想当前的敌人是信浓,信浓之後就是骏河。假如能拥有甲斐、信浓、骏河三国
,那么进军京都,挟天子以令诸侯必非难事。」
信方在晴信的耳边透露他的抱负。晴信似乎点头表示同意,但没有回答。他坐在那儿开始
打起盹来了。
(怎么可以在这裏打瞌睡呢?)
信方去拉晴信的手,那是一双滚烫的手。他用手去抚摸晴信的额头,发现他发烧得很厉害
。
「主公,主公……」
叫他的名字时,晴信会点一下头。但他一面点头,身体也一面倾斜,似乎有随时倒下的可
能。
「主公,请抓住我的肩膀,我们必须赶紧回寝室休息。」
信方扶著晴信走出北郭。
晴信的发烧并非突如其来的。事实上,从长坂之战以来他便一直在发烧,只是他一直压抑
著,没有人知道他生病。直到为了等候湖衣姬而休息时,终於将他击倒了。
晴信的近侍石和甚三郎和塩津与兵卫向信方报告,晴信发烧的原因是因他在阿谷的坟前淋
了一夜的雨,受到风寒的缘故。
「你们怎么让主公这么做?」
信方虽然在嘴上斥责二人,但却发现年轻的领主是多么地善良。具备一颗恻隐之心乃是一
个领主所应有的条件;但如果晴信为情所困,对武田来说实是一件令人担忧的事。信方望
著因发烧而不断梦呓的晴信,整晚寸步下离地守在他的枕边。
约过了六日後,晴信的病情似乎已经脱离了险境。然而,发烧虽比过去稍微减退,但到某
一程度就不再继续下降。医生说对病人身体最不利的就是没有食欲,最好能让他吃点东西
。但他似乎对任何食物都没有兴趣,只吃几口就把筷子放下了。
虽然烧已经开始退了,但咳嗽却没有停止。郎使咳得并不严重,但当他咳嗽时却显得非常
的痛苦。
过了十天,发烧继续在退,咳嗽的次数亦减少了许多。但仍然无法起床,问题仍然在於没
有食欲。
这时三条氏带了侍女首次前来问候。
「侯爷的病情渐愈,令人感到欣慰。」
三条氏只是客套式的问候,她并没有走近晴信的枕边去摸他。晴信用眼色向三条氏表示感
激後,问她孩子们好不好。
「即使不照顾他,孩子也会长大的。」
三条氏若无其事地说。晴信放心似地频频点头,然後以比平时更痛苦的表情咳嗽。
「会不会是被阿谷的肺痨所感染了?」三条氏望著因咳嗽而痛苦不堪的晴信说:「咳嗽的
情形颇为严重,必须从京都聘请良医来治疗,在这个穷乡僻壤,根本没有可靠的医生。」
三条氏嘱咐坐在枕边的甘利虎泰之後,说声保重便告退了。
晴信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他根本不理会三条氏所说的那些话。三条氏一回去,晴信便
使个眼色,命人把三条氏坐过的椅垫拿开。
晴信的病情,迟迟未见好转,高烧也一直没有减退,食欲不振。没有人能预料病情的好坏
。
自晴信卧病以来已过了二十天。晴信生病的消息传到邻国,虽然没有引起他国的觊觎,但
时常有邻国的使者前来探病,目的在刺探晴信的情况。
湖衣姬表示愿意前来探望晴信。但是,接受人质的探望是史无前例的事,前来传话的侍女
说:
「因为侯爷是在等候小姐时病倒,故小姐对此事一直耿耿於怀。另外,小姐听说侯爷没有
胃口,她说想亲自下厨让侯爷尝尝她的手艺。」
信方心想也许调剂心情会有好处。晴信本来就想见湖衣姬,如果湖衣姬带著亲手烹调的佳
肴前来探病,说不定能改变他的情绪,增进食欲。
「但这样做是否合乎诹访的礼节?」
信方揶揄地对侍女说。
「刚才小姐说要到亲属外的男士病榻探病,本身就是史无前例的事。但因为小姐坚持,我
们也只好答应。」
信方把侍女所说的话依样传达给晴信。
「主公是否要接受湖衣姬小姐的探病?如要接受,必预先准备一下。因为对方是喜欢炫耀
的诹访闺女,因此可能会变成一场极为拘谨严肃的探病。」
信方的话中略带畏缩的语气。
「虽然我们前不久才和诹访交兵,但并没有断绝邦交,湖衣姬依然是我们的客人,务必要
以礼相待。」
许久以来,晴信第一次叫人替他修胡子及梳理头发。
「听到湖衣姬将要来,主公好像变得有精神了。」
信方打趣地对晴信说。他有个预感,湖衣姬和晴信见面,可能会使晴信的病情好转。因为
眼前有许多难题等著他去处理,因此他希望晴信的病能早日痊愈。
