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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信玄-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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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强的城主而杀身成仁,惨绝人寰的壮烈景象。

依照战争的规矩,不投降的人会被处死;但因甲军占压倒性的多数,故只能算是片面的屠

杀。

天文二十一年八月十二日,小岩岳图书自杀而亡。至此,中信浓的最後抵抗便告终了。

这与听到甲军胜利的呼声,便放弃林城而逃走的信浓守护官的小笠原一族相比,五百将士

全数牺牲,没有一人生还的海洋族(据说他们是远渡重洋而在此定居的种族)……安昙部的

结局,实在是过於悲惨。

攻落小岩军事要地。取下五百余人之首级,以及弱足不知其数。(《妙法寺记》)

弱足者,妇女儿童之谓也。

(风之卷终)

林之卷01白面天才

今川义元的女儿与武田晴信的长子太郎结婚之事有如下的记录。

根据《甲阳日记》的记载,今川义元的闺女所乘坐的轿子从骏府出发是天文二十一年(一

五五二)十一月二十二日。当天在津宿泊。十三日在内房;二十四日在南部;二十五日在

下山;二十六日在西部等地宿泊。

二十七日(乙已)酉戌时到达府穴山宿;子丑时迁移到御新造。

由此可见,今川义元的女儿嫁到古府中来是酉戌时,亦即午后七时左右;而迁移到御新造

(是年六月为迎娶今川义元的女儿所建的新城馆)是子丑时,亦即午前一时。根据这个记

录来看,婚礼应是在天文二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七日的深夜举行。

依照当时的习俗,婚礼多半在深夜举行,因此必须使用大量的灯笼或火把等。

在《妙法寺年录》中对这次婚礼有如下记载:

天文二十一年霜月二十七日,甲州晴信公的公子武田太郎迎娶骏河义元公的女儿为夫人,

这件事对甲州一家人来说是极为风光之事。武田的随从人数,在刀鞘上贴有金银箔者有八

百五十口;义元公的随从方面有五十口。轿子十二亭,箱笼二十具,尚有女眷用的有鞍马

匹及弓卒,该国的喜宴盛况空前。

可见这次婚礼是何等的隆重。一路上火把照亮如同白昼。在一把最明亮的火把的簇拥下,

新娘的轿子缓缓前进。

那是一个星火的寒夜。夹道的百姓,祝福着已经将甲信两国收入版图,不久将号令天下的

武田家的锦绣前程,并目送这行簇拥花轿前进的冗长队伍逐渐消失在踯躅崎城馆。

婚礼依惯例以繁琐的程序进行。由于这与一般庶民不同,是一国世子的婚礼,再加上一些

政治上的因素,因此,与其说是举行婚礼,不如说是对邻国的示威活动。

第三天,新娘改换装扮。前此,一直穿著白绢短袖便衣,外面再披上白绢礼服的於津弥娘

娘首次穿上彩色花纹的衣服,与武田太郎并坐出现在客人的面前。

前来向武田家及今川家祝贺的客人络绎不绝。不仅是甲斐国内,连邻近的诸豪主亦派使者

将贺礼送到古府中来。

有些豪主是借着前来祝贺的名义,趁机侦察踯躅崎城馆的内部;有些则是想参观甲斐国的

武力及军备,因此武田在接待及防御两方面都非常小心谨慎。这次的接待工作由饭富兵部

负责。饭富兵部动员了所有的臣属,以免接待有所遗漏。

虽然说是接待,却因宾客的地位不同而有差别。同样是今川家的家臣,对有声望地位的武

士上菜,是个别把菜放在锅盘上款待;而对于一些无名小卒、马夫、轿夫等,则是在另一

个大房间里招待,同时在酒菜方面也是盛在大盘上,任由各人自取。

事情就发生在第三天的午后。

今川的一部分士卒发出牢骚说没有佐酒的菜肴。今川的士兵们本来就对武田的款待方式感

到不满,因为同样是今川的人,武士阶级和步卒阶级的待遇却极为悬殊。

「武田家真小气,有酒却没菜。」

「甲斐没有海洋,要他们拿鱼出来是不可能的,我想不久他们可能会到泥田里捞些泥鳅来

做酒菜。」

今川步卒们的大声批评,被运酒的武田家的下人五郎四郎听到了。他把这件事报告给上司

老泽忠幸。五郎四郎是年为十五岁,是因婚礼而临时雇用的人员。

「什么!下酒菜不够?不够你不会自己去想办法吗?不要为了这些小事来烦我好吗?

