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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的女人来往於走廊上。如果只有这样的话,还不足为奇,最令人吃惊的是喝醉酒的人几
乎都是和尚。其中也有披著袈裟戏弄女人的。
「我曾经听过这种传闻,今天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昌幸说著,端酒来的女人接著回答:
「啊,客人是第一次来吧?所以才会这么吃惊。如果登上睿山,还能见到这个城镇所见不
到的美女们,以及美少年等,还可以听到婴儿的哭声哩!」
「你是说教山的僧侣有女人吗?」
「和尚也是人,也想做普通人做的事啊!」
女人露出没趣的表情,微笑的看著向山久兵卫,说:
「让莲叶陪他一夜,大概就可以稍稍了解事情了吧……」
说完,降低声音:
「要莲叶呢?还是乾脆找莲花呢?」
「唔,我是想叫莲花来陪,可是和这个人在一起不行,下次吧!」
「还有别的空房间啊!客官,还有莲蕾嗳,真正的蕾哦,如何?」
「不,今晚不要了,因为明天要起早。」
久兵卫摒退那个女人後,对昌幸说明那个女人话里的含意。
「那个女人是在劝我们叫妓女陪宿。所谓莲叶,是指普通的妓女,莲花则是指高级的妓女
,至於莲蕾,本来是指尚未接过客的少女,不过她实际上是指刚出道不久的妓女。这些都
只是坂本通用的名词。」
久兵卫对这种事很清楚,似乎是来过这里好几次了。
「为什么叫做莲呢?」
「把酒称为般若汤,把女人称做莲,以及把妓女称做莲叶,完全都是睿山的和尚们所创造
出来的话。」
「真是堕落啊!」
昌幸叹息了。僧侣一旦破了戒律,就会无止境的乱下去。
「你很吃惊吧?我第一次来这里时,也相当吃惊,继而觉得生气。可是我认为之所以会变
得如此,是因为朝廷过度保护睿山的缘故。教山的天台宗一派,与净土真宗那种允许娶妻
的宗派不同,他们本来是个戒律很严的宗教,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戒律就被破坏掉了
。现在这些和尚毫不在意的吃肉、喝酒、养妾,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上面的人是这样,
下面的人也到街上去威胁人们,甚至当强盗什么的。哪一天一定非藉什么人的手来扫荡一
下不可。」
「那么,你认为信长攻打睿山是好的啰?」
「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应该说是天谴,我认为睿山总有一天会陷落的。」久兵卫说著,
指指外面,可是睿山那边很暗,看不清楚。
外面的骚动依旧,不久,喝醉的和尚回去了,四周安静下来时,久兵卫说:
「不过,如果你认为睿山只有破戒和尚的话,那就大大错了。里面也有严守戒律,拚命修
行的人。我很想帮助这些僧侣从战火中脱逃出来。」
「我们必须救出的三个和尚,风评如何呢?该不会也养妾吧?」
「除了天台座主的觉恕公之外……」久兵卫吞吞吐吐的说。
「毕竟也有啊!」
昌幸露出稍稍厌恶的表情,如果他要拯救的对象是名僧智者,他还愿意;像这种破戒僧之
流,他实在不想拔刀相助。
信玄大概对这些事了若指掌,才透过市川十郎右卫门,下令指名要保护这三名僧正的。昌
幸很清楚这里头有政略性的意味。
睿山接受历代天皇的庇护,拥有广大的寺领,造成一种特权。因此,即使现在的睿山堕落
了,由全国性的观点来看,睿山是日本宗教的中心地,仍然不能忽视它的力量。对於在政