第一个问题是诹访的动向。诹访赖重仍然对小县野心勃勃。假如晴信卧病不起,武田的根
本动摇,诹访很可能会立郎从小县向佐久出兵。此外,骏河的今川义元的动向更为微妙。
今川义元也可能把信虎当作人质,进攻甲斐。北条方面也不可掉以轻心,二、三日前便曾
捕获企图潜入的北条奸细。
板垣信方望著坐在床上准备迎接湖衣姬的晴信。晴信瘦了,脸色也非常苍白:但他的眼睛
却如明镜般地剔透晶莹,具有前所未有的美感。代表理性的宽额,富决断和爱心的明亮眸
子,晴信正等待著诹访赖重的女儿湖衣姬的来临。
「湖衣姬小姐驾到。」
从走廊传来通报的声音。
风之卷07味噌之味
晴信以期盼的眼神等待湖衣姬进来。在他的想像中,对方至少会有二、三名侍女跟随,经
过盛妆之後,体态慵懒,楚楚可怜而又带著一些羞涩地被人扶著来到晴信的面前坐下。他
想对方既是个喜欢标榜门第的诹访长女(其母为小笠原的家臣小见[麻绩]氏),这么做
是理所当然的事。虽然她是个人质,但名义上仍是个客人,因此她可能会在表面上保持高
贵的身分,说几句探病的问候语。然而,尽管如此,晴信仍想见一见湖衣姬的真面目。
晴信又想,她的父亲是高傲的诹访赖重,那么她或许也有一个像父亲一样高耸而狭窄的鼻
梁。
晴信的侍女把客人请入房间。在侍女与客人之间经过短暂的礼让之後,一道明亮的光线从
入口处射入,仿佛一簇杜鹃花突然绽开一般,一位身著艳丽花纹短袖便衣的女人出现在眼
前。她略低著头,坐在晴信面前的坐垫上,向晴信问候:
「我是诹访赖重的女儿湖衣姬,特来向侯爷问安。」
她的声音微弱而略带颤抖,但仍显得相当沉稳。当她再度抬头说前来探病的话後,已恢复
了镇定。
这与晴信原先的想像完全相反。湖衣姬丝毫没有深闺少女的纤弱及人质的阴沉,也没有晴
信最忌讳的……喜欢炫耀自己是名门之後的高傲态度。湖衣姬的鼻子也不像诹访赖重那么高
耸,但也不低。虽然有一双像赖重的大眼睛,却没有赖重的犀利。她带著一种宁静的气息
。尽管她身著华丽的短袖便衣,却不会让人有丝毫轻浮的感觉。她所具备的高贵气质,仿
佛已压过了花鸟纹饰的短袖便衣。
晴信望著身穿华衣,说话宁静斯文的湖衣姬,心想:这才是良家少女的风范。
「听说侯爷的胃口不佳,我特地派人由诹访送来鲤、大田螺和味噌,相信您一定会喜欢。
我衷心期盼您能多吃一些,早日康复。」
湖衣姬所说的话,不像是经过侍女的教导而说出来的:但也不是随便地说说而已。当湖衣
姬很自然地说出这些话时,晴信也情不自禁地附和说:
「久闻诹访的味噌特别鲜美,但不知公主可知它的做法?」
「虽然所知有限,但曾听家母说是由大豆、麦、麯为原料,再加入色料所制成。」
湖衣姬回答之後,停了片刻又说:
「不过,我倒没有看过制造的现场。」
湖衣姬的态度十分慎重,不禁令人发噱,因此晴信也出声笑了出来。这是他生病以来第一
次发出的笑声。
「公主喜不喜欢味噌汤?」
「很喜欢。如果把诹访湖的大田螺放入味噌汤裏煮,味道格外地鲜美。」
「就这么决定。」晴信说。
这句话并不是说给湖衣姬听的,而是向侍臣说的。
当板垣信方问他这是什么意思时,他说:
「替我烧放入大田螺的味噌汤,我想尝尝。」
晴信的声音充满了兴致。
从此,晴信的病便迅速地痊愈。如医生所说一般,只要有食欲,其他便可不用担心。晴信
的脸似乎也略微胖了起来。
「加入诹访湖大田螺的味噌汤,效果的确很灵。」信方说:「不过,也许带礼物来探病的
佳人更有效果。」
信方开了玩笑之後,又说:
「启禀主公,今早诹访赖重公送来了大田螺、鲤鱼和味噌。」
「什么?你说是赖重公?」
晴信露出讶异的神情。在把父亲放逐到骏河的那天,越过国境入侵的赖重,竟然在还不到
一年的光景便厚著脸皮,送来探病的礼物。
「他可能是听到湖衣姬小姐来探病的事後,才采取这种行动。」
当信方向主人请示应如何处理时,他的脸上显示著最好不要退回礼物,以免引发事端的表
情,因为晴信的身体还未完全复原。
「把它收下。你帮我回信,只要注明是因为我正在生病,因此由你代笔即可。同时,信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