这时恰好来自相模的北条家的宾客刚刚到达,因此老泽忠幸正忙着款待他们,根本无暇顾

及今川家步卒们的酒菜。

五郎四郎到厨房向厨师请求替今川家的步卒准备一些下酒菜,但厨师因为要应付众多的宾

客正忙得焦头烂额。

「这里的菜都要留给预定的宾客,没有多余的酒菜给那些步卒。不要理会那些人的抱怨,

否则就没完没了了。」

虽然可以不理会这些人的抱怨;但五郎四郎却担心这些步卒会因而闹事,因此心中感到极

为不安。五郎四郎只好溜出城馆,前往他熟悉的善五郎的家。因为他知道善五郎除了从事

农耕外,同时也在河里捞鱼。

「这里只有晒干的鲇鱼。鲇鱼在婚礼上不太受人欢迎,因此如要拿给宾客,必须先向上司

请示。」

善五郎嘱咐之后,把在地炉里烤熟的五十串鲇鱼交给他。五郎四郎把这些鲇鱼带回城馆后

,放在锅中,向老泽忠幸请示是否可以使用。

老泽忠幸正在厉声斥责厨师,因此,当五郎四郎畏畏缩缩地问他:「我找到了一些干鱼,

不知可否使用?」

他回答:「管它是什么东西,只要有就行了。那些今川的步卒都是些饿鬼,一定是饥不择

食。」

五郎四郎用味酱炖煮鱼,然后拿到今川家步卒们的面前。

「下酒菜来了吗?怎么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是到那条河钓来的呀?」

其中一个步卒一面说,一面用筷子夹起来吃了一口。

「这不是鲇鱼吗?鲇鱼是一年生的鱼,因此不能在婚礼的场合使用,没想到甲斐国却把它

用在婚礼上。」

由于声音极大,周围喝酒的今川步卒都不约而同地把眼睛投向鲇鱼。

「的确是鲇鱼,是婚礼上不该使用的鱼。不过,既然甲斐缺乏食物,我们就只好将就将就

了。」

「这么看来,武田家似乎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在婚礼上使用鲇鱼实在是太不象话了。」

说话的声音很大,连武田家的臣属们也听到了。这并不是是否使用鲇鱼的问题,而是今川

的步卒们讥笑武田家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

武田的年轻武士们闻言变色,甚至有人要把今川的步卒拖到外面处斩。

「好,斩就斩!但武田的锈刀不见得能砍人。」

今川的步卒一时哗然。今川的家臣三浦重左卫门闻知此事,慌忙赶来制止步卒们的骚动。

另一方面,武田的总接待人饭富兵部也闻讯赶来了。

「在婚礼使用鲇鱼是我们的疏忽。」

饭富兵部说完之后,一把捉住躲在厨师后面的五郎四郎。他排开了今川的步卒人群,将五

郎四郎拖到庭院,拔起刀来予以处斩。这一切只是剎那间的事。

「拿鲇鱼出来的确是我方的错误。现在各位已经看到拿出来的人已受了处罚,敬请多多包

涵。」

饭富兵部对脸色苍白而兀立在那儿的今川家臣三浦重左卫门说。

由于五郎四郎被处斩,今川的步卒也静了下来。但饭富兵部这种苛酷的手段,却引起了武

田家臣僚们的反感。被杀的五郎四郎,与正穿著结婚盛妆,坐在屋内的武田太郎正好同样

是十五岁。

这件事第二天传入晴信的耳中。三浦重左卫门向晴信道歉,说:

「昨日我方步卒给阁下添麻烦真是抱歉。」

事情便因而抖露出来。

「详细查办这件事情的经过。」晴信对身边的长阪虎房说。

饭富兵部听说晴信派长阪虎房在调查这件事,自动前来晋见晴信,说明处斩五郎四郎的理

由。

「这次的婚礼是武田与今川的联婚,因此,我不希望在这种重大的仪式中引起骚动。我之

所以将五郎四郎处斩,是为了平息今川步卒骚乱的不得已手段,敬请主公见谅。」

然而,晴信却一反常态,露出不悦的神色,对饭富兵部说:

「五郎四郎是甲斐国的人,如要处斩,我自会下令。」虽然这件事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

但在最忌讳死亡的婚礼中,使一个无辜的少年流血,难免会在太郎和於津弥的婚姻前途上

投下不可抹灭的阴影。

武田太郎的结婚喜宴在第七日达到了颠峰。晴信在踯躅崎城馆的大厅款待各地的武将,而

由武田家的技能演员大藏太夫所领导的戏班举行猿乐观赏会。晴信在武艺、学问、宗教、

艺术各方面都有广泛的嗜好。

晴信从京都延聘技能演员大藏太夫的戏班是数年前的事。因为他听说金山众大藏宗右卫门

的胞兄大藏太夫在京都过着落魄的生活,因而把他找来。

金山众大藏宗右卫门本来是一名技能演员,但后来改行为探矿师而仕于武田。就金山探矿

的技能而言,无人能与他相提并论。因此晴信十分赏识大藏宗右卫门的才能。

大藏太夫的两个儿子新之丞、藤十郎(后来事于德川家康的大久保石见守长安)也来到古

府中,但由于营养失调的关系,因此面貌青肿。

大藏太夫到古府中后,第二天便开始排练猿乐。因为三条氏也精通猿乐,因此举行猿乐的

事和晴信的意见不谋而合。但由于晴信每天忙于阵战,因此便把大藏太夫等技能演员的事

交给三条氏去管理。大藏太夫到古府中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对自己的戏班加以充实,并

且整备了各种演戏的道具。

舞台上,身穿亮丽服饰的大藏太夫等人,正在表演「高砂」一舞。

晴信斜眼瞄了一下坐在身边的三条氏,她正在专心地观赏表演。晴信把视线调回来,一大

群人的脸庞同时映入他的眼帘。他们表面上装着正在观赏台上的表演,其实正在注意晴信

的一举一动。信浓是最不容易平定的地区,那儿有山岳,被山所围绕的几个盆地又因天然

的屏障而形成独立的文化小国。这些小国中的主要国家诹访一族已经灭亡;中信的小笠原

又被驱逐;而北信的村上义清也已奄奄一息。由于年轻的晴信在短短的十年中完成了这些

大事,因而使得邻近的武将们都对晴信的一举一动十分关心。

然而,晴信在这些武将们畏惧的眼神中,却发现了一双倨傲的眼神,那人便是木曾义康。

木曾义康是个满脸胡须的武将。因为他对自己的胡须甚少加以整理,因此看起来与其说是

木曾的领主,毋宁说是个山大王。

木曾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的表情。他的表情似乎在说猿乐其实也不过如此,一点意思也没

有,而且有随时会打哈欠的可能。

(乡巴佬!在信浓地带,木曾最靠近深山。因此,木曾义康是最接近于猿猴的族类。这是

猿猴在欣赏猿乐。)

想到这儿,晴信突然感到非常好笑,忍不住在脸上露出笑容来。一些武将以为晴信是对舞

台上的猿乐表演有独到的鉴赏力而笑;但也有一些一窍不通的武将对晴信的笑容感到讶异

。只有木曾义康知道,晴信微笑的原因是在他自己。

木曾义康张大巨眼瞪了晴信一眼。他的眼神使晴信感到更加的好笑,使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在座的武将们看到晴信的表情都感到十分迷惘,似乎在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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