略上很重视宗教的信玄,睿山是一个伟大的存在。
翌晨,两人一大早就上睿山。睿山延历寺距坂本并不远,昌幸登上很陡峭的石阶,进入寺
的境内一看,首先被塔堂之多吓了一跳,接著又对一整排的僧坊瞠目而视。更令昌幸大开
眼界的是僧坊的内容,因为那不是僧坊,大多是独立的房子。在这些房子的庭院上,可以
看见很多女人陪著小孩子在玩耍。那些女人一看到化淡粧的少年僧走过,就像在街上看到
的流莺那样猛送秋波。那里仿佛不是佛教圣地,而是山上的天堂。
昌幸依市川十郎右卫门所说,先去拜访正觉院僧正豪盛。
正觉院僧正豪盛人如其名,做事一副武将风范。面露红光,是个精力充沛的人。
「什么?那个胆小鬼信长要攻打睿山……」
豪盛听了昌幸和久兵卫的话,就这么说,并且仰天大笑。
「要来就来看看好了,不管信长来几万的军队,睿山不是那么容易陷落的。」
豪盛认为信长要攻打睿山是谣言,他真正的目标应该是大坂的石山本愿寺。
「信长要攻打南方(指大坂),为了使本愿寺那些人疏忽,就夸大说要攻打睿山。」豪盛
大声的说。
「不是的,信长从十天左右以前就宣传说要向南方发兵,尤其在最近两、三天前,还指示
所有的将卒攻击石山本愿寺。表面上却完全不提睿山的事。」
昌幸说明这才是信长心里想攻打睿山的证据,接著向山久兵卫告诉豪盛,根据岐阜来的间
谍的报告,信长确实以睿山为目标。
「你们既然这么说了,我们就姑且去对座主公说吧……」
豪盛总算答应让两个人见天台座主曼珠院门迹觉恕。
觉恕带著正觉院豪盛与满盛院亮信两个人,与昌幸、久兵卫碰面。
觉恕闭著眼睛听昌幸说话,当他把话说完,觉恕才猛然睁开眼睛。
「两位的通知大概是正确的吧?信长会攻打睿山才对,而且睿山大概会被灭亡。」
觉恕的白粗眉毛耸动著。
「我不认为御座主公会这么说。」
豪盛说。亮信也接著说:
「信长攻打睿山时,就是信长以朝廷为敌,以全日本为敌的时候。我睿山与本愿寺派不同
……」
觉恕伸出手制止他,说:
「睿山的末日到了,在应该来的时候来了。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有用,只希望乾乾净净
的结束。很感激武田的家臣们关心老朽,不过,请让愚僧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吧!我绝不临
到最後关头而逃。」
觉恕这么说著,闭上眼睛,紧紧咬著嘴唇,不再开口。
昌幸觉得非救出觉恕不可,因为当他看到觉恕大彻大悟的脸时,心里就涌现出使命感。
「我真田昌幸要拚命守护门迹公的性命。」
可是,觉恕的眉毛一动也不动。
描述当时睿山腐败的文章很多,《多闻院日记》元龟元年三月十九日的条文里写道:
灯明如形在之,堂及坊舍也一望无际。僧众无耻、下到坂本,无限的乱行不法,怠废修学
,一山相果式也。
另外在《信长公记》的「睿山退治之事」里,记载如下:
僧众虽镇守王城,但行体行法都违反出家人的作法,亦不以天下之嘲弄为耻,罔顾天道、
大肆淫乱、食鱼鸟、收贿……
睿山正如《多闻院日记》里所记载的一山相果之状态。
山之卷09睿山自取灭亡
元龟二年(一五七一)九月十一日接近日暮之时。
真田昌幸对向山久兵卫说:
「既然这样,只好采取最後的手段,否则别无他法。」
「我也这么想。今夜就把一切弄好吧!」
久兵卫转头看一眼僧坊说。到了将近黄昏时,各处的僧坊升起了炊烟,并且传来煎鱼的味
道。
「实在太令人失望了!」
久兵卫想起这一天从早上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把怒气发在煎鱼的味道上,他并不是为对方
是僧侣却吃鱼肉的事感到失望,而是因为他和昌幸两个人从早就一直警告对方,如果不防
备信长的来袭,事态会很严重,然而睿山的和尚们竟完全不做准备,令他嫌恶到极点。
昌幸和久兵卫在形式上透过正觉院豪盛和满盛院亮信,向天台座主曼珠院门迹觉恕转达了
睿山的危机。觉恕接受了昌幸和久兵卫的话,说出睿山要灭亡的话,因此豪盛和亮信相当
吃惊。天台座主觉恕的一句话,睿山的法灯要熄灭了,更加令睿山的堂塔寺社的主子们担
心。他们纷纷下令各个寺社的和尚备战。
可是,和尚们并不听他们的话。
「什么?信长要来攻打?傻瓜,信长怎么会像呆子一样的来攻打睿山呢?攻打睿山就等於是
把刀刃指向天皇,信长应该不会做这种事的。从去年信长本来打算攻打睿山,结果却撤退
的证据看来,这个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有和尚这么说。
「睿山是我国有史以来的一个圣地,曾经有战火逼近过,却没有被战火烧毁过。」也有人
这么叫嚷。
「虽然不知道信长的军队是要来一万还是两万,可是还是要迎战啊!既然要迎战,就必须
有所准备。首先必须准备好武器,同时也要买兵粮存起来。上面的人可有考虑到这一点吗
?如果没有什么准备,只说要迎战,我们可没有那么厉害啊!」
这个说法是指要战争就先拿出军用资金的意思。因为去年浅井、朝仓被信长的军队所逼逃
到睿山时,睿山曾向他们要求巨额的藏匿费,这些和尚想到这一点,所以这么说。不过这
次在根本上与浅井、朝仓的场合不同,睿山自己本身成了信长攻击的对象,虽说和尚们的
堂坊被攻打,可是上层动摇的话,睿山就一定会陷落的。
僧徒们任意的批评著,关於这件事,并不是只靠听上面的命令就不会发生战争。
将近黄昏的时刻,正觉院豪盛的手下去打听织田军的动向回来了。
「信长把本营设於山冈玉林所,今晚就停宿在那里,很多兵都嘴裏念著明天下午可以进入
南方(大坂)。」
豪盛听了这个报告,稍稍安心了下来。
「根据我们探子所探得的消息,完全看不出信长要来攻打我们的迹象,是不是武田那边的
探子弄错了呢?」豪盛对昌幸说。
「同样的话说再多次也没有用,睿山要怎么做,请便吧!」
昌幸和久兵卫相偕离去,下了睿山、来到坂本。他们要来看看街上的情形。
来到了昨夜停宿的大津屋一看,有十人左右的武装和尚,嘴里不知在叫嚷什么,店主为难
的与他们应对。
「明天信长就要率三万大军进坂本来攻打睿山了,我们打算拚著老命守护睿山。这个店是
托睿山的福才得以繁荣的,因此在这个时候施舍一些也是当然的。来,快一点拿出这个单
子上所列的东西,不拿出来的话,就把店当成与信长私通的证据,要把它烧了喔!」
每个和尚手里都拿著薙刀,用白布盖著头部。有一个穿著从前睿山僧兵的服装,像是这一
群和尚的头目,把薙刀的刀柄用力往下一敲,其他的和尚们也模仿他的动作,纷纷把薙刀
往下一敲。头目威胁过店主後,压低声音说:
「嗯!老板,我们所说的并不是假话,如你所知,武田信玄和睿山交往得很密切。这次是
武田信玄的左右手真田昌幸这个大将来告知信长决心攻击睿山的。」
因此,和尚要店主捐出所有的东西来帮助作战,可是店主仍然不肯,那个头目就握住薙刀
的刀柄,把刀高举起来,大叫:
「啊!喔!」
其他的和尚也大声附和著。
昌幸和久兵卫对看了一眼。
恶僧们利用信长要来攻打的消息来敲诈,甚至还举出武田信玄和真田昌幸的名字,实在万
恶至极。
他们两个人在坂本街上绕一圈,发现到处有恶僧们用同样的理由向百姓勒索,整个街上闹
哄哄的。
昌幸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